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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赵景弈沈知微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赵景弈沈知微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2025-06-26 16:43:47

赵景弈沈知微是哪部小说中的主角?该作名为《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是一本现代风格的言情作品,是大神“意小桉”的燃情之作,主角是赵景弈沈知微,概述为:用一条无形的线,精准而冷酷地串联了起来。每一个问号,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指核心!……

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

1栖梧惊鸿深秋的栖梧书院,空气里弥漫着纸墨特有的微涩清香,

又被满园银杏叶甜丝丝的暖意裹挟着,氤氲出一种奇特的静谧。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

无声地落在曲水环绕的石径上,铺了薄薄一层。水榭里,一场诗会正到了酣处。

七八个青衫学子围着一张石案,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案上摊开的诗稿上。

话题围绕着新科探花郎那首备受推崇的《秋江赋》。“妙极!‘孤鹜落霞’一句,

气象何其阔大!探花郎胸襟,我等望尘莫及!”一个高个学子拍案赞叹,

激动得脖子都涨红了。另一个瘦削些的立刻梗着脖子反驳:“气象固然有,然细究之下,

‘秋水共长天一色’,岂不是承袭前人‘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旧意?新意何在?

”他声音尖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气。水榭角落,一张铺了厚厚锦垫的宽大圈椅里,

歪着个年轻男人。他一身云水蓝的暗纹锦袍,料子看着就极贵,却被他穿得随性,

衣襟微微敞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领子。他一手撑着下颌,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紫檀木。阳光透过雕花窗格,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半眯着的凤眼,

懒洋洋地扫视着场中争论的学子,带着点事不关己的疏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此人正是大梁朝有名的“闲散王爷”——赵景弈。封号“逍遥”,倒是贴切。此刻,

他正享受着这书院特有的清闲,权当看一场热闹。争论声浪越来越高,几个学子引经据典,

互不相让,却始终在“气象”与“新意”的皮毛上打转,如同隔靴搔痒。

赵景弈看得有些乏味,端起手边温着的青瓷茶盏,刚啜了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石案另一侧,

几乎被那些激昂的学子身影完全挡住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格外单薄,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书童短褂,头上戴着顶小小的同色布帽,帽檐压得有些低,

遮住了大半额头。他一直低着头,沉默地侍立在一位衣着相对华贵的学子身后,

手里捧着一卷书,像个无声的影子。若非赵景弈坐的位置角度刁钻,几乎不会注意到他。

就在争论陷入胶着、开始车轱辘话来回说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书童”,

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脸。他的目光飞快地在石案上的诗稿掠过,

动作细微得像被风吹动的树叶。紧接着,一个极轻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清哑,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嘈杂:“诸位先生,晚生斗胆……窃以为此诗症结,非在气象或新意。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喧嚣的池塘,让水榭里的喧哗骤然一滞。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赵景弈带着一丝讶异的视线,都瞬间聚焦过去。

那“小书童”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把头埋低了些,但话已出口,

他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用力攥紧了书卷边缘,指节微微泛白,努力稳住气息,

继续道:“诗中‘渔火连江’,显是子时后景象。然‘星垂平野阔’,

此等星河低垂、天野相接之景,非夜深露重、万籁俱寂时不可见。其时,江上渔火早已零星,

岂有‘连江’之盛?此二句,意象相悖,时序错乱,根基已摇,气象再宏,新意再巧,

亦如空中楼阁,难免……失真。”话音落下,水榭里陷入一片古怪的寂静。

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学子们面面相觑,脸上**辣的。他们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了半天,

竟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书童,用最朴实的“时辰”二字,直指要害,

点破了诗中最大的硬伤——基础意象的错位!这比争论气象新意,不知要深刻、犀利多少倍。

那被点破的学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反驳,

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那位华服公子,也显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掩饰性地端起茶杯。赵景弈眼中的慵懒倏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发现新奇猎物般的锐利兴味。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牢牢锁住那个几乎要缩到地缝里去的靛蓝身影。这小东西……有点意思。

