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后的第七年,薛兆谋反了。这个念头如闪电劈进脑海的瞬间,
我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双手死死攥住锦被。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熟悉的闺房陈设让我一阵恍惚——雕花拔步床、绣着桃花的屏风、梳妆台上那面熟悉的铜镜,
这分明是我出嫁前的公主寝殿。"公主,您醒了?"青竹撩开纱帐,手里捧着洗漱用的铜盆,
"驸马爷派人送来了新婚贺礼,说是特意从南海寻来的珍品呢。"我浑身一颤,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驸马?新婚贺礼?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死在薛兆亲手递来的那杯毒酒下。那日是我二十岁生辰,也是父皇驾崩的第七个忌日。
薛兆温柔地抚着我的脸,说这些年辛苦我了,然后..."公主?"青竹疑惑地唤我,
"您脸色不太好。"我强压下翻涌的回忆,声音嘶哑:"今日是何年月?
""承平元年三月初二呀。"青竹将铜盆放在架上,"明日就是您与薛大人大婚的日子了,
您不会是欢喜得糊涂了吧?"承平元年!我死时是承平七年,竟然重生回到了七年前?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这是上苍给我的机会吗?
让我回来纠正那个可怕的错误?"把贺礼拿来看看。"我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
青竹欢快地取来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我打开匣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串珍珠项链,
颗颗圆润饱满,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前世的我就是被这些华而不实的礼物蒙蔽了双眼,
天真地以为薛兆真心爱我。"真漂亮。"我挤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仿佛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昭阳公主,"替我谢谢驸马。"待青竹退下后,我立刻翻身下床,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扑到梳妆台前。
铜镜中映出一张年轻明媚的脸庞——这是我二十岁时的模样,
还没有经历后来七年的背叛与痛苦,眼中尚未染上沧桑。我颤抖着抚摸镜面,
泪水模糊了视线。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薛兆如何借着驸马身份结交权贵,
如何在父皇饮食中下慢性毒药,
又是如何在我发现真相后毫不犹豫地毒杀我..."这次不会了。"我擦干眼泪,
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齐瑶,这次你要让他血债血偿。"我迅速穿好衣裙,
从暗格中取出一本空白册子,开始记录前世的重要事件和时间节点。承平二年夏,
薛兆收买御医在父皇药中做手脚;承平四年秋,他与边境守将密谋;承平七年冬月初七,
父皇驾崩,同日我被毒杀...写到此处,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前世死前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腹部刀绞般的剧痛,嘴角溢出的黑血,
薛兆冰冷的目光..."公主,赵统领求见。"青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赵寒?父皇的暗卫首领?前世他因反对薛兆被贬边疆,后来音讯全无。
我迅速收好册子:"让他进来。"赵寒一身黑衣劲装,单膝跪地行礼:"公主,
陛下命臣加强您出嫁前后的护卫。"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前世为我而死的忠臣,
心中百感交集:"赵统领请起。父皇可还安好?""陛下昨夜批阅奏折至三更,
今晨有些咳嗽,太医已去看过了。"赵寒起身,目光如炬,"公主似乎有心事?
"我犹豫片刻,决定试探他的忠诚:"赵统领,若本宫说有人意图对父皇不利,你当如何?
