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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秀才家的怪新娘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BY大盛的汤熏完结版阅读

穷秀才家的怪新娘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BY大盛的汤熏完结版阅读

时间:2025-05-24 20:15:15

姜半夏齐修远作为主角的言情小说《穷秀才家的怪新娘》,讲述一段温馨甜蜜的爱情故事,是作者“大盛的汤熏”的一部完结原创作品,,故事内容简介:煎药、煮粥、换冷敷巾,一刻不停。齐修远的高热虽然退了,但咳嗽却缠绵不去,有时咳得整张脸都涨红。"这咳嗽不对劲。"第四天早……

穷秀才家的怪新娘

##第一章青山村的初秋来得比其他地方都早。晨露还未散去,

齐修远已经坐在窗前苦读了两个时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春秋繁露》泛黄的书页,

眉头微蹙,将那句"仁之法在爱人,义之法在正我"反复咀嚼了三遍。窗外,稻浪翻滚,

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村里人声鼎沸,丰收的喜悦透过薄薄的窗纸漫进来,

却丝毫进不了齐修远的耳。再过半月就是乡试,他这位青山村唯一的秀才,

肩负着全村人的期望。"修远!修远!"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齐修远搁下毛笔,

墨汁在砚台边溅出几点黑星。门一开,邻居王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挤了进来,

眼睛里闪着惊恐的光。"出大事了!李家媳妇死了,七窍流血!

他们说是那个克夫的姜寡妇用巫术害的!现在人已经绑到祠堂去了,族长说要沉塘!

"齐修远心头一震,青白的面色更添一分苍白。

他迅速抓起床头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长衫:"什么时候的事?""就刚刚!

李家人发现媳妇死在床上,模样可怖得很!有人看见昨天姜寡妇在李家附近采药,

肯定是她下的毒手!"王婶拍着大腿,唾沫星子飞溅,"那妖女终于现了原形!

"齐修远快步向祠堂走去,布鞋踩在泥路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姜半夏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村中人都说她是"克夫命",三年前嫁到邻村,

当天晚上新郎就暴毙了。婆家说她克夫,将她赶出门,她只好回到青山村的娘家。

谁知不到半年,娘家也遭了山洪,只余她一人住在村西头的破草屋里。村妇们说她眼神阴森,

会巫术;孩子们见了她都绕着走,朝她扔石子。齐修远虽不信这些,

但每每遇见那个低头匆匆走过的瘦弱身影,也会下意识加快脚步。

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人群中央,一个瘦小的女子被五花大绑跪在青石板上,

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苍白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她的粗布衣裳被扯破了几处,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肩膀。"姜氏,你可知罪?

"族长齐老太爷厉声喝道,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在石板上,"用妖术害人性命,天理难容!

"女子缓缓抬起头,黑发向两侧滑落,露出一张出人意料清秀的脸。

最令人惊异的是那双眼睛——不是传言中的阴森可怖,而是清亮如秋水,

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我没有害人。"她的声音不大,却出奇地平静,

在一片愤怒的声讨中显得格格不入。"还敢狡辩!"李家汉子冲上前,一脚踹在女子肩上,

"我媳妇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个克夫克亲的扫把星!

"女子被踹得歪倒在地,却一声不吭。她艰难地重新跪直身体,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沉塘!

沉塘!"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壮年男子已经摩拳擦掌。齐修远挤进人群,高声道:"且慢!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齐老太爷见是他,脸色稍霁:"修远啊,这事与你无关。这等妖女,

早该处置了。""族长,国有国法,私刑处死可是重罪。"齐修远拱手一礼,

袖口沾了点墨迹,"况且尚无确凿证据证明是姜氏所为。""证据?"李家汉子冷笑,

"秀才公,村里谁不知道她会巫术?昨天张婶亲眼看见她在我们家附近鬼鬼祟祟采药!

""采药就是害人?"齐修远反问,"那村里半数妇人都该沉塘了。""你!

"李家汉子语塞,转而向族长求助,"老太爷,您看..."齐老太爷捋着花白胡须,

眯眼打量着齐修远:"修远啊,你读的书多,老头子敬你三分。但这事关人命,不是儿戏。

""正因事关人命,更该慎重。"齐修远转向姜半夏,"你可有话说?"姜半夏看了他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为她说话。齐修远这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又长又密,

像两把小扇子,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昨日确实在李家附近采药,

"她的声音轻而清晰,"但只是为了找一味治疗咳嗽的紫苏叶。我连李家门都没进过。

""胡说!"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女声喊道,"她肯定是在找机会下咒!