那份冷静的观察,那份不随波逐流的胆识,那份一针见血、直指本质的锐利,

出现在这么个小豆丁身上,实在有趣。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顺手从旁边小几上的果碟里拈起一颗饱满的松子,指尖微一用力,手腕轻巧地一扬。

那颗带着油亮光泽的松子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精准地落向“小书童”低垂的头顶。

“小不点儿,”赵景弈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却又像羽毛般轻轻搔在人心尖上,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见解不俗啊?”松子不轻不重地砸在布帽上,

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那“小书童”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一缩脖子,

几乎是弹跳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抬起头来。布帽的阴影下,

那双眼睛瞬间撞入赵景弈的视线——清亮得如同山涧初融的雪水,

此刻盛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光潋滟,却又极力想维持平静。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原本被帽檐遮住的小半张脸暴露出来,从耳根到小巧的耳垂,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晕开一片浓艳欲滴的绯红,如同上好的胭脂化在了白玉上。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赵景弈,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惶恐,有羞窘,

似乎还藏着一丝极淡的、被冒犯的薄怒?旋即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垂下了眼帘,

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遮住了那双过分清澈的眸子。他嘴唇紧抿,身体绷得僵直,

仿佛下一瞬就要夺路而逃。赵景弈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又强自镇定的模样,

尤其是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心底那股逗弄的心思更盛。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像温醇的酒,在水榭里漾开一丝微醺的涟漪。他正想再逗弄几句,

一旁侍立的王府长随周安却悄然上前一步,在他身侧压低了声音:“王爷,时辰差不多了,

宫里……陛下那边怕是等急了。”赵景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目光掠过那依然低着头、耳朵红晕未退的靛蓝身影,终究没再说什么。他慢悠悠地站起身,

锦袍如水般滑落,拂过圈椅的扶手。临走前,他又状似无意地瞥了那角落一眼,

只留下一句慵懒的吩咐,不知是说给谁听:“这栖梧书院……倒是个藏龙卧虎的地界儿。

周安,回府。”那抹云水蓝的身影,带着一身闲散又尊贵的气息,不紧不慢地踱出水榭,

消失在铺满金黄银杏叶的小径尽头。水榭内,学子们这才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

嗡嗡的议论声重新响起,目光复杂地在角落那个沉默的靛蓝色身影上逡巡。

而那个“小书童”,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彻底消失,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下。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方才被松子砸到的帽顶位置,

又飞快地缩回手,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灼人的温度。他依旧低着头,

无人看见他紧抿的唇边,悄然掠过一丝极淡、极复杂的涟漪。

2科举风波日子在栖梧书院悠然的钟声里滑过几旬。赵景弈再未踏足书院,

那日水榭中惊鸿一瞥、耳尖红透的小书童,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涟漪散去后,

似乎也沉入了记忆的深处,成了偶尔想起时唇角一抹玩味的弧度。然而,

京城的平静终究是湖面的薄冰。一场震动朝野的科举弊案,如同骤然投入湖心的巨石,

轰然炸开!新科进士名录甫一公布,街头巷尾便沸反盈天。

榜上赫然列着几位素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闻名的纨绔子弟,

而几位才名远播、被寄予厚望的寒门俊彦却名落孙山。更令人心惊的是,

坊间迅速流传起一首直指科场黑幕的打油诗,字字诛心,

矛头直指主持此次春闱的主考官——当朝右相沈柏。“锦绣文章腹中空,朱门纨绔步蟾宫。

寒窗十载空余恨,只缘相爷笔如龙!”流言如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举子们的愤怒。

先是落第学子联名**叩阙,紧接着,国子监数百监生群情激愤,****,

将宫门前的御道堵得水泄不通。要求彻查弊案、严惩主考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整个京城笼罩在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中。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皇帝赵景明端坐御案之后,面色沉郁,案头堆满了雪片般的弹劾奏章和学子**。