"赵寒眼神一凛,手按上腰间佩刀:"臣必诛之。""哪怕此人是当朝驸马?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赵寒沉默一瞬,声音低沉:"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三日后,派人盯着兵部尚书府。
"赵寒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薛兆与兵部尚书密会的时间地点。
他震惊地抬头:"这...""不必多问。"我轻声道,"只需知道,从今往后,
你真正效忠的应当是谁。"赵寒深深看我一眼,突然重新跪下:"臣誓死追随公主。
"我扶他起来,心中复仇计划的第一个环节终于就位:"去找京城最好的工匠,
按这个图纸秘密打造一把龙椅。"我递给他另一张纸,"记住,
必须在底部刻上这个日期——承平七年冬月初七。"赵寒虽然疑惑,但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我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盛放的桃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薛兆,
前世你让我死在承平七年冬月初七。这一世,我要让你在这个日期,跪在我的脚下求饶。
第二章大婚当日,整个皇城都浸在喜庆的红色里。我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宫女们将金丝凤冠戴在我头上,珠翠垂帘在眼前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公主今日真美。"青竹为我整理着嫁衣的裙摆,眼眶微红,"薛大人见了定会欢喜。
"铜镜中的新娘明眸皓齿,唇上点了最鲜艳的胭脂,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待嫁女子。只有我自己知道,
藏在广袖中的手指早已掐入掌心,借着疼痛维持清醒。
"吉时已到——"喜娘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大红嫁衣拖曳过地面,如同淌血。从昭阳殿到太和殿的路,
前世我走得意乱情迷,今生却清醒得可怕。礼乐声、欢呼声、鞭炮声,
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的目光穿透珠帘,死死盯着太和殿前那个一身喜服的身影。薛兆。
他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盛满了伪装的深情。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副皮相迷惑,以为找到了此生挚爱。"公主。"他向我伸出手,
指尖温暖干燥。我强迫自己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胃部一阵痉挛,
几乎要当场呕吐。但我只是羞涩地低下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一拜天地——"我们并肩跪下,我的膝盖磕在冷硬的青石板上,疼痛让我清醒。这一拜,
拜的不是天地神明,而是我即将开始的复仇之路。"二拜高堂——"父皇端坐在上首,
眼中含着欣慰的泪光。我的心脏狠狠揪紧。前世父皇至死都不知道,
他最宠爱的女儿竟引狼入室,害得江山易主。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夫妻对拜——"我与薛兆面对面跪下,透过珠帘看他低垂的睫毛。这一刻,
前世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端着毒酒的手,嘴角残忍的笑意,
还有那句"你该死了"。"礼成——"喜娘高声宣布,四周爆发出欢呼。薛兆牵起我的手,
在众人的祝福中走向洞房。他的掌心出了汗,黏腻得令人作呕。洞房内红烛高燃,
喜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喜娘递上交杯酒,说着百年好合的吉祥话。我接过酒杯,
指甲轻轻在杯沿一抹,无色无味的药粉瞬间溶解在酒液中。"请新人共饮合卺酒。
"薛兆含笑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他当然得意,尚公主是他仕途的重要跳板,
更何况我还是父皇最宠爱的昭阳公主。"愿与驸马白头偕老。"我柔声说道,
将酒杯举到唇边。我们手臂相交,各自饮尽杯中酒。薛兆一饮而尽,我则借着宽袖遮掩,
将大部分酒液倾倒袖中。这药是我从太医署偷来的迷魂散,无色无味,
服下后半个时辰便会昏睡不醒。喜娘和宫女们退下后,薛兆伸手要为我卸下凤冠。
我故作羞涩地侧身避开:"驸马...可否容妾身先沐浴更衣?
"薛兆轻笑出声:"公主害羞了?"他体贴地点头,"我去外间等候。"待他转身出去,
我立刻从嫁衣暗袋中取出解药服下。镜中的新娘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唇上那抹胭脂红得刺目,
如同血痕。半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我推开外间门,看见薛兆伏在桌上不省人事。
试探性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毫无反应,呼吸平稳绵长。我迅速反锁房门,
开始搜查他的衣物。喜服口袋空空如也,但我前世与他同床共枕七年,
知道他有个习惯——将最重要的东**在贴身玉佩的暗格里。我解开他的腰带,
取下那枚羊脂玉佩。果然,在莲花雕纹的背面有个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我用发簪轻轻一挑,
暗格应声而开,里面折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展开一看,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朝中重臣的姓名,
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可收买"、"需除掉"或"中立"。
兵部尚书陈明远名字旁赫然写着"已结盟",而太子太傅李文翰后面则是"必杀"。
"果然..."我无声冷笑,"你从一开始就在谋划这一切。"我将纸条原样放回,
又仔细检查了他随身携带的其他物品。在一方锦帕中,我发现了几粒褐色药丸,
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前世记忆浮现——这是薛兆常用的解毒丸,他生性多疑,
赴宴前总会先服此药以防被下毒。我取出一粒碾碎包好藏入袖中,其余放回原处。
有了这个样本,太医署就能配出相同的解药,将来或许能救父皇一命。检查完毕,
