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元熙三年春，京城。镇国公府东侧的祠堂内，香烟缭绕。十七岁的萧瑾萱跪在蒲团上，

背脊挺得笔直，如一支不肯弯折的青竹。她面前是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最前方那块乌木金字的牌位属于她已故的祖父——大周开国功臣萧远山。"萱丫头，

明日你便要入宫了。"满头银发的萧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声音低沉而威严，

"萧家女儿从不畏难，你可知为何独独选你入主中宫？"萧瑾萱抬起眼眸，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风眼，眼角微微上挑，本该含情带媚，

却因那漆黑的瞳仁里沉淀的沉稳而显得格外清冷。"孙女明白。"她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因二叔父与北境将领往来过密，引起皇上猜忌。父亲虽已继承爵位，

却因腿疾难当大任。皇上需要萧家女儿入宫为质，又忌惮萧家势大，不敢选才貌双全的二姐，

只好选我这个不起眼的嫡女。"萧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化作深沉的忧虑。

她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羊脂玉佩，上面精巧地雕着一朵半开的萱草花。

"这是你祖父留给我的，如今交给你。"萧老夫人将玉佩系在萧瑾萱腰间，"记住，

无论宫中如何艰险，萧家女儿首要的是保全自己。活着，才有希望。"萧瑾萱指尖轻抚玉佩，

触感温润。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孙女谨记祖母教诲。"次日清晨，

三十六名宫女手持宫灯，六十四名太监抬着鎏金凤辇，浩浩荡荡来到镇国公府迎亲。

萧瑾萱身着正红色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在众人簇拥下走出闺阁。

她的二姐萧瑾兰站在廊下，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萧瑾萱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却在错身瞬间轻声道："二姐放心，你与柳将军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萧瑾兰脸色骤变，

而萧瑾萱已稳步走向那顶将改变她命运的凤辇。入宫大典繁复而隆重。

当萧瑾萱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时，

她能感受到两侧嫔妃投来的或嫉妒或审视的目光。

但她全部的心神都被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所吸引——她的夫君，大周皇帝赵无极。

二十二岁的赵无极生得极为俊美，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只是那双薄唇紧抿，

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当萧瑾萱跪拜行礼时，她分明看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平身。"赵无极的声音如金玉相击，清冷悦耳，却无半分温度。

繁琐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一日。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西边宫墙上时，

萧瑾萱终于被引到了她的寝宫——凤仪宫。"娘娘，这就是凤仪宫了。

"引路的老太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萧瑾萱环顾四周，心中了然。

凤仪宫虽名头响亮，却地处后宫边缘，离皇帝的乾清宫最远。

庭院中的花木看得出是新移植的，殿内陈设虽不失华贵，却明显不是皇后应有的规格。

"很好。"萧瑾萱微微一笑，"清净些反倒合我心意。"老太监明显松了口气，

连忙招呼宫女们上前行礼。萧瑾萱目光扫过这些陌生的面孔，大多稚嫩青涩，或是年迈体衰，

显然都是些不得力的宫人。唯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绿衣宫女行礼时姿态端正，眼神清明。

萧瑾萱多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回娘娘的话，奴婢青竹，原是在尚服局当差的。

"宫女声音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萧瑾萱点点头："日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吧。"夜深了，

皇帝果然没有来。青竹一边为萧瑾萱卸下繁重的头饰，一边轻声道："娘娘，

方才乾清宫来人传话，说皇上政务繁忙，今晚就不来了。"萧瑾萱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意料之中。"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随风飘来。

萧瑾萱侧耳倾听，琴音缠绵悱恻，似在诉说无限相思。"这是哪来的琴声？"萧瑾萱问道。

青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回娘娘，是从西六宫那边传来的。

听说...皇上命人将柔仪宫重新修葺，是为苏姑娘准备的。""苏姑娘？

""是...是皇上在潜邸时的侧妃苏婉柔，因出身不高，皇上登基时太后不许她入宫。

如今娘娘已立为后，皇上便迫不及待要接她入宫了。"青竹声音越来越小。

萧瑾萱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萱草玉佩，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又很快隐去："知道了。

明日早些叫我起身，该给太后请安了。"当夜，萧瑾萱独自躺在宽大的凤床上，

听着更漏声声。她知道，从今日起，她将踏入一个比战场更危险的境地——大周的后宫。

而她，必须赢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三更刚过，青竹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帐幔内，

