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琅琊王肖远一袭月白长衫,手执玉骨折扇,
正倚在醉仙楼二楼的雅座栏杆边。他眉目如画,肤白胜雪,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时不时还掩唇轻咳两声,引得街上不少姑娘家频频回首,目露怜惜。"王爷,沈家**到了。
"侍卫低声禀报。肖远眼睛一亮,手中折扇"啪"地一收,目光投向街角。
只见一位身着火红骑装的女子策马而来,乌发高束,不施粉黛,却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在醉仙楼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引得周围一片喝彩。"好一个将门虎女。
"肖远轻声赞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沈丹青,镇国大将军沈毅的独女,
传闻中曾徒手制服三名刺客,还能在百步之外射落苍蝇。肖远今日特意在此"偶遇",
就是想亲眼见识见识这位京城闻名的悍女。"这位姑娘,楼上雅座已满,不知可否拼个桌?
"肖远在楼梯口拦住沈丹青,笑得温润如玉。沈丹青上下打量他一眼,
目光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突然冷笑:"琅琊王殿下若是身体不适,
太医院有的是好大夫,不必在此装模作样。"肖远笑容一僵,折扇停在半空。
他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这丫头是怎么一眼认出他的?"沈**好眼力。"他很快恢复镇定,
"不知可否赏脸...""没空。"沈丹青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王爷若有正事,
直说;若只是闲来无聊寻开心,恕不奉陪。"肖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得更加灿烂。
有意思,这姑娘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既如此,本王就直说了。"肖远压低声音,
"听闻沈**武艺超群,本王近日遇到些麻烦,想请...""王爷的'病弱'演得不错,
但刚才拦我时,手腕力道可不像久病之人。"沈丹青毫不客气地戳穿,"若真遇麻烦,
王爷那些藏在暗处的侍卫足够应付了。"肖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他布置在四周的暗卫都是顶尖高手,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这丫头居然...就在他准备回应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圣旨到——琅琊王、沈**接旨!"两人对视一眼,匆匆下楼。传旨太监展开明黄卷轴,
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王肖远文武兼备,沈氏丹青淑质英才,实乃天造地设。
特赐婚配,择吉日完婚。钦此。"肖远和沈丹青同时抬头,脸上写满震惊。
"臣...领旨谢恩。"肖远勉强维持镇定,接过圣旨。沈丹青却直接问道:"公公,
皇上为何突然赐婚?"传旨太监压低声音:"沈姑娘,皇上说了,您二位一个装病一个真悍,
凑一对正好,省得祸害别人。
"肖远:"......"沈丹青:"......"待太监走后,两人面面相觑。
"王爷好算计。"沈丹青冷笑,"为了拉拢我父亲兵权,连婚姻大事都能利用。
"肖远摇扇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沈**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若非圣命难违,本王对悍妇可没什么兴趣。""巧了,我对病秧子也没兴趣。
"沈丹青反唇相讥,"不如各回各家,就当没这回事?""抗旨不遵,可是要掉脑袋的。
"肖远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如这样,沈**嫁过来,咱们互相折磨,
看谁先受不了?"沈丹青退后一步,挑眉看他:"王爷确定要玩这个游戏?
可别到时候哭鼻子找皇上收回成命。""拭目以待。"肖远优雅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背影挺拔如松,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沈丹青盯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这个琅琊王,
果然不简单。第二章大婚当日,琅琊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肖远一身大红喜袍,
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时不时掩唇轻咳,
引得众宾客纷纷感叹"可怜王爷身子弱还要应付这般悍妇"。而此刻的沈丹青,
正面临她人生中最为离奇的一场"战斗"。"**,这王府大门紧闭,是何道理?
