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第二天,前夫被撞成了植物人。午夜时分,门外传来诡异声响。我人称“胡大胆”,
揣着菜刀开门。空无一人,冷风倒灌。下一秒,一只狗爪横在门缝,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大绯,我是汪小南,救我!”“汪汪!呸!大绯我错了,
千万别让她们拔管!”“我还有私房钱、股票……全上交!”呵,起猛了,
训狗文学终于轮到我了!1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狗子,我笑了。从前天天骂“狗男人”,
现在真成狗男人了。前几天民政局门口,他赌咒发誓,要是骗了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再找我是狗。全都应验了!还是只土狗!他浑身是泥,左前腿跛着,身上挂着丝丝血迹,
甚是凄惨。狗子低低呜咽着,他的声音却在脑海。原来那天民政局出来,不幸车祸,
再醒来就变成了狗子。在医院门口,他见到了他妈徐凤和妹妹汪小雨,激动地扑过去。
不出意外,被汪小雨一脚踢飞。他不死心,循着记忆回了家,刚要沾湿爪子写字证明自己,
就被徐凤叫来的保安赶走。临走时,他听到徐凤和汪小雨商量,要给他拔管放弃治疗。
后来他又找了很多人,得到了三根火腿肠。他没了法子,只得找上我。他肚子咕咕叫,
下意识舔舔舌头,又发觉不对,眼神更加无助和绝望。“大绯,你最懂我,
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帮帮我,去跟我妈捎个话,我还没死,千万不能拔管!
”我打了个哈欠:“夫妻一场,回头我给你找个救助站。我继续睡了,别翻垃圾桶!
”“汪汪!呸!汪汪汪……”汪小南急得嘴巴不听使唤,气得直扇自己巴掌。“大绯,
你不能见死不救!”刚放下的菜刀又被我拿了起来:“我不能?凭什么不能。
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徐凤处处为难我,38度的天气让我一个孕妇去给她送凉茶,
害我流产,你帮我说过话吗?”“她泼我脏水、冤枉我偷人,你帮我说过话吗?
”“还有**,她变着法地恶心我,偷我的设计,往你身边送女人……你帮我说过话吗?
”汪小南缩成一团,耳朵下垂,眼神闪躲。“是她们做得过分了,爸出事之后,
她们受了点**,心里压抑……你想想,爸出事前不都好好的?”要这么说,
还真有个明确的时间节点。大约半年前,两人突然变了个人,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疯狂作妖。
可惜,我不在乎她们怎么回事,让我失望心寒的只有他汪小南。我忽然泄了气,算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狗。
汪小南蹭过来:“我……我还有私房钱、股票、房产……我全都上交!”“多少?
”我随口问。我知道他有,离婚时他资产已转移完毕,我几乎净身出户。汪小南点点头,
舔着爪子给我算了一遍他的私房钱。然后……我就不困了。“成交!”2天刚擦亮,
汪小南就开始挠门,被我训了一顿。他低眉顺眼、可怜巴巴地在墙角罚站。我忽然觉得,
就这样挺好。从前我说他两句,他就说我无理取闹。他酷爱冷战,动不动冷着脸,
让人恨不得抽两巴掌。现在好了,只会装无辜、卖萌,还能忍受。最重要的是,好养活,
从前他吃东西挑衅,不合胃口就发火,现在给口吃的就行。吃完早餐,我把他塞进背包,
出门,上车。“这什么破车,我不是把保时捷、大G都留给你了吗?”汪小南一脸嫌弃。
“呵,你确定?”汪小南沉默两秒,“我当时在气头上,都交给我妈和律师处理的,
她说了不会亏待你的。”我从包里翻出离婚协议,甩过去。“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
”汪小南扒拉着协议,再次沉默。他无精打采地趴着,偷偷瞟我:“为什么要签字?