萧瑾萱已经醒了，正盯着床顶的百鸟朝凤图出神。"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

"青竹撩开帐幔，见萧瑾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娘娘没睡好？"萧瑾萱摇摇头，

起身坐到妆台前。铜镜中的女子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倦意。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轻声道："今日要见各宫嫔妃，妆容庄重些为好。"青竹手法娴熟地为她梳起高髻，

插上九凤金步摇，又在额间贴上牡丹花钿。

萧瑾萱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被装扮成皇后应有的模样，眼神逐渐坚定。"娘娘，按规矩，

各宫嫔妃辰时来请安。"青竹为她披上正红色凤袍，"林贵妃素来骄横，

怕是会故意刁难..."萧瑾萱唇角微扬："无妨。"凤仪宫正殿，八名宫女分立两侧。

萧瑾萱端坐在凤座上，腰背挺直。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环佩叮当。

"林贵妃到——"随着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一名身着绛紫色宫装的女子款款而入。

她约莫二十出头，生得明艳动人，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倨傲。"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林贵妃行礼的姿态无可挑剔，却故意放慢了动作，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视。

萧瑾萱不动声色："免礼。"林贵妃刚起身，又一名妃嫔进殿。这女子身着淡绿色宫装，

面容清秀，行礼时姿态恭敬："臣妾贤妃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萧瑾萱多看了她一眼。贤妃，礼部尚书之女，据说性情温婉，不喜争斗。紧接着，

惠妃、淑妃、德妃等嫔妃陆续入内行礼。萧瑾萱一一应对，暗中记下每个人的特征和态度。

惠妃面色苍白，不时轻咳；淑妃年轻活泼，眼神却闪烁不定；德妃年长些，言行谨慎。

待众人落座，林贵妃轻摇团扇，笑道："皇后娘娘初入宫，想必对宫中规矩还不熟悉。

不如让臣妾为您讲解一二？"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嫔妃都看向萧瑾萱，

等着看这位新后如何应对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萧瑾萱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才抬眼看向林贵妃："贵妃有心了。不过本宫入宫前，太后已派嬷嬷专门教导。

倒是贵妃似乎忘了，按规矩，嫔妃向皇后请安时，需等皇后问话方可开口。

"林贵妃脸色一变，手中的团扇顿住了。贤妃适时开口："皇后娘娘明鉴。

林姐姐也是一片好心。"萧瑾萱看向贤妃，微微一笑："本宫知道。"她环视众人，

"今日初次见面，诸位妹妹的心意本宫领了。日后还需和睦相处，共同服侍皇上。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皇上驾到——"所有嫔妃立刻起身整理衣冠。

赵无极大步走入殿内，明黄色龙袍衬得他越发俊美挺拔。"臣妾参见皇上。

"萧瑾萱领着众嫔妃行礼。赵无极径直走到上首坐下，目光在萧瑾萱身上停留片刻，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皇后倒是适应得快。"萧瑾萱垂眸："臣妾不敢懈怠。

"赵无极扫视一圈，目光在林贵妃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道："朕今日来，

是有件事要告知皇后。"他顿了顿，"三日后，婉柔入宫，封为柔妃。皇后需妥善安排。

"殿内一片寂静。萧瑾萱能感觉到众嫔妃投来的目光，有嘲弄，有同情，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意味。她面色不改，恭敬道："臣妾遵旨。柔仪宫已准备妥当，

一应物品臣妾会亲自过问。"赵无极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顺从，眯起眼睛打量她片刻，

忽然道："听闻皇后擅琴？"萧瑾萱一怔："略通皮毛。""婉柔琴艺超群，

届时你们可以切磋。"赵无极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免得皇后在宫中...无所事事。

"这话已是**裸的羞辱。萧瑾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臣妾谨记皇上教诲。"赵无极起身欲走，