我亲眼看见她对着李家的方向念念有词!""那是《药王经》..."姜半夏低声解释,

但声音很快被淹没。"秀才公,你莫要被这妖女蒙蔽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妇人阴阳怪气地说,"听说她会迷魂术,专勾读书人的魂儿呢!

"众人哄笑起来。齐修远耳根发热,却仍坚持道:"诸位,人命关天,不如报官处理。

若真是姜氏所为,自有王法惩处。若不是,我们岂不是滥杀无辜?"祠堂前一时安静下来。

齐老太爷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修远说得有理。但若放了她,村民们也不安心。

"他顿了顿,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不如这样,修远你尚未娶妻,若你愿娶这姜氏过门,

由你看管,大家也能放心。"人群哗然。齐修远如遭雷击,他没想到族长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今年二十有三,因家贫又专心科举,一直未娶。村里不是没有姑娘愿意嫁他,

但他总想着等中举后再议婚事。"这..."他犹豫地看向姜半夏。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低声道:"秀才公不必为难。沉塘也罢,嫁人也罢,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话语中的苍凉触动了齐修远。他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也是这般年纪就守了寡,

受尽白眼。眼前这女子,或许真的只是命不好?"好。"他听见自己说,"我娶。"就这样,

在祠堂前简单的仪式后,姜半夏成了齐修远的新娘。没有花轿,没有喜乐,

只有村民们复杂的目光——有不解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暗自惋惜的。

一个前途无量的秀才,娶了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怪新娘",这青山村怕是又要多一桩奇谈了。

夕阳西下时,齐修远领着沉默的姜半夏走向他那间位于村边的简陋小屋。

两个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家中简陋,委屈你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齐修远有些尴尬地说。一进门就是书房兼客厅,一张方桌,

两把椅子,一个书架,除此之外别无长物。西边用布帘隔开的是卧房,东边是灶间。

姜半夏站在门口,瘦小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她环视一周,

目光在灶台和书架上各停留了一瞬,轻声道:"比我想象的好。"齐修远不知如何接话,

只好指了指卧房:"你先休息,我去煮些粥。""我来吧。"姜半夏径直走向灶间,

"做饭我还算在行。"齐修远跟过去,看她熟练地生火、淘米、切菜,动作行云流水,

完全不像传言中那个阴森可怕的巫女。"你...真的会巫术吗?"话一出口,

齐修远就后悔了。姜半夏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如果会,

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她将一把野菜撒进锅里,"我只是...比常人更懂些草药之道。

"屋外,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了。灶膛里的火光照在姜半夏脸上,

给她苍白的皮肤添了一丝血色。齐修远忽然发现,这个所谓的"怪新娘",

其实生得很是清秀。"今日...多谢你。"姜半夏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齐修远摇摇头:"我只是依理而行。"粥很快煮好了,香气弥漫整个小屋。

两人对坐在方桌前,各自捧着一碗野菜粥。姜半夏吃得很快,但姿态并不粗鲁,

反而有种奇怪的优雅感。"我睡书房就好。"放下碗,齐修远主动说。姜半夏抬头看他,

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光:"不必。我睡灶间就行。""那怎么行!""我在娘家时,

经常睡灶间。"她平静地说,"暖和。"最终他们达成妥协——同屋不同床。

齐修远在卧房地上铺了席子,坚持让姜半夏睡床。吹灭蜡烛后,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树梢。齐修远望着房梁,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怎么就在一天之内多了个妻子。而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所谓的"怪新娘",

与传言中的形象竟如此不同。隔壁床上,姜半夏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章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时,齐修远发现自己竟在地上睡了一整夜。

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的陌生女子,

昨日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姜半夏睡得很沉,

瘦小的身体几乎没在薄被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如泼墨。齐修远刚推开房门,

一阵凉风就灌了进来。初秋的清晨已带着寒意,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灶间里,

昨晚剩下的粥已经凝固成块,他犹豫着要不要热一热。"秀才公起得真早。

"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齐修远转身,看见姜半夏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晨光中,

她的脸色比昨日好了些,眼睛却还带着倦意,显然没休息好。"我...我想热些粥。

"齐修远有些局促,"你再睡会儿吧。"姜半夏摇摇头,径直走到灶台前:"我来做早饭。

"她掀开米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家里...只有这些了吗?"齐修远耳根发热。

米缸早已见底,只剩一层薄薄的糙米铺在缸底,旁边半袋粗粮也所剩无几。

他平日一个人过活,饥一顿饱一顿惯了,如今突然多了一口人,窘迫感油然而生。

"我去村里借些...""不必。"姜半夏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

"我带了点东西。"布包展开,里面是几样齐修远不认识的干菜和草药。姜半夏又走到门口,

从昨晚带来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蘑菇和野菜。"昨天上山采的,

"她简短地解释,"没想到派上用场了。"齐修远看着她熟练地生火、烧水,

将粗粮和野菜蘑菇一起下锅,又加入几片干草药。很快,一股奇特的香气弥漫开来,

与昨日单纯的米香不同,这香气层次丰富,勾得人食指大动。"这是什么?

