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中，我好似听到陆湛的声音。

“药配好了？”

随即另一道声音响起

“回禀小侯爷，药已经配好了，但......”

这声音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道。

“大夫说夫人长期服用避子汤，这次如果服药强行落胎，以后恐再难有孕了。”

我本要继续进入梦乡的神思，因着这话生生被拉回。

那声音继续说道。

“当初您让我找人把夫人婚前掳走，毁她清白。婚后不顾夫人求子心切一直给她服避子汤。如今夫人意外怀孕，您却要打掉这孩子。难道您不怕夫人知道了伤心？”

一阵沉默后，陆湛缓缓开口。

“当初如果不是林文轩非真真不娶，我也不会去毁她清白。为了弥补，我也娶了她。”

“婚前我就答应过沈遥，不会让她生下我的孩子。既然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更没有生下来的必要。”

“可我瞧着夫人是真的爱上了您，您就一点不心疼她？”

“养只宠物久了还有感情呢，我怎会心中无她？放心，即使无子，她也永远是这永平侯府的少夫人。”

......

我紧紧捂住嘴巴，怕发出声音被他们听见。

后面他们再谈论了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

直到屏风后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我才放任自己无声哭泣。

上午沈瑶来家里探望生病的婆母，又不小心提起我当初被贼人掳走的事。

气的婆母直呼胸口痛，将我赶了出来。

我近几日白天黑夜的侍奉好不容易才让婆母对我和颜悦色一点。

就因为她这几句话，功亏一篑。

我气不过，想来书房找陆湛抱怨一下。

却不小心在屏风后的躺椅上睡了过去。

正似醒非醒的时候，听到是陆湛的声音传来便未起来。

想着正好等他们谈完事情再和陆湛告状。

可却不小心听见了他和属下的对话。

自成婚以来，每每同房后陆湛都让我喝一碗坐胎药。

我一直以为是婆母担心我被贼人伤了身子，怕我怀不上才安排的。

为此我还找陆湛谈过，我虽被掳走，但贼人并未轻薄于我。

我与他同房时是清白的，这点他最清楚。

我实在是不想喝这苦药了，想请他去跟婆母澄清一下。

可陆湛总说这是我们房中之事，他一个男子不好跟婆母谈论。

而我自己去说，婆母又觉得是我在洗白自己。

可时间流逝，我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每日看着婆母失望的眼光，我总心怀愧疚。以为真的是我的问题。

我曾提过给陆湛纳妾，可却被他否决了，他说他不想我们的爱情因为孩子而插入旁人。我感念他的深情，即使婆母如何磋磨，我都忍了下来。

可如今才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是他为了信守对沈遥的承诺而编造的谎言。

可笑的是，我的贞洁比不上沈瑶的爱情。

我所以为的美满婚姻，也是他愧疚之下的弥补。

甚至于我的健康我的孩子还抵不过他对沈瑶的一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