”我充耳不闻,一路无言。再回汪家别墅,熟悉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无比烦躁。保安看到我,
犹豫半晌,没拦。汪小南激动得直摇尾巴。“你放心,不管后面我能不能醒来,钱都给你,
之前的事……你也别怨我妈,她也是为我好。”我刚要怼一句,
下一秒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犬吠。汪家门口,两个佣人正忙着搬东西。仔细一看,
都是汪小南珍藏的“破烂儿”。汪小南天塌了:“怎么会?都给我放下,
别动……”“先干正事。”我说。汪小南默默跟上。沙发上,徐凤正在喝茶,面色红润,
全无忧色,哪像儿子还躺在医院的人。她抬眼扫我,嘲讽道:“你来干什么?当初不是发誓,
这辈子都不踏进汪家大门吗?”“都跟你说了,我的儿子我了解,我说的怎么样?我让你滚,
你就得滚,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反问:“不装了?我的好婆婆。
”刚蹭到徐凤脚边摇尾巴的汪小南僵住了,“妈,你……”可惜只有我听得见,在徐凤看来,
只是一只野狗冲她叫,她一脸嫌弃地将其踢开。“哪来的野狗,恶心死了!”汪小南吃痛,
敢置信地看着他“温柔优雅”“不争不抢”“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喜欢小动物”的妈妈。
我心里暗爽,这就是**两副面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不愿废话,
直接转达了汪小南的话。徐凤却反应冷淡,阴阳怪气道:“这是我们汪家的事,跟你无关。
倒是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安得什么心?”我正要拎起汪小南解释,
就听徐凤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后悔了?想等他醒来复合?”“做梦!
别说他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我也绝不允许。胡绯,这一次,你别想坏我好事。
”我来了兴趣:“你是笃定他不会醒,还是……不想让他醒?”我看着徐凤的神情,
瞬间恍然,“你怕他醒过来!”话一脱口,我猛然一惊:“他是你儿子!”徐凤眼神一凝,
随后大笑:“那又怎么样?”我看着她徐凤癫狂的眼神,想到了什么。“他不是你亲生的?
”“不关你的事,滚!”徐凤下了逐客令。我没动,看了呆愣的汪小南。
有只狗子已经碎掉了。“妈,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儿子啊……我……我不是?”3我没走,
反而坐了下来。我很擅长激怒我的“好”婆婆,没一会就搞清楚了情况。
汪小南是公公跟青梅女友的儿子,生下汪小南后没多久就死了。为了给孩子**,
公公娶了跟青梅容貌相似的徐凤。汪小南打从学话起,喊的第一声“妈妈”,就是叫徐凤。
徐凤表面功夫做得好,跟亲妈无异,在公公的有意隐瞒下,这段往事也渐渐被遗忘。
我听得一阵唏嘘,仔细想想便明白了,替身觉醒了,不装了,怨恨丈夫,
更憎恶这个青梅的儿子。可怜汪小南,身子蜷缩着,眼泪汪汪,短短几天时间,
不仅被开除了人籍,连亲妈都没了,关键这个后妈,还不想救他。我想了想:“既然这样,
那这事我跟你说不着,妈不是亲妈,爹还是亲爹。”汪小南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话音刚落,
汪小雨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公公出现。公公表情呆滞,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汪小雨娇笑:“你找这老头?可惜了,上周他还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现在嘛……”说着,
她弯腰凑到公公耳边:“爸,你儿子要死了,哦,还没死,我跟妈决定了,让他少点痛苦,
放弃治疗,你同意吗?”公公全无反应,似是完全听不懂。我心里一沉,我离家才两月,
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汪小南早有预料,走到轮椅前,蹭了蹭公公的腿。公公眼神一颤,
想要伸手去摸,被汪小雨拦下:“别什么都碰,脏死了。”我转头看徐凤:“你干了什么?
”“这是他应得的!”徐凤看着公公,语气冷淡。汪小雨掏出药瓶:“爸,该吃药了。
”似是条件反射,公公嘴唇轻颤:“药……不吃药……”看公公的反应,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药有问题。我脾气上来,伸手打落汪小雨手中的药。“你!
”汪小雨抬手要打,被汪小南呲牙拦下。“又是这只野狗!竟然是你的?”汪小雨骂骂咧咧,
踹了汪小南两脚。汪小南:“汪小雨!你干了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他是你爸,你疯了?
”“叫什么叫?再叫炖了你!死狗,滚开!”我没理两人,握住公公的手,试探着问:“叔,
我是小绯,还记得我吗?”公公手指微颤,呆呆地望着我。我神情一肃,收回手,
唤回汪小南。“算了,不指望你们了。我们离婚还没办完,法律上仍然是夫妻。
”“我警告你们,别打他主意,否则……”我随手抄起一个花瓶,摔得稀碎。“别怪我犯浑!
”我人送外号“胡大胆”“胡莽夫”,软的不行,硬的还不行?汪小南崇拜地看着我,
尾巴摇了摇,“大绯……”汪小雨脸色一变,忽然歇斯底里:“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坏事!上一次也是这样,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上一次?
