暴雨倾盆的深夜,市立医院急诊室被警笛声划破寂静。江念攥着急救箱冲向担架,
却在掀开伤者外套时,指尖猛地一颤——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赫然是商界赫赫有名的霍氏集团总裁霍沉舟。此刻他的白衬衫被鲜血浸透,
腹部狰狞的伤口汩汩冒着血,眉骨处的伤痕让往日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脆弱。
“血压持续下降!准备手术!”江念的声音冷静得如同机械,可消毒时,
她分明看见霍沉舟染血的指尖,在无影灯下微微蜷起,像是在寻找一丝支撑。
无影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随着手术器械的起落而轻轻颤动。术后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
霍沉舟在第七天清晨睁眼。江念例行查房时,正撞见他单手扯松领口,
漫不经心地将文件摊在病床小桌上。“江医生,”他声音沙哑,带着晨起的慵懒,
“我这伤口恢复得慢,怕是需要特别关照。”江念垂眸整理输液管,
余光却被他突然探出的手截住。霍沉舟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轻轻摩挲着:“那天手术,你喊‘稳住血压’时,声音都在发抖。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现在还怕吗?”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灼热,
江念抽回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因长期佩戴工作牌磨出的红痕。霍沉舟目光一暗,
伸手将她困在监护仪与病床之间。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裹挟着体温扑面而来,
“江医生的心跳,比仪器还诚实。”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
江念望着他领口露出的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疤痕,突然想起手术台上,
自己曾为他缝合的每一针每一线。而此刻,那道疤正随着他说话时的震动微微起伏,
像是某种隐秘的呼应。“从今天起,我的心跳,由江医生全权负责。”霍沉舟低头,
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监护仪的滴答声骤然加快,在密闭的空间里,
奏出属于他们的独特韵律。江念的后背抵着金属质感的监护仪,
冰凉的触感与霍沉舟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
听见自己竭力平稳的声音:"霍先生,术后情绪激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可江医生的心跳声,"霍沉舟屈指勾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将其别到耳后,
指腹擦过耳垂时故意停留片刻,"分明在鼓励我情绪失控。"他突然闷哼一声,
脸色骤然发白。江念瞬间忘记了窘迫,伸手扶住他肩膀:"伤口疼?我去叫护士拿止疼药!
"手腕却被他扣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腕内侧:"骗你的。"他眼底笑意翻涌,
却在看到江念骤然变色的脸时,慌忙补充,"不过伤口确实需要安抚——江医生亲自上药,
效果一定更好。"消毒棉棒触及皮肤的瞬间,霍沉舟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江念这才发现他特意解开了病号服最下方两颗纽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腹部。绷带揭开时,
缝合处的新肉泛着粉红,她屏息将药膏轻轻涂抹,
却在指尖触到他腹部一道陈年疤痕时动作顿住。"小时候攀岩摔的。
"霍沉舟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按住她后颈,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现在多了道新疤,倒像是把江医生的痕迹刻进了身体里。"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江念猛地后退,却撞翻了一旁的生理盐水架。霍沉舟眼疾手快地搂住她腰肢,
两人重心不稳跌坐在病床上。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举着病历本冲进来,
却看见向来冷脸的江医生,此刻正趴在总裁怀里,耳尖红得滴血。
"我们在...模拟术后突发状况。"霍沉舟面不改色地解释,
修长手指却悄悄扣住江念的指尖。等护士红着脸退出去,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
声音低沉得仿佛带着蛊惑:"江医生的应急反应,还需要加强训练——比如现在,
该怎么处理,才能让我的心跳恢复正常?"江念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幽深的眼眸。
窗外不知何时雨又下了起来,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恍惚间竟分不清,监护仪急促的警报,究竟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
就在江念慌乱得不知如何作答时,霍沉舟病房的门被骤然推开。
穿着香奈儿套装的艳丽女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LV手袋重重砸在床头柜上:"阿沉!
听说你遇袭住院怎么不告诉我?"江念浑身一僵,下意识要从霍沉舟怀中起身,
却被他箍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女子浓妆下的眼尾挑起凌厉弧度,
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逡巡,突然冷笑:"江医生这是在做什么?我未婚夫的便宜也敢占?
""未婚妻?"江念瞳孔微缩,耳尖的红意瞬间褪成苍白。霍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刚要开口解释,走廊里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举着相机的记者们蜂拥而至,
闪光灯在密闭空间里此起彼伏。"霍总与神秘女子医院亲密照曝光,霍氏股价暴跌!
""霍沉舟深夜私会女医生,订婚宴恐成泡影?"江念在刺眼的闪光灯中感到一阵眩晕。
霍沉舟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对着记者冷声道:"我与江医生的关系,会在合适的时机公开。
现在请离开!