我替薛兆脱去外袍靴袜,将他扶到床上。做完这些,我走到梳妆台前,拆下满头珠翠。
镜中的女子眼神冰冷,哪还有半分新娘的娇羞。"第一局,我赢了。
"我对镜中的自己轻声道。我在贵妃椅上和衣而卧,直到天光微亮才假装刚刚醒来。
薛兆也正好睁开眼,神情有些迷茫,显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驸马昨夜醉得厉害。
"我红着脸低语,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妾身...妾身实在扶不动,
只好让您和衣而卧..."薛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歉意的笑容:"是我不胜酒力,
委屈公主了。"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恰到好处地躲开,
将一个新婚少女的羞涩与不安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去唤人准备早膳。"我匆匆下床,
逃离般快步走向门口,却在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膳后,
薛兆去前院接待贺喜的宾客。
我立刻召见了赵寒安排在公主府的暗线——一个名叫墨兰的侍女。"名单上这些人,
"我递给她一张抄录的名单,"三天内我要知道他们与驸马的所有往来细节。
"墨兰无声领命,悄然退下。我又秘密召见了工匠首领于大。
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工匠是赵寒的心腹,前世为薛兆打造龙椅后便被灭口。"按这个图纸打造,
"我展开一卷精细的图纸,"记住,所有接缝处都要用暗榫,底部留出刻字的空位。
"于大仔细查看图纸,突然瞪大眼睛:"这、这是龙...""嘘——"我按住他的嘴,
"此事若泄露半句,你我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老工匠跪地叩首:"小人誓死效忠公主。
"我扶他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七年后的冬月初七,我要这把椅子出现在太和殿上。
"等于大退下,我走到窗前。院中的石榴树上挂着昨夜宾客们系上的红绸,
在晨风中轻轻飘荡,像是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七年。我有七年的时间编织一张天罗地网,
等着薛兆自投罗网。前世他让我死在承平七年冬月初七,今生我要让他在同一天,
跪在我面前忏悔。"公主,"青竹在门外轻声唤道,"驸马问您是否要一同入宫谢恩?
"我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甜蜜羞涩的笑容:"自然是要去的。"踏出房门时,阳光正好。
我眯起眼看向站在院中等我的薛兆,他一身月白常服,俊朗如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翩翩佳公子。只有我知道,这副温润皮囊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公主。"他向我伸出手,笑容温柔。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如同将刀递入仇人的心脏。
"走吧,驸马。"我柔声应道。第三章婚后第三个月的一个清晨,我趴在铜盆边干呕不止,
青竹慌慌张张地拍着我的背。"公主这个月信期迟了半月有余,
如今又这般..."她眼睛亮了起来,"莫不是有喜了?"我虚弱地靠在榻上,
嘴角却浮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过去两个月,我每天清晨都用羽毛轻触喉咙催吐,
又在饮食中偷偷加入能推迟月信的药草,就是为了制造怀孕的假象。"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我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平坦的小腹。太医来得很快,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林太医。
他跪在榻前为我诊脉,眉头微蹙。我屏住呼吸——若被他识破,计划将功亏一篑。
"公主脉象流利如珠,"林太医终于开口,"确是喜脉无疑,只是月份尚浅,还需静养。
"薛兆闻讯赶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狂喜。他单膝跪在榻前握住我的手:"公主,这是真的吗?
"我垂下眼帘,脸颊恰到好处地泛起红晕:"太医是这么说的...""太好了!
"薛兆激动地亲吻我的手背,"我这就写信告知父亲!"待众人退下,我独自靠在窗边,
指尖轻轻敲击窗棂。怀孕的消息会让薛兆放松警惕,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孩子",
我就能名正言顺地频繁召见太医。次日,我以孕期调理为由,再次召见林太医。
"本宫近日读了些医书,"我故作天真地问,"听闻有些药材相生相克,不知是何道理?
"林太医捻须微笑:"公主好学是好事。譬如附子与甘草同用可解毒,
但若与半夏同用则毒性倍增..."我专注地听着,不时提出看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的问题。
两个时辰后,我已记下十几页关于各类毒药特性与解毒方法的笔记。"公主对医道如此用心,
老臣佩服。"林太医临走时感叹。我浅笑:"为人母者,自当多学些本事。"送走太医,
我立刻将笔记藏入暗格。这些知识将来或许能救父皇一命,也能让我识破薛兆的下毒手段。
傍晚时分,墨兰悄然而至。"驸马今日申时去了兵部尚书府,"她低声道,"走的是后门。
"我眉头一挑。前世薛兆正是在婚后三个月开始与兵部尚书陈明远密谋,看来历史正在重演。
"备轿,我要去城西的绸缎庄。"我提高声音吩咐,又对墨兰耳语,"通知赵寒,暗中跟上。
"一炷香后,我的轿子停在城西最大的绸缎庄前。我假装挑选衣料,趁人不备从后门溜出,
钻进一条小巷。赵寒已等在那里,递给我一套男装。"公主真要亲自去?"他眉头紧锁。
"我必须亲眼确认。"我迅速换上男装,将头发束成男子发式,"带路。"赵寒无奈,
只得领着我穿街过巷。暮色渐浓,我们来到兵部尚书府后的一条暗巷。
赵寒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处矮墙,托我翻了上去。从墙头望去,后院书房灯火通明,
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我屏住呼吸,小心地攀着树枝靠近。"...时机未到。
"是薛兆的声音,"至少要等边关战事吃紧,皇上分心之时。""太子那边呢?