"齐修远忍不住问。"山菌药膳粥。"姜半夏头也不抬,"补气安神的。

"当粥碗摆在面前时,齐修远惊讶地发现,原本粗糙难咽的粗粮变得绵软可口,

野菜的苦涩被蘑菇的鲜香中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回味。他抬头看向姜半夏,

后者正小口啜饮着自己那碗,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好手艺。"他由衷赞叹。

姜半夏的手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饿不死的手艺罢了。"吃完早饭,

姜半夏主动收拾碗筷。齐修远注意到她洗碗时格外仔细,每只碗都要用热水烫三遍,

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我去书房读书了。"他说,"你...自便。

"姜半夏点点头,目光却飘向门外:"我想去趟后山。""采药?""嗯。

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她顿了顿,"家里...需要添置些东西。"齐修远想说些什么,

最终只是点点头:"注意安全。"书房里,齐修远翻开《春秋繁露》,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窗外,姜半夏挎着个小篮子出门的背影纤弱却挺拔,

与传言中那个佝偻阴森的"巫女"形象相去甚远。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可那些熟悉的字句今天却像隔了一层纱,怎么也看不进去。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妖怪新娘!妖怪新娘!"齐修远皱眉望去,

只见三四个村童围在院门外,冲着里面做鬼脸。姜半夏正从山上回来,

篮子里装满了野菜和草药,被孩子们堵在了门口。"你用什么妖法迷惑了秀才公?

"一个稍大的男孩喊道,"我娘说你会吃小孩的心肝!"姜半夏站住脚,既不恼怒也不畏惧。

她静静地看着那些孩子,忽然从篮子里取出几根草茎,手指翻飞间,

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就出现在她掌心。孩子们顿时安静了。"想要吗?"她轻声问。

小男孩犹豫着点点头。姜半夏将草蚱蜢递给他,又迅速编了一只小鸟给另一个孩子。

不到片刻,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了小玩意儿,脸上的敌意变成了好奇。"这是什么草?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这是马蔺草,"姜半夏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可以编东西,

也可以入药治肚子痛。""我奶奶说你是妖怪..."小女孩小声说。

姜半夏轻轻笑了:"那你觉得我像妖怪吗?"小女孩摇摇头。"明天我教你们编蜻蜓,

好不好?"孩子们欢呼起来,之前的敌意荡然无存。齐修远在窗内看着这一幕,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怪新娘",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中午时分,

姜半夏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面条走进书房。

面条上点缀着几片碧绿的野菜和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读书费神,吃点东西吧。

"她将碗放在书桌一角。齐修远惊讶地看着那个鸡蛋——他家已经一个月没见蛋了。

"你从哪弄来的?""后山有野鸡窝。"姜半夏轻描淡写地说,

"我用药草跟村头的张婶换了两个鸡蛋。"齐修远忽然觉得喉头发紧。他低头吃面,

热气模糊了视线。这碗简单的阳春面,竟是他记忆中吃过最美味的一餐。"你识字?

"他突然注意到姜半夏的目光停留在摊开的书页上。姜半夏点点头:"跟父亲学过一些。

""你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三年前那场山洪..."齐修远没再追问。青山村三年前那场灾难夺走了十几条人命,

他是知道的。"你若感兴趣,可以看我的书。"他指了指书架,"除了科举用书,

还有些杂书。"姜半夏的眼睛亮了一下,像黑暗中突然被点亮的烛火。她轻轻抚过那些书脊,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什么珍宝。"《本草纲目》..."她抽出一本,

"可以借我看吗?""当然。"下午,齐修远在读书间隙抬头,

透过窗子看见姜半夏坐在院子里,膝上摊开着那本《本草纲目》,

身边摆着几株刚采来的草药,正对照着书上的图样仔细分辨。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刻,

齐修远忽然觉得,家里多一个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傍晚,

姜半夏又做了一顿令人惊喜的晚饭——野菜饼和蘑菇汤。

简单的食材在她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变得美味异常。"明天我去趟镇上。"吃饭时,

姜半夏突然说,"今天采了些值钱的草药,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齐修远放下筷子:"我陪你去。"姜半夏摇头:"你要准备乡试,时间宝贵。

我自己去就行。""可是...""我在娘家时常去镇上卖药,"她平静地说,"知道规矩。

"夜里,两人依旧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格子状的光影。

齐修远听着姜半夏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女子,

像一本被误读的书,每一页都藏着出人意料的内容。第二天一早,姜半夏就出门了。

齐修远站在窗前,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担忧。中午时分,

姜半夏回来了,篮子里装满了东西。她一样样取出:一袋白米,一块腊肉,几样蔬菜,

还有..."松烟墨?"齐修远惊讶地看着那个精致的墨锭,"这...很贵吧?

