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夕,我打翻了楚遂从不让我碰的盒子。那里边滚落出了数十根木签。
我在里面看到了五个我的名字,和其他数十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根据那些名字,
我在一家酒吧,看见本应该出差的楚遂,此时正搂着一个年轻姑娘。
他的狐朋狗友还在打趣:“你说魏枝要是知道了这件事,
不得哭你个水漫金山”楚遂闻言笑得轻佻:“我总得有个戒断吧,等和魏枝结了婚,
我就收心了。”他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的摸上了怀里那个女生的腰。他们依旧笑,
丝毫看不出在我面前时装出的那份尊重。“我的大少爷,
你五年前和魏枝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说,现在不也好好的留着呢吗?
”自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就知道,他对我表露出来的喜欢都是装的。
可我没想到他对天发誓的收心。居然只是将那些女人收到了暗处。而两个月后的婚礼,
不过是给他荒唐人生新增一枚战利品罢了。1.酒吧外,还没入秋,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胸口那股翻涌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虽然喜欢楚遂,但理智还在。从前楚遂怎么玩和我没关系,
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一旦出轨绝不原谅。
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和楚家提解除联姻的事。但楚遂的消息却突兀的出现。
他发来了一张图片,上边是一张看起来像是**的会议现场。
还给上面每一个露脸的人都打上了生气猫猫的表情包。【这群老头没完没了,真想早点回家。
】真到我甚至怀疑是刚刚在酒吧看花了眼。我沉默的翻着从前的聊天记录。
这样的报备数不胜数,可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心里堵得厉害,
我走向早就停在一旁的车。“联姻在即,我要是直接推了和楚家的婚,
家里的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我。”“陈则,帮我一把。”我边说边系上了安全带。
见陈则一直没动静,我动作一顿,然后转头看他。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我,
半晌开口道:“如果我不帮呢?”得到这种回答,我反而笑了出来。
“上午楚遂出差前只有你来找过他。”“下午他那个宝贝盒子就出现在了显眼的客厅茶几上。
”“陈则,你装什么啊?”……回到家,我将掉在地上的签一根一根拾起来,在桌子上摆好。
捏着那五个刻着我名字的签,竟然觉得有些烫手。五根签,逐年递进。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每年都往里加一根签子时的自我感动。今天中午楚遂走的时候跟我说,
晚饭前一定能回来。但按照往常的规律来看,他给我发了那条消息,就一定不会按时回来。
他大概是玩的忘乎所以,就连今晚的慈善晚宴都忘了。所以我没有等他,自己独自去了那里。
2.我赶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父亲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后又眼神不满的望着我。
“楚遂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垂眸,轻轻道:“大概是跟哪个妃子上床去了吧。
”我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也也算是听了个清楚。父亲的脸色铁青,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逆女!平时说话没轻重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场合?
怎么能随便诋毁自己的未婚——”“我和他还没结婚呢!”说完我转身离开,
想去哪找杯冰水镇着**辣的侧脸。却在从一个服务生手里接过冰水时,被她洒了一身水。
就在一旁的经理张口就骂她:“林兰!你怎么回事!”林兰?是签子上的名字。
我歪了歪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确实有几分姿色。两秒后,
我忽然福至心灵的给楚遂打去了电话。我倒是真想看看楚遂看到这幅场景时的表情。
楚遂的面子工程向来做的好。不论他平时怎么玩,只要在我对他有要求时,
一定会抛下一切满足我。这次也不例外。当他拿着我的换洗衣物赶来见到林兰时,
意料之中的变了脸色。但他掩饰的极好。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眼,他没再多给林兰一个眼神,
反而朝我快步走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心疼。“枝枝,没事吧?”他将我搂在怀里,
转头对经理厉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道歉!”林兰吓得缩着脖子连连道歉,
楚遂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盯着他,竟从没发现他的戏演的这么好。
3.“我这么急喊你过来,一定打扰你了吧?”换过楚遂为我拿的衣服回到大厅前,
我在路上柔声问道。楚遂神色不变。“提前结束了,看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我哦了一声,然后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副心虚的模样。“我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
不小心把你的那个盒子碰掉了……”我欲言又止,侧头看他的反应。除了一开始的停顿之外,
没有任何异常。“我之所以不让你碰是因为,那里面装的是我母亲的遗物。”真可笑,
为了圆谎什么都说得出来。我还想再问,却已经被父亲拦住。“伯父。”楚遂先我一步开口,
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枝枝她最近……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他垂着眼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能是我最近太忙,
没顾得上陪她。”父亲眉头一皱,看向我时眼神多了一丝厌恶。“她又闹什么脾气了?
