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我设计的不是衣服。而是我让谁穿上，谁才能引领潮流。可惜，

上辈子我被一句“你的才华值得被全世界看到”的鬼话骗了心神，

落了个设计被盗、身败名裂，最终在压抑的格子间里耗尽生命的下场。还好，我重生了。

我看着书桌对面，还在小心翼翼模仿着我画稿的简瞳，笑了。1「她凭什么！

那个琳达的设计平庸至极，评委会主席居然说她的商业价值更高？简直是侮辱！

我们嫚嫚的‘蝉翼纱’，才是这届毕业展的王冠！」我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气得发抖的谩骂，

有些恍惚。这场景又熟悉又陌生。这是毕业展前夕，

决定着我们这些设计学院学生命运的关键时刻。而学院的评委会主席，

那个一向标榜权威的老顽固，对我极具东方美学和创新工艺的「蝉翼纱」系列不屑一顾。

上一世，母亲就是因为这通电话，动用她所有的人脉去为主席施压，结果反而落人口实，

说我们恃才傲物、输不起。而我的“好闺蜜”简瞳，就是踩着这个机会，偷走了我的一切。

她说的没错，不是我顾嫚的设计不行。而是穿上这件设计的人，不能是我。因为我的才华，

本身就是一种原罪。2我的母亲苏晚，曾是国内顶尖时尚杂志《ICON》的创始主编，

一手将《ICON》推上神坛。虽已退休，但时尚圈里处处都是她的人脉和传说。

我有业界最顶尖的母亲，有与生俱来的设计天赋，还有未来本该属于我的璀璨T台。

我在设计学院的受宠程度，超过了任何一个靠家世堆砌的富二代。上辈子，

因为被评委会主席羞辱，我陷入了自我怀疑。而当时，还是我室友的简瞳，

语气坚定地对我说：「嫚嫚，别听他们的。你的设计是艺术，我会帮你，

让它成为最耀眼的光。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的才华，就是我的骄傲。」我以为这姐妹情深，

是她对我无条件的支持。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支持，是为我打造的名为“友情”的囚笼。

她利用我的信任，拷贝了我所有的设计稿，用远低于我标准的工艺做出了劣质的仿品。

然后在我因为母亲施压失败之际，抢先将她的“作品”注册，反咬我一口，说我才是抄袭者。

最终，她踩着我的尸骨，凭借那个被她命名为「东方之梦」的系列拿下了国际大奖，

一举成名。而我，则被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在一家快时尚品牌做着画图工，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些毫无灵魂的设计，直到生命终结。我以为，

我会带着对她的恨意烟消云散。可没想到，我的执念太深，灵魂无法解脱，

就这么在浮华的时尚圈里飘荡。我亲眼看着简瞳如何利用我的设计理念，

一步步成为炙手可可热的新星。也看透了她才华耗尽后，是如何焦虑、挣扎，

最终被资本抛弃。我不再憎恨那些追捧她的媒体和资本了。我唯一恨的，只有简瞳。

如果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让简瞳知道：没有我顾嫚，

她一辈子都只是个不入流的模仿者！……再次醒来，我看着眼前堆满设计稿的工作台，

和自己那双还未因过度劳作而变得僵硬的手，才确信，自己真的重活一世。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简瞳正关切地看着我：「嫚嫚，又在发呆了？

是不是苏阿姨的电话让你不开心了？别担心，毕业展我们一定会赢的，你的设计那么美。」

你的设计？只可惜，你简瞳有个贪婪且愚蠢的野心，你的明星设计师之路，到此为止了。

我要对付的人，是你。但不是现在。我关掉手机，起身走向阳台。

母亲的车刚刚停在宿舍楼下，她显然是气不过，要亲自来安慰我。我在楼道口等着母亲。

母亲看到我，原本布满阴云的脸上顿时挤出笑容：「嫚嫚，站在这里做什么，晚上风大，

快进屋去。」「就是觉得有些闷，出来透透气。顺便也想劝劝妈妈。」母亲拉着我的手，

眼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妈妈怎么能不气？那个老顽固，简直有眼无珠！」「妈，

何必为了一个没用的人动气。眼光不行，换掉就是了。」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嫚嫚说得对，这才是苏晚的女儿。一个评委，还没资格让我的女儿受委屈。」

