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心脏换给季安泽的第三天。他在我隔壁房里正与我的妹妹翻云覆雨。
空气里传来浓烈的情欲,我忍着刀口疼站在门前,亲眼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身体。事后,
我如往常一样给他送药。季安泽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把床打扫干净。」
忽然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狼狈的倒在地上。季安泽居高临下。「又装上了?
我可没耐心看你表演。你要是真愧疚,那就真去死啊。」我知道,
季安泽还在为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我苦笑,我确实快要死了。
1季安泽将我亲手熨烫好的外套披在林娇肩上。空气里还有未散去的情欲。「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打扫干净?」季安泽居高临下,嗓音冷漠至极。三年,
季安泽日日折磨我亲眼目睹他与林娇欢愉的画面。事后,让我打扫带一地的狼藉。我知道,
他还在为三年前发生的事折磨我。我忍着胸口的剧痛,熟练的打扫完满地的垃圾。
林娇眨眨眼,亲昵的撒娇。「安泽,我饿了。」「麻烦姐姐给我做饭是不是不好啊~」
季安泽温柔的拂了拂她的发丝,转头对我冷眼下了命令。「她还敢拒绝吗?
能给娇娇做饭这都是她的福气。」上次林娇看上了我新买的裙子,我拒绝。
随后满衣柜的裙子都被季安泽吩咐剪碎,包括我妈留给我那条唯一的裙子。
捧着那条残碎的裙子还历历在目。所以,我不敢拒绝林娇,更不敢拒绝他。
当我第五次捧着海鲜粥时,林娇还是蹙着眉头摇头。季安泽终于动了怒,他踹翻我手里的碗。
「蠢货,连一碗粥都煮不好。」我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手腕被瓷碗碎扎得鲜血淋漓。
连胸口刚缝好粗劣的伤口,也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珠。「又装上了?我可没耐心看你表演。
你要是真愧疚,那就真去死啊。」转头,季安泽修长的手指又遮住林娇的眼,
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别看,太血腥了。」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鲜血早已经将白裙子染红。我闭了眼,在我以为我快要疼死了时。
季安泽身边的管家姗姗来迟,他看着满地的血迹,眉头拧得更深。
「你居然弄脏了夫人最爱的波斯地毯?真是脏死了。要是打扫不干净,
自己想着怎么跟夫人解释吧?!」他在我前面扔下一块抹布,眼里带着不耐烦。
想到季安泽那张冷漠的脸,我心头一哆嗦。爬起来强忍着剧痛,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地毯。
等到地毯上终于终于没了血迹时,我才回了房间。房间内冰冷又昏暗,
我摸索半天才找出过期的止痛药,只剩下一粒。三天前,
季安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等待着心脏。可运输途中出了意外,心脏破损。
我看着面色苍白的季安泽,恳求主刀医生。「医生求求你了,将我的心换给他吧。
这是我欠他的,求求你了医生……」手术做得很成功,看着季安泽如愿醒来,
重获新生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我的生命却进入了倒计时,医生告诉我可能活不过一个月。
我如释重负笑了笑,看着季安泽。「我终于不欠你了。」2我与他自幼相识相知,
整日跟在他身后。五岁时季安泽稚气未脱的小脸看着我承诺。
「阿瑜妹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十七岁时季安泽将别人送的情书撕碎,
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我才不稀罕她们呢。」直到二十岁,季安泽变了。
他眼里的爱意变为滔天的恨意。他恨我,更恨我已经去世的母亲。为了报复,
逼我亲眼看着他娶我的养妹。礼堂上承诺交织的誓言,深深刺向我的眼。
更逼着我日日夜夜看着他与林娇缠绵悱恻的模样。「邱瑜,你的爱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跟你妈一样恶心。」处于愧疚,我只能低着头苦笑道歉。「抱歉,那我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季安泽像是听见什么敏感词,疯了似的抓住我的胳膊。又厌恶的松开,冷笑开口。「呵,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让你离开吗?我告诉你永远别想离开我的手掌心。」翌日,
整个别墅都被国外空运回来的鲜花铺满。林娇生日,季安泽想为她送上不一样的礼物。
我粗糙的手指抚摸上那件镶满水晶的礼服,季安泽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厉声制止。
「别弄脏了我给娇娇准备的礼物。」十七岁的季安泽曾笑着对我承诺,
「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才能配得上我的阿瑜。」时过境迁,
只等来他变着花样送给林娇一件又一件礼裙。林娇捂唇,娇羞的从旁边走来。「我差点忘了,
今天也是姐姐的生日。」林娇本与我同年同月,但是经常跟在季安泽身后喊着我姐姐。
自然而然,她成了妹妹。闻言,季安泽愣了一下。他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也坐下吧,今天特地让厨师忙了个大早。也算是沾娇娇的福了。」
餐桌上只摆放着两幅碗筷,随行的女佣小声嘟囔。「她算个什么东西呀,明明是夫人的生日。
非要上赶着凑热闹。」我看着眼前的澳洲小龙虾,忍不住头皮发麻。因为我海鲜过敏,
这明显是林娇所爱。我埋着头,轻声开口婉拒季安泽。「不打扰你和夫人用餐了。」
见我如此识趣,季安泽也没挽留,只是破天荒的开了口。「那你想要什么?
