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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脱的只剩一条短裤。
他不在意地把房间里的百合丢出,不忘叮嘱:“小姑娘花粉过敏,下次我不希望家里再出现这些。”
我无力地把花捡起。
曾经,他为了追我,几束几束的百合送到我家门口。
现在,我倒像是第三者,要兼顾她的喜好。
房间里,许可可的声音矫揉:“江城哥哥,我怕黑。”
只是一句,他就慌了般冲了进去,把我晾在门口。
我失魂落魄地待在门口。
当晚,房间里就传出江城的喘息声。
我从深夜坐到天亮,听着他们爱欲交欢了一夜。
即使下定决心离开,却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我和他不是朋友矛盾,更不是情侣争吵。
而是整整十年,三千个日日夜夜。
爱他这件事更像是融进骨血的习惯。
只是某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已经耗干了所有力气。
现在,我想结束了。
江城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怀里还护着许可可。
他全然不在意地抱着许可可进了浴室。
水滴砸落地面,许可可调笑开口:“江城哥哥,你这样欣冉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浴室里,江城声音暧昧:“生气?她不会的。”
“她只会暗戳戳争风吃醋,耍点小脾气,哄哄就好了。”
许可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传进我的耳朵里,她穿着睡衣走出来时,挑衅地撞了我一下。
“姐姐,对不起,都怪昨晚江城哥太用力了,我现在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想理睬。
她却故意地把脖子上的吻痕露出,讥讽出声:“姐姐,要怪就怪你连一颗肾都不愿意给我,要江城哥生气。”
我自始至终神情冰冷,似乎是要她吃瘪,她用力的掐住我的腰肉。
“宋欣冉,我告诉你,我要的不仅是江城哥所有的爱,还要你的这颗肾。”
我苍白地笑出了声。
我想说:我的癌细胞早已扩散,这颗肾早就烂了,坏了。
许可可却突然倒了下去。
她带着哭腔,捂着肚子吃痛时,我才注意到身后眸光阴冷的江城。
“江城,我好痛......”
江城发了疯地推开我,把许可可护在怀里,满脸担心:“可可,是不是又复发了?”
在转头看向我时,一张脸又变得阴冷:“宋欣冉,你不知道她是个病人?!”
许可可一脸无辜地看着江城,泪水啪嗒落下。
“江城,不要责怪欣冉姐姐,要怪就怪我自己没用!只是,我这样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江城小心安慰,背着许可可就往医院跑。
在转头看向我时,眼眸阴冷得像是要将我凌迟一般。
“宋欣冉,你太自私了,只是一颗肾而已,你难道真的就要眼睁睁看着许可可去死!”
他摔门而去,独留我一人在空荡的房间,冷气从头灌到尾。
可他不知道,我也快死了。
我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地把家里有关儿子的一切收拾出来,他们腾出位置。
我静静拨通墓地老板电话:“上次的墓地不错,给我再预约一个,要在我儿子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