他目光扫过下首几位重臣,最终落在那个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站在角落的弟弟身上。“景弈,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此案沸反盈天,牵涉国本,

更直指股肱之臣。沈相乃三朝元老,国之柱石,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不能水落石出,

非但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更损朝廷根基!大理寺、刑部,皆已涉入其中,恐难避嫌。

你素来置身事外,心思剔透,此事……朕思来想去,非你莫属。

”赵景弈原本半垂着的眼睫倏然抬起,凤眸深处掠过一丝锐光。置身事外?他心中哂笑。

这烫手的山芋,皇兄这是硬塞进他手里了。他瞥了一眼御案上那些言辞激烈的奏章,

又想起水榭里那双清亮逼人的眼睛。沈相……沈柏?他心中某个角落微微一动,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闲散模样。他撩起锦袍下摆,单膝点地,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利落:“臣弟遵旨。定当竭尽所能,查**相,以安士林,以正视听。

”“好!”皇帝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朕赐你王命旗牌,京畿各部、三法司,

皆听你节制调遣!务必,给朕、给天下人一个清清楚楚的交待!”沉重的王命旗牌入手冰凉,

沉甸甸地压在赵景弈掌心。逍遥王的闲散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

赵景弈如同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他并未大张旗鼓,

反而一头扎进了临时设在刑部后衙的案牍库中。

誊录、弥封记录、考官评语、誊录官名录、乃至考场内外巡查卫兵的轮值簿册……浩如烟海,

散发着陈年纸张和墨汁混合的、令人头昏脑胀的霉味。烛火彻夜长明,青烟袅袅,

熏染着梁柱。赵景弈换下了平日的锦袍,只着一身素净的玄色常服,袖口用襻膊利落地束起。

他埋首于案牍之间,修长的手指在一行行墨字间飞速掠过,眼神专注而冷冽,

再无半分平日的慵懒。周安带着几个精干的心腹文书在一旁协助,

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和偶尔低声的禀报,是这压抑空间里唯一的声响。连续数日的枯燥翻阅,

进展却微乎其微。试卷誊录流程看似天衣无缝,弥封完好,考官评语也大多公允。

那几个上榜的纨绔子弟的卷子,文采平平,却偏偏都在“立意”或“对策”一项上,

被主考官沈柏亲笔批了个“虽文采稍逊,然见解独到,切中时弊”的评语,硬生生抬了上去。

这评语本身,便成了弹劾沈柏最有力的“罪证”。“王爷,”周安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将一份誊录官名录递过来,“所有誊录官的籍贯、履历都核验过了,背景清白,

并无与沈相或那几个上榜子弟有直接关联的。考场巡查记录也干净得很。”赵景弈没接,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的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眉头微锁。太干净了。

干净得反常。沈柏宦海沉浮数十载,若真想舞弊,岂会用如此拙劣、授人以柄的手段?

这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等着沈柏往里跳的陷阱。可突破口在哪里?一种无形的焦躁,

如同细微的虫蚁,悄然啃噬着连日紧绷的神经。他推开面前堆积的卷宗,站起身,走到窗边,

推开一丝缝隙。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入,吹散了满室的浊气,

也让他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窗外,刑部后衙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巡夜兵士单调的梆子声,

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他需要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个能刺破这团迷雾的锐角。

就在此时,一阵极轻、极有规律的“沙沙”声,从案牍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

那声音不同于文书翻动纸张的声响,更像是指尖带着某种思考的节奏,

在纸页上极快地摩挲、点画。赵景弈循声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卷宗后面,

一盏孤零零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灯下,

一个异常单薄的身影几乎被淹没在堆积如山的故纸堆里。

那人穿着刑部最低等文吏的灰褐色粗布袍子,身形瘦小,正背对着他,伏在一张矮几上,

肩膀随着书写的动作微微耸动。这背影……莫名的眼熟。赵景弈心中一动,放轻脚步,

悄无声息地绕过堆积的卷宗,朝那个角落走去。越靠近,那背影带来的熟悉感便越强烈。

那低垂的头颈,那过分纤细的骨架,

还有那专注书写时透出的一股子沉静又执拗的气息……像极了栖梧书院水榭中,

那个耳尖通红的小书童!他停在几步之外,没有惊动对方,目光落在矮几上。

那人面前摊开的并非刑部卷宗,而是一本厚厚的地方府县《赋役黄册》!