忽然又停下脚步："对了，婉柔身子弱，皇后记得多关照。"说完，大步离去。

嫔妃们面面相觑，林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很快又恢复如常。请安结束后，

萧瑾萱独自站在凤仪宫的庭院中，望着远处的宫墙出神。青竹悄然走近："娘娘，外面风大，

回殿里吧。"萧瑾萱摇摇头："青竹，这位苏姑娘...不，柔妃，究竟是什么人？

"青竹低声道："苏姑娘名婉柔，是皇上在潜邸时的侧妃。

听说皇上十六岁那年微服出巡时遇险，被当时还是民女的苏姑娘所救。两人情投意合，

但苏姑娘出身商贾之家，先帝不许她为正妃，只给了侧妃之位。

""皇上登基后想立她为贵妃，太后以出身太低为由阻拦。直到立了娘娘为后，

太后才松口允许她入宫。

"萧瑾萱轻轻点头："难怪..."难怪皇帝如此厌恶自己这个皇后，

原来是挡了他心爱女子的路。"娘娘不必忧心，"青竹安慰道，"您才是正宫皇后，

她不过是个妃子..."萧瑾萱笑了："你以为我在吃醋？"她转身走向殿内，

"去把后宫名册和各宫用度记录拿来，本宫要看看。"入夜，萧瑾萱伏案翻阅着厚厚的册子。

青竹为她添了第三次灯油，忍不住劝道："娘娘，歇息吧，明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

"萧瑾萱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再等等。"她指着册子上一处，"你看，

惠妃的份例药材比实际需要的少了一半，而林贵妃宫中却多了许多补品。

"青竹惊讶："娘娘心真细。

""贤妃的父亲礼部尚书与林贵妃的父亲兵部侍郎素来不和..."萧瑾萱若有所思，

"而惠妃是已故镇北侯之女，在朝中无甚依靠..."她合上册子，

轻声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意。要想活下去，

就得弄清楚每个人的立场。"青竹似懂非懂地点头。萧瑾萱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三日后，那位皇帝心尖上的人就要入宫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但她记得祖母的话——活着，才有希望。"娘娘，您真要好好安排柔妃入宫的事吗？

"青竹忍不住问。萧瑾萱轻笑："当然。不仅要安排，还要安排得妥妥当当。"她转身，

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在这宫里，有时候最好的武器，就是顺从。"三日后，柔妃入宫。

萧瑾萱身着正装，在凤仪宫正殿等候。殿外传来细乐声，由远及近。她挺直腰背，

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节奏平稳。"柔妃娘娘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刺入耳膜。殿门开处，

一名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女子款款而入。她身姿纤细，仿佛弱柳扶风，

行走时裙裾轻摆如水中涟漪。待她走近，萧瑾萱看清了她的容貌——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唇若点朱，确是个难得的美人。"臣妾苏婉柔，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萧瑾萱抬手："柔妃请起。"苏婉柔抬头瞬间，萧瑾萱心头一震。

那双看似柔美的杏眼里，藏着一抹锐利如刀的光芒，转瞬即逝，又恢复成盈盈秋水的模样。

"谢娘娘。"苏婉柔起身，姿态恭谨却不卑微，"臣妾初入宫闱，诸多规矩不甚明了，

还望娘娘多多指教。"萧瑾萱唇角微扬："柔妃客气了。皇上特意嘱咐本宫要多关照你，

本宫自当尽心。"提到皇上，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掩饰下去："皇上垂怜，

臣妾受之有愧。娘娘母仪天下，才是臣妾学习的榜样。"两人一来一往，表面客套，

暗藏机锋。萧瑾萱注意到苏婉柔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玉镯子，成色极佳，不似寻常贡品。

"柔妃这镯子甚是别致。"萧瑾萱状似无意地提起。苏婉柔下意识摸了摸镯子，

眼中闪过一丝甜蜜："这是皇上所赐，说是...定情之物。"她抬眼看向萧瑾萱，

带着几分炫耀，"娘娘勿怪，臣妾与皇上相识于微时，有些旧物难免...""本宫明白。

"萧瑾萱打断她，声音依然平和，"柔妃与皇上情谊深厚，本宫也为皇上高兴。

"仪式结束后，萧瑾萱站在殿门口，望着苏婉柔远去的背影。青竹低声道："娘娘，

这位柔妃娘娘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却句句带刺。

"萧瑾萱轻叹："能在皇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这么多年，怎会真是柔弱之人？"她转身回殿，

"去查查，柔妃入宫这几日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三日后，青竹带来消息："娘娘，

柔妃昨日秘密会见了林贵妃，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屏退了左右，谈了约莫半个时辰。

"萧瑾萱正在修剪一盆兰花，闻言手上一顿："哦？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她放下剪刀，

"林贵妃素来骄横，怎会甘居人下？""奴婢听说..."青竹凑近了些，

"林贵妃的父亲兵部侍郎与户部尚书有些过节，

而柔妃的兄长最近被提拔为户部主事..."萧瑾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原来如此。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沉思片刻，"去请贤妃和惠妃过来品茶。"当日下午，

