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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州转身,被我拉住。
我:“想让她进来?那就签字吧。”
陆淮州蹙眉:“只是借用浴室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我心里已经没了太大的情绪。
冷冷开口:“我本来就很小气,我的浴室,别人用过我就不要了。”
门外沈雯开始哭泣:“陆总,泡沫弄得我的眼睛好疼。”
陆淮州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深吸一口气:“你让她进来,明天我让人砸了浴室给你重装。”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真蠢,听不出我话里的暗示。
我不要的可不只是浴室,还有男人。
陆淮州忍不住把烟点起。
烟雾缭绕之中。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清晰地听到沈雯的呼唤。
“陆总,是不方便吗?那我去洗冷水好了。”
烟气呛得我忍不住咳嗽出声。
陆淮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离婚协议。
他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签了,满意了?闹够了就消停些。”
他转身去开门的瞬间,又说了一句:“明天还要出差,她不能发烧。”
我收下离婚协议,笑着说:“好。”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沈雯脚一软,跌在陆淮州的怀中。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边道歉边往上爬。
“不好意思,陆总,我一睁眼就好疼。”
她也被烟呛得咳嗽了一声。
路淮州立马把烟碾灭,挽住她的胳膊:“我扶你去浴室。”
略过我身旁的时候。
沈雯停住,睁开了眼睛。
“原来这碗面给夫人了啊。”
“陆总亲自下厨给我煮面,我不知道怎么突然恶心,吃不下了。”
她拍了拍胸口:“幸好没浪费。”
我笑了笑,端起那碗面,手一翻,全都进了垃圾桶。
“确实没浪费。”
“垃圾就该进垃圾桶。”
我拿着离婚协议转头离去,将主卧留给他们二人。
天刚蒙蒙亮。
客卧的门被人推开。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掀开被子一角。
男人冰凉的唇落在我后背脊椎上的贯穿伤。
“笙笙,原谅我,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
“外面的男人都会伤害你。”
“留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不好吗?”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在我要装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离开了。
我摸着后背从脖颈延伸到下的伤疤。
思绪不受控制回到十五年前那场地震。
钢筋倒下来的时候。
我紧紧地护住身下的陌生男孩。
腿被压住,后背还在汩汩流血。
忍着疼痛,我安慰身下哭泣的男孩:“别怕,姐姐保护你。”
在暗无天日的废墟里。
我和他相互鼓励。
当听到搜救犬吠叫,消防员的呼喊时。
我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之后,与父母失联的我被送进了孤儿院。
一同前往的还有那个小男孩。
也就是陆淮州。
他总是沉默地跟在我后面。
只有一次。
我穿上了舞蹈服,在无人的礼堂里练习。
骨缝的疼痛让我摔倒在地。
后背的贯穿疤惊到了几个躲在座位下的小孩。
他们大声尖叫着:
“好可怕。”
“丑陋的怪物!”
“她是怪物,快把她烧掉!”
陆淮州不知从哪冲了出去。
恶狠狠地咬上他们的胳膊,撕扯掉皮肉。
像发怒的凶兽。
痛苦的喊叫声引来了护工。
陆淮州满嘴鲜血,护在我身前。
“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从那时起。
我们便形影不离。
他鼓励我重拾舞蹈。
可最后我还是在艺考时被刷了下去。
老师看着我后背长长的伤疤,重重叹息:“你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那天我趴在陆淮州怀中泣不成声。
“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他当众拥抱,亲吻我的伤疤。
“笙笙,别怕,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养你。”
结婚后。
陆淮州亲手设计了一套别墅。
为我留下一间舞蹈房。
他说:“笙笙,不管你还愿不愿意跳舞,这间舞蹈房永远属于你。”
可惜那间属于我的舞蹈房。
终究还是住进了别人。
那个发誓要一辈子保护我的少年。
也一起死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