我笑着摇了摇头：「但妈妈先别动手，女儿对他另有打算。」我死后，

日日看着这个圈子的尔虞我诈，还学会了一种对付敌人的最好方式。捧杀。然后，

再让她们狗咬狗。3「怎么，嫚嫚还放不下那个老顽固的偏见？」母亲拧眉问我，

语气里满是心疼。我又如同曾经一般，挽住母亲的手臂，

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撒娇：「妈妈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那种人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都后悔罢了。」我说的「他们」，

是所有窃取、轻视、侮辱过我才华的人。不过母亲以为，我指的只是那个评委会主席。

「我的女儿长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那这件事，就留给嫚嫚练手罢。」

母亲释然地点头，然后带我去了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ICON》总部大楼。

《ICON》的主编，冯静安，是母亲一手提拔的接班人。她年近五十，一头银色短发，

犀利干练，是如今时尚圈说一不二的“女皇”。见到我来了，她难得地露出微笑，

朝我招手：「嫚嫚，到冯阿姨这儿来。」我立刻前去，坐在她身边，

乖巧地听着她和母亲聊着下一季的流行色。冯阿姨捏了捏我的手腕，

笑道：「嫚嫚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这么安静。说起来，毕业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母亲脸色一沉，说起了评委会的事。听后，冯阿姨眼神一冷：「一个人的审美，

决定不了潮流的方向。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没有说要怎么做，

但我和母亲都懂，主席的位置，他坐不久了。我从小就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长大，

《ICON》的编辑部就像我另一个家。冯阿姨对我的喜爱，圈内人尽皆知。只有那个主席，

以为学术的象牙塔能自成一派，才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和母亲从冯阿姨的办公室出来，

正准备离开，就看见大厅的咖啡吧里，坐着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简瞳。另一个，

是新兴的风险投资人，陆嘉禾。母亲的脚步一顿：「陆嘉禾……嫚嫚觉得这个人如何？」

我知道，母亲在思考这个人对我的价值。按理说，简瞳此刻应该在学校画图，

而陆嘉禾这种资本新贵，更不会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员工咖啡厅。很明显，

他是故意在这儿等着，想通过简瞳这条线搭上我们，只为从我身上，

拿到一张进入顶级时尚圈的门票。只可惜，这一世，我偏不要他们如愿。「妈妈，

我忽然不想回家了，这里的咖啡好香。」我拉着母亲的手，指着冯阿姨办公室的方向，

「我们去冯阿姨那里蹭杯咖啡，晚上再回去吧。」母亲最宠我，一听我撒娇，

想也不想就答应，转身带着我往回走。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

简瞳和陆嘉禾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冯阿姨对我的去而复返十分高兴，

我假装不经意地说起在楼下看见两人的事情。我知道冯阿姨心思缜密，必然一听就明白。

果然，她立刻对身边的助理吩咐下去：「查一下那个陆嘉禾，

看看他最近在接触哪些新锐设计师。另外，告诉公关部，

我们《ICON》不希望在任何版面上，

看到一个没有毕业的设计系学生和资本家捆绑的新闻。」而我，则用一个匿名号码，

给那个评委会主席发了一条消息：「您看好的简瞳，已经搭上了陆嘉禾。

毕业设计对她来说只是跳板，她真正想要的，是资本，而不是您的认可。」

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等我再吹点东风。剩下的，只需要坐看好戏就行。4陆嘉禾的心思，