"陈明远的声音沙哑如磨砂。
"李文翰那老东西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不少人..."薛兆的话让我浑身一僵。
李文翰太傅是太子最信任的老师,若他真是薛兆的人...突然,
我脚下的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什么人?"书房内一声厉喝。
赵寒一把将我拉下墙头:"走!"我们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护卫的呼喝声。
赵寒推我进一条岔路:"公主先回府,我来引开他们!"我提起衣摆狂奔,
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转过一个街角,突然撞上一堵人墙——是兵部尚书府的护卫!
"小贼哪里跑!"那护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
护卫闷哼一声倒地。赵寒拽起我的手继续奔跑,直到确认甩开追兵才停下。"太冒险了!
"赵寒罕见地失了冷静,"若公主有何闪失...""我没事。"我喘着气说,
却忍不住发抖——不仅是后怕,更因为薛兆那句话。李文翰太傅若真是他的人,
太子皇兄就危险了。回到公主府,我立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狼狈。刚换好衣裳,
薛兆就回来了,脸色异常阴沉。"驸马这是怎么了?"我故作关切地问。
薛兆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路上遇到个不长眼的小贼。"他盯着我的眼睛,
"公主今日可好?""挺好的,就是挑衣料挑得眼花。"我抚着并不存在的孕肚,
"孩子今日倒是安静,没怎么闹腾。"提到孩子,薛兆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他伸手想摸我的肚子,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又赶紧装作羞涩地低头:"驸马...这还早着呢..."薛兆大笑,不再怀疑。
等他去书房后,
立刻派人去请太子太傅李文翰明日过府"讲授诗书"——我必须确认他是否真的背叛了太子。
夜深人静时,我换上劲装,悄悄来到后花园的空地。前世我荒废了武艺,这一世必须补回来。
我拔出短剑,开始练习最基本的招式。"手腕再压低三分。"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惊得剑都差点脱手。转身看见赵寒抱臂站在月光下,眼中带着审视。"赵统领何时来的?
"我强自镇定。"公主每晚子时练剑,已连续七日。"他平静地说,
"方才那招'回风拂柳',手腕若不压低,会被敌人轻易挑飞兵器。
"我眯起眼:"赵统领是在监视本宫?""臣在保护公主。"赵寒走近几步,
"公主若真想习武,不妨让臣指点一二。"月光下,他的眼神异常清明。我突然明白,
他是在向我递出橄榄枝——不仅作为护卫,更作为同盟。"那便有劳赵统领了。
"我重新举起短剑。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赵寒耐心纠正我的每个动作。他的指导专业而克制,
没有多余的身体接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为什么帮我?"收剑时我终于问出口。
赵寒沉默片刻:"先帝于臣有救命之恩。"他抬眼直视我,
"而公主...与先帝年轻时很像。"我心头一震。赵寒这话等于明示他知道我在谋划什么,
并且选择站在我这边。"明日李文翰太傅会来府上,"我低声说,
"我要你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赵寒拱手:"臣明白。"三日后,宫中举办赏荷宴。
我以孕期不适为由本想推辞,却得知薛兆特意邀请了陈明远和李文翰,立刻改了主意。
宴会上,我故意坐在陈明远夫人身旁,亲热地与她攀谈。"听说陈大人最近公务繁忙?