旁边还散落着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笺,墨迹犹新。那人一手压着黄册,一手执笔,

正飞快地在纸笺上记录着什么,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那独特的“沙沙”声。

他的动作极快,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时而停顿,指尖在黄册的某行字上重重一点,

旋即又飞速写下几个字。他在查什么?赋役黄册与科举弊案,风马牛不相及!

一丝疑虑混杂着强烈的好奇,瞬间攫住了赵景弈。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如同蛰伏的猎豹,观察着灯下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小身影。时间一点点流逝。

那“小书童”似乎遇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书写的手指骤然停住。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

凑近油灯,左手无意识地抬起,想要将滑落颊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就在那手抬到一半时,

他似乎猛地意识到什么,动作硬生生顿在半空,手臂僵直了一下,又缓缓放下,

改为用手指不甚自然地蹭了蹭额角。这个欲盖弥彰的小动作,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赵景弈心中的迷雾!

所有模糊的熟悉感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水榭中那个同样慌乱遮掩的小书童!

那份不自然的僵硬,那份下意识想维持某种仪态却又强行抑制的别扭感……绝非寻常小吏!

几乎就在同时,那伏案的身影仿佛终于察觉到身后迫人的注视,猛地一僵!他霍然转身!

动作太急,带倒了矮几上那盏小小的油灯!“哐当!”一声脆响,灯盏倾覆,

滚烫的灯油泼溅出来,几点火星飞溅。惊呼声被死死扼在喉咙里。昏暗的光线下,

四目猝然相对!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完全褪去了书童伪饰的脸。布帽早已不知去向,

如瀑的青丝失去了束缚,有几缕凌乱地散落在光洁的额前和颈侧。眉如远山含黛,

眼若秋水横波,此刻盛满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与慌乱。那张脸,清丽绝伦,

褪去了所有的刻意遮掩和低眉顺眼,在摇曳的光影中,

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不容错辨的柔美。哪里是什么小书童!

这分明是一位容颜倾城的……少女!赵景弈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滞了。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疯狂串联——栖梧书院、沈相、弊案、眼前这张脸……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沈知微?”低沉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在寂静的角落里响起,

清晰地敲打在两人紧绷的心弦上。少女——沈知微,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脸色在灯影下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那双曾在水榭中清亮逼人、此刻却盈满惊惶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赵景弈,

仿佛看到了最难以置信的噩梦成真。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却绊到了倾倒的灯盏残骸,

身形一个趔趄。赵景弈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一步上前,手臂一伸,

稳稳地托住了她微凉的手肘。隔着粗布衣袖,依旧能感觉到那手臂的纤细和瞬间绷紧的僵硬。

短暂的肢体接触,如同电流窜过。沈知微像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臂,踉跄着站稳。

巨大的恐慌和秘密被彻底撕开的绝望席卷了她。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眼前这位逍遥王为何会出现在刑部案牍库的最深处,

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提起那沾了灯油、略显污脏的粗布袍角,

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王爷恕罪!

