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双熟悉的眼睛里还残存着几分昔日的光彩，我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陆淮川。

“诗涵!”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股难闻的馊味，“我想起来了!前世……前世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他眼神狂乱，颠三倒四地嘶喊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怖的臆想。

孩子?我心中冷笑，这人莫不是真的疯了。

前世他与苏婉儿将我囚于粮仓，眼看我活活饿死，何曾有过半分怜悯，如今倒来与我攀扯什么虚无缥缈的孩子。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与他拉开距离，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陆公子，我看你是病得不轻。我与你，何时有过孩子?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报官了。”

“不!是真的!我记起来了!”

他痛苦地抱住头，涕泪横流，“粮仓，你声声唤我……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这番动静，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啊?瞧着疯疯癫癫的。”

“嘘，小声点，这可是兵部尚书府那位……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

“光天化日之下，拉扯人家妇人，成何体统!”

我冷眼看着他这副丑态。

前世的债，他便是疯了，也还不清。

“陆淮川。”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慕白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旁，他面色平静。

只将我轻轻护在身后，目光淡然地投向陆淮川，“你若再纠缠我夫人，休怪我不客气。”

陆淮川猛地抬头，看到并肩而立衣袂翩然的我们。

他看着云慕白护着我的姿态，看着我脸上不加掩饰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