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控制狂会议室里的空调温度打得极低,阮晓阳却觉得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攥着U盘的手指关节发白,目光不断瞟向门口——李总监还没到。"阮助理,
要不你先开始?"项目组长王明凑过来小声说,"沈总已经等了十分钟了。
"阮晓阳看向长桌尽头那个身影。沈墨,墨曜集团CEO,
二十八岁就接手父亲百亿帝国的商界传奇。此刻她正用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
黑色西装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铂金腕表反射着冷光。
"我...我只是来送资料的..."阮晓阳声音发颤。沈墨突然抬头。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像两把刀,瞬间钉住了阮晓阳。"李总监住院了,你不知道?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阮晓阳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的。"现在,要么你汇报,
要么整个金融科技部集体辞职。"沈墨的声音不大,却让空气又降了几度,"选一个。
"阮晓阳深吸一口气,走向投影仪。插入U盘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PPT打开瞬间,她差点窒息——这是未修改的初版方案,满屏都是她随手写的批注,
其中一页甚至画了只嘲讽甲方是"控制狂"的简笔恶魔,
尖角和王冠活脱脱就是..."开始。"沈墨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是阮晓阳职业生涯最漫长的煎熬。她机械地讲解着方案框架,
余光却看见沈墨正盯着那只"恶魔"批注,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停。"沈墨突然抬手,
"第三页的算法模型,解释清楚。"阮晓阳喉咙发紧。这恰好是李总监负责的部分,
她只参与过数据清洗。"这个...需要李总监...""我要听你说。
"沈墨向后靠进真皮座椅,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现在。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阮晓阳突然注意到沈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婚戒,是枚造型独特的黑玛瑙印章戒,
传说中她签署重要文件时用来蘸印泥的。
"模型采用LSTM神经网络架构..."阮晓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临时拼凑着记忆中的技术要点。说到一半,
她发现沈墨的眼神变了——那种捕食者般的锐利化作了某种奇异的专注。汇报结束时,
阮晓阳的衬衫已经湿透。同事们投来敬佩的目光,她却只想立刻消失。"阮晓阳。
"沈墨起身时突然开口,"明天开始,你直接向我汇报。
""可是李总监...""他出院后会调任广州分公司。"沈墨走过她身边,
黑曜石袖扣擦过她手臂,"午餐时间到我办公室。我不喜欢等人。
"直到那阵冷冽的雪松香气消散,阮晓阳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次日上午11:45,
阮晓阳站在38楼总裁办公室门前,手里拿着重新修改的方案。透过磨砂玻璃,
她能隐约看见沈墨修长的身影正在踱步打电话。"...我说过不要这种借口。
"沈墨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比平时更低,"要么今天内拿到批文,要么你明天不用来了。
"阮晓阳抬手敲门,声音戛然而止。"进。"办公室比想象中简洁。
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沈墨背光而立,逆光勾勒出她凌厉的肩线。
办公桌上除了三台显示器,只摆着一个奇怪的青铜镇纸——造型是缠绕的荆棘。
"提前十五分钟。"沈墨看了眼腕表,"焦虑?"阮晓阳握紧文件袋:"我想预留修改时间。
"沈墨突然走近。她今天涂了暗红色唇膏,衬得肤色愈发冷白。随着距离缩短,
阮晓阳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橙香调,混着一丝危险的广藿香。"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沈墨抽走文件袋,指尖有意无意擦过阮晓阳的手腕。"因为...模型部分?
""因为你是唯一敢在方案里骂我的人。"沈墨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刀锋反光般刺目。
她翻开文件,露出被阮晓阳涂鸦的那页,"画得不错,但王冠少了颗宝石。
"阮晓阳耳根发烫。下一秒,沈墨的话让她如坠冰窟:"你租房合同下个月到期对吧?
今天搬去翡翠湾。""什么?""公司高管公寓,步行到办公楼七分钟。
"沈墨从抽屉取出门禁卡,"我需要你随叫随到。"阮晓阳终于找回了声音:"沈总,
这不合适...""你在金融科技部年薪36万。"沈墨将门禁卡推到她面前,"跟我工作,
基础薪资翻倍。拒绝的话..."她抬眼,"你猜李总监为什么突然'住院'?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办公室陷入昏暗。阮晓阳看见沈墨眼中某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像困在冰层下的火焰。"这是威胁。"她哑声说。沈墨忽然伸手,
拇指抚过她紧绷的下颌线:"不,这是交易。"她的声音突然放轻,
"我需要一个不怕我的人,晓阳。所有人都只会点头,包括你画里的那个恶魔。
"当沈墨的手指下滑到她颈动脉处时,阮晓阳惊觉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现在,
陪我吃午餐。"沈墨收回手,"我叫人买了你常点的那家轻食——羽衣甘蓝配牛油果,对吗?
"阮晓阳瞳孔骤缩:"你怎么...""我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
"沈墨走向衣帽架取下西装外套,"比如你总在加班时偷吃薄荷糖,
住所有个朝南的小阳台种着多肉..."她转身,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还有,
你上周五相亲的那个投行副总,他今早被调去了新加坡。"阮晓阳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工作安排,是**裸的警告。"别那种表情。"沈墨突然捏住她下巴,
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疼痛与暧昧之间,"我只是在清除障碍。
"她的拇指摩挲着阮晓阳的唇瓣,"从今天起,你的时间、空间、注意力...都属于我。
"落地窗外的云层散去,阳光如鎏金般倾泻而下。在令人眩晕的光斑中,
阮晓阳恍惚看见沈墨冷峻面容出现一丝裂缝——那里面藏着某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沈墨松开手,
转身望向窗外:"因为当你看着我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眼里没有那些该死的敬畏。"午休铃适时响起。在三十六楼之下的芸芸众生开始觅食时,
阮晓阳知道,她已坠入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而猎手正用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纽扣,
露出内搭丝绸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腰线。"跟上来。"沈墨头也不回地说,
"或者你需要我亲自'请'你?"第二章《强制相邻》翡翠湾17楼的电梯门开启时,
阮晓阳以为自己会看到走廊。而不是穿着丝质睡袍的沈墨。"迟到了四十六分钟。
"沈墨倚在门框上,睡袍领口露出大片锁骨,手里握着那个熟悉的青铜荆棘镇纸,
"搬家需要这么久?"阮晓阳的行李箱撞在电梯门上发出闷响。
她下午确实绕路去喝了杯奶茶——在得知自己被监视后最后的叛逆。"沈总住这层?