""药铺老板识货,那株三七卖了不错的价钱。"姜半夏将墨锭递给他,

"听说读书人最喜欢这个。"齐修远接过墨锭,手指微微发抖。这块墨至少值二两银子,

相当于他半年的笔墨开销。他抬头想说什么,却见姜半夏已经转身去整理其他东西了。

"我还买了些布料,"她背对着他说,"你的袖子都磨破了。

"齐修远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袖,确实已经磨出了毛边。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家,

正在因为这个"怪新娘"的到来而发生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似乎并不坏。

##第三章天刚蒙蒙亮,姜半夏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看了眼地上熟睡的齐修远,

书生清俊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年轻,眉头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

像是在思考某个难解的经义。米缸又见了底。这个念头在姜半夏心头盘旋了三日。

齐修远给她的那袋铜钱她一个没动,全放在枕头下的暗格里。

秀才家的窘迫比她想象的更甚——除了满屋子的书,这个家几乎一无所有。她系好粗布衣裙,

挎上小竹篮,悄悄掩上门。山间的晨露打湿了她的布鞋,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小腿。

姜半夏却顾不上这些,她的眼睛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处草丛、每一块岩石缝隙。

"七叶一枝花..."她轻声念着,在一处潮湿的岩缝边蹲下,

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草药。这种学名"重楼"的珍贵药材,

对治疗高热有奇效,镇上药铺一向高价收购。日头渐高时,

姜半夏的篮子里已经装了大半的草药。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忽然眼前一亮——前方悬崖边上,几株叶片呈伞状的植物在风中摇曳。"天麻!

"她几乎要惊呼出声。这种名贵药材生长在险峻之处,寻常采药人根本不敢冒险。

姜半夏咬了咬下唇,将篮子放在一旁,手脚并用地向悬崖边爬去。岩石粗糙,

磨得她掌心发红。有几次,松动的石块差点让她失足滑落。终于够到那几株天麻时,

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父亲说过,采天麻要留根..."她喃喃自语,

熟练地用随身小刀挖出块茎,却小心地保留了一部分根系,以便来年再生。下山时已近正午。

姜半夏绕道去了村西的小溪,将草药洗净整理好,这才匆匆赶往镇上。青石镇的集市正热闹。

姜半夏径直来到"济世堂"药铺,这是镇上最大的一家,掌柜的眼睛毒,但价钱公道。"哟,

这不是青山村的...新媳妇吗?"赵掌柜捋着山羊胡,眼睛却盯着她篮中的草药,

"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姜半夏不卑不亢地将草药一一摆出:"七叶一枝花三两,

天麻五钱,黄精半斤..."赵掌柜的眼睛在看到天麻时明显亮了一下:"这天麻成色不错。

一起算你...一两二钱银子如何?"姜半夏轻轻摇头:"单是天麻,

府城药铺就出到八钱银子一斤。这些少说也有半斤,加上七叶一枝花和黄精,至少二两银子。

""嘿!小娘子还挺懂行!"赵掌柜惊讶地挑眉,"齐秀才教的?""家父曾是郎中。

"姜半夏平静地说。最终,草药卖了一两八钱银子。姜半夏攥着这来之不易的银钱,

先去了米铺,

买了上好的白米;又到肉铺割了半斤猪肉;最后在杂货铺买了盐、酱油和一块新磨刀石。

经过文房铺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有松烟墨吗?"她小声问。

铺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小姑娘要给家里读书人买墨?松烟墨可不便宜,

最差的也要五钱银子一块。"姜半夏咬了咬唇:"要...要中等价位的。

"最终她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块上好的松烟墨,剩下的钱又买了些便宜的宣纸。走出铺子时,

她摸了摸怀中仅剩的几十个铜钱,却感到一种奇特的满足。回村的路上,

姜半夏的步子比往常轻快。路过村口时,几个正在洗衣的妇人看见她,交头接耳起来。

她假装没听见那些"克夫""妖女"的窃窃私语,径直朝家走去。齐家小院静悄悄的。

姜半夏轻轻推开门,发现齐修远正在书房专注地写字,连她进来都没察觉。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灶间,开始准备午饭。新买的猪肉被她切成薄片,

