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我发现了周絮生私藏的恋爱评价笔记本。
日记有三分之二描述了他白月光的刁蛮任性,毫无优点。
可他却在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白月光的名字。对我仅有几句轻描淡写。“品行皆优,
体贴贤惠的菟丝花,适合结婚生子。”我平静的关上日记,隔日回到研究所拿回资料。
那是记录着我在亚马逊雨林的生死研究。周絮生想错了,我不是菟丝花。既然我品行皆优,
我的爱人必然不会是他......1.“你还要去亚马逊雨林?!
”“这一去没个三五年肯定回不来,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垂下眼帘。“不结了。
”主任狐疑的看着我,倏尔叹了口气。“你不会还是没放下?”我匆忙打断他。“不是,
就是不想结了。”昨天,我收拾书柜时无意间翻到周絮生藏在最底层的一本日记。
鬼使神差我打开了它,映入眼帘的封页写着。“评价恋爱记录本。”第一页就是宁蕊的名字,
我有些好奇宁蕊是谁?好像从没听周絮生提起过。我再次打开内容细细读起。
“小蕊今天非要我陪她去骑大象,结果将自己摔骨折了,真是蠢笨!
”“小蕊说会一辈子不结婚,她的生命要自己主宰。自恋,有谁会看得上她?
”...一本厚厚的日记,文字间是藏不住的轻松活泼,和周絮生现在冷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日记三分之二都在讲述着宁蕊这个女孩的缺点,似乎周絮生是真的很讨厌她。
可我翻到属于她的结尾。“那我只能偷偷爱她。”“耀眼夺目的玫瑰,我不忍心囿于花圃。
”空了几页后,我看见了我的名字出现在纸上,只是寥寥几笔写完了我们的五年。“阮玉,
五年下来品行皆优,体贴贤惠的菟丝花,适合结婚。”沉默震耳欲聋。记起就在前几天,
他独自在书房坐到凌晨,我为他送去牛奶,他那来不及关掉的显示屏里,
都是他和另外一个女孩的合照。那人便是宁蕊吧?而我和周絮生只有一张合照,
便是这婚纱照,只因他说不爱照相,软磨硬泡也就拍了这么一张。我晾完衣服,
婚房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只见婚纱照碎了满床,
红色的床单也被狗咬的七零八碎,空气中还漂浮着尿骚味。
我被眼前景象惊的踉跄一步摁在床上,碎片瞬间扎破了我的双手。
这红色被套上的喜字是我亲手绣了半年的成果,说毁就毁了?“不好意思絮生,
最近要比赛就和狗狗在练习排球,没想到不小心就把球撞到你们婚纱照上去了!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我微微瞪大眼睛,面前这人正是那个女孩。宁蕊抱着一条拉布拉多,
嘟着嘴像卖萌似的假意道歉,神情却满不在乎。崭新的排球滚落在我脚边,
将半楞在原地的我撞醒。周絮生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微笑,他接过宁蕊怀里的狗,
仔细地查看着她的手。“没关系,让你嫂子重新弄就好了。”“没有受伤吧?要不要叫医生?
”我瞳孔微缩,就一句没关系?而且周絮生不是狗毛过敏吗?
想到被周絮生嫌弃而送回老家的金毛,我的呼吸缓慢而沉重下来。宁蕊无所谓的摇摇头。
“没事的啦!有事的话我就要你赔偿股份给我!再说了!
当年赛车被甩出去五百米我都活下来了。”周絮生神色瞬间变得紧张,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真让我担心!”这句话我从未听过,就连当初我为了给他送我精心熬的鸡汤出了车祸时,
他也只是声称工作太忙,让助理来看我。愤怒和心酸朝我袭来,我声音哽咽的说。
“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婚纱照,这被套我绣了半年!”周絮生神色不耐的偏过头,
似乎怪我打破了他和宁蕊的二人世界。“一张婚纱照而已,小蕊也不是有意的,
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难道你还要为了被套和一条不通人性的狗计较吗?你再绣不就了!
你不是最喜欢做这些!”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宁蕊看我吃瘪的模样更是扬了扬头,手中摆弄着我的婚戒。“这钻石有点小啊!
之前我过生日你都送我二十克拉,现在..消费降级了?”她撇撇嘴,
不屑的将婚戒扔到周絮生怀里,又将戏谑的目光朝我投来,连她的狗都冲我得意叫了两声。
“行了!小公主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随便刷的卡吗?