""1701。"沈墨用镇纸指了指右侧雕花门,"你住1702。"她突然倾身,
睡袍领口荡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我的对门。"这不是高管公寓,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阮晓阳数着心跳,看着沈墨用指纹打开1702的智能锁。入户灯亮起的瞬间,
她倒抽一口冷气——客厅墙上挂着放大版的金融科技部团建照片,她的脸被红笔圈了出来。
"基础生活用品已经备齐。"沈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箱里有你常喝的椰子水,
衣柜..."她停顿了一下,"按你出租屋的穿衣风格准备的。
"阮晓阳猛地转身:"你派人去过我家?"沈墨把玩着镇纸,
荆棘图案在她掌心留下深红压痕。"我需要了解我的所有物。
"她突然用镇纸抬起阮晓阳下巴,"特别是...不听话的那部分。"窗外突然划过闪电,
暴雨毫无预兆地砸在落地窗上。沈墨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明天七点,
我要看到早餐和项目进度表。"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扫过阮晓阳的小腿,"别想着锁门,
我设置了管理员权限。"凌晨三点,雷声把阮晓阳惊醒。她数到第七声雷鸣时,
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像是瓷器碎裂,来自对门。鬼使神差地,
她按下了1701的门铃。无人应答。当第十道闪电照亮门缝下的水渍时,
阮晓阳输入了初始密码——沈墨的生日,财报上见过的日期。玄关处躺着碎成蛛网的马克杯,
咖啡渍在白色地毯上晕开。客厅里,沈墨蜷缩在沙发角落,黑发凌乱地黏在冷汗涔涔的颈间。
她手里攥着被扯断的项链,吊坠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是枚小小的银质口琴。"别开灯!
"沈墨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阮晓阳僵在原地。又一道闪电照亮整个空间,
她看清了沈墨剧烈起伏的肩线和失焦的瞳孔。这个白天把董事会吓得发抖的女人,
此刻正用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只是雷暴..."阮晓阳慢慢靠近,
"气象说半小时后——""出去。"沈墨抓起碎瓷片抵在自己手腕,"立刻。
"瓷片割开表皮时,阮晓阳做了个大胆举动。
她抓起茶几上的薄荷糖盒——沈墨竟留着那天会议室的糖纸——哗啦啦倒出一把。"数数看,
"她把糖果塞进沈墨颤抖的指间,"记得吗?你监视到的习惯。"雷声渐远时,
沈墨掌心的糖果已经融化。她突然拽住阮晓阳的衣领:"说出去半个字,
我会让你在业内消失。"但晨曦透过窗帘时,阮晓阳发现沈墨枕在她肩上睡着了,
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脆弱的阴影。她脖颈间还留着项链断裂的红痕,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第二天的早餐会议,沈墨恢复了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只是当阮晓阳递上咖啡时,
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黑玛瑙戒指不见了。"今晚和林氏集团的谈判,你代替王明出席。
"沈墨翻着文件,在阮晓阳的日程表上覆盖自己的安排,"穿我准备的那条黑裙子。
""我没有谈判经验——""我需要一双不受他们影响的眼睛。"沈墨突然抬头,
"林世诚喜欢在雪茄里加东西,别碰任何饮料。"当晚的商务车上,
阮晓阳明白了沈墨的用意。林氏集团的太子爷林锐,从她上车起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领口。
"沈总破例带女伴?"林锐递来香槟,"还是说...新宠?
"沈墨用钢笔挡开酒杯:"阮**是我们新聘的风控总监。
"阮晓阳差点被口水呛住——她今早还是助理。但当林锐的手"不经意"搭上她膝盖时,
她突然理解了沈墨的游戏。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
她流畅地报出林氏三个离岸公司的可疑流水。回程时沈墨异常沉默。
直到车辆驶入翡翠湾地库,她才突然开口:"做得不错。"她的手伸向阮晓阳后颈,
却在触及前收了回去,"明早的会议取消。""为什么?"沈墨已经下车,
声音混着脚步声传来:"你需要休息。"但第二天阮晓阳没等到休息。凌晨五点,
她的门禁系统被强制启动。沈墨的助理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沈总昏倒了,
她设了您的指纹为紧急联系人。"病房里的沈墨像尊苍白的雕像,手背上连着点滴。
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引发的低血糖昏迷,
而阮晓阳注意到她臂弯处有未消的针孔——不是医疗痕迹。"所有人都出去。
"沈墨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当病房只剩她们两人时,她虚弱地指向衣柜,
"最里层...拿过来。"阮晓阳摸到个丝绒小盒,里面是枚造型古怪的钥匙。
"这是...""我父亲的书房。"沈墨闭上眼睛,
"现在有人趁我病弱在动手脚...找出第三季度异常资金流向。
"她突然抓住阮晓阳的手腕,"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的秘书。"钥匙在阮晓阳掌心发烫。
这不再是强制陪伴,是交付信任。当她转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