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着冻裂的手，对着漏风的窗棂哈气，白雾瞬间模糊了腐朽的木框。冷宫。字面意思，

真冷。北风卷着雪粒子，从糊窗的破纸洞里钻进来，砸在脸上，生疼。这地方，

连耗子都不爱来，太穷，没油水。我，林晚舟，穿来三个月了。没系统，没金手指，

只有一肚子不合时宜的“上进心”。隔壁屋的沈秋棠，裹着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

声音懒洋洋的：“晚舟，省省力气吧，搓出火星子也暖和不了。躺平，认命，

是咱们冷宫唯一的生存法则。”我扭头看她。这位曾经以一曲《霓裳》惊艳后宫的美人，

如今头发枯黄，眼窝深陷，唯一的娱乐活动是数墙角的霉斑有几朵。对面屋的苏晴，

探出个鸡窝头：“就是，秋棠姐说得对。你看赵寒露，卷什么卷？

天天早上天不亮就爬起来对着枯树吊嗓子，吊了三个月，嗓子没吊好，

倒把最后一件像样的袄子给冻裂了，这会儿正躺床上发高热说胡话呢。”“还有柳絮儿，

”沈秋棠叹气，“非说冷宫风水不好，硬是挪了三天床的位置，结果撞塌了半堵墙，

现在屋里比外头还冷。”一片愁云惨雾。躺平？认命？我低头看看自己冻得发紫的手。不行。

上辈子卷成PPT女工猝死，这辈子穿成冷宫弃妃，

难道还要在“躺尸”这条赛道上一卷到底？冷宫，也是宫！这里，

就是我林晚舟重新定义“内卷”的起点！我猛地站起来。“秋棠姐，晴儿，还有能喘气的吗？

都出来！开会！”稀稀拉拉来了五个人。除了沈秋棠和苏晴，

还有病恹恹的赵寒露（被苏晴硬架来的），一脸“你又发什么疯”的柳絮儿，

以及缩在角落、存在感几乎为零的顾小怜。五张脸，写满了麻木和“看你还能作什么妖”。

我清了清冻得发痒的嗓子。“姐妹们！咱们为什么这么惨？”沈秋棠翻白眼：“废话，

被打入冷宫了呗。”“错！”我一拍缺了腿的破桌子，灰尘簌簌往下掉，

“是因为我们失去了核心竞争力！失去了价值！”苏晴茫然：“啥……啥核？”“简单说，

我们没用了！对皇帝没用，对后宫没用，甚至对自己都没用！

”柳絮儿嗤笑：“有用能进这儿？”“所以我们要创造价值！”我目光灼灼，“冷宫怎么了？

地方大！人少！自由！这就是我们的蓝海市场！我们要搞差异化竞争！

”赵寒露虚弱地咳：“说……人话……”“好！”我撸起同样破旧的袖子，“第一，开源！

种地！冷宫后面那片荒地，荒着也是荒着，开出来种菜！种点长得快、好活的！

”沈秋棠像看傻子：“种子呢？锄头呢？肥料呢？靠手刨？”“我有办法。

”角落里的顾小怜忽然蚊子哼哼似的开口，

“我……我藏了一小包萝卜籽……还有一把小铲子，是以前栽花用的。”我大喜：“看！

资源这不就来了！小怜，组织需要你！记你一功！”顾小怜的脸腾地红了，往角落又缩了缩。

“第二，节流！”我掰着手指头，“内务府送来的黑炭，质量差烟大还少。我们自己想办法！

枯枝落叶，捡！破家具烂木头，拆！集中供暖……呃，集中烧火盆！减少损耗！

”苏晴弱弱举手：“那……那吃的呢？份例就那点馊馒头烂菜叶……”“所以更要种地！

”我斩钉截铁，“等萝卜长出来，我们不仅能吃饱，还能……”我压低声音，

眼睛放光：“卖！”“卖？！”五个人异口同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卖给谁？

”柳絮儿觉得我疯了。“卖给需要的人！”我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侍卫大哥们值夜辛苦吧？天寒地冻想不想喝口热乎的萝卜汤？御膳房采买太监，