昭然若揭。他知道自己的资本背景在讲究传承和底蕴的时尚圈里根基尚浅，

所以便想着签下我这个天赋与人脉兼具的“潜力股”，依靠我一举成名。一周后，

在毕业展前的行业酒会上，陆嘉禾直接向我们走过来。我知道，东风要来了。「苏老师，

顾嫚同学。」陆嘉禾举着香槟，笑得温文尔雅，「久仰大名。」

他假意邀请母亲去休息区小坐，母亲欣然同意。果然一坐下，简瞳就恰好端着点心走了过来，

羞涩地站在一旁。「顾嫚同学的设计稿我拜读过，堪称天才。」陆嘉禾毫不吝啬地夸赞，

目光却看向母亲，「苏老师，您培养了一个了不起的设计师。」他身边的简瞳，

笑意更加藏不住，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虚假的羡慕和鼓励。母亲将我拉到身前，

看向陆嘉禾：「陆先生，你觉得我的女儿，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陆嘉禾听后大喜，

他知道正题来了，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如果顾嫚同学愿意与我合作，

我一定会为她打造一个时尚帝国，让她在里面可以安心创作，不受任何外界打扰。」

母亲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陆嘉禾如同上辈子一样充满希冀的看向我。可惜，

我丝毫不为所动。我笑得天真无邪：「让我安心创作，不受任何外界打扰。就像被雪藏？」

这话一出，母亲收起了笑容，重新打量了一眼陆嘉禾，不再提刚刚的话题。「当然不是，

顾嫚同学才华横溢，怎么可能被雪藏，陆先生只是打个比方。」简瞳急忙出来打圆场。

我佯装不解地问：「既如此，为我打造时尚帝国，也是说着玩的？」在两人无措的目光下，

母亲冷着脸，起身带我离开。我朝身后的助理小月示意了一下，她心领神会，

转身走向了正和评委会主席聊天的简瞳那边，不经意间，将刚才的对话无意透露了出去。

当晚我收到了消息。评委会主席在酒会后，将简瞳叫去办公室，将其怒骂了一顿，

斥责她心术不正、投机取巧。据说，简瞳哭着跑出了办公室。彼时，

我在冯阿姨的私人工作室里，陪她一起欣赏着高定的布料。「嫚嫚，」她将一块云锦递给我，

「可想好，要做一个怎样的设计师？」5我摇了摇头。「我害怕，」我看着冯阿姨，

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迷茫，「我害怕我的设计被选中之后，就变成了数据和商标，

失去了灵魂。我害怕我的名字，最后只印在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包上。更害怕我自己，