用酱料腌上;白米淘洗干净下锅;野菜洗净切碎,和打散的鸡蛋一起搅拌。不过半个时辰,

香气就从灶间飘了出来。"这是..."齐修远站在灶间门口,鼻翼微动,"好香。

"姜半夏回头,看见书生清瘦的脸上写满惊讶,不由得抿嘴一笑:"饿了吧?马上就好。

"她将蒸得恰到好处的米饭盛出,金黄的菜蛋饼和酱爆肉片摆在上面,

又撒了些自己采来的野葱花。简单的食材,在她手中却变成了令人垂涎的美味。

齐修远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喉结动了动:"这些...都是你买的?""嗯,

草药卖了钱。"姜半夏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齐修远夹了一片肉放入口中,肉质鲜嫩,酱香浓郁,比他记忆中任何一次吃肉都要美味。

他抬头看向姜半夏,后者正小口吃着饭,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草药这么值钱?

"他忍不住问。姜半夏放下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还剩这些。

"里面是几十个铜钱和那块松烟墨。齐修远看到墨锭时明显怔住了:"这是...给我的?

""听说读书人最喜欢这个。"姜半夏轻声道,"你的墨不是快用完了吗?

"齐修远拿起那块墨,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精致的纹路。这种品质的松烟墨,

他一年也舍不得买一块。喉头忽然有些发紧,他低头扒了一大口饭,含混地说:"谢谢。

"这声"谢谢"让姜半夏的耳根微微发热。她起身去灶台边盛汤,借机平复突然加快的心跳。

饭后,齐修远主动帮忙收拾碗筷。他动作笨拙,差点打碎一个碗,被姜半夏及时接住。

两人的手在碗底短暂相触,又迅速分开。"我...我去读书了。"齐修远耳根泛红,

匆匆离开了灶间。姜半夏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呆书生,

倒比想象中可爱些。下午,姜半夏开始整理齐家荒废已久的菜园。

这块巴掌大的地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她挽起袖子,蹲下身开始拔草,

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需要帮忙吗?"齐修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半夏回头,

看见书生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素白的中衣,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你...不读书了?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读累了,活动活动筋骨。"齐修远蹲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拔草,

却因为用力过猛,一**坐在地上。姜半夏忍不住笑出声。齐修远先是有些窘迫,

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下,他的笑容干净明朗,完全看不出平日的严肃模样。

"不是这样拔的。"姜半夏示范着,"要贴着根部,轻轻一拽就出来了。"齐修远认真学着,

却还是笨手笨脚,惹得姜半夏频频发笑。两人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

不知不觉将小菜园整理得干干净净。"这里可以种些白菜,

那边种萝卜..."姜半夏规划着,"墙角种些葱姜蒜,做菜时随时可以摘。

"齐修远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简陋的小院似乎有了生气:"你懂得真多。

""从小跟父亲学的。"姜半夏的笑容淡了些,"他说...人总要有一技之长,

才不会被饿死。"齐修远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嘈杂声打断。院门外站着几个村民,

为首的正是族长家的长子齐大富。"哟,齐秀才,忙着呢?"齐大富阴阳怪气地说,

眼睛却一直往姜半夏身上瞟,"听说你家'怪新娘'今天去镇上了?没使什么妖法吧?

"姜半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齐修远站起身,

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姜氏去镇上卖草药,合理合法,有何不可?""卖草药?

"齐大富嗤笑,"谁不知道她那些'草药'的来路不正!我爹说了,让你看好自家媳妇,

别带坏了村里风气!"齐修远面色一沉:"堂兄慎言。姜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若再有人出言不逊,休怪我不讲情面。"齐大富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齐秀才会如此强硬,

一时语塞,悻悻地带着人走了。姜半夏看着齐修远挺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傍晚,两人一起在菜园里撒下种子。齐修远的手上沾满了泥土,

却笑得像个孩子。姜半夏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家,似乎真的开始像个家了。夜里,

姜半夏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在书房挑了一本《山海经》,坐在灯下细细阅读。

齐修远看了她一眼,没有打扰,继续埋头苦读。灯花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映得两人的侧脸忽明忽暗。谁也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奇特的和谐在空气中流淌。

直到三更鼓响,姜半夏才合上书,轻声道:"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齐修远点点头,

却在姜半夏转身时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去趟县学,可能晚些回来。"姜半夏回头,

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知道了。我给你准备干粮。"这一夜,齐修远躺在地上,

却久久无法入睡。他听着床上姜半夏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

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怪新娘",正以一种他无法抗拒的方式,悄悄改变着他的世界。

而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改变。

##第四章连日的阴雨让青山村笼罩在一片湿冷之中。齐修远从县学回来时,

衣衫已经湿透,发梢滴着水,嘴唇冻得发白。姜半夏连忙端来热水:"快擦擦,别着凉了。

"齐修远接过布巾,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得让姜半夏心头一颤。

她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内室:"换干衣服,我去煮姜汤。"灶火生起,

姜半夏麻利地切着老姜,又加入几味祛寒的草药。汤刚煮沸,内室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她心头一跳,丢下勺子冲了进去。齐修远倒在地上,面色潮红,双眼紧闭,

已经换了一半的干衣服胡乱搭在身上。姜半夏跪下来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修远?