"我状似无意地问,"前日驸马去府上拜访,都没能见到陈大人呢。
"陈夫人脸色一变:"前日?老爷前日一直在府中啊..."我假装尴尬地掩口:"啊,
那定是我记错了。"随即转移话题,眼角余光却瞥见陈明远正阴沉地盯着这边。宴席过半,
我"偶然"经过李文翰身边,假装被裙摆绊倒。李太傅连忙扶住我,
我趁机在他耳边快速低语:"太傅小心,有人要动太子。"李太傅浑身一震,
老眼中精光乍现。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即恢复了一贯的严肃表情。离开时,
我故意在薛兆与陈明远交谈处停下,对薛兆柔声道:"驸马,
妾身有些乏了..."薛兆立刻告罪,陪我离席。转身的瞬间,
我看到陈明远盯着薛兆的背影,眼中满是猜疑。回府的马车上,薛兆异常沉默。
**在他肩上假寐,心中冷笑。离间之计已成,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当夜,
我照例在子时来到后花园练剑。赵寒已等在那里,递给我一封信。"李太傅的回信。
"他低声道。我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已知,已防,静候佳音。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将信纸就着烛火烧毁,灰烬飘散在夜风中,
如同我渐渐成型的复仇之网。"继续练剑吧。"我对赵寒说,拔出短剑。月光下,
剑刃寒光凛冽,映出我坚定的眼神。假孕、毒理、武艺、离间...每一步都在按计划进行。
薛兆以为自己在下一盘大棋,却不知早已成为我棋局中的一枚死子。第四章"公主,
您真要查阅《宗室谱牒》?"藏书阁的老宦官眯着昏花的眼睛,
"那可是要皇上手谕才能..."我解开腰间锦囊,
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印——这是前世我从父皇那里撒娇讨来的特权,
重生后我第一时间就找了出来。"先帝御赐的权限,够么?"我将玉印按在老宦官掌心。
老宦官浑身一颤,连忙跪地:"老奴这就去准备。"半炷香后,
我独自坐在藏书阁最里间的檀木案前,面前摊开着厚重的《宗室谱牒·外戚卷》。
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停在"薛氏"一栏。薛兆的家族背景前世我从未深究,
只当是普通官宦世家。"薛氏,祖籍陇西,
承平前朝迁入京畿..."我的目光突然被一行小字吸引,"女适前朝余部郎将萧氏"。
萧氏?我猛地坐直。前朝覆灭时,萧家是少数逃脱的清贵之一,传言一直暗中策划复辟。
薛家竟与萧氏有姻亲?我迅速翻到前朝卷,查找萧氏记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
一个名字刺入眼帘——"萧明远,余部郎将,妻薛氏,兆之姑母"。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薛兆的姑母嫁给了前朝余孽萧明远?这绝非巧合。前世我一直以为薛兆谋反只为权势,
如今看来,背后或有更深的复辟阴谋。窗外暮鼓响起,我匆忙抄录关键信息,
将谱牒归还原位。离开时,老宦官恭敬地递上一卷《女诫》作为掩护,
我随手赏了他一锭银子。回府路上,轿帘被秋风吹起一角,
我瞥见薛兆骑马匆匆转入一条小巷。那不是回府的方向。"停轿。"我掀帘唤来随行的墨兰,
"去告诉赵统领,驸马往城北去了,让他派人跟上。"回府后,
我立刻钻进寝殿后的密室——这是重生后我命人秘密改造的,连青竹都不知道。
室内一排药柜整齐摆放着各类药材,桌上摊开着我的毒理笔记。我取出一只青瓷瓶,
小心地滴入几滴透明液体。瓶中褐色药丸是我仿制薛兆的解毒丸,只差最后一味药引。
液体接触药丸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嗤"声,冒出一缕白烟。"成了。"我长舒一口气。
有了这些解药,父皇将来中毒时就能多一线生机。刚收好药瓶,
门外响起急促的叩击声——是我与赵寒约定的暗号。"进来。"我迅速拉下帘幕遮住药柜。
赵寒闪身而入,黑衣上沾着尘土,右袖撕裂了一道口子。"驸马去了城北一处僻静宅院,
"他低声道,"兵部尚书陈明远和李文翰太傅都在那里。"我眉头一皱:"李太傅?
他不是...""臣也觉得蹊跷,想靠近查探,却被暗哨发现。"赵寒展示撕裂的衣袖,
"有个身手不凡的护卫。"我递给他一杯茶:"看清宅院特征了吗?""三进院落,
门前有对缺耳石狮,后墙临水。"赵寒接过茶却没喝,"更奇怪的是,
臣看到萧家的人从侧门进出。""萧家?"我心脏猛地一跳,"你确定?