会沉沦在无休止的商业会议里，忘了最初为什么要拿起画笔。」「胡说什么，

你妈妈怎么会让你走到那一步？」母亲心疼地嗔怪我，「况且，

谁敢把我们嫚嫚当成赚钱的工具，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冯阿姨，也不会放过他！」

冯阿姨对此也是点头一笑，她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

眼神里是真正的欣赏：「嫚嫚是真正的明珠，怎能蒙尘于账本之中。你的才华，

将来必定是要震惊整个行业的。」「冯阿姨会一直看着我们嫚嫚的。」听到这话，

我把头埋在冯阿姨送我的那块云锦上，以此掩下眼中的泪意。上辈子，一直到死，

整个行业里唯一公开为我辩护过抄袭案的，也只有冯阿姨。她说，一个人的设计风骨，

是偷不走的。半晌过后，我抬起头，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冯阿姨，

我听说《ICON》下个月要办‘未来之夜’了，我……我也想去看看！」不出意外的，

冯阿姨笑着点头答应了，还立刻吩咐助理：「去，把邀请函给嫚嫚送一张。另外，

告诉策划部，在今年的新锐设计师展区，给顾嫚同学留一个最好的位置，让她展示一件作品。

所有资源，都给她最好的。」......后面的几天，

据说那个评委会主席一直找简瞳的麻烦，各种挑刺找茬。而简瞳在陆嘉禾的授意下，

全都忍了下来。看来，上次陆嘉禾的金丝雀理论，让她学聪明了。只可惜，这些教训，

对他们来说都还不够。一直等到「ICON未来之夜」。这是时尚圈的“秋猎”，

所有顶级的品牌方、设计师、投资人和明星都会到场。晚宴开始前，

主持人公布了今年入选新锐展区的最终名单，果然，没有简瞳。那个主席力荐的琳达，

则得意洋洋地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的瞩目。简瞳和陆嘉禾的脸色，

成了全场最鲜明的对比色。可这怎么行呢？这两个人要是不在同一个高度，怎么打擂台？

我端着一杯香槟，笑着走到简瞳身边，将一份文件递给她。那是我的作品「蝶骨」

的设计理念和展位图。「简瞳，可以帮我一个忙，去展位帮我核对一下灯光吗？」

简瞳茫然地接过，正要点头。这时，晚宴的主持人，也是《ICON》的副主编走了过来，

显然是来找我的。「嫚嫚，你的展位都准备好了吗？冯主编特地叮嘱要照顾好你！」

我故作苦恼地看向他：「王总监，我正发愁呢。我的作品叫「蝶骨」，讲的是破茧成蝶。

可光有蝶，没有茧，故事就不完整了呀。」我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名册，指着简瞳的名字。

「我听说，我同学简瞳的作品叫「东方之梦」，讲的也是一个关于‘梦’的故事。

要是能把她的作品放在我旁边，一个代表‘梦境’的茧，一个代表‘新生’的蝶，

这样不是更有趣，更能体现我们这一代设计师的思考吗？」副主编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主动为竞争者说话。「我的「蝶骨」太前卫了，需要一个商业化的作品来衬托，

才能显得我品味超然呀！别人的作品我不放心，只有简瞳，最懂我啦。」这话半真半假，

却挠到了所有人的痒处。既给了《ICON》一个制造话题的机会，

又满足了他们扶持新人的名声。「既然如此，」副主编立刻做了决定，「来人，

立刻在顾嫚同学的展位旁，为简瞳同学加一个位置！」6简瞳大喜，立刻接过我的设计图，

动作迅速地奔向后台。我看到不远处，那个被主席力荐的琳达，

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反观一旁的陆嘉禾，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和欣赏。

我肆意地挑了挑眉。他们的设计是布料和剪裁不假。可我顾嫚，

却是那个能决定潮流走向、定义她们命运的人。我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冯阿姨的心思。

我在加重自己砝码的同时，让琳达感受到了轻视，更让简瞳感受到了希望。

这样……好戏就能彻底开场了。果然，大秀开始前，

我远远看见那个评委会主席将琳达叫到一边，低声嘱咐着什么，无非是让她抓住机会，

把我比下去。我朝着后台的阴影处，对我安插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是秀场的实习助理，

也是我前世发掘对服装结构有着天才般理解的版师。这一世，我提前找到了他。

看着他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后，我笑了。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不会太无聊了。

希望我的好闺蜜，简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果不其然，当晚，在新锐展示环节，

意外发生了。简瞳的作品——那条名为「东方之梦」的纱裙，在模特走到T台中央时，

肩部的盘扣突然崩开，整条裙子的右半边瞬间垮塌了下来！全场哗然，音乐骤停，

镁光灯匆匆聚集在台上。我赶到后台时，看到负责秀导的王总监脸色铁青，

几个实习生跪在一旁，手足无措。陆嘉禾正护着泪眼婆娑的简瞳，站在冯阿姨身边。

冯阿姨的脸色很难看，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件衣服的结构都检查不好吗？还有那些负责整理的助理呢？都护不好一件展品吗！」

几个助理害怕得拼命道歉：「我们检查过的，冯主编，上台前还好好的。

可能是……可能是布料的问题，我们没发现……」闻言，冯阿姨的脸色好了很多，

正要挥手把事情压下去。就在这时，简瞳慢慢抬起头，茫然又委屈地看着一切。

「我的裙子……我的心血……」陆嘉禾立刻不顾形象地站出来，

抓着她的话头往下说：「这怎么可能是意外？简瞳为了这条裙子熬了多少个日夜！

把真相说出来，冯主编会为你做主的……」不愧是玩弄资本的高手，

几句话就想把火引到别人身上。简瞳微微垂眸，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琳达：「是她。上台前，