可以送你做生日礼物。」林娇依靠在他怀里,闻言眼里也闪过一丝妒意。
我想起昨日已经吃完的止痛药,又想起心口如同刀绞般的疼痛。第一次开口像季安泽要东西。
「那你给我钱吧。」只有要钱,就能买最有效的止痛药。剩下的日子好像也不那么难熬了。
过了好久,季安泽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笑。「你果然跟你妈一样,虚伪又爱钱。」
3所幸,季安泽最后大方的施舍了我。他厌恶的将一叠厚厚的钱砸在我脸上。「想要钱是吗?
都给你。」我弯着腰,一张一张捡起来。用力攥在手心里。不远处传来看热闹的女佣们,
大笑着指着我。「你看,她好的一条狗啊。」「哈哈哈哈哈,是啊做人都没尊严的吗?
我要是她我都羞死了?!」尊严?我不懂,
我只知道季安泽随手扔下的钱足够让我体面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我握着那叠钱,去了医院。
前面开药的医生温柔的开口询问我。「还有一款药效更好的,不过价钱可能贵了一点……」
我看着手里皱巴巴的钱,苦涩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刚回了别墅,
就看见女佣拎着一盒没有动过的蛋糕扔进垃圾桶。「夫人说要减肥呢,
要不然可惜了这么贵的蛋糕。」季安泽向来给她是最好的,而随手扔掉的手工定制蛋糕,
足够抵得上我买十次药。我温水将药品吞下,连同委屈一起咽下。
季安泽修长的身形挡在我前面,磁性的声音没有温度。「你去医院了?」我不明所以,
只知季安泽无时无刻不监视我。突然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我用力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季安泽蹙眉,想要开口却被林娇打断。「姐姐,你在这里呀?快去楼下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前脚刚离开,身后就传来撕碎裙子的声音以及林娇暧昧的声音。刚上楼梯,心脏又一阵刺痛。
我瘫软的倒在楼梯拐角。我疼得快要不能呼吸,耳边却是男女交织的声音。缓了好久,
终于不再疼痛。我爬起来,打开房间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残碎的布料。
无数种不好的预感从我脑中闪过,身后只传来林娇不怀好意的笑。她略过我,
看见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尖叫。「啊,姐姐……」不仅如此,她还假装好意的拦着季安泽。
为我辩解。「安泽你不要生气好吗,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姐姐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林娇一席话,将季安泽的好奇勾到顶峰。偏偏此时,她闪开。只我站在满地的碎布旁边,
身边还有为扔掉的剪刀。季安泽迈着大步走上去,扇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我捂着半张脸,
**辣。我开口解释却发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不是我……」我说我一打开门就是这样,
季安泽会相信吗?接着,季安泽又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无力的像后甩去,
摔倒途中又牵动了伤口缝好的线。不止脸上**辣的疼,胸口也是。我的眼前有些模糊,
直接鼻腔内有浓浓的血腥味。林娇踩着高跟鞋,挽着季安泽的手臂。「安泽,
姐姐她向来谨慎。肯定不是故意的,安泽你千万别怪她……」「都是我不好,
非要将东西放在这里。」季安泽转身,温柔的对着她开口。「不怪你,你回房间等我好吗?」
等目送走林娇,季安泽才冷声询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3那是季安婉曾经最爱的兔子玩偶。如今玩偶被剪碎,只剩下一地的布料。
季安泽看着亲妹妹生前最爱的东西损坏,心碎了一地。七岁的季安婉,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姐姐~」我又怎会损坏她最爱东西呢。腥甜的血腥直冲喉咙,
我忍不住朝着地板呕出一大摊鲜血。在彻底彻底失去意识前,季安泽跨过我的身体,
厉声呵斥。「呵呵又装上了?邱瑜我没功夫陪你闹。」再次醒来时,
我看着身上的病人服不由得心慌了起来。林娇坐在我前面,手指间还掐着一只女士香烟。
「没想到你真愿意为了安泽去死?不过那又如何,你以为你将心脏换给他会感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只会觉得更恶心。」我的心不由得揪起来,害怕季安泽知道事情真相。
季安泽推门而入,林娇连忙将手里的烟掐媚。小跑着上去挽着他的手。「安泽?