天天为点新鲜菜发愁吧？我们这纯天然无公害冷宫出品，是不是个卖点？

”沈秋棠倒吸一口凉气：“林晚舟，你胆子比御花园的蛤蟆还大！私相授受，

抓住要掉脑袋的！”“所以我们得包装！得营销！”我胸有成竹，“不卖钱，我们‘换’！

换点实在东西，比如好点的炭，比如旧棉絮，比如……不那么馊的馒头。这叫资源置换，

互通有无！”赵寒露烧得迷迷糊糊，还挣扎着问：“那……那我呢？我能干嘛？”“你？

”我看着她，“你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嗓子啊！虽然暂时倒了，但底子在！养好了，

有大用！”“啥用？”“唱曲儿？不！”我摇头，“讲故事！讲外面最时兴的话本子！

给姐妹们解闷，提升精神文化生活！这叫内容输出！凝聚团队！”赵寒露懵了。“柳絮儿！

”柳絮儿被我点名，下意识挺直了背。“你不是爱研究风水吗？别光研究床怎么摆！

研究研究哪块地光照足，哪块地避风！哪里的枯枝落叶多！发挥你的‘专长’，

为后勤保障做贡献！”柳絮儿：“……”“苏晴！你手巧，

负责把大家捡来的、换来的破布头旧棉花，想办法拼拼凑凑，弄成能保暖的垫子、手套！

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苏晴眼睛亮了亮。“秋棠姐！”我看向曾经的才女，

“你字写得最好，负责记账！每一根萝卜，每一块换来的炭，都要清清楚楚！这叫财务管理！

透明公开！”沈秋棠表情复杂，没答应，也没反对。“小怜！

继续负责你的种子培育和工具管理！你就是我们的技术核心！”顾小怜用力点了点头。

“至于我，”我环视一周，“负责统筹规划，市场开拓，以及……卷起袖子带头干！

”“姐妹们！”我伸出冻疮手，“冷宫不是终点！是咱们‘涅槃’的起点！卷起来！

卷哭外面那些只会争宠斗心眼儿的！让她们看看，冷宫废妃的战斗力！有没有信心？

”回应我的，是五张依旧茫然、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微微撬动了一下的脸，

以及……窗外更猛烈的北风呼啸。行动派林晚舟，说干就干。第二天，天蒙蒙亮。

我踹醒了裹成蚕蛹的沈秋棠，拖起了睡眼惺忪的苏晴，

拉上了还在低烧但眼神有点光的赵寒露，

叫上了不情不愿但被“风水勘探”任务勾住的柳絮儿，

顾小怜已经抱着她的小铲子和宝贝种子等在漏风的穿堂里了。目标：冷宫后墙根下，

那片冻得梆硬的荒地。工具：顾小怜的巴掌大小花铲，

柳絮儿贡献的一根断成两截的桌子腿（被她当风水探测棒用的），

还有我昨晚磨了半宿、稍微锋利点的破瓦片。“开荒！”我一声令下，

率先把破瓦片戳进土里。“当啷！”火星四溅。土冻得像铁板。柳絮儿抡起桌子腿砸下去，

震得虎口发麻，地上就一个白点。沈秋棠抱着胳膊在旁边冷笑：“我说什么来着？异想天开。

”苏晴冻得直跺脚：“晚舟姐，要不算了吧……”“不能算！”我咬牙，把瓦片换了个角度，

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下撬，“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咱们就一点一点啃！啃不动就烧！顾小怜，

点火！烤化它！”顾小怜立刻跑去捡枯枝烂叶。浓烟升起，火苗舔舐着冻土，

发出滋滋的声音。效率极低。一个时辰过去，就刨开脸盆大一块地，五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灰头土脸。“这样不行。”沈秋棠皱眉，“耗到开春也种不了几根萝卜。”我也知道不行。

冷宫这条件，纯靠人力，太难了。目光扫过不远处巡逻经过的冷宫侍卫。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晴儿，”我招手让苏晴过来，“把你昨天省下的那半个……不那么硬的窝头给我。

”苏晴不明所以，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干巴巴的窝头。我拿着窝头，

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最“淳朴无害”的笑容，朝着巡逻的侍卫小跑过去。“侍卫大哥！