”我和周絮生交往的五年,从来都是各付各的,我还以为这是他秉持的AA理念,原来,
也只是不想给我花钱罢了。周絮生看见我骤变的脸色,有意掠过这个话题,
将宁蕊推出房间后,才柔和语气对我说。“老婆你就让让她,她年纪小调皮,
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待会一起出去请朋友们吃饭。”鲜血滑过指缝滴在地上,
他才惊觉我的手受伤了,但也只是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你先自己包扎一下再收拾,
我和小蕊先去定包间了。”待他们走后,我才终于像缓过来一样呼出一口气,
打开精心整理的药箱,里面也只有我动过的痕迹。做菜被切伤了手,打扫浴室崴了脚,
没有周絮生的关心,只有药箱陪着我。心中早已麻木一片。我早该明白,他并非良人。
曾经有个眉眼弯弯的男生告诉我,无论是动物植物人,都不该被定义,
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想到日记里周絮生对我优+的评价。我想这场自我欺骗和堕落,
我该醒了。2.到包间时,他们已经全部落座,宁蕊亲密的贴着周絮生。
周絮生还没注意我来,眼睛化作一滩柔水黏在宁蕊身上。“絮生你光说这是小蕊的接风宴,
我还以为她不来呢!”没有我的位置,众人不动,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宁蕊狡黠的眼里带着些恶意,她故意让服务员给我搬了一张圆凳。和其他人的靠椅不同,
显出我是硬融入他们,而她才是主导。周絮生始终淡淡的,轻声说。“将就一下,阿玉。
”宁蕊对着众人积极互动讲述自己的事迹,故意将我冷落在一旁。“小蕊,
你可算舍得回国了,你不知道絮生为了你当初要死要活的,如果不是你出国,
今天的嫂子可能就是...”那人欲言又止。所有人看向我。见我没搭话,他们自觉无趣,
又缠着宁蕊讲在国外的所见所闻。宁蕊兴致勃勃:“我在美国加入了动物保护协会,
见过马达加斯加雨林的晶莹剔透的玻璃蛙,霍加狓知道吗?长得像袋鼠!还有夏威夷大喙雀,
他们有着弯钩一般的嘴。”那些人眼神充满崇拜,就连周絮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小蕊,
你是我见过最有见识的女孩!”“小蕊可是要征服地球的人,不像某些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我略微皱眉,打断他。“相夫教子是什么很坏的词吗?”那人脸色一变,
想不到我这透明人还会出声反驳。宁蕊笑出了声,斜睨着看我。“嫂子!
给穷人相夫教子丢人,幸好你嫁的是絮生!”“不过,你有没有去探险过?埃及?巴西?
”她故意发难,有人立刻讥笑。“小蕊,不要为难嫂子,她可能都没出过省呢!
”“你问她这些还不如问问她是怎么做出可口的饭菜,怎么伺候老公开心才对!
”我像个小丑一般被他们紧紧围住调笑,周絮生只是默默的帮着宁蕊夹菜,生怕她少吃一口。
“哈哈也是,我和你们这些家庭主妇不一样!
”原以为沉寂五年的心已经不会为这些故意的**波动,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去过啊。
”我抬起头,对准宁蕊故意嘲弄的眼睛。现场安静一分,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宁蕊用嘴叼住周絮生喂过来的牛肉。“没去过就没去过咯,没必要撒谎的呀!”“那你说说,
你去的哪?”我垂下眼眸,沉声道。“亚马逊热带雨林。”3.宁蕊嗤笑了一声:“编的吧?
亚马逊在哪你知道吗就说去过!”“小视频看多了吧!不过听说那里面有很大的蟒蛇,
危险程度很高!”我语气冰冷:“那不是蟒蛇,是森蚺。”那人还是不屑。“不都一样的吗!
看点新闻还以为自己多懂呢!”我冷冷的看着他。“我不仅去过,也差点死在那了。
”“玻璃蛙的分布在中美洲和南美洲,不可能在非洲,霍加狓也是像长颈鹿,
夏威夷大喙雀早在2016年就灭绝了。”我勾起嘴角。“宁蕊,没必要撒谎的呀。
”被当场拆穿的宁蕊愣了两秒后,瞬间手足无措起来。她装作愤怒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可能去那里!你只不过是个家养雀!能有什么见识!”“是你在撒谎!
