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人打断。

眼前一晃，一名穿着粉色洋装，带着蓝色小礼帽装饰的女子跑过来。

同我擦肩而过，跳到杨心诚身上。

“心诚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杨心诚连忙抬起双臂拖住她的身体，生怕人摔着。

“不会，我们在上帝见证下结为夫妻，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两人温存好一会，宁婉茹才恍若刚发现我一样。

“这是萧姐姐吗?”

杨心诚将她放下，搂着她的腰给我们相互介绍一番。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宁婉茹竟然与我有点像。

粉面桃腮，一双杏眼明亮活泼。

她亲密的拉着我的手，“我带你进去见娘。”

我瞥了眼跟着我，准备把她拉开的便衣卫兵，让他们先别动。

顺从的被拉进老太太的院子。

杨母跟以前一样，端坐在太师椅上。

怀里多了个男孩，三四岁的样子，她慈爱的哄着小男孩吃糕点。

斜睨的视线扫过我，随即冷哼一声。

“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头。”

“穿的什么不伦不类。”

我没理他，径直往左边第一把椅子坐下。

再抬眼看她，穿着墨蓝色袄衫的老太太气得手抖。

“你们看看她哪还有个媳妇儿样!不尊不孝。”

“落到土匪手里指不定被糟蹋多少次了，这样不洁的女人不配做我们杨家主母。”

眼见她骂得越来越过分，杨心诚突然大喊一声：“母亲!”

杨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闭上嘴。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旁边侍候的几个丫鬟或同情或戏谑的打量我。

宁婉茹掩好脸上的幸灾乐祸，把男孩从杨母怀里接过，劝道：“母亲，萧姐姐也是被迫的，其他女子被玷污后都…人还活着就好。”

她的意思是我如果真被强迫就应该去死。

这是留洋回来的?我开始怀疑她到底是怎么教望舒的。

杨母听完神色又冷下来。

杨心诚神色复杂：“小雅，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愿意给你个名分。”

“但你不再适合太太的位置了。”

“宁宁为我们杨家生下长孙，不能委屈她。”

我掂掂手里把玩的茶杯，倏得往杨母扔去。

4

杨心诚眼快，挡在她面前。茶杯砸到他胸前，黄绿的茶叶沾了一身，淡黄茶水在白西装上很显眼。

我在杨母骂人前，开口：“杨老太太，当年你为了逃命把我扔下马车吸引土匪注意，如今还嫌弃上我了?”

“胡说。”她迅速反驳。

杨心诚顾不得其他，看向自己母亲：“您不是说是小雅逃跑的时候，失足摔倒被捉吗?”

“呵，你说如果我不把土匪引开，你就把望舒丢下去。”

“那副恶心的模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语气平淡的说。

杨母还是不承认，但杨心诚知道这是母亲能干出来的事。

他眼里闪过愧疚心疼，宁婉茹眼睛一跳。

“心诚哥，你和母亲先去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她把杨心诚推进屋换衣服。

等人走后，宁婉茹完全没有天真单纯的样子。

她牵着儿子，厉声警告：“萧雅，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休想回来跟我们抢。”

“心诚哥现在爱的人只有我，你已经是过去式就不该再出来。”

我笑了下：“我从没想过要回来，杨心诚是我不要的东西你想要就捡走。”

宁婉茹听得脸色越来越黑，小男孩看到她的脸色。

突然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坏女人!”踹了我一脚。

小孩力气不大，但我还是被踹得踉跄一下。

“打死你。”小孩还想继续踹，宁婉茹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我躲开，小孩用力过猛跌到底上，开始哇哇地哭。

“哎呦，我的乖孙孙这是怎么了。”

杨母听到哭声，小跑着把地上的孩子抱进怀里哄。

“萧姐姐，我愿意把太太的位置让给你，求你别伤害麟儿。”

“就算是没名没分，我也要跟心诚哥在一起，我们是真心相爱啊!”

宁婉茹打了自己一巴掌，捂着脸哭诉。

杨心诚换了以前常穿的月白长衫，出来看到老老小小哭成一团。

他心疼地把宁婉茹护到身后，看我像看仇人。

“萧雅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

“刚刚以为你是情急才摔茶杯差点伤了母亲，现在连小孩都不放过。”

我双手抱胸，陈述事实：“我没打他们，是你儿子来踹我。”

宁婉茹一边哭一边说：“封建的深宅妇人太可怕了，连小孩都要陷害呜呜呜。”

“心诚哥，我好害怕。”

杨心诚对我更加不屑：“宁宁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可能让她做小。”

“她爱我，不在乎名分可是我在乎!”

“要不是因为望舒，我连姨太的位置都不会给你，以后安分守己还能有你饭吃。”

我把左手的戒指戴到右手中指上，“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早就改嫁了，怎么可能给你做姨太。”

杨心诚懵了，“怎么可能?”你这么爱我怎么可能改嫁?

我平静的看着他：“你能再娶，我为什么不能改嫁?”

“你嫁给谁了?”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