修远!"她轻拍他的脸,却只换来几声含糊的呓语。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

像无数小锤子在敲打。姜半夏咬了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将齐修远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的身体烫得像块火炭,呼吸急促不稳。"风寒高热..."姜半夏喃喃自语,

飞快地在脑中列出药方。她翻出珍藏的几味草药,又冲进雨幕中,

在院角的小药圃里采了几片鲜嫩的叶子。灶台上的姜汤已经煮好,她加入草药,

又特意多放了些红糖。端着药碗回到内室,齐修远仍在昏迷中,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起来喝药。"她扶起他的头,将碗凑到他嘴边。齐修远迷迷糊糊地喝了两口,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药汁洒了大半。姜半夏擦了擦他嘴角的药渍,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行,

高热会烧坏脑子的。她翻出针灸包,这是她为数不多从娘家带出来的东西。

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冷光,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解开齐修远的衣襟。

男子的胸膛比她想象的更为结实,皮肤白皙,肋骨轮廓分明。姜半夏稳了稳心神,找准穴位,

银针稳稳刺入。齐修远在昏迷中闷哼一声,却没有醒来。七针下去,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

姜半夏又用浸了药酒的布巾擦拭他的额头、颈部和手心。布巾很快被体温蒸热,

她不得不频繁更换。夜深了,雨势稍缓,但齐修远的高烧仍未退去。

姜半夏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下定决心。

她取出一小包珍藏已久的珍贵药材——那株悬崖边采来的天麻,本打算卖个好价钱的。

药罐咕嘟咕嘟响了一整夜。姜半夏守在灶前,时不时进屋查看齐修远的情况。天蒙蒙亮时,

她终于熬好了一碗浓黑的药汁,苦涩的气味充满整个屋子。"最后一次用药了。

"她自言自语,端着药碗走进内室。齐修远的情况似乎更糟了,

脸色由潮红转为不正常的苍白,嘴唇泛着青紫。姜半夏心头一紧,顾不上许多,

含了一大口药汁,俯身贴上他的唇。苦涩的药液一点点渡入他口中。这个动作太过亲密,

姜半夏的耳根烧得通红,但她没有停下,直到确认他咽下了所有药汁。

不知是针灸还是珍贵的天麻起了作用,天亮时分,齐修远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

姜半夏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才感到全身酸痛,眼睛干涩得像撒了沙子。

"水..."一声微弱的呼唤让她猛地清醒过来。齐修远半睁着眼,虚弱地看着她。

姜半夏连忙端来温水,扶起他的头小心喂下。"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风寒高热,昏迷了一整夜。"姜半夏摸了摸他的额头,

热度已经退了大半,"现在感觉如何?"齐修远试图坐起来,

却因无力又倒了回去:"浑身...没力气...""别乱动。"姜半夏按住他的肩膀,

"我去煮些粥,你再睡会儿。"灶间的米缸已经见底,姜半夏挖出最后一点米,

又加入些山药和红枣,熬了一锅滋补的粥。她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才想起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粥煮好后,她先盛了一碗端给齐修远。书生靠在床头,

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你...一直没睡?

"他看着姜半夏眼下的青黑,轻声问道。姜半夏摇摇头:"不碍事。来,喝粥。

"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齐修远嘴边。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两人都愣了一下。

齐修远的耳尖微微泛红,但还是张口接下了那勺粥。"好喝。"他轻声说,"甜的。

""加了红枣。"姜半夏又舀了一勺,"对恢复元气有好处。"一碗粥见底,

齐修远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院子的积水上,

泛着粼粼波光。"今天不能去县学了。"他叹了口气。

姜半夏忍不住笑了:"病成这样还想着县学?好好休息吧。"她起身收拾碗筷,

却被齐修远轻轻拉住了衣袖:"半夏...谢谢你。"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没有客套的"姜氏",也没有疏远的"你"。姜半夏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低着头,

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内室。接下来的三天,姜半夏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煎药、煮粥、换冷敷巾,一刻不停。齐修远的高热虽然退了,但咳嗽却缠绵不去,