贤妃和惠妃应邀而至。贤妃依旧端庄有礼，惠妃则面色苍白，不时轻咳。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萧瑾萱亲切地招呼她们入座，"本宫新得了一些上好的雪芽，

特请二位一同品尝。"贤妃微笑："娘娘厚爱，臣妾受宠若惊。"惠妃咳嗽两声，

轻声道："谢娘娘体恤。"茶过三巡，

萧瑾萱状似无意地提起："惠妃妹妹身子似乎不大爽利？太医怎么说？

"惠妃苦笑："老毛病了，太医只说调养，开的方子却..."她欲言又止。

贤妃接过话头："惠妃妹妹的份例药材总是不够，太医院那边又推三阻四。

"萧瑾萱点头："原来如此。本宫近日查阅后宫用度，发现确实有些分配不均之处。

"她看向惠妃，"妹妹若不嫌弃，本宫这里有些上好的川贝和雪蛤，回头让青竹给你送去。

"惠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这...臣妾不敢当...""无妨。"萧瑾萱温和地说，

"都是姐妹，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贤妃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瑾萱一眼："娘娘仁慈。

只是...有些事恐怕不是调整用度就能解决的。

"萧瑾萱明白她话中有话："贤妃妹妹有何高见？

"贤妃压低声音："听闻皇上要为柔妃举办马球赛，各宫嫔妃都要出席。林贵妃已经放话，

说要让某些人'出出丑'。

"惠妃脸色更加苍白："臣妾...臣妾不善骑术..."萧瑾萱拍拍她的手："别怕，

有本宫在。"马球赛当日，阳光明媚。御苑马场上彩旗招展，各色帐篷围出一片开阔场地。

萧瑾萱身着湖蓝色骑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干练利落。赵无极高坐主位，

身旁是盛装打扮的苏婉柔。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骑装，更显得肩宽腰窄，英气逼人。

见萧瑾萱走来，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也会穿骑装。

"臣妾参见皇上。"萧瑾萱行礼。赵无极淡淡道："皇后也来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苏婉柔娇声道："皇后娘娘今日真是英姿飒爽呢。不知娘娘马球技艺如何？

"萧瑾萱微笑："略知皮毛，比不上柔妃精通。"苏婉柔掩嘴轻笑："娘娘过谦了。

臣妾不过略懂一二，都是皇上教的。"她含情脉脉地看向赵无极。赵无极眼中浮现一丝柔情，

拍拍她的手："今日你只管观看，不必上场。"比赛开始，林贵妃果然一马当先，

率领一队嫔妃在场上来回驰骋。她骑术确实精湛，几次击球入门，赢得阵阵喝彩。

"皇后娘娘不试试吗？"林贵妃策马来到萧瑾萱面前，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莫非娘娘怕了？"萧瑾萱平静道："本宫骑术不精，就不献丑了。""那怎么行？

"林贵妃提高声音，"皇后娘娘若不上场，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皇上，您说是不是？

"赵无极看向萧瑾萱，眼中带着几分探究："皇后若不愿，不必勉强。

"这句话反倒激起了萧瑾萱的好胜心。她起身行礼："既然皇上开口，臣妾自当一试。

"青竹紧张地拉住她的袖子："娘娘，您明明..."萧瑾萱摇摇头，走向马厩。

她选了一匹温顺的白色母马，在侍从帮助下翻身上马。握紧缰绳的那一刻，

她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她确实不擅骑术，幼时曾坠马受伤，自此对骑马有了阴影。

比赛开始，萧瑾萱勉强控制着马匹在场边移动，尽量避免与人争抢。

林贵妃却故意几次驱马靠近，吓得她的马不安地嘶鸣。"娘娘小心！"青竹在场边惊呼。

就在萧瑾萱努力控制马匹时，林贵妃突然一个漂亮的转身，

马球杆"不小心"扫到了白马的后腿。白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萧瑾萱猝不及防，

向后仰去——电光火石间，一道玄色身影飞驰而至，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

将她稳稳地带到另一匹马上。萧瑾萱惊魂未定，只感觉后背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

鼻尖萦绕着龙涎香的清冽气息。"抓紧。"赵无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萧瑾萱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赵无极一手控缰，一手护着她，很快将马停在场边。"谢皇上..."萧瑾萱刚要下马，