""萧家二公子萧焕,臣在先帝围猎时见过。"我攥紧了袖口。薛兆、陈明远、李文翰,
再加上萧家,这个组合太过诡异。李太傅前日还回信示警,今日怎会与这些人密会?
"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我思索片刻,"对了,找机会在驸马书房放点东西。
"我从暗格取出一封仿太子笔迹的密信,上面写着对薛兆的"拉拢"之词,
字里行间暗示太子结党营私。"让驸马'偶然'发现它。"我将信递给赵寒。赵寒会意,
悄然退下。我独自站在密室中,指尖轻敲桌面。若薛兆真在为前朝余孽做事,
那么整个谋反案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夜深时分,薛兆回府,脸色异常红润,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假装刚醒,揉着眼睛迎上去。"驸马这么晚才回?"我柔声问,
为他脱下外袍。薛兆突然抱住我,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公主,
我们的孩子将来必有大出息!"我强忍不适靠在他胸前:"驸马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只是...突然想通了某些事。"他松开我,眼中精光闪烁,"时候不早了,
公主有孕在身,该多休息。"次日清晨,我故意迟迟不起,让青竹去告知薛兆我孕中贪睡。
待薛兆出门后,我立刻起身搜查他的书房。在《论语》封皮下,我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潦草地写着"太子结党,证据已备,可呈上"。没有署名,
但字迹与李太傅回信上的截然不同。"果然有诈。"我冷笑一声。李太傅很可能在演双面戏,
既接受我的示警,又向薛兆传递情报。刚把纸条放回原处,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躲到帘幕后,透过缝隙看到薛兆匆匆进来,直奔《论语》而去。他取出纸条看了一眼,
满意地点头,随即在烛火上烧毁了它。待他离开,我从帘幕后走出,盯着那堆灰烬沉思。
看来我的假信已经起了作用,薛兆现在确信太子有不轨之心。但这还不够,我需要更多证据。
午后,我以散步为由来到后花园,在假山后与赵寒密会。"那宅院的底细查到了,
"赵寒低声道,"登记在一个丝绸商名下,但实际是萧家的秘密据点。""李太傅呢?
""他进去不到半刻钟就出来了,脸色很难看。"赵寒犹豫了一下,"臣跟踪他去了太子府,
他在那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我眯起眼睛。这就有趣了,李太傅到底站在哪一边?
"继续盯着宅院,特别是萧家的人。"我思索片刻,"另外,找几个可靠的侍卫,
我要安排他们到驸马身边。"三日后,宫中传来太子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我立刻派人打听,
得知是有人举报太子结党。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让薛兆尝到甜头,更加肆无忌惮。当晚,
我精心准备了一桌薛兆爱吃的菜肴,还特意温了一壶酒。"驸马近日公务繁忙,人都瘦了。
"我为他斟酒,"今日听说太子被罚,可是驸马立的功?"薛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又迅速掩饰:"公主听谁说的?""宫里都传遍了。"我故作天真,"太子若真有不轨之心,
驸马为朝廷除害是好事啊。"薛兆抿了口酒,终于忍不住炫耀:"确实是我发现的证据。
太子竟暗中结交边将,其心可诛。"我假装吃惊:"天啊,那驸马岂不危险?