"陪嫁丫鬟小桃扶着沈丹青的花轿,疑惑地问道。沈丹青一把掀开轿帘,
红盖头下嘴角微扬:"看来咱们王爷准备了些'余兴节目'。"话音刚落,
王府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管家赵德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王妃恕罪,
我家王爷说了,寻常女子配不上琅琊王妃之位,需得过五关...不对,是十关,
方能入府成婚。"围观众人一片哗然。沈丹青轻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扯下红盖头,
露出明艳妆容。她今日难得施了脂粉,更显得眉目如画,只是那双杏眼中闪烁的锐利光芒,
让人不敢轻视。"十关?好啊,本**正愁这婚礼太无聊。"她一把扯下繁复的霞帔,
露出底下暗藏的贴身软甲,从轿中抽出一柄长剑,"告诉你们王爷,若我闯关成功,
他今晚就睡书房!"第一关:千斤闸沈丹青刚踏入大门,
头顶便传来轰隆声响——一道精铁打造的闸门正急速下落!"**小心!"小桃惊呼。
沈丹青不慌不忙,右手长剑往地上一插,左手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手腕一抖,
铜钱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卡在门两侧的机关齿轮中。千斤闸在离她头顶三寸处戛然而止。
"告诉工匠,齿轮该上油了。"她拍拍手,拔剑继续前行。第二关:**穿过庭院,
沈丹青突然闻到一股甜腻香气。她立刻屏息,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含在舌下,
同时一剑劈开廊柱上隐蔽的香炉。"王爷就这点能耐?"她嗤笑一声,
"这迷香配方还是三年前我军中淘汰的。"第三关:连环弩转过回廊,
墙上突然弹出十把劲弩,箭矢如雨点般射来。沈丹青不躲不闪,剑舞成花,将箭矢尽数挡下。
最后一支箭被她一口咬住,箭头上绑着一张纸条:"王妃身手了得,本王佩服。
——肖远"沈丹青吐掉箭矢,冷笑:"装神弄鬼。
"第四关:洞房前的最后考验当沈丹青终于来到洞房外,
只见王府管家赵德全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锁。"王、王妃,
这是最后一关。此锁乃王爷亲手设计,需、需得..."沈丹青一把夺过锁,仔细端详片刻,
突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三下五除二便将锁打开。"机括设计得不错,"她评价道,
"就是弹簧太紧,用久了容易卡住。"推开洞房门,沈丹青愣住了——房间里空空如也,
哪有肖远的影子?只有被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的赵管家,嘴里塞着布条,呜呜直叫。
"王妃饶命啊!"刚被放下来的赵管家扑通跪下,"王爷说了,若您能闯过十关,
就让老奴告诉您,他...他在西厢书房等您。
"沈丹青眯起眼睛:"所以刚才门外拿锁的是...""是王爷假扮的!"赵管家哭丧着脸,
"王爷还让老奴转告,说...说您穿软甲的样子很好看,就是腰封太紧,
影响发挥..."沈丹青脸色一红,随即大怒:"好你个肖远,敢耍我!
"洞房花烛当沈丹青杀气腾腾冲进书房时,肖远正悠闲地品着茶,见她进来,
微微一笑:"王妃闯关辛苦,为夫备了合卺酒,请。"沈丹青盯着那杯酒,
突然也笑了:"王爷好雅兴。"她一饮而尽,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巧了,
妾身也备了'合卺酒',请王爷赏脸。"肖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接过酒杯,仰头喝下。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从口中吐出一颗药丸——正是各自准备的解酒药。"王爷果然谨慎。
""彼此彼此。"红烛高照,本该是柔情蜜意的洞房花烛夜,此刻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沈丹青环顾书房,目光在墙上某处停顿了一下——那里挂着一幅山水画,
但画轴下方隐约露出一角地图的痕迹。肖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
假装咳嗽掩饰过去。他的视线则落在沈丹青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古朴匕首,
刀柄上刻着先帝的私印。"王妃随身携带凶器,莫非想谋杀亲夫?