医生说问题不大,修养几天就好啦~」我抬眼偷偷看着他,他的脸上亦如既往般冷漠。
只有在看见林娇,眼里才有了温情。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季安泽并不知道。季安泽转头,冷眼旁观。「邱瑜,这果然是你玩的把戏。很成功吧?
我又一次被你骗到了。」见我不为所动,他的怒气直上心头。将我压在他身下,
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我被季安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慌了神,死死捂住胸口的衣服,
不让狰狞的伤**露在他眼前。看我如此,季安泽在靠近我唇边时停止。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冷漠又厌恶。「呵,你真以为我会碰你?碰你一下我都嫌脏。」
「邱瑜,你不是很爱玩吗?那你就留在医院玩。」季安泽摔门而去,只剩下一个佣人。
接下来几天,她都从食盒拿出半碗冷粥,眼神鄙夷。「烦死了,别墅的人都放假了,
偏偏我倒霉过来伺候你。你还真想上位呢?真是不要脸。」「呵,总裁都带夫人旅游去了。
你以为你自己算老几??」我打开手机,朋友圈是林娇甜蜜的照片。晨光熹微,
林娇手指上还戴着十克拉钻戒。她与季安泽十指相扣。
「幸福的是最爱的人在身边陪我看日出。」我却忍不住笑了,他们的幸福是如此浪漫又刺眼。
当初季安泽曾经拉着我的手承诺。「阿瑜等到蜜月旅行,我会带你去冰岛的日出还有极光。
然后靠近你的耳边,我一定会大声说我爱你,爱你一辈子。」可是后来,
等来的却是季安泽的冷眼相待。他甚至巴不得我去死。「邱瑜,我碰一下都嫌弃恶心……」
接着,是他解开林娇的扣子。两人相拥做着最亲密的事,季安泽还不忘冷眼看着我。
我抚上胸口,狰狞丑陋的伤疤在隐隐作痛。心脏也隐隐作痛。医生站在我前面,
眼神同情又悲凉。「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周了……」4办完出院后,
我拎着药品独自站在别墅门口很久。初秋细雨,我单薄的外套被淋湿。女佣都不曾过来开门。
「我才是别墅的女主人,以后要是听她的下个月奖金等着扣光吧。」曾经林娇捂唇轻笑,
我知道她是刻意针对我。守门的女佣明显有些不耐烦,她打开门。一把将我推开。
日渐消瘦的身体根本不支持我还手,就这样我狼狈的倒在雨里。怀里的药撒了一地,
我慌乱在雨里捡起药盒。「做给谁看呢?矫情死了。都听说了你没事,只想想勾引……」
女佣的话还没说完,季安泽撑着一把雨伞挡在我眼前。进了别墅后,
我只看见那个女佣哭啼啼的收拾行李。林娇拿着毛毯往我身上盖。「姐姐,
都怪我平时没有教育好她们。以后有委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而季安泽坐在对面,
长腿交叠。偶尔闪过一丝眼神,四目相对之际却又躲开。
他将一个模样精致的礼盒放在我眼前,然后打开。里面躺着一枚一克拉钻戒。
「弥补你的生日礼物。」林娇捂唇娇笑,无名指的鸽子蛋般大小的钻戒狠狠刺着我的眼。
「姐姐向来喜欢低调简单的款式,这个钻戒我预约了三天呢。」我低头看了眼礼物,
不过是林娇手上鸽子蛋的赠品。甚至包装上赠品两个字都没拆去。我漠然的拒绝,
挤出一个强硬的笑容。「不用了,若真想送礼物不如问问我想要什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