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沈鹤言三年,他却喜欢寄居家中的表妹。抽签选夫当天,我调包了表妹的签文,
被他当众拆穿。我受尽众人唾骂。看着他冷淡厌恶的表情,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前世我也调包了表妹的签文,并成功嫁他为妻。可大婚那日,表妹离家出走,被贼人掳去,
清白尽失。从那以后,他表面与我虚与委蛇,背地里却对我恨之入骨。成婚后的第三年,
他高中状元,带着官兵查抄了我家,不顾我有孕在身,活活看着官兵将我**。我无助反抗,
哀声祈求他救救我时,他却冷漠无情道:“当年若不是你调包了岁岁的签文,
岁岁怎会离家出走,遭人**致死?如今你所受不过岁岁万分之一!”我心如死灰。
再次睁眼,我又回到选夫当天。只是这次,我选中的夫婿,却是一个卑贱的马夫。1“站住,
你又想调包岁岁的签文吗?”沈鹤言森冷的声音忽地在我身后响起,我下意识攥紧手中签文,
不敢转身。他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拽,我手中签文落地。
上面赫然涂着表妹签筒里的绯色。我惊慌失措想要捡起,却被他用脚踩住手背。
他朝门外大喊:“大家都来看,堂堂宁家大**,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背地里偷偷调包抽签结果!”门外众人本就是我爹请来见证的乡邻,此时闻声一拥而入。
他们个个对我指指点点。“啧,宁**怎么这样?连表妹的签文都要调包。”“呸,
以往听人说宁**总是欺负寄人篱下的薛**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今日倒是亲眼见到了!
”“莫不是宁**抽签抽到了马夫不肯嫁,要换薛**抽到的沈公子吧?
”众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我想起身解释,可沈鹤言仍死死踩住我的手。我忍住钻心的疼,
抬头冷冷看他:“把你的畜生脚移开!”他似是没想到我对他会是这种语气,眼中闪过惊愕,
可脚没有半分动作。我正想让人上前拉开他,而门外我爹闻讯而来。“沈鹤言你疯了?
竟敢欺负老夫的女儿!”他用发福的身体撞开沈鹤言,扶起我,
愤怒地指责被他撞倒在门框上的沈鹤言。沈鹤言嘲讽地盯着我和我爹。他连声冷笑:“哼,
今日乡邻都在此,宁老爷自己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干了什么?
”我爹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中攥紧的绯色签文,眸中闪过诧异,眉头皱起川字纹。
他正要开口问我时,我娘携着表妹薛岁岁走进门来。我娘看见我手中的绯色签文,
不由分说就抬手扇了我一巴掌。“孽女!你居然想调包岁岁的抽签结果,真是不知廉耻!
”我被打懵一瞬,直到脸上烧起**辣的疼才倏地回神。我咬牙抬头,与她对视。
她眼中满是对我的愤恨,好似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她的毕生仇敌。前世也是这样,
她永远向着表妹,对我轻则辱骂,重则拳脚相加。我不该再妄想她对我还有一分母爱。
我木然举起手中绯色签文,冷冷地瞥一眼门边的沈鹤言,
一字一句厌恶道:“我没想调包谁的抽签结果,我宁愿嫁给马夫也绝不嫁给沈鹤言!
”我举起的签文上方,赫然写着马夫崔二的名字。2人群散去,
沈鹤言怒气冲冲叫住预备离开的我。“宁玉,你说你宁愿嫁给马夫也不愿嫁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阴鸷,忽然觉得好笑。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他即将娶心爱的薛岁岁为妻,还在意**什么?莫非他对我旧恨难消,还想继续报复我吗?
想起前世我被**时的绝望,我讥嘲反问他:“我嫁给卑贱的马夫,
还不能消状元大人心头之恨吗?”他脸色大变,眉头紧紧蹙起。“你也重生了?
”他问完仿佛又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怪不得今生你调包的签文上是马夫的名字!