"肖远故作虚弱地靠在榻上。沈丹青拔出匕首削了个苹果:"防身而已。
毕竟王爷看起来...不太健康。"她故意将"健康"二字咬得极重。肖远忽然伸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她手中匕首,沈丹青一惊,立刻反击。两人在书房中过了十几招,
最终肖远被她反剪双手按在书桌上。"王爷好身手啊。"沈丹青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是说久病体弱吗?"肖远轻笑:"偶尔回光返照罢了。"就在这暧昧姿势下,
沈丹青突然感觉手腕一麻,不由自主松开。肖远趁机翻身,两人位置瞬间调换。
"王妃武艺超群,为夫佩服。"肖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低沉,"不过,有些游戏,
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沈丹青心头一跳,这人的气息哪还有半分病弱?她正欲再战,
忽听门外赵管家惊慌的声音:"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派来听墙角的!
"两人同时僵住,肖远迅速恢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沈丹青也整了整衣衫。门被推开,
一名太监探头进来,看到两人衣冠不整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奴才这就回宫复命,
不打扰王爷王妃了。"待太监走后,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看来皇上是真怕我们假结婚。
"肖远松开沈丹青,又变回那个弱不禁风的王爷。沈丹青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突然问道:"王爷为何要装病?"肖远眨了眨眼:"王妃为何要装悍?"两人对视一眼,
各自别过头去。婚后第一天次日清晨,沈丹青早早起身,换上简便的骑装,来到王府校场。
十几名侍卫稀稀拉拉地站着,有的还在打哈欠。"从今天起,每日卯时操练,迟到者鞭十下!
"她一声令下,惊得侍卫们睡意全无。"王妃,
这...王爷从未有此要求..."侍卫长试图**。
沈丹青一剑劈断旁边的木桩:"现在有了。"不远处,肖远倚在廊柱后,
看着校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赵管家凑过来小声道:"王爷,
侍卫们怨声载道啊...""随她去吧。"肖远轻笑,"正好治治这群懒骨头。
""那...王妃说要改革府中账目...""给她看。
""王妃还说要重新布置王府防卫...""听她的。"赵管家目瞪口呆:"王爷,
您这是..."肖远望着校场上那个矫健的身影,轻声道:"让她折腾。越是活动,
越容易露出破绽。"说完,又变回那副病弱模样,扶着墙咳嗽起来,"本王累了,去躺会儿。
"赵管家看着自家王爷"虚弱"的背影,又看看校场上威风凛凛的王妃,突然觉得,
这王府的天,怕是要变了。第三章"王妃,沈府派人送您的嫁妆来了!
"小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雀跃。沈丹青放下手中擦拭的匕首,抬头望去,
只见十余名沈府家丁抬着六个大箱子鱼贯而入,个个面色涨红,显然箱子分量不轻。
"放在内室就好。"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肖远正倚在廊下软榻上看书,
闻言抬头:"哦?沈**的嫁妆终于到了?本王倒要看看..."话音未落,
一个家丁脚下一滑,箱子砰地砸在地上,箱盖震开,
里面的物件哗啦啦散落一地——飞镖、袖箭、铁蒺藜、软剑...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肖远的书"啪嗒"掉在地上。"这...就是沈**的'日常用品'?
"他指着地上那堆足以装备一个小型军队的兵器,声音有些发颤。
沈丹青泰然自若地拾起一把精致的柳叶镖:"这把是我及笄时父亲送的,锋利得很,
王爷要试试吗?"说着手腕一抖,飞镖擦着肖远的耳畔钉入他身后的柱子,
精准地切断一只正欲落下的蜘蛛。肖远额角渗出细汗,强作镇定道:"王妃好身手。
只是这些...凶器,放在寝殿怕是不妥...""哪里不妥?