我想起刚刚徐凤的话,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哈哈哈,这次你没机会了!”汪小雨狂笑着,
踱步到我面前,用夸张的口吻问:“奇怪吗?听不懂对吧!哈哈哈哈……看你这个蠢样,
太好笑了!”我忽然猜出一种可能,比汪小南变成狗还离谱。“猜到了?没错,
你听说过……重生吧?”4徐凤、汪小雨重生了,半年前。上一世她们杀了公公,
但在侵吞资产、谋害汪小南的过程中,被我发现,逆风翻盘。事情败露,两人畏罪潜逃,
路上出了车祸,坠桥,活活溺死。重生后,两人第一时间改了策略,先将我扫地出门,
侵吞资产,最后再收拾两个废物。徐凤找我麻烦,汪小雨攻略她哥,为了让我死心,
特意找上了汪小南曾资助过的一个女学生。那女孩本就倾慕汪小南,稍微一哄骗就上道了。
“想不到吧?胡绯,你不是很聪明吗?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我耍得团团转?
”汪小雨越说越兴奋。“你知道上一世你多嚣张、多得意吗?当时我就想,
我一定要让你后悔,让你一无所有。没想到对付你这么容易,只要我哥不爱你,
你就灰溜溜跑了,哈哈哈哈哈……”“我哥那个蠢货,他死都不知道,世上最爱他的人,
被他亲手推走了!”汪小南:……他没法反驳,整只狗都蔫了。他埋着头,低声呜咽着。
无人在意一只哭泣的狗子。“有我在,你们重生多少次都没用。”我平静道,
转身拎起备受打击的汪小南离开。车上,汪小南依旧恍惚。“谢谢。”他声音低哑,
无比真诚。“哦?我以为你会说另一句。”“对不起。”我很满意,来到医院门口。
他以为我要去病房看他,感动地蹭了蹭我:“现在我才知道,
只有你在乎我……”我:“别煽情,不打折。”十分钟后,
一个俊朗高挑的白大褂朝我走过来。“好久不见。”男人笑着开口。汪小南僵在原地,
“他是谁?干嘛看着你傻笑,胡绯?”我直接无视,跟他聊了起来。何麦,
年轻有为的主任医师,刚巧负责汪小南。我拜托他照看一下汪小南,没有我的同意,
不可以放弃治疗,最好不让徐凤、汪小雨接触。“我还以为你们离婚了。”他有些失望,
惹得汪小南不满呲牙。“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何麦眼前一亮:“那我还有机会?
”汪小南:“没有,滚开,笑面虎……汪汪,呸!”我踢开撕咬何麦裤脚的汪小南,
笑道:“离婚后遗症,对男人过敏。”何麦笑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作为朋友……我可以请你吃饭吗?”他扬了扬手表,“午饭时间,刚好。
”汪小南:“不可以!”我一脸灿烂:“好!”汪小南再次崩溃抓狂:“大绯,回来!
他肯定没安好心……喂喂,你真的不管我了?哎呀,我肚子痛,救命!
”何麦:“要不带它一起?”我:“不用,狗不能太惯着。”“……”汪小南又碎了。
开玩笑,什么时候宠物能管主人了?5跟何麦分别后,汪小南独自生闷气。不吃东西?
直接拿走。啃家具?暴打一顿。偷偷骂我?再打一顿。汪小南阴阳怪气:“呵,难怪要离婚,
外面果然是有人了,看来徐凤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我专心瑜伽,懒得理他。
他继续说:“这个医生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喜欢这款?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小子一看就是花心萝卜……“不对,徐凤照片上不是这个人,我记得是个寸头,没我帅,
比我黑……”“汪小南,”我忍无可忍,“我给你约个蛋蛋消失术吧。
”汪小南:“……”世界清净了。晚饭后,无聊训狗:“握手!坐!转圈!
”汪小南:“胡绯,你别太过分!把我逼急了……”我:“还是约个蛋蛋消失术吧,
谁知道你要用这具身体多久。”汪小南:“我的意思是这个没挑战,要不,我跳段舞助助兴?
”两天下来,汪小南已经掌握了买菜、买奶茶、取快递、跳舞、打扫卫生等多项技能。
医院那边,徐凤、汪小雨几次想拔管,都被何麦挡了下来。汪小南上缴了部分私房钱,
又跟我达成了新协议,我帮他对付徐凤、汪小雨,他把所有资产分我六成。我答应了,
然后依旧日常训狗。汪小南忍无可忍:“大绯,你不会在骗我吧?你的计划呢?
你怎么不去找徐凤?”我神神秘秘地洗水果、煮咖啡。几分钟后,门**响起,
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寸头,皮肤偏黑。开门的一刹那,汪小南傻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