却发现赵无极的手臂仍然环着她的腰，没有松开的意思。赵无极低头看她，

眉头微蹙："不会骑为何要逞强？"语气中竟有一丝责备。萧瑾萱一怔，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臣妾...不想让皇上失望。"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松开了手："下次不要勉强。"说完，转身离去。

萧瑾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方才那一刻，

她分明感觉到赵无极的心跳也加快了..."娘娘！您没事吧？"青竹急匆匆跑来，

打断了她的思绪。萧瑾萱摇摇头："没事。"她看向场边，苏婉柔正死死盯着她，

眼中满是嫉恨；而林贵妃则脸色阴沉，显然没料到皇帝会亲自出手相救。回宫后，

萧瑾萱立刻召来心腹太监小顺子："去查查，今日马球赛是谁提议的，

林贵妃与柔妃近日还有什么往来。"三日后，小顺子回报："娘娘，马球赛是柔妃提议的，

但背后有林贵妃的影子。另外，柔妃入宫后，已经暗中拉拢了三位低位嫔妃，

都是曾经得罪过林贵妃的。"萧瑾萱冷笑："果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倒是配合默契。"她沉思片刻，"去把西偏殿收拾出来，让陈宝林搬进去住。还有李选侍，

调她去照顾惠妃。"青竹不解："娘娘，

陈宝林和李选侍都是不得宠的...""正因为不得宠，才更懂得感恩。"萧瑾萱轻声道，

"陈宝林父亲是太医院院判，李选侍兄长在兵部任职。她们被林贵妃打压多年，

心中必有怨气。"青竹恍然大悟："娘娘是要..."萧瑾萱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露出入宫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在这后宫里，独木难支。要想活下去，

