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珍娘是和她娘一起睡的,她爹晚上跟小弟睡。
秦父给这母女两个打了热水,她们洗漱后,娘俩个穿着上衣,半靠在床头,秦父则坐在床边,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说话。
秦母看着闺女这脸瘦的尖尖的,很是心疼。她将珍娘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细细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珍娘,你受苦了。”秦母心疼地说道。
珍娘再老成,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女人,这段时间的变故,让她硬逼自己坚强起来。
面对娘的关心,爹心中的心疼,她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珍娘不停地用手去擦眼泪,她不想让爹娘担心自己,可这眼泪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闺女,哭出来,你哭出来就舒服了。”一旁的秦父看着眼前的珍娘劝道。
秦母搂着珍娘,就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着她的背,此刻的珍娘再也不想伪装,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过了一会,珍娘哭完了后,觉得舒服多了,秦父去投了个热毛巾给她擦脸。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哭过了就好了。”珍娘说道。
“闺女啊!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爹娘没什么大出息帮不了你什么,你以后就打算这么给女婿守着吗?”秦母问道。
珍娘知道爹娘担心自己,黄庆做下的那些事,这些年自己从未跟爹娘提过一个字,但是等回了家,自己就要接那母子回府,所以,爹娘这里还是要提前说一下才好。
于是,珍娘就将黄庆之前做下的事儿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爹娘听。
“我说他这两年过年都不到咱们这儿来了,敢情是有了这样的大出息了。”秦父听了后恨恨地说道。
“当初我家珍娘那孩子要是保住了,现在都多大了。老话都说,男人会挣钱也得女人会管钱,这家才能兴旺。
这黄庆买卖是做的红火,可若是没有我家珍娘从旁协助,又帮他精心管着钱财,他又哪里有今天这样的好光景。没曾想,他竟是这样的人。”秦母也道。
“人心易变。这些年他发达了,渐渐就再不像以前了。又因着我管着家里的钱财,就开始慢慢防备我起来了。
我原说过,要给他娶个二房,生养了孩子记在自己名下,他却不同意。反而自己偷偷在外面买了人生了个儿子。这次他丧命,就是想赚银子给那母子两个。”珍娘说道。
“他那家业怎么也有你一半功劳,我看他是猪油蒙了心了。”秦母又道。
“黄家没一个好缠的。爹娘不知道,丧事完了没多久,那黄平和陈大舅就过来想把家里的孩子过继到我大房来了。”珍娘想到这事就来气。
“那些人竟这样等不及了?哎!你大哥膝下只两个闺女,要是两个小子,过继一个给你,你也不至于这么难了。”秦父忧愁地说道。
“其实我自己就想一个人这么过了,也不是说要替黄庆守着,只是我的身子你们也知道的,我不想到别家受气去。
可是,饶是我愿意替黄庆守寡终身不嫁,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只会觉得我现在拥有的快活日子都是黄庆留下的,他们会想法设法来占便宜,直到他们得到好处才肯罢休。
这历来寡妇的下场你们都是知道的,那有儿有女的寡妇尚且难生存,又何况我这种没儿没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