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小腹早已痛的麻木。

想到我不仅失去了孩子，还终身不育。而我恩爱有加的夫君，却为了掩盖他心上人的罪行，对我不管不顾。

我就觉得心口的疼胜过身体疼痛的千百倍。

“小姐，你醒了？”昨夜之后，春竹私下不再叫我夫人。

我环顾室内，我生不如死了一夜，醒来身边还是只有春竹一人。

“小姐，昨夜听说那位夜半心疾发作，小侯爷觉得是她院里的人伺候的不够，将我们院中的都调去了。”

春竹声音里满是怨愤。“什么人手不够，她院里都是她以前伺候的人，虽嫁入林家，却动不动就在陆家居住。也怪不得林家要纳妾，她自己不同意，放话纳妾就休夫。如今林家要休妻，她骑虎难下，心里不痛快，就来折腾小姐你。”

“小侯爷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和小姐也是恩爱的很，可近来越来越偏向那位不说，就连小姐流产这样的大事都能不陪着。”

“不过小姐你放心，我已问过大夫，只要好好调理，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春竹说着说着估计是想到了我昨夜的凄惨模样，眼泪直往下掉。

反倒是我，心态已经平和了。

平日里春竹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有在我心情不好时她才会多说几句。

看来我的身体如何昨夜她已都知晓。

我拉过她的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春竹不哭，昨夜消息传出去了？”

她啜泣着点头。

“无人跟踪？”

“昨日夜里正好下人和大夫都被叫去了那位院中，护卫我们院子的人手不够。”

我缓缓闭上眼，那就好。

......

沈瑶是下午过来的。

彼时我正躺在床上喝药。

这座小院，困住了我，但她却能来去自如。

她施施然坐下后，便挥退了下人。

我自顾自的喝药，只想着春竹不是说出去拿蜜饯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沈瑶倒也不恼，浅浅一笑。她长相寡淡，但因心疾之故，再加衣着素净，便有种弱柳扶风之感。

“嫂子这药其实喝与不喝并无多大区别，毕竟已经错过最佳救治时间，今生怕是与子嗣无缘了。”

“人人都说陆小侯爷爱妻如命，可却没人知道，你当初被贼人掳走......”

“林夫人，哦，不，现在是否应该改口叫沈小姐了。如果你今天是来说这些的话，我没心情听，麻烦你出门左转。记得带上房门。”我轻轻搅动碗里的药汁，打断她的挑衅。

沈瑶呼吸一滞，但随即，她又笑出声。

“陆老夫人最重子嗣，你说如果你不孕的消息她知道了，你还能坐稳这侯府少夫人的位置吗？”

我轻叹口气，知道今天不讲个清楚，沈瑶是不会离开了。

左右蜜饯还没来，我便将药放在床边矮几上。

“沈瑶，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你一直针对于我。婚前你是为了林文轩，可婚后呢，你并不爱陆湛，你我都知道。”

“我只是不服，我跟在林文轩身后数年，人人皆知我心悦于他，可他见了你一面就非你不娶。陆湛是毁了你清白，可他也转身求娶了你。婚后，我和林文轩只过了一年琴瑟和鸣的日子，因为无子，他便开始寻花问柳。而你和陆湛也无子却恩恩爱爱，传为美谈。”

“我不服，我要证明离了林文轩我依然会过得很好，我要证明，即使娶了你，我依然是陆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我点点头，和我想象中的理由差不多。

简而言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我打量着她红润的脸色。

“据说沈小姐自幼因误食了毒药后便诱发了心疾？我今日闲来无事，便多看了几本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