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又想到如果侯夫人一开始就跟姜沅说了这事,那他送去的就是真画而不是姜绮容找人仿的假画,他今天就不会丢脸!
都是这个愚蠢的女人害了他!
亲疏不分,就知道把个养女当成宝,把亲女儿丢在一边,真是昏了头了!
长宁侯狠狠瞪着侯夫人,质问:“画的事你为什么只跟绮容说,不跟阿沅说?”
侯夫人没想到姜沅还留着这招算计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当时刚好绮容在,说……有办法,我就没问阿沅。”
姜沅只静静站着,没帮侯夫人说话。
长宁侯对侯夫人很失望,成日只知道亲近养女,亲近出个什么东西来!
关键时刻,还是亲女儿有用。
常妈妈很快取了画过来,长宁侯赶紧打开去看有没有印记,果然有,这幅是真画!
他急着去送画,匆忙跟老夫人说了声就走了,走之前让侯夫人、姜钰、姜绮容通通去祠堂跪着,等他回来再处置。
这事确实是姜绮容有错在先,侯夫人和姜钰是非不分在后,老夫人也不想管了,叹了声气走了。
姜沅看着姜绮容脸上的巴掌印和姜钰身上的脚印,心里终于舒坦了,前世承受这一切的可是她啊。
无视这几人怨毒的目光,她勾着笑无声说了两个字:蠢货。
——
长宁侯再回来的时候是带着笑的,那弟子通过独门印记证明姜沅给的画是真的,且是闲云先生从未面世的画法。
这么一来,这幅画的价值就比闲云先生其他的画高多了,且画的刚好是廖大人喜欢的竹子,廖大人一高兴就留了长宁侯把酒谈心。
一桩大事解决,长宁侯意识到姜沅这个亲女儿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让人把姜沅叫到书房,准备奖励她点什么,拉近父女关系。
姜沅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愉快地过去了。
她早就不在乎这个所谓的亲爹,但她现在势弱,还需用他做棋子,只能先虚与委蛇着。
书房内,长宁侯第一次端出慈父的样子,说:“阿沅,这回你帮了爹的大忙,想要什么只管说。”
姜沅似是犹豫:“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长宁侯不觉得她敢狮子大开口,所以回得很快:“当然。”
姜沅像受到了鼓励,期冀地看着长宁侯,说:“女儿想要栖梧院,可以吗?爹爹。”
栖梧院?
那不是绮容住的地方吗?
长宁侯本来还想再考虑下,但看着姜沅小心翼翼的目光,又想到姜绮容犯的大错,也不考虑了。
凭什么亲女儿住得不如养女?还是个连他都敢骗还拒不承认的养女。
一个院子而已,阿沅都没要别的,再贴心不过了。
长宁侯脸上露出笑来,说:“阿沅,你才是爹的亲女儿,栖梧院本就该是你的,爹答应你了。”
“爹,您真好。”姜沅欢喜地说着违心的话,又说:“爹,女儿有件事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你说。”
“绮容她,她的亲生父母呢?”
长宁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告诉她也无妨。
“你娘查过了,绮容的亲生父母都过世了,家里也没有别人,她无处可去,只能留在侯府。”
就算不是这样,侯府花费十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女儿也不可能白白还给别人,那不是血本无归?
这个就不用跟阿沅说了。
“原来是这样。”姜沅像是信了,没再多问。
长宁侯对她的懂事很满意,大手一挥,又说要给她做些衣裳首饰,钱嘛,自然是让侯夫人出。
谁让侯夫人坑了他一笔。
况且,他作为亲爹送了院子,那侯夫人这个亲娘总该为阿沅做点什么。
——
假画事件最后的处置结果是姜绮容被罚跪祠堂三天,抄写家规一百遍,侯夫人禁足三天。
至于姜钰,在工部领了差事,得去衙门上值,长宁侯骂了一顿就算了。
府里下人议论纷纷,再次感叹,自从大**回来后,二**是一日不如一日,地位一落千丈。
连带着偏心二**的侯夫人都一日不如一日了。
搁以前,谁敢想侯爷会动手打二**呢,还要动家法,虽然最后没动成。
谁又敢想侯夫人短短几日又是被分权,又是被禁足,从前积累的地位声望一下散了。
大**真有手段!
姜沅贴心地等着姜绮容一瘸一拐地从祠堂出来,才告诉她栖梧院要易主的事,让她在一天内搬走。
姜绮容从没受过这种屈辱,指尖掐进掌心,咬着牙说:“姜沅,你很嫉妒我吧,一个院子都这样在意。”
姜沅笑了,觉得姜绮容实在是不要脸,嘲讽道:“物归原主就让你这么不甘?”
“物归原主”四个字让姜绮容脸色扭曲了一下,阴恻恻地说:“姜沅,别太得意,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谁怕啊?”姜沅轻蔑地看着她,“对了,忘了提醒你,你以后要住的是青芜院,可别搬错地方了。”
青芜院靠近芳菲院,比芳菲院更小。
姜绮容捏紧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今日之辱,她要姜沅百倍偿还!
姜沅站在原地看着姜绮容的背影,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比起她前世所遭受的,这才哪到哪。
每一笔账,她都要跟姜绮容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