”清越的女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又透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孤绝,“臣女沈知微,

欺瞒之罪,百死莫赎!然家父沈柏,一生清正,断不会行此龌龊之事!此案分明是有人构陷,

欲置我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家父身陷囹圄,百口莫辩,府中男丁皆受监视,

言路断绝……臣女身为人女,唯此乔装潜入、自寻证据一途!纵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求王爷明鉴!”字字泣血,句句含悲。她伏跪在地,

单薄的肩膀因极力压抑的悲愤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散落的青丝铺陈在冰冷的砖石上,

如同被风雨摧折的墨兰。案牍库深处,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残芯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和窗外呜咽的寒风。空气里弥漫着灯油泼洒后的焦糊味,混杂着陈年纸墨的腐朽气息,

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赵景弈垂眸,看着地上那个颤抖的、孤注一掷的身影。

方才托住她手肘时那一触的微凉,仿佛还残留在指尖。

水榭里那个耳尖通红、见解犀利的小书童,

与眼前这位为了父冤甘冒奇险、不惜自污跪地的相府千金,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在这一刻诡异地重合了。他没有立刻说话。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流淌。沈知微伏在地上,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寒意顺着肌肤直透骨髓。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滚油中煎熬。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撞击着耳膜。恐惧攫住了她,

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后的空茫。完了吗?被发现了,

还是被这位以“逍遥”闻名的王爷亲手抓住……沈家,父亲……她不敢再想下去。“起来。

”两个字,平静无波,却像惊雷炸响在沈知微耳边。她惊愕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

看见赵景弈不知何时已蹲下身,就在她面前。

那双总是半眯着、带着三分慵懒七分疏离的凤眸,此刻清晰地映着跳动的残火,

也映着她狼狈不堪的脸。那眼神里没有预想中的震怒、鄙夷或嘲弄,

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光芒,像寒潭深处涌动的暗流。“地上凉。

”他又说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沈知微完全懵了,身体僵硬,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赵景弈似乎也没指望她立刻起来。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落向矮几上那本摊开的《赋役黄册》和她散落的纸笺。他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拈起最上面一张写满小字的纸笺。沈知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夺,却又死死忍住,指尖掐进掌心。赵景弈的目光快速扫过纸笺。

上面并非诗词歌赋,也不是案卷摘抄,而是极其详尽的记录:【青州府,临江县,

赋役黄册丁口数:宣和十五年,男丁一万三千二百零七口;宣和十六年,

一万三千一百九十八口。差额:九口。】【誊录官王实籍贯:青州临江。】【王实之叔父,

王有田,宣和十五年因“隐田抗赋”罪入狱,家产抄没,举家流放。流放名册载:男丁七口。

然黄册登载当年临江县男丁仅减九口?余二口何去?】【又查:王实于宣和十六年春闱后,

其母忽得重病,延请名医,耗资甚巨。同期,其家于京郊购置田产二十亩。钱财何来?

】一行行蝇头小楷,条理分明,

将看似毫不相干的赋役黄册、誊录官籍贯、陈年旧案、以及近期异常的财产变动,

用一条无形的线,精准而冷酷地串联了起来。每一个问号,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指核心!

赵景弈的指尖在纸笺上“誊录官王实”几个字上轻轻敲了敲,凤眸微眯,眼底深处锐光暴涨,

如同出鞘的利刃!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火残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将跪在地上的沈知微完全笼罩。他低头,再次看向她。这一次,

目光里那层慵懒的薄雾彻底散去,只剩下纯粹的、冰封般的锐利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赏。

“沈知微,”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金玉坠地,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魂震颤的力量,在这寂静的案牍深处清晰地回荡开,“这案子,

本王陪你查到底。”沈知微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眼中却已不是绝望,

而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微弱却骤然燃起的火光。她看着赵景弈,嘴唇微微颤抖,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赵景弈朝她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向上,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沉稳。“起来。”他重复道,声音低沉,却是不容置喙的笃定,

“地上凉,莫要跪着说话。你找到的这东西,比外面堆成山的卷宗,有用得多。

”沈知微怔怔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那只属于当朝亲王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墨迹,

却无损于它的尊贵和此刻传递出的、沉甸甸的分量。巨大的冲击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迟疑地、试探地抬起仍在微微发颤的手,轻轻地、冰凉的指尖,

触碰到了他温热的掌心。一股沉稳的力量立刻传来,将她从冰冷的地上稳稳扶起。

粗布袍子沾了灰尘和灯油,显得更加狼狈,但她站直了身体,努力迎上赵景弈深邃的目光。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惊惶未退,却已燃起了一簇倔强的火苗。赵景弈松开了手,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扶持只是寻常。他拿起那张写满线索的纸笺,