就得有自己的...盟友。"入宫半年，萧瑾萱依然未得宠幸。这一日清晨，

太后宫中的李嬷嬷突然到访，行礼后直起身，目光在萧瑾萱平坦的腹部扫过，

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皇后娘娘，太后命老奴来问，近日凤仪宫可有什么需要？

"萧瑾萱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太后这话问得含蓄，

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入宫半年，肚子还没动静，是怎么回事？"请嬷嬷回禀太后，

凤仪宫一切安好，劳太后挂念。"萧瑾萱声音平稳，仿佛听不懂言外之意。李嬷嬷皱眉，

索性挑明了说："娘娘，太后希望早日见到嫡孙。皇上...近来可曾留宿凤仪宫？

"萧瑾萱唇角微扬："皇上日理万机，常在乾清宫通宵批阅奏折。"她顿了顿，

"不过本宫明白太后的心意，会...多加注意。"送走李嬷嬷，青竹忍不住道："娘娘，

这分明是太后怪罪您不得宠..."萧瑾萱摇头："太后不是怪我，是提醒我。

"她望向窗外，"去乾清宫通报，说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乾清宫内，

赵无极正在批阅奏折。听闻皇后求见，他眉头微蹙，还是点了点头。萧瑾萱入内行礼，

见赵无极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案几上堆满了奏折，墨汁溅出几滴在袖口都未察觉。

"皇后有何要事？"赵无极头也不抬，声音冷淡。

萧瑾萱不急不缓道："臣妾听闻西北旱情严重，三州百姓流离失所。

臣妾娘家在洛州有些田产，愿捐出今年收成，赈济灾民。"赵无极手中朱笔一顿，

抬眼看向她："皇后有心了。不过朝廷已有安排，不必劳烦。""臣妾还听说，

"萧瑾萱继续道，"兵部上报军饷不足，请求削减西北边军粮饷。若此时旱情处理不当，

恐生民变。"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后如何得知兵部奏折内容？

"萧瑾萱不慌不忙："臣妾昨日去探望惠妃，正遇她兄长来访，偶然听闻。"她上前一步，

"皇上，臣妾以为，此时削减边军粮饷不妥。西北边军多为当地子弟，若家中亲人受灾，

军中必生怨气。"赵无极放下朱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皇后有何高见？

""臣妾斗胆建议，"萧瑾萱声音轻柔却坚定，"可先从内库拨银赈灾，稳定民心。

同时命各地官府开仓放粮，严惩贪墨官员。至于军饷...臣妾兄长在边关多年，

曾言军中存粮足够三月之用，可暂缓发放，待秋税入库再补。

"赵无极眼中精光一闪："皇后还懂军事？"萧瑾萱垂眸："臣妾不过转述兄长之言，

班门弄斧了。"沉默片刻，赵无极突然道："今晚朕会去凤仪宫。"萧瑾萱心头一跳，

面上不显："臣妾恭候皇上。"离开乾清宫，青竹兴奋地小声道："娘娘，

皇上终于要临幸凤仪宫了！"萧瑾萱摇摇头："未必。皇上只是给太后面子罢了。

"她回头看了眼乾清宫的方向，"不过...他对我提出的建议确实感兴趣。"当晚，

赵无极果然驾临凤仪宫。萧瑾萱早已备好清淡酒菜，自己则着一袭素雅衣裙，

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皇上劳累一天，先用些膳食吧。"她亲自为赵无极布菜，

动作优雅得体。赵无极扫了眼菜色，都是他偏好的口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皇后有心了。

"两人默默用膳，气氛略显尴尬。膳后，赵无极果然命人搬来一摞奏折，

在凤仪宫偏厅继续批阅。萧瑾萱也不多言，安静地在一旁绣花。更漏声声，烛火摇曳。

萧瑾萱绣完一方帕子，抬头见赵无极眉头紧锁，盯着手中奏折出神。她轻轻放下绣绷，

走到他身旁："皇上可是遇到了难决之事？"赵无极似乎这才想起她的存在，犹豫片刻，

将奏折递给她："南陵水患，工部提议加征民夫修堤，户部却说国库空虚，无力承担。

"萧瑾萱接过奏折细看，片刻后道："臣妾以为，两方都有道理，也都过于极端。

"她指着奏折上一处，"南陵河道年久失修是事实，但加征民夫确实劳民伤财。

不如...采用分段施工之法，先修最险要的河段，民夫轮换征调，同时减免受灾地区赋税，

以示朝廷体恤。"赵无极眼中闪过赞许："皇后此议甚善。"他提笔在奏折上批注，又问，

"皇后可读过《水经注》？""略读过一些。"萧瑾萱谦虚道，"家父重视子女教育，

臣妾有幸随兄长们一同听先生讲学。"夜深了，赵无极仍在批阅奏折，

萧瑾萱则在一旁研墨添茶。不知何时，她伏在案几上睡着了。朦胧中，

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袍。萧瑾萱微微睁开眼，看到赵无极近在咫尺的侧脸，

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似乎叹了口气，手指在她发梢停留了一瞬，又迅速收回。

萧瑾萱假装熟睡，心中却掀起波澜。这个在人前冷酷无情的帝王，竟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次日清晨，萧瑾萱醒来时，赵无极已离去。案几上留着一张字条："今夜朕再来。"就这样，

赵无极连续三晚都来凤仪宫批阅奏折，两人虽无夫妻之实，却在政事上配合默契。

萧瑾萱的见解常常让赵无极眼前一亮，而他对她的态度也逐渐缓和。第四日清晨，

萧瑾萱正在用早膳，青竹急匆匆跑来："娘娘，不好了！柔妃娘娘突发急病，皇上震怒，

命人彻查呢！"萧瑾萱放下筷子："怎么回事？""听说是早膳后突然腹痛不止，

太医诊断是中毒！皇上已经下令封锁柔仪宫，所有经手膳食的宫人都在受审。

"萧瑾萱眉头微蹙："去柔仪宫。"柔仪宫外，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殿内传来赵无极的怒喝："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萧瑾萱入内，见赵无极面色铁青，

苏婉柔则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上冷汗涔涔。"臣妾参见皇上。"萧瑾萱行礼，

"柔妃妹妹如何了？"赵无极冷冷道："有人胆敢在宫中下毒，朕绝不轻饶！

"萧瑾萱上前查看苏婉柔症状，又询问太医具体情况。思索片刻后，她轻声道："皇上，

臣妾以为，此事未必是有人刻意下毒。""哦？"赵无极挑眉，"皇后何出此言？

""柔妃症状与臣妾幼时家中一位婢女相似，那婢女误将两种相克的食物同食，导致腹痛。

"萧瑾萱解释道，"可否让臣妾查看柔妃今日的膳食单子？"膳食单子呈上，

萧瑾萱仔细查看，指着其中两项："蟹肉与柿子同食，易致腹痛。柔妃今早可曾同食这两样？

"一名宫女战战兢兢道："回娘娘，柔妃娘娘确实用了蟹肉小饺，

又吃了柿子饼..."太医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是臣疏忽了，这两种食物相克，

并非有人下毒。"赵无极神色稍霁，却仍不放心："当真如此简单？

"萧瑾萱温声道："皇上若不信，可召太医院院判再诊。"太医院院判很快到来，

诊断结果与萧瑾萱所言一致。赵无极这才松了口气，挥手让人都退下。离开柔仪宫时，

一名小宫女悄悄塞给青竹一张纸条。回宫后，萧瑾萱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柿子饼非柔妃所好，乃林贵妃所赠。