"沈丹青已经开始往床头挂她的九节鞭,"王爷不是说喜欢与我'互相折磨'吗?"当夜,
肖远躺在婚床外侧,浑身僵硬。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枕头下藏着的三把飞镖的轮廓,
而沈丹青就睡在他旁边,呼吸均匀,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王爷睡不着?"黑暗中,
沈丹青突然开口。肖远一惊,随即恢复平静:"王妃的'闺房布置'着实...别致,
本王需要时间适应。"沈丹青轻笑一声,翻了个身,
手臂"不经意"地搭在他胸口:"习惯就好。我在将军府时,床底下还藏着两把陌刀呢。
"肖远:"......"就在这尴尬时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沈丹青的手指在肖远胸口轻轻敲击——是军中常用的暗号:东南方向,两人,有兵器。
肖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在她手心回以暗号:静观其变。月光下,
两道黑影悄然接近窗户。沈丹青悄无声息地从枕下摸出飞镖,肖远则假装翻身,
手已按在床内侧暗格中的短剑上。"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沈丹青和肖远同时跃起,冲到院中,
只见两名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脚上各夹着一只精铁打造的捕兽夹——正是沈丹青白天"不小心"放在窗下的"装饰品"。
"看来王妃早有准备。"肖远挑眉。沈丹青蹲下身,一把扯下黑衣人面巾:"王爷认识?
"肖远摇头:"宵小之辈罢了。赵德全,拖下去审问。"待侍卫将人带走后,两人回到房中,
气氛微妙地缓和了些。"王爷反应很快。"沈丹青难得地给了句称赞,"不像久病之人。
"肖远轻咳两声,
变回那副病弱模样:"本能反应罢了...咳咳...吓得不轻..."沈丹青翻了个白眼,
懒得拆穿他。两人重新躺下,这次中间的距离比之前小了半尺。夜半剑光三更时分,
沈丹青被一阵轻微的破空声惊醒。身旁的肖远不见踪影。她悄然起身,
循声来到后院一处隐蔽的练武场。月光下,肖远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剑招如行云流水,
时而凌厉如闪电,时而绵密如细雨,哪还有半分病态?沈丹青躲在假山后,看得入神。
这套剑法她从未见过,似乎是某种失传的皇家秘传剑术。正当她看得出神,
脚下一颗小石子突然松动。肖远剑锋一转,一枚暗器已朝她藏身之处射来!沈丹青侧身避过,
不得不现身:"王爷好剑法。"肖远收剑而立,面上不见丝毫慌乱:"王妃夜半不睡,
可是寂寞难耐?""比不上王爷夜半练剑的雅兴。"沈丹青走近,目光灼灼,
"这套'游龙惊鸿'剑法失传已久,王爷从何处学来?
"肖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王妃竟识得此剑法?""家父书房有剑谱残卷。"沈丹青伸手,
"借剑一用。"肖远将剑递给她。沈丹青挽了个剑花,竟将肖远刚才的招式一一重现,
虽力道不足,但形神兼备。"过目不忘?"肖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沈丹青将剑还给他:"雕虫小技。王爷继续装病,妾身回去睡了。"说完转身离去,
背影挺拔如松。肖远望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花园偶遇三日后,
肖远"偶然"路过西苑花园,远远看见沈丹青独自坐在凉亭中,面前铺着宣纸,正在作画。
他悄然靠近,只见纸上是一幅气势磅礴的边关落日图,笔力雄浑,
题诗更是豪迈不羁:"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肖远不禁轻声念出。
沈丹青猛地回头,见是他,下意识要收起画作。"且慢。"肖远上前,
"没想到王妃不仅武艺高强,诗画也如此了得。"沈丹青耳根微红:"闲来消遣罢了。
"肖远仔细欣赏画作:"这戈壁地貌,非亲临者不能绘。王妃何时去过西疆?
