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要房租那天起。"我点开另一个文件夹，

"这是这三年来我照顾朵朵的所有照片和视频，包括医院记录。还有，

"我翻开记账本最后一页，"他每月给老家寄钱的转账记录，共计23.6万，

用的是你们共同账户的钱。"女儿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时，我轻拍她的背，

像哄小时候做噩梦的她。窗外，苏州初夏的雨轻轻落下，打湿了老槐树新长的嫩叶。一周后，

赵志强的电话终于打到我手机上。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而是气急败坏的嘶吼："你们母女俩搞什么鬼？晓萌不上班，孩子不上幼儿园，

律师函都寄到我公司了！"我开了免提，让正在陪朵朵搭积木的王晓萌也能听见："小赵啊，

要算账就得算清楚。律师函上写得很明白，婚后共同财产、家暴证据、转移财产记录，

一样不少。""你！"他喘着粗气，"晓萌呢？让她接电话！"王晓萌摇摇头，

往我身后缩了缩。我对着话筒笑笑："她现在是我的委托人，有事和律师谈。对了，

"我补充道，"下周一的开庭别忘了，法官最讨厌缺席的被告。

"我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宝贝，你放心，这事儿，咱们没完。”清晨六点，

我攥着王晓萌的中学教师证站在上海某银行总部楼下。保安打着哈欠："阿姨，还没上班呢。

""我等人。"我微笑着展示手机照片，"这是我闺女王晓萌，你们信贷部的。

她领导王总监是我以前的学生。"两小时后，我在会客室见到了西装革履的王总监。

他接过我递去的文件袋时，手指明显抖了一下："李老师，

这...这太严重了...""赵志强挪用项目资金的事，你们风控部应该已经收到举报了。

"我推了推老花镜，"我今天来，是想看看我女儿这三年的工资明细。

"王总监擦了擦汗："这违反规定...""那这个呢？

监控录像——画面里赵志强正对着王晓萌咆哮："你们银行的贷款审批不就是靠睡出来的吗！

"王总监脸色瞬间铁青。中午十二点，我拿着加盖公章的工资流水走出银行。手机突然震动，

是陈阿姨发来的照片：王晓萌和朵朵正在苏州医院急诊室，孩子手上插着输液针。

"肺部感染，40度高烧。"陈阿姨的语音带着哭腔，

"晓萌说赵志强他妈把朵朵关阳台罚站了一夜..."我拦下出租车："去虹桥站。

"手指划过手机通讯录，停在"张律师"的名字上。

尝尝真正的AA制了——Accountability（责任）和Answer（报应）。

朵朵手背上青紫色的针眼，那是昨天赵志强母亲用缝衣针扎的"教训"。

病床边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孩子的小脸在氧气面罩下苍白如纸。晓萌趴在床头，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轻轻帮她擦脸。“好了，丫头，有妈在呢，妈是你永远的后盾。

”晓萌哽咽着扑进了我的怀里。“妈！都怪我！是我没用！我是个没用的妈妈，

把朵朵害成这样……离婚，妈，我要离婚！”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我知道你很担心朵朵的情况，但是你既然要离婚，咱们就得早做准备。”张律师走了进来。

“时间紧任务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有张律师协助，我们拿到了其他的银行流水。

最新一笔是昨天，给他妹妹转了8万。"看，"我指着屏幕，"这才是他要房租的真正原因。

他妹妹要买房，而你婆婆的病，不过是体检报告上的脂肪肝。""妈，"她拿起手机，

"我想给张律师打个电话，关于抚养权的事......"张律师的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

王晓萌不自觉地搓着胳膊上的淤青，那些青紫色的指印在冷光下更加明显。"王女士，

根据您母亲提供的转账记录，"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鼠标在屏幕上点出一串数字，

"您丈夫这三年来共向江西老家转账23.6万元，最大一笔是上个月的8万。

"我握紧女儿冰凉的手。电脑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那些数字像刀子一样划开她最后的幻想。"这不可能......"王晓萌声音发抖，

的钱都是他自己攒的......"张律师调出银行流水："这笔8万是从联名账户转出的，

而当天您的工资刚入账4.2万。"她停顿一下，"您知道江西老家正在盖一栋三层小楼吗？

"王晓萌猛地抬头，刘海散乱地挂在眼前。

我想起上个月视频时朵朵兴奋地说"爸爸说老家要盖大房子"，

当时还以为是孩子的童言童语。"这是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张律师敲击键盘，

打印机吐出几张纸，"按照《民法典》第1066条，离婚时应当少分或不分。

"王晓萌突然抓住律师的手："这些真的能帮我要回朵朵吗？"她指甲掐进自己掌心，

"他昨天发短信说，赵家的孙女必须归赵家......"我掰开女儿的手，

把她攥成拳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张律师打开手机拍照："先拍伤痕。胳膊上的，

还有孩子手心的。"当闪光灯亮起时，王晓萌像受惊的兔子般瑟缩了一下。我撩起她的衣袖，

那些淤青在镜头下呈现出可怕的紫红色，像腐烂的果实。"妈，"她突然小声问我，

"我是不是很傻？"我没回答，只是把朵朵抱到椅子上。孩子手心那道印子又青又紫，

在律师递来的标尺旁显得格外刺眼。张律师整理着各种证据。

录、冒签王晓萌名字的贷款合同、甚至还有他母亲教唆"打媳妇要打看不见的地方"的录音。

"最致命的是这个。"张律师放大一份体检报告，"王晓萌女士的肋骨陈旧性骨折，

正好对应去年她'摔下楼梯'的时间。"我握紧女儿的手："够判多少年？

""职务侵占罪3年起，家暴致人重伤3-7年。

"张律师推来一份《刑事附带民事起诉状》，"但首先，

我们要..."那晚王晓萌发起了高烧。我守在她床边，用酒精棉擦拭她滚烫的额头。

她不断说着胡话："志强...奶粉钱...AA制..."凌晨三点，她突然清醒过来，

眼睛亮得吓人："妈，我想起来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朵朵一岁那年肺炎住院，

5800块医药费他说各出一半，从我工资卡扣的。

但后来我发现他医保报销了全额......"我打开床头灯，光线下她嘴角起了燎泡。

这三天她瘦了整整一圈，睡衣领口松垮地挂着，露出锁骨上另一块淤青。"还有，

"她声音嘶哑，"他说给我买的生育保险，

其实是用我的公积金账户扣的款......"她突然哽住，"我这几年到底在过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