有时咳得整张脸都涨红。"这咳嗽不对劲。"第四天早晨,姜半夏皱着眉头说,

"普通风寒不会咳这么久。"她翻开齐修远的眼皮看了看,又让他伸出舌头,

脸色越来越凝重:"肺热未清,得换药方。""已经很麻烦你了..."齐修远话没说完,

又被一阵咳嗽打断。姜半夏不由分说地给他掖好被角:"我去趟山上,

采些新鲜的枇杷叶和川贝母。你好好躺着,别着凉。"初晴的山路泥泞难行,

姜半夏的布鞋很快被泥水浸透。枇杷树在深山处,她不得不攀爬一段险峻的山坡。

雨后湿滑的石头让她几次险些滑倒,手掌被锋利的草叶划出几道血痕。终于采到足够的药材,

她急匆匆往回赶,却在村口被几个妇人拦住了。"哟,这不是'怪新娘'吗?

"一个满脸麻子的妇人阴阳怪气地说,"听说齐秀才病了?该不会是被你克的吧?

"姜半夏握紧药篮,低头快步走过,不想生事。"听说她天天给秀才灌些黑乎乎的汤药,

"另一个妇人大声说,"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就是!齐秀才以前身体多好,

怎么娶了她就病了?"恶毒的话语如毒蛇般钻入耳中,姜半夏的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几乎跑了起来。直到冲进自家院子,关上门,她才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不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反驳。她是在救人,

不是在害人...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姜半夏起身去灶间煎药。

新采的枇杷叶和川贝母配上几味其他药材,熬成一碗深绿色的药汁,散发着清苦的香气。

"喝了这个应该就不咳了。"她端着药碗走进内室。齐修远靠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

合上书页:"你回来了。"目光落在她沾满泥水的裙角和手上的伤痕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姜半夏下意识地藏了藏手:"没什么,采药时划了一下。来,喝药。

"齐修远却没有接药碗,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将她伤痕累累的手掌摊开:"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指尖温暖干燥,

轻轻抚过那些细小的伤口,带来一阵微妙的酥麻。姜半夏的心跳突然加快,

慌忙抽回手:"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快喝药,要凉了。"齐修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姜半夏忍不住笑了,从袖中摸出一小块冰糖:"给,去去苦味。

""你什么时候买的糖?"齐修远惊讶地问。糖在农家可是稀罕物。"上次卖草药剩下的钱。

"姜半夏轻描淡写地说,"对咳嗽有好处。"冰糖在口中化开,甜味弥漫。

齐修远看着姜半夏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女子,明明自己那么节省,

却舍得给他买糖...夜里,姜半夏依旧睡在内室的椅子上,方便随时照顾齐修远。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听着齐修远平稳的呼吸声,

终于放心地闭上了酸涩的双眼。第二天一早,齐修远的咳嗽果然好了许多。

他精神奕奕地起床时,发现姜半夏已经在灶间忙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你怎么起来了?"姜半夏回头看见他,吓了一跳,"快去躺着!""我好了。

"齐修远笑了笑,走到灶台边,"今天吃什么?"姜半夏怀疑地打量着他,

见他确实气色好了许多,才稍稍放心:"山药粥和青菜。你去坐着吧,马上就好。

"齐修远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她做饭。姜半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手下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我帮你烧火吧。"齐修远突然说。"啊?"姜半夏惊讶地抬头,

"不用,你病刚好...""已经没事了。"齐修远已经蹲下身,往灶膛里添柴,

"多亏你的照顾。"粥煮好了,两人坐在方桌前一起吃早饭。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给一切镀上了温暖的金色。齐修远喝了一口粥,突然说:"半夏,你识字,会医术,

做饭又好吃...为什么会被人叫做'怪新娘'?"姜半夏的手顿了顿,

眼神黯淡下来:"因为我嫁人那天,新郎死了。

后来娘家又遭了山洪...村里人说我是'克夫克亲'的命。""那都是无稽之谈。

"齐修远认真地说,"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别胡说!"姜半夏急忙打断他,

"你只是普通风寒,不会有事的。"齐修远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轻轻笑了:"总之,谢谢你。

"饭后,姜半夏坚持不让齐修远帮忙洗碗:"你去休息,或者看书。病刚好,别累着。

"齐修远无奈,只好去书房。但他没有读书,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崭新的空白册子,

提笔写下"药膳食谱"四个工整的大字。接下来的几天,齐修远恢复了去县学的日程,

但每天都会准时回家吃饭。姜半夏则忙着打理小菜园,新种的蔬菜已经冒出了嫩芽,

长势喜人。一个雨后的傍晚,齐修远从县学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给你的。

"姜半夏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衣裙和一双绣花布鞋。"这..."她惊讶地抬头。

"我看你的衣服都旧了。"齐修远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姜半夏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她低头抚摸着那件淡青色的衣裙,布料柔软舒适,是她多年未曾穿过的好料子。"谢谢。

