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蝉鸣黏在王府药房的琉璃瓦上,苏绾握着银针的手悬在半空,
针尖距离萧玉珩后背的玉兰花胎记仅有半寸。那淡青色的纹路在日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宛如新生的叶芽,与母亲医书中描绘的"玄甲卫印记"分毫不差。窗外的玄甲正与雪球玩闹,
黑豹尾巴扫过药柜,惊落几片晒干的玉兰花,恰好覆盖在胎记上,仿佛上天注定的拼图。
起:孤男寡女,针药传情"三年前城郊的刺客,"萧玉珩的声音突然切开凝滞的空气,
惊得苏绾指尖微颤,银针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细弧,"苏姑娘可还记得他们的暗器纹样?
"她定了定神,银针精准刺入他肩井穴,故意用了三分力:"王爷是查案的高手,
怎会问我一个医女?"话音未落,她望着那朵胎记,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医书里的插画——前太子侧妃的医女苏挽之,
曾在胎记旁用朱砂笔批注"此乃玄甲卫印记,见之如见幼主"。萧玉珩转身时,
墨色衣襟擦过她手腕,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苏绾慌忙后退半步,
后腰却抵在药柜上,腰间的玄甲卫腰牌与他的令牌相撞,发出清越的"叮"声,
仿佛某种古老契约的呼应。"苏姑娘医术精湛,"他挑眉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眸色深如寒潭,
"连玄甲都格外亲近,倒像是本王的旧识。"这话暗藏机锋,
苏绾攥紧袖口的医书残页——那上面临摹的玄甲卫令牌,
与萧玉珩此刻佩戴的兽首令牌别无二致。雪球忽然跳上案头,粉爪扒拉着药柜第三层,
檀木柜门缓缓打开,露出半本包着蓝布的《山河志》书脊。"雪球!
"苏绾惊呼着伸手按住药柜门,却晚了一步。泛黄的书页如蝴蝶展翅般展开,
"前太子遗孤"四字用朱砂写成,刺得她眼眶发烫。配图中幼童后颈的玉兰花胎记清晰可见,
与眼前萧玉珩的印记完全重合,连尾端的弧度都如出一辙。萧玉珩的眼神骤冷,
袖中银针已抵住她咽喉,针尖刺痛传来的瞬间,苏绾想起三年前刺客的匕首——同样的冰凉,
同样的杀意。她强作镇定,指尖抚过《山河志》里母亲的批注:玉兰花令现世,
玄甲卫当护幼主登基。原来萧玉珩竟是前太子遗孤"萧景珩",而她的母亲,
竟是当年冒死护他逃亡的玄甲卫医女。"王爷怕什么?"她仰头望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声音比想象中镇定,"怕我将'萧景珩'三字说出去,坏了您卧薪尝胆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