""十四岁随父亲出征,待了两年。"沈丹青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怀念。
肖远若有所思:"难怪王妃不同于寻常闺秀。""王爷也不同于寻常病秧子。
"沈丹青反唇相讥。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难得的和谐。朝堂试探五日后,
礼部侍郎李敏中携夫人来访,美其名曰"贺新婚之喜",实则是奉太师之命来探虚实。
"王爷气色比往日好些了,可见王妃照顾有方啊。"李侍郎笑得虚伪。
虚弱地靠在沈丹青肩上:"咳咳...多亏爱妻日夜照料..."沈丹青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温柔地拍拍肖远的手:"夫君言重了,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她声音甜得发腻,
手上却暗中使力,掐得肖远差点破功。李夫人眼尖,故作关切:"王妃手上茧子颇厚,
想必是常年习武所致?"沈丹青微笑:"是啊,最喜欢用活靶子练飞镖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侍郎一眼,吓得后者差点打翻茶盏。
"王爷与王妃真是...天作之合。"李侍郎干笑两声,突然话锋一转,
"不知王爷对近日北疆战事有何看法?"肖远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随即又变回那副糊涂模样:"战事?什么战事?本王近日只顾着与爱妻吟诗作画,
两耳不闻窗外事..."沈丹青接过话头:"李大人此问倒是奇怪。我家王爷体弱多病,
从不参与朝政,这是圣上特许的。大人今日一再打探,莫非...""下官不敢!
"李侍郎额头冒汗,"只是随口一问...""既如此,"沈丹青突然挽住肖远的手臂,
笑得甜蜜,"不如说说李大人家三公子与太师府千金的婚事?听说聘礼就下了十万两,
真是...豪奢啊。"李侍郎脸色大变:"王妃如何得知?!
"肖远适时地"虚弱"咳嗽:"爱妻,为夫有些乏了...""夫君累了?
那我们回房休息吧。"沈丹青体贴地扶起肖远,转头对李侍郎夫妇道,"二位自便,
府上新来了个西域厨子,做的点心...别有风味。"待二人走远,
李侍郎瘫坐在椅子上:"这哪是什么悍妇配病秧...分明是两只狐狸成了精!"回房后,
肖远立刻"康复",眼中闪烁着赞赏:"王妃消息灵通啊,
连李敏中儿子与太师府的私密婚约都知道。"沈丹青得意一笑:"军中旧部遍布京城。
倒是王爷装糊涂的功夫炉火纯青。""彼此彼此。"肖远忽然正色,"太师派人来探,
说明他们开始怀疑了。"沈丹青点头:"接下来会更难应付。"两人对视一眼,
竟同时露出一丝笑意。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互相提防的对手,而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窗外,赵管家偷听完墙根,匆匆离去。他得赶紧告诉厨房,
今晚加菜——王爷和王妃第一次没在饭桌上互相下药!第四章"这账目不对。
"沈丹青将王府账册重重合上,眉头紧锁。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里,
映照着她面前堆成小山的账本。小桃端着茶点进来,见状不由咂舌:"**,您又一夜没睡?
""去把赵管家叫来。"沈丹青没接话,手指轻叩桌面,"还有,让厨房准备些醒神的茶,
越浓越好。"半刻钟后,赵管家战战兢兢站在书房中央,额头渗出细汗。
沈丹青翻开账本某一页,指尖点在一行数字上:"去年十月,王府采买冬衣的支出是三千两?
""回、回王妃,去年冬天格外冷,府上下人都添置了新棉衣..."赵管家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样的棉衣要三千两?"沈丹青冷笑,"镶金边还是缀明珠?"赵管家腿一软,
差点跪下:"王妃明鉴,老奴只是按例...""我不关心你贪了多少。
"沈丹青突然压低声音,"我只想知道,这多出来的两千五百两,最后进了谁的腰包?
"赵管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不说?
"沈丹青从腰间抽出那把先帝御赐的匕首,慢条斯理地修剪指甲,"你知道我在边关时,
怎么对付贪墨军饷的人吗?"刀光一闪,赵管家扑通跪倒:"王妃饶命!
是、是兵部刘侍郎让老奴做的假账!他说这是惯例,
各王府都有..."沈丹青眼中寒光乍现。军饷!她早该想到的。王府采买不过是幌子,
真正被贪墨的是拨给边关将士的军饷!"滚吧。"她收起匕首,"今日之事若传出去,
小心你的舌头。"赵管家连滚带爬地退下。沈丹青立刻起身,
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大周疆域图铺在桌上。如果刘侍郎敢动军饷,
绝不会只在一个王府账目上做手脚。她需要更多证据。"**,您真要查下去?
