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想来是林陶然正配合着摆出我试纱时最爱的侧身pose。

“否则？”我盯着照片里萧审无名指上的钻戒—-

那本该是我在卡地亚总店挑了三小时的款式，此刻正套在别人手上闪耀，“否则我们就到此为止。”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往那样服软，毕竟从大二替他偿还校园贷开始，我总在妥协。

但这次听筒里传来的轻笑声连我自己都陌生：“萧审，你真以为我看不出吗？”

那些被他删掉的淘宝订单记录，那些用我副卡刷出的奢侈品，还有林陶然ins上从不露脸的“富豪老爹”—-

不过是用我的钱堆砌的海市蜃楼。

“你在说什么疯话？”

他的声音终于慌了，伴随远处助理催促“外景要赶不上日落”的呼喊。

我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暴雨夜，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家门前，说父母双亡后只剩我一个依靠。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会在物理竞赛获奖时说“感谢如雪”的少年，会在十年后把我的真心踩进泥里。

“没什么，”我翻开手机里存着的转账记录，从他大学学费到创业启动资金，整整三十七页PDF,“只是突然想起来，你第一次牵我手时，校服袖口还沾着给我补课时的粉笔灰。”

那时的悸动早已在无数次“陶然还小”的推诿中消磨殆尽，就像婚纱店发来的试纱视频里，他看林陶然的眼神，从来不是看我的样子。

电话在他的咒骂声中挂断，我望着屏幕上弹出的热搜--

#林陶然婚纱#已冲上高位，评论区里“青梅竹马”“双向奔赴”的词条刺眼得像霓虹灯。指尖划过相册，停在去年生日宴的合影：萧审搂着我的肩，镜头外林陶然的指甲正掐进我手臂内侧。

原来有些恶意，早在那些被美化的“兄妹情”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