”其实他误会了一点。前世我没有调包抽签结果。因为我和薛岁岁的签筒是我爹一手安排,
我爹知道我喜欢沈鹤言,所以我的签筒里全是他的名字。而我爹不喜欢薛岁岁,
所以她的签筒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马夫的名字。但今生我不想嫁给他,
这才调包了薛岁岁的签文。我虽不知道他前世是怎么笃定我调包了薛岁岁的签文,
却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骗了他。我不想和他多说,胡乱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可是刚转身,
他又拉住了我的手。“宁玉!念在你前世已经恕罪的份上,只要你向岁岁磕头道歉,
发誓永远不会背叛她,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纳你为妾。”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嫌恶地看着他。“状元大人耳朵聋了吗?我宁愿嫁给马夫,也绝对不会再嫁给你!
”他神色变得很难看。“你疯了是不是?你一个大**嫁给卑贱的马夫,
想一辈子被人耻笑吗?”我扯了扯唇,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嫁给马夫至少不用担心被丈夫亲自带人**!”我加重语气,一句一句往他心上,
更是自己心上捅刀子。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我转身离开。自前世他带兵查抄我家,
任由那些官兵**我时,我对他便再无半分情谊。“宁玉,你既自甘堕落嫁给马夫,
日后就别怪我无情!”沈鹤言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加快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不过是我爹资助的一个穷书生。要是没有我爹的资助,他这辈子都走不出临安。
他和自食其力的马夫比起来,甚至还不如马夫的一根脚趾头。何况马夫,并不是真的马夫。
去见我爹的路上,我被娘和薛岁岁拦下。“这是什么?
”我娘把一件崭新的男人衣裳丢到我面前。我看着陌生的衣裳,一时有些不明所以。“表姐,
你快向姨母解释呀,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裳?
”3薛岁岁故意拔高的语气急得像快哭出来,可是弯弯的眉眼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周围听到声音聚集过来的下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时,沈鹤言也追了上来。
薛岁岁看见他,挤出两滴泪水强行过来挽住我的手臂:“表姐,
就算你到了思春而慕少艾的年龄,也不该偷偷为男人做衣裳呀,这要是传出去,
你让姨母的脸往哪里搁?”她一句话,让我娘和沈鹤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
而此时我也看明白了这场戏。这是精心为我准备的陷阱。
我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宁愿嫁给马夫也不愿嫁给沈鹤言,现在我的亲生母亲和亲亲表妹,
立马从我房间里搜出一件男人的衣裳。她们是觉得我的名声还不够败坏。
沈鹤言从地上捡起衣裳,黑着脸问我:“这是给哪个野男人做的衣裳?
”他捡起的衣裳又宽又长,一看就不是他的尺寸。望着他眼中的嫉妒,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前世成婚后,无论是他的贴身衣物,还是外穿衣裳,从春秋到冬夏,
皆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制。为此,我熬坏了眼睛,原本一双细腻的手,也变得粗糙无比。
但凡前世他多看衣裳两眼,都能认出手中的衣裳的针线,根本不是我的针线!
他究竟哪里来的脸质问?我胸中升起一股戾气:“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根本不是我的针线。
”我话音未落,我娘又抬掌向我侧脸扇来。“放肆,身为宁家**,竟满嘴谎话!来人,
把她给我押去祠堂,请家法!”她身后的婢女像是有备而来,根本不给我辩驳的机会,
一拥而上,将咸腥难闻的破布塞进我的嘴里,一左一右押住我的肩膀,
像拖一只死狗一样拖到祠堂。我娘亲自取了荆条,命人脱下我的衣裳,
把我像条死鱼一样捆在长凳上,一鞭又一鞭抽打我的全身。荆条像裹了辣水,伤口火烧火燎,
疼得我几乎昏厥。但与肉体的疼痛相比,被当众脱衣鞭打的屈辱感仿佛更让我无法忍受。
我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唇齿溢出一声求饶,我原以为我娘只是不爱我,没想到,
她远比我想象中的更要恨我。她不知鞭打了多久,我奄奄一息之时,
听见她吩咐下人:“把她那双脏手给我废了!”我仿佛听见沈鹤言出声想阻止,
但薛岁岁唤了他一声沈大哥,他再也没了声音。再次醒来,我听见我爹在哭。
一个快五十的小老头,此时哭得像个孩子。见我醒来,他起身就要叫大夫。我虚弱地叫住他。
“爹,先别叫大夫,你,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浑身疼得像身上同时有一万只蚁虫在生嚼我的皮肉,但我知道,我如果不问出这个问题,
我一生都将永远被蚁虫吞噬。我爹泪流满面,但也点了点头:“好闺女,你问。”“我娘,
真的是我亲生母亲吗?”4我爹久久沉默,眼眶里的眼泪却越流越多。我苦涩闭上眼,
想我知道答案了。我只是不甘心,我想不明白我娘为何对我那么狠,为什么恨我入骨。
明明薛岁岁到来之前不是这样的……薛岁岁到来前,她虽不如别的娘亲疼爱孩子,
但也很少不讲道理就鞭打我,羞辱我。就连前世她知道了我签筒里的秘密,
也只是骂我不知廉耻,并未对我下死手。我昏昏沉沉睡过去,又醒过来时,
我发现我身下的床变了。很快我又发现,不止床变了,就连房间也变了。这简陋空旷的房间,
根本不是我的海棠院!我慌忙叫醒床边打盹的丫鬟。“翠儿,我怎么在这里?