辛苦辛苦！天儿这么冷，值夜不容易吧？”两个侍卫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我，

手按在刀柄上。冷宫的女人，在他们眼里跟疯子差不多。“有事？”其中一个板着脸问。

我把窝头往前递了递，笑容更“真诚”：“没啥事，就是看大哥们辛苦。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垫垫肚子？”那窝头黑黄黑黄的，看着就硌牙。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还是接了过去。蚊子腿也是肉。“大哥，”我搓着手，压低声音，

“跟您打听个事儿呗？

咱们这冷宫……以前有没有……嗯……那种废弃不用的小锄头啊、耙子啥的？

您看我们姐妹几个，闲得发慌，想在后头开点地，种点花花草草……陶冶下情操？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天真无害又带着点可怜巴巴。侍卫啃了口窝头，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含糊道：“破铜烂铁倒是有，堆在西北角那个放杂物的破棚子里，

十几年没人动了，估计都锈成渣了。”成了！我眼睛一亮：“谢谢大哥！大哥您真是好人！

慢用慢用！”说完麻溜地跑了回来。“姐妹们！目标！西北角破棚子！寻宝去！”那棚子，

简直是垃圾堆。蛛网密布，灰尘呛人。破家具、烂席子、断掉的宫灯架……堆积如山。

我们五个人化身人形挖掘机，在灰堆里扒拉。“咳咳……林晚舟……我新换的……呃，

唯一一件没破洞的衫子……”沈秋棠一边咳一边抱怨。“找到了！”苏晴兴奋地尖叫，

从一堆烂木头底下拖出一个锈迹斑斑、锄头柄都断了一半的东西。

柳絮儿也翻出个缺了齿的小耙子。顾小怜则小心翼翼地捧出几块边缘磨得还算锋利的铁片。

虽然都破破烂烂，但比我们的破瓦片和桌子腿强多了！“秋棠姐，记账！”我喜形于色，

“入账：生锈锄头一把（柄断），破耙子一个（缺齿），铁片三块！价值……嗯，无价之宝！

”沈秋棠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个磨秃了毛的小笔头，

和一张皱巴巴的、不知道从哪本破书上撕下来的纸，舔了舔笔尖，歪歪扭扭地记下。

工具升级，效率提升。虽然锄头柄短了抡起来别扭，耙子缺齿扒拉土费劲，

铁片绑在木棍上当小铲子用，但好歹是正经农具！冻土在“专业”工具面前，终于开始松动。

我们轮流上阵，刨坑，敲碎土块。顾小怜负责把她珍藏的萝卜籽，

小心翼翼地、一粒一粒点进浅浅的土窝里。苏晴用破瓦罐从结了薄冰的井里打来水，

一点点浇灌。赵寒露烧退了点，裹着破被子坐在旁边，

哑着嗓子给我们讲她以前听来的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夕阳西下，

一块不到两分、但实实在在翻整好、撒下种子的地，出现在冷宫后墙根。

五个人累得瘫倒在地，身上沾满泥土草屑，脸上却都带着一种久违的、亮晶晶的东西。希望。

日子在刨地、浇水、捡柴、拆烂家具、缝缝补补中飞快溜走。我们卷起来了。真的卷。

天不亮就爬起来，先去伺候那块宝贝萝卜地。柳絮儿甚至真的搞了个“光照记录”，

用小木炭在墙上画正字，记录哪块地几点到几点有太阳。苏晴的手巧天赋爆发。

她用破布条和旧棉花，愣是缝出了几个歪歪扭扭但厚实暖和的坐垫，

还给我们每人做了副露指头的手套——方便干活。

赵寒露的嗓子在顾小怜偷偷省下口粮熬的“润喉土方”（其实就是萝卜皮煮水）调理下，

渐渐好了。她讲的故事越来越精彩，从才子佳人讲到江湖侠客，讲到精怪志异。

我们晚上围在唯一一个能烧旺的火盆边（柴火是大家白天拼命捡的），听得如痴如醉，

连沈秋棠都忘了记账，托着下巴听得入神。沈秋棠的账本也越来越厚。她用烧过的炭条当笔，

记录着我们用省下的馊馒头换来的几块不那么黑的炭，用几片白菜帮子换来的小半罐盐，

用苏晴缝的一个厚垫子换来的几根旧针线……顾小怜则成了我们的“农技专家”，

整天蹲在地头，观察萝卜苗的长势，小脸晒得黑红黑红。变化最大的，是精气神。

眼神不再是死气沉沉，走路不再拖沓，说话声音也大了。

儿挪床研究风光的频率都降低了——她忙着研究怎么在背阴处利用反光给萝卜苗增加光照呢！

冷宫，不再是绝望的深渊，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小作坊。当然，核心项目还是萝卜。