"她轻声说,声音微微发颤。齐修远笑了:"试试看?"内室里,姜半夏换上那套新衣裙,

意外地发现尺寸刚刚好。她低头看着脚上的新鞋,

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满脚泥水回来的样子...原来他连这个都记得。走出内室,

齐修远眼睛一亮:"很适合你。"姜半夏的脸红了。她转身去灶间:"我...我去做饭。

"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饭桌上,齐修远主动讲起县学的趣事,

姜半夏则分享菜园里蔬菜的长势。饭后,他们一起在灯下看书,偶尔交流几句,

却不再觉得尴尬。夜深了,姜半夏合上书,轻声道:"我回房睡了。"齐修远点点头,

却在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半夏...以后你睡床吧。我病已经好了,

不能再让你睡椅子。"姜半夏回头,看见他认真的眼神,

心跳又乱了节奏:"那...那你呢?""我睡书房。"齐修远说,"已经铺好被褥了。

"姜半夏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那...晚安。""晚安,半夏。

"这是他们第一次互道晚安。姜半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闻着新衣服上淡淡的阳光味道,

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个家,似乎真的开始像个家了。

##第五章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姜半夏已经挎着篮子走在去镇上的小路上。

篮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小陶罐,里面是她精心**的酱菜和药膳包。

这是她第三次来镇上卖自制货品了。第一次只是试探性地带了几罐酱菜,

没想到半天就卖光了。第二次增加了数量,还试着做了些药膳包,也被抢购一空。

今天她特意多准备了一些,

篮子里还装着齐修远给她画的小招牌——"齐家酱菜"四个清秀的楷书,

旁边还画了棵栩栩如生的大白菜。青石镇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

姜半夏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前两次摆摊的位置,铺开一块干净的粗布,将陶罐一一摆好。

旁边卖鸡蛋的大婶朝她友善地笑了笑:"姑娘又来啦?上次买的酱菜,我家老头子可喜欢了,

说比酒楼里的还好吃。"姜半夏腼腆地笑笑,递过一个小罐:"这是新做的辣酱,您尝尝。

"太阳渐渐升高,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姜半夏的摊位前很快排起了小队,大多是回头客。

"姜姑娘,上次那个安神的药膳包还有吗?我家老婆子睡得好多了。"一个白发老翁问道。

"有的。"姜半夏从篮子里取出两个小布包,"这次多加了些茯苓,效果会更好。

""我要三罐酱瓜!"一个胖妇人挤到前面,"我家那几个小子就着这酱瓜能吃两大碗饭!

"不到晌午,姜半夏的货品就卖了大半。她数了数钱袋里的铜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照这个势头,很快就能给齐修远添置件新袍子了——他那件唯一的棉袍已经洗得发白,

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这是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姜半夏抬头,

看到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站在摊前,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模样的青年。男子圆脸小眼,

腰间挂着一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正是镇上最大酒楼"醉仙楼"的老板赵财。

"回赵老爷,是些家常酱菜和药膳包。"姜半夏低声回答,下意识地把钱袋往怀里收了收。

赵财拿起一罐酱菜,掀开盖子闻了闻,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又恢复了傲慢:"谁准你在这儿卖的?交摊位费了吗?""我...我交了。

"姜半夏指了指不远处收税的小吏,"早上刚交的两文钱。

"赵财冷哼一声:"两文钱就够了?你这酱菜抢了我醉仙楼的生意,知道吗?

"他突然提高声音,"谁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排队的人群骚动起来,

小声嘀咕:"我吃了没事啊...""确实比醉仙楼的好吃还便宜...""都散了都散了!

"赵财挥手驱赶人群,"这女人是青山村出了名的'怪新娘',会巫术的!

你们敢吃她做的东西?"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将信将疑地放下已经拿起的罐子,

有人则直接转身离开。姜半夏咬紧下唇,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赵老板好大的威风。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姜半夏抬头,看见齐修远一身儒衫,手执书卷,

正缓步走来。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衬得他越发清俊不凡。"齐...齐秀才?

穷秀才家的怪新娘

穷秀才家的怪新娘

作者:大盛的汤熏类型:言情状态:已完结

齐修远已经坐在窗前苦读了两个时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春秋繁露》泛黄的书页,眉头微蹙,将那句"仁之法在爱人,义之法在正我"反复咀嚼了三遍。窗外,稻浪翻滚,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村里人声鼎沸,丰收的喜悦透过薄薄的窗纸漫进来,却丝毫进不了齐修远的耳。再过半月就是乡试,他这位青山村唯一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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