”我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那你把证明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有吗?
”“我看你还不如多学学生物知识!”宁蕊明显慌了,她眼眶红红的扯周絮生。“絮生,
这女人这什么意思?你就纵着她欺负我!”“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她跑出了包间,
周絮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悦的责备我一眼。“你就非要出这个风头吗?
”包间里的人瞬间走了一大半,我泄了口气。
“当初絮生为了小蕊回国那可是花了三个亿打造生态公园,你说这次结婚是不是故意的?
”“那某人可就惨咯!”我听着他们毫不掩饰的讨论,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开。
4.回到家,我瘫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翻看着自己曾经的笔记。
资料上嵌在我文字中间那写出自他手的照片,无论是子弹蚁还是箭毒蛙,
在他的拍摄下都活灵活现。那个眉眼弯弯的少年——裴寻。他曾经调皮但认真的告诉我。
“阮玉,我的愿望是世界人与人和平,人与动物也和平。”想到这儿,
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一缕微笑。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周絮生出现在我眼前,
绷着脸。“你醒了?昨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欺负小蕊?”我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
因为我的手是空的。昨夜紧紧抱着的资料不翼而飞。我急切道:“我那本资料去哪里了?
”周絮生眉头微皱:“你知道小蕊喜欢研究野生动物,
所以也为此下足功课故意驳她面子是吧?”“我把你那本资料送给她了,
你不是让她多看书吗?”我的脑子哄的炸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周絮生你有病吗?
”这是我第一次骂他,周絮生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我崩溃的紧紧扯着周絮生的衣服。“你快告诉我她在哪!”“你快告诉我!
”我的声音几近哽咽,眼泪也止不住的流。那不仅仅是一份资料,
更是裴寻在世上存在最后的证明。我还没替他发表出去。周絮生眼神复杂,也不失冷静。
“希顿酒店,1302号。”我将油门踩到底狂飙到酒店。猛拍着宁蕊的房门。
宁蕊打开门看见是我。“阮玉,你这疯女人来干嘛!”我绕过她,冲进房间。可我巡视一圈,
也没见我的资料。“我的东西呢?”宁蕊抱着臂事不关己,扬头站在一边。“什么你的东西,
这里只有我的东西。”我懒得和她废话,将她这里翻了一个遍。“哦!
你不会说的那本什么资料吧!我扔了呀,昨天絮生送给我的,什么破东西,
我转手就扔在垃圾桶里了!”她肆意的笑着,还不忘给我扮鬼脸。我心中的怒火燃到极点,
冲上去将宁蕊的头发揪住,狠狠的扇了她两巴掌。宁蕊尖叫道:“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我犹不解气,直接将她拽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对着她的脸冲刷。
“那你应该知道惹怒一个疯女人是怎样的后果。”宁蕊终于害怕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啊啊啊!住手!我骗你的!我没扔!昨天宵夜我用它垫桌子了,
在外卖堆里。”我将她重重甩到地上。我跪在地上不顾油水沾了满身,臭味侵袭鼻腔。
直到翻出一本被油水泡的不成样子的资料,照片全变样了!周絮生这时才赶到,
宁蕊像是找到了救世主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絮生,这女人像个泼妇一样冲进来就打我!
”我疯了一般的在油水里拼凑着那腐坏的照片。可怎么都不能恢复原样。“冷静点,阮玉!
”我充耳不闻,只是双手颤抖。“毁了,都毁了!”“没了!”周絮生抱着宁蕊,朝我吼道。
“阮玉,不就一本破笔记吗?再抄一本不就好了!”“你有什么脾气冲我来!”破笔记。
这是我和裴寻耗时三年,他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记录。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抱着那本笔记。
再也撑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重重倒下。“阮玉!”周絮生松开宁蕊,向我奔来。
5.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周絮生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见我睁眼,他立马握住我的手。
我古井无波的眼神静静盯着他,不想说话。“阿玉,我找人看过了,没法恢复,
你告诉我是从哪里记录的,我帮你抄一本好吗?”见我不动,又急忙补上一句。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他表情诚恳,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好。”我闭上眼睛,
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语气终于不再沉重,欣慰的说要给我转一笔钱当做赔偿。
我没有再说话。周絮生离开后,手机上七年前的电话卡却突然被打响。
上面显示的跨境电话更让我赶到疑惑。接起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您是阮**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对面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