太子若记恨...""他奈何不了我。"薛兆冷笑。"可我担心..."我抓住他的手,
"驸马身边得力的侍卫不多,不如让赵统领选几个好手保护你?"薛兆愣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被我的"关切"打动:"公主有心了。也好,
近日确实需要多些人手。"次日,
赵寒精心挑选的四名"侍卫"就"恭敬"地站到了薛兆身后。他们表面是保护,
实则是我的眼线。薛兆欣然接受,显然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信心,以为轻易就能收买这些人。
当夜子时,我照例在密室研究毒理。桌上摊开着从太医院偷抄的《百毒志》,
我正在尝试配制一种能让人暂时麻痹却不会致命的毒药。突然,
窗外传来三声鸟鸣——是赵寒的紧急信号。我迅速熄灭烛火,从暗窗望出去。
赵寒站在月光下,手中举着一封信。"紧急情报。"他递信进来,
"萧家二公子今夜秘密入京,直接去了那宅院。"我展开信纸,上面详细记录了萧焕的行程。
令人震惊的是,他竟是从北境回来,而那里正驻扎着朝廷最精锐的边军。
"北境..."我喃喃自语。前世薛兆谋反时,北境军恰巧因"胡人犯边"无法回援京城。
若萧家与北境将领有勾结..."继续盯着,我要知道萧焕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我沉声道,"另外,明日起加派眼线盯住所有往北境的信使。"赵寒领命欲走,
又转身道:"公主,您真要亲自涉险?这些事交给臣...""我必须亲自来。"我打断他,
"有些仇,只有自己报才有意义。"赵寒深深看我一眼,无声离去。我回到桌前,
继续研究毒药。月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我逐渐清晰的复仇之路。
薛兆以为自己在下一盘大棋,却不知每一个棋子都在我的算计之中。他与萧家的勾结,
与北境的联系,甚至对太子的构陷,都将成为勒死他自己的绞索。
我小心地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小瓶,封好。这是为薛兆特别准备的,将来某一天,
他会亲口尝到这滋味。第五章"世子抓周啦!"喜娘高亢的嗓音在厅堂回荡。
我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乳母将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孩放在铺满物件的红毯中央。薛兆站在一旁,
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孩子摇摇晃晃地爬向一柄木剑,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声:"将来定是大将军!"我微笑着鼓掌,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所谓的"世子"不过是我从慈幼局抱来的弃婴,是我复仇棋局上的一枚活子。
前世我因不孕受尽薛家冷眼,这一世**脆主动"送"薛兆一个继承人,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公主不高兴吗?"薛兆凑过来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我强忍厌恶,
侧脸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怎会?只是想起这孩子出生时差点要了妾身半条命,
如今都一岁了..."说着,我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眶。薛兆立刻握住我的手:"公主受苦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真是讽刺,他竟会为根本不存在的"生产之苦"感到抱歉。
宴席散去后,我独自来到后院偏厢。
这里住着我真正的心腹——当年从慈幼局一同带回的乳母周氏。她正哼着摇篮曲哄孩子入睡。
"今日辛苦了。"我轻声道,俯身看着熟睡的婴孩。他小脸红扑扑的,
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周氏欲起身行礼,我按住她的肩:"不必多礼。
这孩子...没闹腾吧?""世子乖得很。"周氏眼中满是慈爱,"就是今早一直要找娘亲。
"我胸口蓦地一疼。这孩子注定要成为政治牺牲品,而我甚至不允许他叫我一声娘亲。
重生以来第一次,我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动摇。"好好照顾他。"我匆匆转身,
生怕多待一刻就会心软。回到寝殿,赵寒已在密室等候。
三年时光在这位暗卫统领脸上刻下了几道细纹,却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如鹰。
"北境有消息了。"他递上一封密信,"萧家确实在拉拢边将,但进展不顺。
"我迅速浏览信件,眉头渐渐舒展。前世薛兆能顺利谋反,关键就在于北境军无法回援。
如今看来,这一环节可能出现变数。"继续监视,另外..."我顿了顿,
"派人去查查萧家与太后的关系。"赵寒猛地抬头:"公主怀疑太后?""只是直觉。
"我轻叩桌面,"太后是前朝宗室女,萧家也是前朝余孽,二者或有联系。"赵寒领命而去,
我独自站在窗前。三年来,我的复仇网络已初步成型:朝中有李文翰太傅暗中牵制薛兆,
后宫有墨兰等眼线监视太后,边关有赵寒的心腹盯着萧家。
但最关键的一环——保护父皇——我始终未能落实。三更梆子响起时,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三日后,我以思念父皇为由,请求回宫省亲。
薛兆正忙于结交兵部官员,乐得我不在眼前碍事,爽快答应了。