”翠儿茫然抬头,缓了片刻红了眼睛。“**,夫人说你自甘堕落嫁给马夫为妻,
不配住海棠院,就把海棠院让给表**住了。”我麻木听完,心脏一阵阵抽疼。我按住心脏,
为什么还会心疼?不是早就习惯了吗?自薛岁岁住进我家,我的衣裳首饰,吃的玩的,
一切都要由薛岁岁先进行挑选,她不要的才轮得到我捡。我让翠儿下去,
不想让她看见我脆弱的模样。她出去一会儿,房间里很快又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表姐,
你看我的嫁衣好看吗?”薛岁岁穿着金线缝制的牡丹嫁衣,
那是我心悦沈鹤言时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嫁衣,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前世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穿上它嫁给沈鹤言的场景,
想象着新婚夜里沈鹤言揭开我盖头时会是怎样的眼前一亮。可是大婚那日,
薛岁岁离家出走的消息传来,沈鹤言脱下喜服去追,一夜未归。看着薛岁岁面上得意的笑,
我没了争执的力气,疲惫地点了点头。“好看,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一件衣裳而已,
我已经不在意了。但薛岁岁脸色变了。“是吗?那我把它剪碎呢?
”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把袖口,衣领剪得稀碎。我还没看懂她为何变脸,
就见她突然朝我走来,强行将剪刀塞到我手上。她尖叫起来。“啊!救命,表姐,
你不要杀我!”沈鹤言突然从门外进来,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宁玉,你怎么那么恶毒?
”我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闷血,心窝疼得说不出一个字。薛岁岁又出声尖叫。“沈大哥,
我毁宁了!”她额头处不知怎么被剪刀戳破皮肤,冒出点点血花。沈鹤言当即捡过剪刀,
不顾我的挣扎,发疯地往我额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疤痕。“**!这是你欠岁岁的!
”鲜血打湿我的眼睛,在我意识模糊之际,我仿佛听见薛岁岁伏在我耳边轻笑:“表姐,
前世我被**的恨,与你现在相比起来,不过万分之一。”在我彻底昏迷之前,
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掌把薛岁岁推开。他有力的双手轻轻将我抱起,
沉声让我坚持住。可我,好像要坚持不住了。5救我的人是马夫崔二,我抽签选中的夫君。
我醒过来时,他已不见踪影。我爹满是愧疚地站在床前,一声声说对不起我。
我抚上几乎包扎了半张脸的伤痕,勉强对我爹笑了笑。“爹,不怪你。”是我自己蠢,
没有防备,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他们践踏。“乖女儿,你放心,爹已经报了官,
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爹悲愤欲绝,满眼都是为我报仇的决心。“不。”我麻木地摇头。
“爹,你相信我,我的仇我自己报。”我爹见我坚定的目光,叹息一声,终是答应了。
门外婢女说我娘和薛岁岁要来看我,我爹下意识想赶走她们,却被我阻止。“爹,
让她们进来吧。”我有一件事需要向她们确认。我娘和薛岁岁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