"小桃忧心忡忡,"这可是捅马蜂窝啊..."沈丹青嘴角微扬:"马蜂窝?不,
这是条大鱼。"她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去准备马车,我要去趟户部。""没有王爷手令,
王妃出不了府..."小桃小声提醒。沈丹青挑眉:"谁说的?""我说的。
"肖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依旧一副病弱模样,倚着门框轻咳,"爱妻要去哪儿?
为夫陪你。"沈丹青眯起眼睛:"王爷何时来的?""刚刚。"肖远走进来,
目光扫过桌上的账本和地图,故作惊讶,"爱妻对账目感兴趣?
"沈丹青啪地合上地图:"闲来无事,学学管家。"肖远轻笑,突然凑近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刘侍郎背后是太师,太师背后还有人。你一个人查,太危险。
"沈丹青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他。肖远眼中哪还有半分病态?只有锐利如剑的光芒。
"王爷知道?"她压低声音。"比你早三个月。"肖远直起身,又变回那副虚弱模样,
高声说,"既然爱妻想出门,为夫正好要去城南别院养病,不如同行?
"沈丹青会意:"妾身遵命。"城南别院城南别院看似寻常,实则是肖远的一处秘密据点。
一进书房,沈丹青就被墙上密密麻麻的情报网络图震住了。从六部官员到边关守将,
每个人的关系、把柄、近期动向都记录在案。"王爷好大的手笔。"她真心实意地赞叹。
肖远脱去外袍,活动了下筋骨:"小打小闹罢了。比起王妃单枪匹马查案,
我这点准备还算周全。"沈丹青轻哼一声,走近细看:"刘侍郎只是个棋子?""不错。
"肖远指向图表中央,"真正的主使是太师林崇,而他的靠山..."手指上移,
停在一张小像上。沈丹青倒吸一口冷气:"林贵妃?!"皇帝的宠妃竟涉足军饷贪墨案?
肖远点头:"半年来,边关十三处军寨的军饷被克扣近半,将士们怨声载道。
而太师府却突然多了几支私兵,装备精良。""他们要造反?"沈丹青瞳孔骤缩。
"或许已经开始了。"肖远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三天前,西疆传来消息,
有小股'土匪'袭击军械库,用的却是正规军的战术。"沈丹青接过信快速浏览,
脸色越来越沉:"这不是土匪,是训练有素的先锋军!必须立刻...""证据呢?
"肖远打断她,"仅凭这些,如何指证当朝太师和贵妃?
"沈丹青握紧拳头:"那就从刘侍郎下手!"肖远笑了:"正合我意。"请君入瓮五日后,
刘侍郎收到一封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他贪墨军饷的时间、金额和存放地点。
信末写道:"明日酉时,醉仙楼天字房,独来。否则,明日早朝,皇上案头将多一份奏折。
"刘侍郎如约而至,推开门却见沈丹青独坐桌前,慢条斯理地品茶。"王、王妃?
!"他转身欲逃,却发现房门已锁。"刘大人别急着走。"沈丹青放下茶盏,"坐。
"刘侍郎强作镇定:"下官不知王妃在此...若有冒犯...""省省吧。
"沈丹青直接甩出一本账册,"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经你手贪墨的军饷共计八万七千两。
按大周律,贪墨军饷超五百两者,斩立决。你算算,该斩多少次?
"刘侍郎面如土色:"王妃明鉴!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真正拿大头的是...""是太师,
我知道。"沈丹青打断他,"我要证据。书面证据。""这..."刘侍郎额头冒汗,
"下官若说了,必死无疑..."沈丹青冷笑:"不说,你现在就死。"她拔出匕首,
"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我在边关杀过的敌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你觉得,
我会在乎多杀一个蛀虫?"匕首寒光映在刘侍郎脸上,他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我说!