皇宫的朱墙金瓦在秋阳下熠熠生辉。踏入久违的昭阳殿,恍如隔世。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出嫁前的模样,连窗棂上挂着的风铃都还在原位。"公主回宫,
老奴欢喜得很。"服侍我长大的老嬷嬷抹着眼泪。我握住她枯瘦的手:"嬷嬷,
父皇近日可好?""皇上龙体康健,就是政务繁忙..."嬷嬷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老奴瞧着,皇上近日胃口不佳,御膳房变着花样也吃不下几口。"我心头一紧。
前世父皇就是在承平四年开始食欲不振,随后身体每况愈下..."我去看看父皇。
"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我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父皇。他比记忆中消瘦许多,
眼角皱纹深刻如刀刻,唯有那双眼依然炯炯有神。"瑶儿来了。"父皇放下朱笔,
露出慈爱的笑容。我跪地行礼,喉头哽咽。前世我至死都没能再见父皇一面,
他被薛兆毒杀时,我正被软禁在公主府。"快起来。"父皇扶起我,仔细端详,
"做了母亲的人,怎么反倒清减了?""想父皇想的。"我强作笑颜,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
"这是儿臣特意为父皇准备的蜜饯,开胃健脾。"锦盒里装的确实是我亲手**的蜜饯,
但其中混入了特制的解毒丸——这是我三年来毒理研究的成果,能中和多种慢性毒药。
父皇欣慰地尝了一块:"瑶儿的手艺越发好了。"看着父皇毫无戒备地享用蜜饯,
我鼻子发酸。若他知道这"孝心"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晚宴后,
我借口散步来到东宫。太子皇兄正在书房读书,见到我时惊讶得书都掉在了地上。
"皇妹怎么来了?"他屏退左右,拉着我坐下。
我直视他的眼睛:"皇兄可还记得三年前我提醒你小心薛兆?"太子神色一凛:"自然记得。
那之后不久,李太傅就发现薛兆确实在暗中结党。"他皱眉,"只是皇妹当时如何得知?
""女子直觉罢了。"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如今我有更确切的消息——薛兆与前朝余孽萧家勾结,意图不轨。
"太子的脸色变了:"可有证据?""暂时没有。"我坦言,
"但我确信他们会在承平七年冬动手。""承平七年?"太子敏锐地抓住这个具体时间,
"为何如此确定?"我避开他的目光:"只是一种预感。皇兄,请你务必在边关安插亲信,
特别是北境军。"太子沉默良久,突然问:"瑶儿,你可是有事瞒我?"烛光下,
太子的眼睛与父皇如出一辙,清明而锐利。有那么一瞬,我几乎想和盘托出重生之事。
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这个秘密太过骇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兄信我吗?
"我轻声问。"自然。""那就请皇兄早做防备。"我握住他的手,"特别是父皇的饮食,
一定要亲信经手。"太子深深看我一眼,最终点头:"好。"我们在书房密谈至东方泛白。
离开时,太子突然拉住我:"瑶儿,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眼眶一热,
匆匆行礼告退。回府后,我立刻召见了工匠首领于大。三年过去,这位老工匠的背更驼了,
但眼神依旧精明。"东西准备好了吗?"我开门见山。
于大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按公主吩咐,龙椅已开始打造。这是最新样图。
"我仔细检查每个细节——椅背上的盘龙,扶手处的云纹,特别是底部预留的刻字位置。
完美。"带我去看看实物。"在于大的带领下,我扮作侍女来到城郊一处隐蔽的工坊。
十余名工匠正在忙碌,见到我们立刻停下行礼。"都退下。"于大挥挥手。工匠们鱼贯而出,
只留下我和于大站在工坊中央。那里矗立着一把已完成大半的龙椅,
金丝楠木的材质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刻字在这里。"于大翻转龙椅,
指着底部一处尚未完工的位置。我伸手抚过那平滑的木面,
仿佛已经看到"承平七年冬月初七"几个字刻在上面的样子。那一天,将是我复仇的终点,
薛兆噩梦的开始。"多久能完工?""最迟明年夏。"于大小心翼翼地问,"只是公主,
这椅子要如何运入宫中?"我微微一笑:"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离开工坊时,
天已大亮。我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三年布局,终于进入最后阶段。
接下来只需等待,等待薛兆一步步走向我为他准备的断头台。回府后,
我强打精神参加"世子"的周岁宴。觥筹交错间,薛兆抱着孩子向宾客炫耀,
俨然一副慈父模样。我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一旁,心中却冰冷如铁。宴席过半,
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薛兆耳边低语几句。薛兆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
但眼中的兴奋却掩饰不住。"公主,为夫有些急事要处理。"他假意歉意地对我说。
我体贴地点头:"驸马自去忙吧。"目送薛兆离去的背影,我向角落里的赵寒使了个眼色。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夜深人静时,赵寒回来复命。"驸马去了萧家别院,"他低声道,
"萧焕从北境带回了一个人。""谁?""北境副将严铁心。"我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