小萝卜苗顶着寒风，顽强地钻出了土，嫩绿嫩绿的。我们像呵护眼珠子一样呵护着它们。

终于，第一茬萝卜可以收获了！虽然个头不大，但水灵灵的，带着泥土的清香。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萝卜**，在冰冷的井水里洗干净。白白胖胖的萝卜，

在破陶盆里堆成一座小山，看着就让人欢喜。“一共三十二根！”顾小怜数得清清楚楚，

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怎么分？”苏晴咽了口口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我拿起一根最水灵的萝卜，掂了掂。“不分。”我说。“啊？”几个人都愣住了。

“一根都不吃？”赵寒露有点失望。“对！一根都不吃！”我斩钉截铁，“全部换成硬通货！

”“换什么？”沈秋棠合上账本。“炭！棉絮！盐！针线！最好……能换点粮食种子！

”我目光灼灼，“我们要扩大再生产！形成良性循环！”“卖给谁？”柳絮儿问出关键，

“上次是运气好，碰上个肯说话的侍卫。总不能天天去拦路吧？风险太大。”我早就想好了。

“找张嬷嬷。”张嬷嬷是负责给我们送份例的老宫人，干瘪瘦小，眼皮耷拉着，

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她有个特点：贪，而且胆子不大。“她？”沈秋棠皱眉，

“那老货，雁过拔毛，送来的东西从来都是克扣过的。”“就因为她贪！”我分析，“贪，

才有缝可钻。她负责采买冷宫这点东西，油水少得可怜。我们给她点甜头，

让她帮我们‘销赃’，她肯定乐意。而且她位置不高，不起眼，不容易被发现。”计划敲定。

第二天，张嬷嬷来送份例。依旧是几个发黑的硬馒头，一小捆烂菜叶，几块黑炭。

她放下东西就想走。“嬷嬷留步！”我端着那个装着萝卜的破陶盆，笑容满面地拦住了她。

张嬷嬷耷拉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瞥了一眼盆里的萝卜，浑浊的眼珠似乎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死鱼样。“什么事？老婆子忙着呢。”语气不耐烦。“嬷嬷辛苦，

”我把盆往前送了送，压低声音，“您看，我们姐妹几个闲来无事，在后头种了点小玩意，

长得还挺水灵。知道嬷嬷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们掌掌眼？看看值不值当留？

”张嬷嬷没接话，干枯的手指却伸出来，捏起一根萝卜，掂了掂，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嗯，还行。”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把萝卜放回去，转身又要走。“嬷嬷！”我赶紧又拦住，

笑容更“甜”了，“您看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姐妹手笨，也弄不来什么好东西。这点萝卜，

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尝尝鲜？权当我们孝敬您的。”张嬷嬷的脚步顿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又看看盆里的萝卜，

再看看我身后那几个眼巴巴望着的“同伙”。“就这点？”她慢悠悠地问。“哎哟嬷嬷，

瞧您说的，我们哪敢糊弄您！”我赔着笑，“这是头一茬，长得小。等下一茬长好了，

肯定更水灵！到时候……还得麻烦嬷嬷您帮我们‘看看’呢！

”我把“看看”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张嬷嬷的眼珠转了转。冷宫的女人，

能种出这么水灵的萝卜？有点意思。更重要的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以后还有？

她干咳一声：“嗯，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眼神是不太好，帮你们‘看看’也是应该的。

这萝卜嘛……看着是挺新鲜，老婆子就带回去……尝尝？”她说着，

很自然地拿起盆里最大最水灵的三根萝卜，揣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那剩下的……”我试探地问。张嬷嬷眼皮一耷拉：“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吃呗。哦，