太师府书房有个暗格,里面藏有账本..."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肖远一身黑衣,
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王爷?!"刘侍郎彻底懵了。肖远看都没看他一眼,
径直对沈丹青说:"时间到了,该换我了。"沈丹青挑眉:"凭什么?
""就凭..."肖远突然出手,一枚银针从袖中射出,精准地钉在刘侍郎颈侧,
后者立刻僵直不动,"我能让他说真话。"沈丹青拍案而起:"我先抓到的人!
""用我的情报抓的。"肖远寸步不让。"没有我的威胁,他会开口?""没有我的银针,
他说的未必是真话。"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一旁的侍卫们纷纷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最终,沈丹青冷哼一声:"一起审。"肖远微笑:"正有此意。
"真相浮现刘侍郎被银针所制,眼神涣散,有问必答。肖远和沈丹青轮流盘问,
很快拼凑出一个惊人的阴谋:太师林崇与林贵妃密谋已久,借军饷贪墨暗中蓄养私兵,
同时克扣边关将士粮饷,制造不满。他们计划在三个月后皇帝寿诞时发动政变,
届时西疆会同时爆发"叛乱",牵制沈毅大将军的兵力。
"太师府暗格里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肖远沉思道,
"真正的密函应该在...""林贵妃的寝宫。"沈丹青接口,"她最得宠,
没人敢搜她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如何进宫取证?
"需要从长计议。"肖远收起银针,刘侍郎立刻昏死过去,"先把这家伙关起来。
"沈丹青点头,突然问道:"王爷为何要查此事?"肖远沉默片刻,
轻声道:"边关将士不该饿着肚子保家卫国。"他看向沈丹青,
"就像沈大将军教导你的那样。"沈丹青心头一震。这一刻,
她仿佛看到了肖远面具下的另一面——一个关心国家安危,而非只顾争权夺利的皇子。
"合作?"她伸出手。肖远握住她的手:"合作。"两人的手在空中短暂相触,又迅速分开。
但某种微妙的变化已经发生。当他们并肩走出醉仙楼时,月光下的影子比来时靠近了几分。
赵管家在别院门口焦急等待,见两人回来,连忙迎上:"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说是贵妃娘娘明日设宴,请王爷王妃进宫赏花!
"肖远和沈丹青对视一眼——机会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第五章"王爷必须参加这次诗会?
"沈丹青挑起眉毛,看着正在更衣的肖远。肖远系上玉带,轻咳两声:"林贵妃特意点名,
说是为庆贺我与爱妻新婚。若推辞,恐惹怀疑。"沈丹青撇嘴,
手指轻抚腰间匕首:"一群酸文人吟诗作对,有什么意思?""正因无趣,才需要爱妻相伴。
"肖远忽然转身,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听闻诗会上会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还有...兵部新任侍郎。"沈丹青眼睛一亮。兵部新任侍郎正是太师的门生,
或许能套出些情报。"既如此,妾身自当陪同。"她嫣然一笑,转身去换衣裳,
没看见身后肖远眼中闪过的得逞光芒。###贵族诗会皇家别苑内,
贵妇**们三三两两聚在亭台水榭间,吟诗作对,笑语盈盈。肖远一身月白长衫,手执折扇,
被几位公子哥儿围在中央,不时掩唇轻咳,活脱脱一个病弱书生的模样。
"琅琊王近日气色不错啊。"兵部侍郎周显假意关切,"可见王妃照顾有方。
"肖远虚弱地笑笑:"内子粗手粗脚,哪比得上周夫人温柔体贴。""王爷说笑了。
"周显压低声音,"听闻王妃在府中训练侍卫,那架势,啧啧,
比军营还严苛..."肖远正欲回应,忽听一阵骚动。转头望去,只见沈丹青一袭红衣,
大步流星走来,腰间佩剑与裙裾一同摆动,英姿飒爽。在场贵妇无不侧目,
几位**更是惊呼出声——哪有参加诗会还带兵器的?"夫君。"沈丹青径直走到肖远身边,
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妾身来迟了。"肖远强忍笑意,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无妨,
诗会才刚开始。"周显干笑两声:"王妃也懂诗词?"沈丹青斜睨他一眼:"略懂。
比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周大人可听过?
