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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却脸色骤变,厉声呵斥:
“你自己递出去的玉佩,自己选的人,要怪就怪你平时不积德,要受苦受罪。”
他厌恶地看着我,“行了,事已至此,你就受点委屈,娶了吧。”
夏柳一听兴奋地给父亲磕头,“多谢父亲,儿媳妇一定好好孝敬您,好好对世子爷。”
那姿势又滑稽又卑微,周围人捂着嘴笑出了声。
她磕完头,站起身来就要牵我的手。
我一脚踹到她心窝上,拔出匕首抵在喉咙上,“谁敢碰我?”
院子里外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一场寻常的选新宴,先是玉佩长了眼跑到夏柳怀里,后是当爹的逼迫儿子履行承诺,最后还闹到以死相逼的地步。
“世子,您别这样......”乔归带着哭腔上前,不知是想夺我的匕首,还是想趁机逼死我。
我“呸”一口痰啐了他一脸。
父亲心疼地吩咐人来帮他收拾,他带着怨毒恶狠狠看我。
“玉佩长了眼往一个地方飞,那这地方一定和玉佩同时拥有一正一反两块磁铁。”
说完,我抓起玉佩狠狠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响,明显异于寻常玉器。
众目睽睽之下,父亲没办法,只好装模作样让管家拿了把锤子过来。
锤子砸开玉佩的一瞬间,管家脸色一滞。
他抬头看向父亲。
父亲轻轻摇摇头。
管家一手捂着玉佩,一手佯装敲打,趁着两只手交错挡住众人视线之时悄悄将磁铁塞进袖口。
我一把擒住管家的腕子,任由磁铁掉落。
“管家,当着父亲的面,你敢弄虚作假?”
管家眼珠子一转,立刻跪地磕头:
“世子爷啊,就算你嫌贫爱富,也不能甩锅老奴偷东西啊。这块磁铁,是老奴自己的,玉佩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乔归悄悄贴在父亲耳边说了去,“此事不易再拖延。”
父亲脸色一变,突然命人压住我:
“我侯府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东西,今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来人,准备马车,世子不孝,忤逆父亲,将世子和世子妃送到城外庄子上成婚。”
夏柳乐得眼睛都直了,连连磕头,“多谢父亲,多谢父亲。”
又引起一阵哄笑。
我使劲儿挣扎,两个侍卫按不住我。
父亲上前一步啪啪甩了我两巴掌,薅着我头发拖着就走。
我双颊肿胀,额头撞在地面上,眼前阵阵眩晕。
弹幕疯狂闪烁起来,一改先前的伪善,露出真面目。
“哈哈哈,痛快!”
“老老实实娶了夏柳就行了,你也享受了十多年福分了。”
“最好被卖到小倌馆里,千人骑万人踏。”
侯府外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探头探脑过来看热闹。
我被粗暴地拖下楼,整个人狼狈不堪。
有人拿着绳索过来捆住我,粗粝绳子磨着我脖子手背出了血印,绳结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可父亲犹嫌不足,扔过破布来让人塞我嘴里,似乎生怕我乱喊乱叫。
乔归站在他身旁,手帕捂嘴,得意浅笑。
“启程。”
他大喊一声,马车嗒嗒动了起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