"萧瑾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果然没那么简单。"她将纸条烧掉，

"林贵妃这是借食物相克之理害人，又不会留下把柄。

"青竹不解："那娘娘为何帮柔妃解围？""我帮的不是柔妃，是皇上。"萧瑾萱轻声道，

"皇上正在气头上，若真查出是林贵妃所为，以皇上对柔妃的宠爱，必会严惩林贵妃。

而林贵妃父亲兵权在握..."青竹恍然大悟："娘娘是怕朝堂不稳？

"萧瑾萱点头："况且，这次我帮了柔妃，她不但不感激，反而会更加忌惮我。

而林贵妃...她欠我一个人情。"当晚，赵无极来到凤仪宫，

神色复杂地看着萧瑾萱："今日多亏皇后明察，否则朕险些冤枉无辜。

"萧瑾萱为他斟茶："臣妾分内之事。"赵无极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两人都是一怔。赵无极轻咳一声："皇后博学多才，朕...很欣赏。

"萧瑾萱垂眸："谢皇上夸奖。"沉默片刻，赵无极突然道："明日开始，

皇后每日申时来乾清宫，陪朕批阅奏折吧。"萧瑾萱心头一震，这是莫大的信任和荣耀。

她郑重行礼："臣妾遵旨。"赵无极起身欲走，又停下脚步："皇后...今日之事，

朕记在心里了。"说完，大步离去。萧瑾萱望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半年来，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在这深宫之中，或许真的能找到一席之地。申时的阳光斜斜照入乾清宫，

萧瑾萱正为赵无极整理奏折。入宫八月有余，每日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已成为她的习惯。

起初只是磨墨递茶，渐渐地，赵无极开始询问她的意见，

如今甚至会将一些不太紧要的奏折交给她先行批阅。"北境急报！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满头大汗地跪在殿外，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

赵无极猛地站起，接过密信迅速拆开。萧瑾萱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重重将信拍在案几上："岂有此理！北狄趁秋高马肥之际，连破我边境三城！

"萧瑾萱心头一紧——她的兄长萧瑾瑜正是镇守北境的将领之一。

"传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即刻觐见！"赵无极厉声喝道，转头看到萧瑾萱担忧的神色，

语气稍缓，"皇后先回宫吧。"萧瑾萱行礼退下，却并未直接回凤仪宫，而是转道去了佛堂。

跪在菩萨像前，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家人的平安。回到凤仪宫，

青竹匆匆迎上来："娘娘，听说北境出事了？

大少爷他..."萧瑾萱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去把本宫妆匣最下层那封信取来。

"那是一封兄长萧瑾瑜上月秘密送来的家书，除了问候，还详细描述了北境布防情况。

萧瑾萱反复阅读，目光停留在其中一段："北狄近年休养生息，兵强马壮，尤擅骑兵突袭。

我军虽守城有方，然若敌绕过关隘，直取粮道，则危矣。

"她心头一震——莫非兄长早有预感？三日后，战报越发紧急。北狄果然如萧瑾瑜所料，

派轻骑兵绕过关隘，切断了粮道，边境守军陷入困境。朝堂上，大臣们争论不休，

主战派与主和派相持不下。深夜，萧瑾萱正在灯下翻阅兵书，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赵无极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面色疲惫。"皇上？"萧瑾萱连忙起身行礼。赵无极摆摆手，

径直走到案几前坐下："皇后对北境战事可有见解？

"萧瑾萱为他斟了杯热茶："臣妾不敢妄议朝政。""朕准你议。"赵无极揉了揉太阳穴，

"朝中那帮废物，不是喊打喊杀就是畏首畏尾，没一个靠谱的。

"萧瑾萱沉吟片刻："臣妾兄长曾在家书中提及，北狄擅骑兵突袭，最怕持久战。

如今秋收在即，若我军能坚守半月，待北狄粮草耗尽，再派精锐断其归路，必能反败为胜。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继续说。""关键在于粮道。"萧瑾萱铺开一张简易地图，