"周显脸色微变——这是边关将士常用的战诗,暗含杀气。"爱妻最近在读边塞诗?
"肖远适时打圆场,"正好,周大人刚从兵部调来,对边关事务熟悉得很。
"沈丹青眼睛一亮:"哦?那周大人可知西疆最近军饷发放可及时?我父亲旧部来信说,
冬衣至今未到..."周显额头渗出细汗:"这...下官刚上任,
不太清楚...""不清楚?"沈丹青逼近一步,"那周大人清楚什么?
清楚太师府新添的私兵穿的是什么制式的铠甲?""王妃慎言!"周显脸色煞白,
下官...下官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肖远"虚弱"地咳嗽两声:"周大人别急着走啊,
内子性子直,有口无心..."他故作踉跄,一把抓住周显的袖子,
暗中将一枚特制的蜡丸塞入对方袖袋。周显仓皇离去后,
沈丹青挑眉:"王爷刚才...""嘘。"肖远食指轻按她的唇,"今晚便知。
"这亲昵动作让沈丹青一时忘了反应。肖远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墨香,
与她想象中的病弱王爷截然不同。诗会进行到一半,忽然有人提议比试才艺。
几位**轮流弹琴作画,赢得阵阵喝彩。轮到肖远时,他"勉为其难"地提笔写了一首七绝,
字迹清隽飘逸,引得众人赞叹。"久闻琅琊王书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贵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亭中,一袭华服,美艳不可方物,"不知王妃有何才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丹青身上。她冷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我的才艺,
怕吓着各位。"话音未落,剑光如虹,她一个腾跃来到空地,剑招凌厉如风,
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凤凰展翅,最后竟一剑劈开十步外的一株梅树,惊得众人鸦雀无声。
"献丑了。"沈丹青收剑入鞘,面不改色。林贵妃勉强笑道:"王妃...果然与众不同。
"肖远"虚弱"地靠在柱子上,眼中却满是骄傲:"内子粗鲁,让娘娘见笑了。
"回府的马车上,沈丹青迫不及待地问:"那蜡丸是什么?"肖远笑而不答,
直到确认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追踪用的。周显必会连夜去找太师报信,
蜡丸里的香粉会沿路留下痕迹,只有特殊药水才能显现。
"沈丹青眼睛一亮:"所以今晚...""今晚我们夜探太师府。
"肖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爱妻可敢同行?
"沈丹青轻哼一声:"王爷别拖我后腿就行。"###互教互学午后,
沈丹青正在后院练剑,忽见肖远走来,手里拿着两本册子。"爱妻,出发前需要做些准备。
"他递过一本册子,"这是太师府的地形图,我凭记忆画的。"沈丹青翻开一看,不禁惊叹。
图上不仅标注了每处建筑、守卫位置,连可能的暗哨和换岗时间都写得一清二楚。
"王爷去过太师府?"肖远微笑:"三年前曾去做客。记性比较好而已。"沈丹青将信将疑,
但没多问。她收起剑,突然说:"既然如此,我也该教王爷些防身术。万一出事,
至少能自保。"肖远挑眉:"哦?""看好了。"沈丹青突然出手,一把扣住肖远手腕,
"如果有人这样抓你,你应该..."她话未说完,肖远手腕一转,竟轻松脱出,
反而将她手臂反剪到背后。沈丹青大惊,本能地一个后踢,逼得肖远松手后撤。
"王爷身手不错啊。"她眯起眼睛。
肖远又变回那副病弱模样:"凑巧罢了...咳咳..."沈丹青才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