只有她的助理，靠近过我的展品……说要‘借鉴’一下我的盘扣设计！」「你胡说！」

还没等琳达开口，那个评委会主席立马站出来大吼，「琳达的作品堪称完美，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然是你血口喷人！」双方各执一词，眼看着就要在后台吵起来，

冯阿姨立刻制止：「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调查的，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再乱说。」

最后几个字，是冲着陆嘉禾和简瞳说的。很明显，冯阿姨想大事化小。

毕竟一个是自己请来的权威评委，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学生。陆嘉禾和简瞳脸色都有点难看，

但在冯阿姨的气场下，只能闭嘴。见众人要揭过此事了，我才走上前，

佯装天真地问：「简瞳，你的裙子是因为要和我的「蝶骨」搭配，才出问题的吗？」

简瞳点点头，哭得梨花带雨。我走到T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了那枚崩落的盘扣，

又轻轻抚过那垮塌的裙身。「谢谢你，简瞳。只可惜，我好像害了你。」

「这不是你的错……」简瞳抽泣着说。我没理她，而是拿起话筒，

抬头看向台下的冯阿姨和所有宾客：「冯阿姨……」果然，冯阿姨的目光立刻聚焦在我身上，

全场的骚动也安静了下来。「大家看，」我举起那破碎的盘扣，「盘扣碎裂，丝线崩开，

这难道不像束缚被打破的样子吗？裙身垮塌，露出了里面最原始的结构和衬里，

这不就是‘破茧’吗？」我转头看向穿着我的「蝶骨」的模特。「我的作品叫「蝶骨」，

讲的是新生。而简瞳的这件‘意外之作’，

恰好为我们演绎了新生前最痛苦、最美丽的瞬间——破茧成活。」「谢谢你，简瞳，

是你用一场意外，完整了我的艺术。」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冯阿姨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欣赏。她走到台上，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再次看向简瞳，

眼神缓和了很多：「我会查清此事。今天你的作品虽然出了意外，但顾嫚给了它新的生命。

你应当好好感谢她。」说完，冯阿姨站起身，看向面色惨白的琳达和评委会主席，

语气淡淡的：「至于琳达的设计，工艺精良，但匠气太重。回去把你们那一页的专访，

改成豆腐块吧。」「是，我们……」主席和琳达脸色发白，不服气但只能应了。临走前，

冯阿姨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简瞳说：「对了，「东方之梦」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配不上今晚的故事。以后，你的签名之作，就叫……「破茧」。这才配得上你。」

7.“破茧”是“梦想”的破碎。简瞳对自己这个新“艺名”满不满意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因为我，冯阿姨给了她这个名字。陆嘉禾不顾伤痛，第一时间就想过来向我致谢。

一旁的琳达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将每个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后，