”楚遂苦笑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摆在我和父亲面前。
那里边竟然是一通通打给我但未被接通的电话。“今天会议延迟了半个小时,
我给枝枝发消息她没回我,我就知道她生气了。”“会议结束后我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一个都没接。”父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转头瞪向我。“魏枝!楚遂处处忍让你,
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的!”我没理父亲,而是盯着楚遂那张虚伪的脸,忽然笑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父亲的怒骂声还在继续。他向来厌恶我,也厌恶我妈。
他们两个人无论怎么努力,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
而那点可笑的道德又约束着他,让他不得不守着这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我未来的丈夫——楚遂。这个他从我出生时就为我定好的归宿。
看着父亲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楚遂虚情假意的阻拦。我忽然觉得真没意思。
两个月后的婚礼确实会顺利进行。可就是不知道,当楚遂发现新郎已经被换成陈则的时候,
还能不能这样继续虚情假意?“我累了。”看够了这场闹剧后,我轻声开口。
楚遂大概是觉得我这句话是在求和。所以他伸手扶住了我。父亲也没拦,
他就这么带着我堂而皇之的离开了。4.回家的路上,我看向楚遂的手。“你的戒指呢?
”那是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他的,是情侣对戒。当时他宝贝的很,
就连洗手的时候都要摘下来放在一边。楚遂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抖了一下。
随后眼也不眨的说道:“我太宝贝它了,所以可能前不久去洗手的时候落在了洗手台上。
”挺矛盾的。但我故作疑惑的开口:“洗手?开完会需要洗手吗?
”楚遂罕见的侧头皱眉看了我一眼。但在对上我没有任何杂质的目光时,又收回了眼神。
又是一句没有任何草稿的谎话。“被笔不小心划到了。”我哦了一声,
直到回到家都没再说话。……当晚,以为我已经睡着了的楚遂,在接了个电话之后下了床。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门口站着的是白天在酒吧坐在楚遂怀里的那个女人。
她不知道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给楚遂。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车里…用手…落在身体里。
”“……继续吗?”我愣在了原地。那女人给他的,
是楚遂口口声声说丢在公司洗手台上的戒指。楚遂他对着我说尽了温柔和浪漫,
但私下里也做尽了对不起我的事。他怎么能……但两人似乎没给我痛苦的时间。
她说了继续后,便自顾自的拉着楚遂进了屋。我躲了起来,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录像,
两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魏枝还在家里睡着。”“郑瑶,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
怎么这点分寸都没有。”楚遂虽然这么说着,但手已经伸进了女人的衣服里。从轮廓来看,
她大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裙,内里是空的。被摸后郑瑶攀上了楚遂的脖子,
像是已经这么做过无数遍一般心领神会的开口:“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主卧的床你都带我睡了,怎么这次不敢了?”反胃到几欲作呕,连手都在抖。
但郑瑶的话还在继续。“这两年你跟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姐妹们都抱怨呢。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抽到我了,今天说好的满足我,你不能毁约。”郑瑶扭着身子娇嗔道。
楚遂笑着将她的裙子提到了腰间。“我未婚妻今天因为你生我的气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接下来的画面实在不堪入目。我忍着恶心录到实证后,
猛地跑回主卧的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一想到刚刚睡过的床单,
不知道被楚遂带着其他女人睡过多少次。我就止不住的干呕。
还有手上的那枚戒指……我摘了下来扔进马桶。5.翌日一早,
楚遂已经清清爽爽的躺到了我身边。可我还是觉得他身上带着恶心至极的味道。
他像只会伪装的狗,将自己的尖牙和恶心的器官统统藏在毛茸茸的表皮之下。
如果要问一句当初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无非就是情窦初开。大一那年学校组织运动会,
阳光正好下刚刚拿到三千米冠军的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将我抱进怀里。
那时的楚遂是热烈的,赤诚的。甚至紧紧包裹着我的怀抱中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郑瑶也是开花店的。那花店在她大学的时候就开起来了。大概是楚遂资助的。
那个时候他还带我去那里买过两周年纪念日的花。
倒是不知道楚遂在面对我和这个跟了他快十年的姘头时,会偏向哪一边。……等到他醒来时,
已经是日上三竿。也是,昨晚两人激烈到隔着层层房门我都能听到一点声响,
他确实该多睡一会。闲聊了一会,楚遂放松警惕后我才进入主题。
“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家很喜欢的花店,你陪我去挑一挑吧。”不需要多说什么,
心虚的人向来有求必应。但等楚遂看到那站在花店门口处,近在咫尺的郑瑶时。
一向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在晚宴时一次碰到是偶然。
可若是短短两天出现了两次呢。我假模假样的挽着楚遂的手臂走进花店,和郑瑶撞了个全。
“老板,我看你这里有山荷叶,能不能给我看看?”郑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
我看到楚遂冲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带着我们去看了。那花果然好看。“我听说这花淋雨后,
花瓣会变得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也寓意着透明纯粹的心意。”“楚遂,你还能给我吗?
