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去时寺里已安排了大夫诊治,娘却迟迟没有清醒。
娘嘴里还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没有跟来瞧一眼。
「昊儿,你祖母情况不太好,我在这守着。务必把小叔带来。」
可昊儿流着泪跑回来:「小叔不肯来,他说祖母是装病威胁他。无论求多少次,他也不会来的。」
我将新婚夜他送我的玉镯取下,狠狠砸碎,用手帕包好递给昊儿。
「告诉他,我永远放过他,只要他能来看看娘。」
她是婆婆,更是爱我护我、待我如亲女的娘。
若真有不测,我不能让娘带着终生遗憾离开。
等小和尚将熬好的药端来,我喂下药后,娘看起来安稳多了。
他踱步过来,一脸不耐烦:「她看着不过睡着了,我就说没事,非把我诳来。上个月她就说你发高烧,非要我回去看你。」
我心头一紧,那时我的确生了场大病,原来娘也为了我去找过他。
「若不是躲你们,我何必来这荒郊野外,还唱那么大一出戏。」
我踉跄几步,笑出泪来:「唱戏?原来我们竟成了戏中人?」
「原来你一直游离在外,当个看客。看我们为你的祸事前后奔忙,看我们忍受冷嘲热讽,又为你的失踪整日落泪,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理了下衣襟:「是啊,你们以为养家有多容易?那不妨让你们亲身扛扛试试。你们会知道,家里终究离不开我。」
我闭上眼,脑海浮现过往的点滴,最终平静道:
「我爱了你两年,又守了三年。一生的好年华里,我又有几个五年可以被戏弄呢?
「等娘醒来,我会自请下堂,离开陆家。今后我自有归处,决不再为你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