"北狄虽切断官道，但臣妾知道一条鲜为人知的山路，可从小路运粮。"她指着地图上一处，

"这里叫鹰嘴崖，地势险要，常人难行，但萧家旧部中有熟悉此地者。

"赵无极凝视着她："皇后如何得知这些？

"萧瑾萱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臣妾自幼随父兄习武读书，常听他们讨论兵事。

萧家镇守北境多年，对地形了如指掌。"赵无极沉思良久，

突然道："朕若派你兄长率奇兵出击，皇后以为如何？"萧瑾萱心头一跳，

兄长若能立此大功，不仅可解边境之危，更能稳固萧家地位。但她必须谨慎回答："皇上，

臣妾不敢妄言。兄长虽勇武，但毕竟年轻...""朕看中的就是他年轻气盛，敢打敢拼。

"赵无极站起身，"就这么定了。朕会派快马传旨，命你兄长率精锐从小路运粮，

同时联络萧家旧部策应。"萧瑾萱郑重行礼："臣妾代兄长谢皇上信任。"赵无极转身欲走，

又停下脚步："皇后...朕记得你擅丹青？"萧瑾萱一怔："略通一二。

""明日画一张详细的鹰嘴崖地形图给朕。"说完，赵无极大步离去。接下来的日子，

萧瑾萱白天协助赵无极处理因战事激增的政务，晚上则伏案绘制地图，

标注每一处险要地形和可能的伏击点。她将记忆中父兄谈论的每一处细节都仔细记录下来。

五日后，萧瑾瑜率三千精兵，带着萧瑾萱绘制的地图和萧家旧部的向导，成功穿越鹰嘴崖，

将粮草运抵被困的边城。同时，另一支奇兵绕到北狄军后方，烧毁了他们的粮草营地。

战报传来时，萧瑾萱正在陪赵无极用膳。赵无极看完战报，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皇后，

你兄长立了大功。"萧瑾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全赖皇上英明决策。

"赵无极摇头："若非皇后献策，朕险些误信那些主和派的老糊涂。"他放下筷子，

突然伸手覆上萧瑾萱的手，"朕...要谢谢你。"萧瑾萱心头微颤，赵无极的手温暖干燥，

让她想起那晚他为自己披衣的温柔。但她很快收敛心神，轻声道："为皇上分忧，

是臣妾本分。"一月后，北狄撤军，边境危机解除。朝廷准备庆功宴，犒赏有功将士。

萧瑾萱兄长萧瑾瑜因功升任北境副将，萧家地位更加稳固。庆功宴当晚，宫中灯火通明。

萧瑾萱身着正装，与赵无极一同接受百官朝贺。苏婉柔坐在下首，一袭白衣如雪，

在满堂华服中格外显眼。"臣妾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恭贺大周大胜。"苏婉柔盈盈起身，

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赵无极点头应允。乐声起，苏婉柔翩然起舞，身姿轻盈如蝶，

引得满堂喝彩。萧瑾萱注意到，她时不时向兵部侍郎抛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宴会中途，

萧瑾萱借口更衣离席。在回廊转角，她看到苏婉柔的贴身宫女鬼鬼祟祟地往假山后走去。

萧瑾萱示意青竹跟上，自己则返回宴席。宴席散后，青竹回报："娘娘，

那宫女将一封信塞给了兵部侍郎家的下人。"萧瑾萱眯起眼："果然如此。

"苏婉柔与兵部侍郎有勾结，难怪能在宫中如鱼得水。"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夜深了，萧瑾萱正准备就寝，

忽听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赵无极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萧瑾萱连忙行礼："皇上怎么来了？""朕今晚留宿凤仪宫。

"赵无极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本该是常态。萧瑾萱心头一跳，

面上却不显："臣妾这就命人准备。"寝殿内，红烛高烧。赵无极坐在床边，

看着萧瑾萱卸下钗环。长发如瀑垂落，衬得她肌肤如雪。

赵无极突然道："皇后今日为何不献艺？朕记得你琴艺不俗。

"萧瑾萱手上动作一顿："柔妃舞姿倾城，臣妾不敢班门弄斧。

"赵无极轻笑："皇后吃醋了？""臣妾不敢。"萧瑾萱转身面对他，神色平静，

"皇上宠爱谁，是皇上的自由。臣妾只求做好分内之事。"赵无极凝视她良久，

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皇后变了。初入宫时，你眼中还有畏惧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