”楚遂拿不出给不得。同样的,他也猜出了我话中的意思。我也没心思再和他虚与委蛇,
索性就将那根写着“郑瑶”的签扔在了他的脸上。楚遂接过后,
眉眼温和的细细摩挲了一下那上面的两个字。“郑瑶,你先出去。
”楚遂对待郑瑶和林兰的态度截然不同。他那一句“你先出去”,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楚遂,你要保她吗?”6.楚遂捏了朵山荷叶花,
再看向我时眼中已经没了伪装出来的深情。看起来已经不想再费心思瞒我了。
“你知道了也好,这五年我装的也挺累的。”气急,抬手就想扇他巴掌。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枝枝,花我可以送你,但你要的透明纯粹……”他顿了顿,
用另一只手将刚刚那朵花别在了我的耳边。顺道在我耳侧轻柔的说道:“不可能。
”我抽回了被他攥得生疼的手,朝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明明已经难受到发抖,
可我还是不愿意丢了气势。颤抖着扯起嘴角,我将耳边的花撤掉砸到地上。“五年,
五根刻着我名字的签。”“让我猜猜,你每次往里面加入新的签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虽然我在外有很多女人,但我每年都在多爱魏枝一点,我真是太深情了。”“楚遂,
你恶不恶心。”楚遂哑口无言,但情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只是转身坐在沙发上后,
垂着眼皮看我。“我们两个还没出生就被绑在一起了。”“你是我命定的妻子。
”“为什么不能对我多点包容呢?”楚遂不再装深情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刻薄。
“我将那些女人都藏起来了,除了这次的意外,你没见过她们任何人吧?
”“我自认已经够对得起你了。”胃里翻江倒海,我弯腰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替我拢了拢头发。再开口时,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孩子:“枝枝,
婚礼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取不取消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忽然笑出了声。笑声在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爱你不会让我失去自我,它只是不得不,
只是权衡利弊后的情非得已。”过往五年的回忆像走马灯般祭奠着这段可笑的恋情。
楚遂每次“出差”回家后的亲昵。通宵“加班”后一份亲手做的热粥。
重要“会议或应酬”结束后的每一份礼物。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无比讽刺。
它们好像都在对我透露两个字——蠢货。“所以楚遂,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且看着,
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我抬手推翻了一旁的花架,躲在那里的郑瑶被砸得尖叫一声。
“魏枝你疯了!”嘈杂的声响中,楚遂终于变了脸色。看着他护住郑瑶的样子,
我好像失了理智。猛地抓起一旁的剪刀抵住他的喉咙。“对,我是疯了!
”“我如果不疯的话,怎么会相信你说收心的鬼话!”尖锐的剪子刺进他的皮肤渗出血来,
我却比他还疼。多可笑。哪怕在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本能的怕他受伤。我猛地松开手后退,
撞到了一盆花。花砸在水池中,晃散了水中倒映出的圆形顶灯。我忽地想起二十岁那年。
楚遂将用月光花编成的花环戴在我的头上。月光下,他对我说:“魏枝,我偷到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