对了，”她像是刚想起来，“下次送来的炭，可能……嗯，成色会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老婆子我尽量吧。”成了！“谢谢嬷嬷！嬷嬷您慢走！”我们几个齐声道谢，

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张嬷嬷揣着萝卜，佝偻着背走了。“成了！她收了！

”苏晴激动地跳起来。“三根萝卜，换‘成色好一点点’的炭……”沈秋棠翻开账本，

皱着眉记录，“这买卖……目前看，好像有点亏？”“眼光放长远！”我拍拍她的肩膀，

“这是打开销路的第一步！有了张嬷嬷这条线，以后就好办了！这叫……渠道建设！

前期投入！”果然，第二天送来的份例，黑炭还是黑炭，但块头明显大了些，

烟似乎也少了点。更重要的是，张嬷嬷临走时，

看似随意地嘀咕了一句：“听说……侍卫处那边，最近值夜的抱怨，夜里冷得很，

连口热汤水都混不上……”我和沈秋棠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渠道，开始主动反馈信息了！

我们卷得更狠了。开垦的地扩大了一倍。萝卜种得更多，

还让顾小怜尝试着种了点耐寒的小白菜。跟张嬷嬷的“贸易”也稳定下来。

我们用萝卜、小白菜，换来了更多的“成色好一点点”的炭、一小包珍贵的盐、几团旧棉花，

甚至还有一小袋陈米！生活质量肉眼可见地提升。破屋子里的火盆烧得更旺了。

苏晴用换来的旧棉花和破布，给我们每人做了件厚实点的夹袄内胆，虽然依旧补丁摞补丁，

但真的暖和多了。赵寒露的故事成了我们每晚最期待的娱乐项目。她讲得绘声绘色，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连沈秋棠记账时嘴角都带着笑。冷宫，第一次有了点“家”的温度。

但“卷王”林晚舟觉得还不够。物质基础有了，精神建设也要跟上！更重要的是，

要开辟新的利润增长点！目光落在了赵寒露身上。

她正讲到一个精彩处：“……只见那侠女白衣胜雪，长剑如虹，一招‘天外飞仙’，

直取那魔教教主咽喉！说时迟那时快……”“停！”我打断她。赵寒露一愣：“怎么了晚舟？

我这正讲到关键呢！”“寒露，你这故事，是自己编的，还是听来的？”我问。

“大多是听来的戏文和话本子，自己添油加醋瞎编点。”赵寒露有点不好意思。“编得好！

”我竖起大拇指，“尤其是那些细节，什么‘白衣胜雪’‘长剑如虹’‘天外飞仙’，

听着就带劲！比那些老掉牙的才子佳人有趣多了！”沈秋棠点头：“确实，寒露讲得好，

比市面上的话本子精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寒露，秋棠姐！咱们搞个大的！

”“什么大的？”“写话本子！卖钱！”“噗——”正在喝萝卜汤的柳絮儿差点呛着，

“写话本子？卖钱？卖给谁？张嬷嬷？”“格局打开！”我兴奋地搓手，

“张嬷嬷是咱们的‘一级经销商’，但她层次不够，接触不到高端市场！我们这次，

要精准定位！”“定位谁？”沈秋棠来了兴趣。“深宫寂寞的娘娘们啊！”我压低声音，

“你们想想，那些娘娘，锦衣玉食是不缺，但精神空虚啊！天天困在四四方方的天里，

除了斗来斗去，还能干嘛？看话本子解闷呗！”“市面上那些话本子，

要么酸掉牙的才子佳人，要么就是老套的忠孝节义，她们早看腻了！我们就写点不一样的！

写江湖侠女的快意恩仇！写精怪志异的奇诡想象！写……写点带劲的！

”赵寒露眼睛亮了：“这个我行！我脑子里故事多着呢！”“光有故事不行，得写出来，

还得写得好！”我看向沈秋棠，“秋棠姐，你是咱们冷宫学问最好的，字也写得漂亮！

你主笔！寒露口述，你润色！咱们强强联合！”沈秋棠有些犹豫：“这……能行吗？

万一被人发现……”“小心点嘛！”我给她鼓劲，“咱们匿名！起个响亮的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