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勉强掀开一丝缝隙。
我的视野模糊一片。
依稀看得见霍梵音的身影。
“霍......”
我的喉咙干涩,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窗前,背对着我。
他似乎在低声讲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去查清楚。她的伤是谁动的手?”
“还有昨晚那个包厢,所有参与的人,裴许让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都要知道。”
“一个细节都不准漏。”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
他骇人的戾气瞬间收敛,大步走近我。
“醒了?”
霍梵音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发高烧了,烧得很厉害。医生来看过。”
“腿骨折了,需要静养。别怕,这里很安全。”
“霍梵音......”
我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紧紧攥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男人似乎没料到我突然的举动,身体明显一僵。
他下意识地想稳住身形,却被我不管不顾地一拽,高大的身躯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床边。
为了不压到我,他不得不迅速用手臂撑在枕侧。
我们之间突然靠得很近。
高烧让我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
“霍梵音。”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
“是我看错了人......这么久,这么久......像个瞎子一样,都没有发现你的心意......”
“直到我死了才看见你为我做的一切,只有你,只有你......”
我抽噎着,攥着他手指的力道更紧。
“你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
我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最后的话没说出口,睡晕了过去。
霍梵音维持着那个俯撑的姿势,久久未动。
幽深的眸光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第二天一早,我挣扎着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极其陌生的奢华景象。
巨大的落地窗,昂贵的水晶吊灯。
空气里弥漫着香氛的清雅气息。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了身边另一个沉稳的呼吸。
侧过头,霍梵音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近在咫尺。
霍梵音呼吸深沉,眼下青黑,看样子是很晚才睡。
我正想起来,却被他捞进了怀里。
耳边是男人的吐息:
“你腿骨折了,医生说要静养,别乱动。”
“待会儿我会叫人给你送轮椅。”
我回头,看见霍梵音已经恢复清明的双眼。
他定定地看着我,道:
“昨晚你说你喜欢我。”
我一脸纳闷。
搜刮完脑海里的记忆,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
“沙月,嫁给我吧。”
他突然道。
我一愣,心脏开始狂跳。
“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寂静。
门外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
“少爷,打扰了。”
“外面有一位名叫裴许让的先生,坚持要见您,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是关于沙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