小医生"、"豪门联姻哪是这种人能插足的"......女子踩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俯身凑近江念耳畔,语气冰冷:"江医生应该清楚,霍家的门槛,不是谁都能跨进来的。
"等记者终于被保安清走,江念已经浑身发冷。她挣脱开霍沉舟的怀抱,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霍先生,以后还是让别的医生负责你的治疗吧。"转身要走时,
腕间突然传来剧痛——霍沉舟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许走。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和她只是商业联姻,你信我。"江念红着眼眶摇头:"霍先生,
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交集。"她想起手术台上那个脆弱又坚强的男人,
想起他说"我的心跳由你负责"时的温柔,可此刻这些回忆都像锋利的刀片,
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空洞。
霍沉舟看着江念决然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心慌的滋味。他扯开领口的纽扣,
露出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江念指尖的温度。而此刻,
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疼",不是来自腹部的伤口,而是来自胸腔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
三日后,霍沉舟不顾医嘱强行出院。深夜的霍氏集团顶楼,落地窗外暴雨如注,
他将最新的股价报表揉成团砸在墙上。手机屏幕亮起第十七个未接来电,
是父亲霍震山的号码,附带一条冰冷的短信:「立刻终止与江念的一切往来,
否则霍氏将切断你所有项目资金。」办公室的门被叩响,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进来:"霍总,
周氏集团要求提前召开董事会,讨论您与周**的联姻事宜。"话音未落,
桌上的相框突然被扫落在地——那是江念手术时佩戴的胸牌照片,此刻玻璃碎裂,
她的笑脸被割裂成无数碎片。与此同时,市立医院值班室里,江念正对着CT片发呆。
护士小吴推门而入,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江医生,又是匿名送的花!这都第五天了!
"江念机械地将花束塞进垃圾桶,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霍沉舟与周**并肩站在珠宝店橱窗前,钻戒的光芒映在两人脸上,
配文「霍氏订婚宴筹备中」。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江念转身冲进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倒影突然与手术台上的画面重叠:霍沉舟失血过多时微弱的心跳,
他苏醒后眼中藏不住的温柔。她攥着洗手台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忽然听见走廊传来骚动。"让开!我要见江医生!"熟悉的声音混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江念打开门,正撞见捂着腹部的霍沉舟。他的衬衫被冷汗浸透,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
却固执地抓住她的袖口:"你看,伤口又裂开了,只有你能治好。
"监护仪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时,江念颤抖着为他消毒伤口。
霍沉舟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心跳乱了,只有江医生能校准频率。
"门外传来周**的尖叫:"霍沉舟!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江念猛地抽回手,
手术灯在头顶刺得人睁不开眼。她听见自己说:"霍先生,我们都该回到各自的轨道上。
"而霍沉舟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扯掉胸前的电极片,任由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暴雨拍打在玻璃上,仿佛要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一周后,
霍氏集团的订婚宴在半岛酒店如期举行。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
周**挽着霍沉舟的手臂,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当司仪问及两人相恋细节时,霍沉舟望着旋转门的方向,喉结滚动却只吐出公式化的回答。
而此刻的市立医院,江念正站在急诊室门口,看着救护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呼啸而来。
担架抬下的瞬间,她瞳孔骤缩——满身酒气的霍沉舟腹部插着半截碎酒瓶,
鲜血浸透的衬衫上还沾着订婚宴的礼花碎屑。"江医生!患者血压持续下降!
"护士的呼喊让她瞬间恢复冷静,可戴手套时,指尖却不受控地发颤。手术进行到一半,
麻醉师突然惊呼:"血氧饱和度骤降!"江念盯着监护仪上剧烈波动的曲线,
恍惚又回到那个暴雨夜。她俯身贴近霍沉舟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霍沉舟,
你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
他的心跳竟奇迹般逐渐平稳。术后ICU里,江念摘下口罩,看着昏睡的霍沉舟,
终于看清他颈侧淤青的指痕。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发来的邮件,
照片里霍震山与周氏集团高层举杯相庆,附言写着:「霍周联姻背后涉及百亿并购案」。
她攥紧手机,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唤:"江念..."霍沉舟费力地抬手,
却因输液管牵绊而落空。江念后退半步,声音带着破碎的凉意:"霍先生,
你该庆幸这次捡回条命。下次,我未必会救。"转身时,
霍沉舟沙哑的嗓音穿透寂静:"你知道我为什么故意激怒周家人吗?因为只有濒临死亡,
才能再次见到你。"监护仪的滴答声混着窗外呼啸的夜风,
江念攥着门把手的手迟迟无法转动。霍沉舟的心跳声透过仪器,像细密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而这场始于手术台的羁绊,似乎注定要在鲜血与谎言中继续纠缠。江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感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酸涩。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进病房,艳丽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霍沉舟!
你为了这个女人自毁婚约,知不知道周氏已经撤资了?!”霍沉舟勉力撑起身子,
苍白的脸上却挂着嘲讽的笑:“联姻本就是场交易,现在我不想演了。
”他的目光越过周**,直直地盯着江念:“江医生,我记得你说过,心跳需要校准。
”周**猛地转身,指甲几乎要戳到江念脸上:“都是你这个狐狸精!霍氏现在股价暴跌,
你满意了?!”话音未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霍震山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身后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董事会成员。“胡闹!”霍震山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霍氏百年基业,容不得你为了个女人毁掉!”他看向江念,眼神冰冷如刀,“江医生,
作为救死扶伤的医者,难道要看着一个企业因为你走向破产?”江念的嘴唇微微颤抖,
她想起**发来的邮件,想起霍沉舟颈侧的淤青。深吸一口气,她走到霍沉舟床边,
拔掉他手上的输液针:“霍先生既然这么喜欢用生命博关注,那从今天起,你的生死,
与我无关。”霍沉舟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江念,
你信我...”“我信。”江念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信你是霍氏集团的总裁,
信你身上背负着百亿资产。但很抱歉,我治得了你的伤,治不了你的心。”她甩开他的手,
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监护仪杂乱的警报声。走出医院,暴雨再次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