跟着母亲离开了会场。晚上回到家中，我悄悄打开工作室的窗，用手指在窗框上轻敲三下。

一道人影从阳台的阴影处闪身进来。「说吧，今天怎么回事？」我的版师张敬，

恭敬地低着头：「琳达的团队确实想搞小动作，但胆子很小，

只想在后台偷偷用相机拍下简瞳作品的结构。是我在最后调整时，

用特制的飞针刺破了盘扣内部的支撑线。」「留下痕迹了吗？」「**放心，

在众人冲上T台时，我已经借着整理裙摆的机会，把针连同断线一起取走了。」我挥挥手，

让他离开。对于今天的事情，我非常满意。通过此事，

评委会主席和琳达会彻底将简瞳视为死敌。那我只需要平衡他们的势力，坐等狗咬狗就行。

……时尚圈的人最会拜高踩低。简瞳因为我，因为“破茧”这个充满故事感的名字，

已经肉眼可见地获得了热度。因此，向陆嘉禾和简瞳递橄榄枝的投资人与品牌络绎不绝。

而往日备受追捧的琳达和她背后的主席，则逐渐变得无人问津。主席终于想通，

亲自带了礼物，在我和母亲参加一个品牌活动时前来拜访。母亲冷笑一声：「去告诉他，

我女儿的设计，不需要他来懂。他的礼物，我们看不上。」在主席的助理退下时，

我张扬地娇笑起来：「还是‘破茧’的故事有意思，

现在谁还关心那些老掉牙的学院派设计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不远处的琳达听清。

我恨简瞳，但我也不喜欢琳达和她的老师。如果不是他们的傲慢和偏见，

前世的我根本不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既然他们都是棋子，就别怪我一个个拿来出气了。

8.果然，不出半个月，行业内就传来噩耗。有人匿名爆料，那位主席在多年的教学中，

大量“借鉴”了欧洲独立设计师的作品，甚至直接用来当成自己的公开课案例。一周之后，

他的工作室被人发现使用了盗版的设计软件，面临巨额罚款。原本光鲜亮丽的履历，

现在变得丑陋不堪，据说已经被学院停职调查，体面地被退休了。而我这个随手点拨的人，

更是深藏幕后。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未承想又过了半月。原本已经和顶级代工厂谈好合作，

准备量产“破茧”系列的陆嘉禾，突然被工厂单方面终止了合同。理由是，

他们发现简瞳提供的面料在预处理时，色牢度极不稳定，根本无法投入生产。

整个项目瞬间瘫痪。我算好时间，拎着一份甜品礼盒来到陆嘉禾的公司。

自打“未来之夜”后，我便偶尔过来一趟，佯装关心他们项目的进展。只是这一次，

简瞳一见到我，眼圈就红了。陆嘉禾也将脸扭向一边：「如今我的项目已经搁浅，

顾**还是别和我这种失败者来往了。」「陆先生何出此言，在我心里，

‘破茧’永远是那晚最棒的设计！而且，我们也是朋友，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闻言，

陆嘉禾假装犹豫地说：「可是，苏老师那边……」「我妈妈那边是有些不悦的。陆先生放心，

我会多替你们说话。」我话锋一转，「只是最近我要启动自己的一个项目，

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们了……」给一个甜枣，再打个巴掌。剩下的，

就需要陆嘉禾自己去体会了。如今项目停摆，恐怕他自己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为此，

陆嘉禾接连给我发了数封信息，询问我是否认识别的面料供应商。我要么不回，

要么就装作为难的样子，随便回一两句。因为不想理会他们，我便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我找人搜集了许多关于快时尚品牌供应链的负面报道。上辈子，

我在那家快时尚公司死气沉沉地画图时，依稀记得就是这一年，因为供应链丑闻的集中爆发，

整个行业都迎来了一场关于“时尚原罪”的大讨论。果然，不久后，

我看到手下的人回复：「今年多家快时尚品牌被爆出使用血汗工厂，

并且其生产过程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目前舆论正在发酵……但各大品牌都在公关，

还未对行业造成根本性冲击。」我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这辈子发生的事，

似乎跟上辈子有细微的差别。本应在年底才爆发的舆论危机，竟然提前了。但事情还是来了，

这就是我等待的机会。我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资金取出：「以我的名义，

成立一个非营利性的织物保护项目，名字就叫织机计划。」换个人这么明晃晃地收买人心，

肯定会被质疑是作秀。除了我。不是我自负，而是我太了解冯阿姨和母亲对我的滤镜了。

她们听说后，也只会夸上一句：「我们嫚嫚长大了，有良心。」不出半个月，

织机计划和我的名字响彻整个行业。众人皆知。顾嫚是真正的天才，不仅有设计才华，

更有社会责任感。《ICON》听说后，不出意料，冯阿姨亲自撰文盛赞我的做法，

并代表杂志社为我的项目注资百万。我转头，就用这笔钱在偏远地区盖起了手工艺人合作社。

还很直白地对外宣扬，这是《ICON》的善举。天真、直白、不邀功，不故意收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