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娘还没心没肺的凑过去挨着老男人坐下。
她想伸手去牵他的手,却被男人无情打掉。
虞衡卿神色冷峻迫人,乌黑的眼瞳深深倒映着那小妇人一张粉面桃花的小脸。
他闭眼,强压下情绪。
原来她心里一直在嫌弃他年纪大,可既然这般不喜欢,又何必凑上来招惹他?
太傅大人生平头一回被气的不想说话。
幺娘也知自己拿他这个无辜的人出气,是有些不大道德的。
于是,她死皮赖脸的去抱男人的胳膊,把脸在他胳膊上讨好的蹭了蹭,软声咕哝,“别生气嘛,奴家不是说大人老、老...”
虞衡卿打断她的话,语气微沉,“老什么?”
被那很有压迫感的眸光看得心里直发虚,幺娘咂吧着嘴,怔怔望着他说,“你瞧,大人这个样子就更像了。”
说来,幺娘为什么管这男人叫大人,其实是她看出来的。先不说这梦境里寝房内的摆设一看便非富即贵,再加上幺娘很识眼色的,那种只有钱的富商可不会有这男人身上的冷肃气势和威严感。
所以幺娘就管他叫“大人”了,他也从未纠正过。
虞衡卿闻言眯了眯眸子,忽然柔了声的问小姑娘道:“哦?幺娘可是在梦外见过和我一般模样的男人了?”
这话让幺娘的话匣子闭不上了,她抿了抿唇,委委屈屈的把自己这几日受的冤枉讲出来。
特别是提到那权柄滔天的太傅大人时,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能当着他本人的面,骂他是“老王八蛋”呢。
虞衡卿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小妾诉苦。
幺娘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她还是聪明的,没有透露具体的人和事,也没把自己已经为人妾室的身份讲出来。
她在大事面前还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作为一个伺候人的瘦马小妾,红杏出墙和找死没两样。
“大人您说,奴家是不是很倒霉?本来就和奴家没关系嘛。”
虞衡卿听了并不作答,只乔装无意的问她,“这般说,幺娘很不喜欢那个和我长得极为相像的人了?”
他问这话时,表情异常的平静,但眸光却落在这小妇人的脸上,仔细盯着她的反应。
幺娘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期期艾艾的说,“大人对奴家好,奴家当然喜欢大人咯。”
但下一刻便想到那可恶的虞衡卿,她凶着张小脸,“可那个人年纪一大把不说,人品也坏,还迷信呢。哼,哪里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都比不过奴家先前养的大黄。”
“大黄是何物?”
“大人糊涂啦?”
幺娘歪着脸,水灵灵的眸子瞧着他说,“大黄一听就是狗的名字呀!”
虞衡卿:“......”
他忍了许久,才没亲自动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幺娘啰嗦完,想到晚上在世子爷那儿受的冷遇。
她鼓着脸儿的想,还好她可以在梦里过过瘾。
要不然,真三个月吃素的话,幺娘会把自个给憋屈死的。
然而,当小妇人黏糊糊的贴过去,要脱男人衣服时,小手却被一只有力大手牢牢捉住。
幺娘茫然的问,“大人怎么了?”
平常他不是都挺乐意么?哪次不是“身娇体弱”的轻松被她推倒床榻?
虞衡卿看着她这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气得冷笑一声,但面上的表情还算维持着和蔼,他声线温和的道:“今日我身子不适,幺娘若是想了,也可找旁人代劳。”
这话阴阳怪气的味很浓,幺娘听得还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是怎么回事?
她关心的去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道:“这也没病啊?”
虞衡卿不去管她的自娱自乐,男人脱去外袍,自己躺下休息。
没多会儿,一个暖呼呼的小身子就从被子一端钻了进来。
虞衡卿只把她拢在怀里,却是一点要和她云雨的意思都没有。
幺娘恹恹不乐极了。
世子爷那儿吃不着,怎么梦里也吃不着啊?
这是想把她饿死么?
幺娘不服气,她又伸手要去抓。
但老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他都不用睁眼,便能把幺娘的两只手都给抓住。
幺娘只能被他抱的紧紧的,被迫老实了一晚上。
第二天,幺娘垂头丧气的起床。
往日还知道殷勤伺候世子爷穿衣,这会儿她闹起了情绪,理也不理的。
裴裕知她难受,让丫鬟伺候他穿好官服后,才过去安慰了句,“幺娘权且辛苦一段时日,一会儿记得吃药。”
幺娘的怨气比地狱里的恶鬼怕是还多,她扭过身,还在和裴裕生气。
裴裕无奈,他弯腰瞧着她,又笑着说,“前日我让李吉去店铺里专门为幺娘打了一支足金的同心金钗,想来应该是做好了。”
幺娘黯淡的眼一下就活了过来,她眼眸亮晶晶的望着男人,“世子爷可不兴哄奴家玩哦?”
“幺娘不同我生气了?”
“不气不气,奴家身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奴家爱爷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世子爷置气?”
幺娘狗腿子一般的表忠心。
裴裕唇边勾着笑,还被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妾搂住脖子,亲了好几下。
等送走世子爷后,幺娘昨夜的郁闷通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