指尖在“王实”的名字上重重一点,凤眸中寒光凛冽:“看来,这潭死水底下,

藏着不止一条咬钩的鱼。就从这位……身世坎坷、骤然暴富的誊录官王实,开始‘拜访’吧。

”3暗流涌动逍遥王府的暗卫,如同最精密的机括,在赵景弈无声的指令下悄然启动。

对誊录官王实的“拜访”,没有惊动刑部或大理寺任何一方,在夜色掩护下,如鬼魅般进行。

结果令人心惊,也印证了沈知微那纸笺上冰冷问号的指向。王实,

这个在科举流程中最不起眼、却又是最关键一环的小人物,成了撕开铁幕的第一道裂口。

面对王府暗卫无声的威压和早已掌握的铁证,这个骤然暴富却又背负着家族血债的小吏,

心理防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崩溃。涕泪横流间,他供出了一个名字——礼部侍郎,崔元吉。

“是崔大人!是他指使小人的!”王实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他说……说小人只需在誊录时,将几位特定举子的试卷,在‘对策’部分的关键处,

稍作……‘润色’,替换几个词句,使其显得……平庸甚至荒谬即可!

尤其是那几位呼声极高的寒门举子!至于那几位上榜的公子……他们的卷子,

誊录时则要‘锦上添花’,将原本平平的见解,

用更……更冠冕堂皇的词句重新组织……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啊!

崔大人捏着小人家中老母的性命,又……又许以重金……”他语无伦次,

却将一场精心策划的“偷天换日”和盘托出。誊录环节,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流程,

竟成了舞弊案最致命的命门!弥封虽在,但经过王实之手的“润色”和“组织”,

原本可能出彩的试卷变得平庸甚至可笑,而本该落选的卷子却被粉饰得“见解独到”!最终,

主考官沈柏看到的,已然是被人动了手脚、面目全非的“杰作”!

他那几句“见解独到”的评语,恰恰成了刺向他自己的利刃!

“崔元吉……”赵景弈站在阴影里,听着暗卫的禀报,唇齿间无声地碾磨着这个名字,

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猛地转身,玄色的袍角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拿下崔元吉!封锁其府邸、书房,所有往来文书、密函,片纸不得遗漏!要快!

”命令斩钉截铁。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当王府侍卫如虎狼般扑入崔府时,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死寂和冲天而起的浓烟!崔元吉的书房,已陷入一片火海。烈焰熊熊,

贪婪地吞噬着梁柱、门窗,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将半个京城的夜空都映得一片诡异的暗红。“救火!快!”带队的侍卫统领目眦欲裂,

嘶声大吼。水龙呼啸,人声鼎沸,扑救持续了大半夜。火势最终被扑灭,但崔元吉的书房,

连同里面可能存放的一切关键证据,早已化为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和湿淋淋的灰烬。

崔元吉本人,则被发现悬梁自尽于卧房之中,留下了一封语焉不详、自称“愧对朝廷,

唯有一死”的认罪遗书。一场大火,一条人命,似乎要将所有的线索和罪恶彻底埋葬。

消息传回临时设在王府别院的查案中枢,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赵景弈坐在书案后,

脸色阴沉得可怕。崔元吉的死,看似结案,实则将幕后的黑手藏得更深。这封遗书,

这恰到好处的大火,简直是对他、对整个朝廷的嘲弄!“王爷,

”周安面色沉重地呈上一份刚刚紧急核验的报告,“崔府大火,书房焚毁殆尽。

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

王爷,你家书童是相府千金

作者:意小桉类型:言情状态:已完结

深秋的栖梧书院,空气里弥漫着纸墨特有的微涩清香,又被满园银杏叶甜丝丝的暖意裹挟着,氤氲出一种奇特的静谧。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无声地落在曲水环绕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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