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上面那简单的“兹证明员工许恒知与孟芳苓夫妻关系破裂”时，他抬头死死盯着我的脸，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

“你疯了是不是？孟芳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离婚！”

我笑了笑，看他时眼底满是讥讽：

“没想过吗？”

“我以为你丢下刚出生的女儿和生产完的妻子在医院不管，就已经证明了你想离婚的。”

“许恒知，我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许恒知疯了似地朝我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

“不是！”

“你现在就和我去厂里，这份证明我不认，我不认的！”

我用力甩开许恒知的拉扯，然后反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你不认？你有什么资格不认？”

“许恒知，抛妻弃子不管的人是你，在医院砸了我一身汤的人是你，你现在装模作样的的真叫人恶心！”

“你最好马上和我去离婚，不然，我把你和周素月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事情宣扬出去，看看谁先活不下去！”

许恒知双眸泛红，他祈求似地盯着我，卑微无比：

“芳苓，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

“大嫂她孤身一人，我们是一家人啊，大哥临死之前死死拽着我的手，求我多照顾他们母子俩，我不能不管她啊。”

我笑了：

“你管啊，我没说不让你管。”

“既然你不愿意离婚，那好啊，你现在就把他们母子送去乡下，然后每个月给点钱养着就够了，行不行？”

许恒知紧握我手的力道一松，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我：

“不行！”

“素月她身体弱，大宝又是许家长子长孙，我必须放在身边好好教育。”

“送去乡下不是逼得他们母子活不下吗？”

周素月脸一白，哀切地哭出了声：

“恒知，你别不管我和大宝。”

“求求你了，我只有你个大宝了，回乡下我会死的。”

我冷眼看着急切地为周素月母子考虑的模样，不知怎的，眼底有泪意闪过。

他担心周素月母子活不下去，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被丢在医院无人照顾的我和女儿活不活得下去。

也根本不担心被他哄骗着丢掉工作的我活不活得下去。

我压下眼底泪意，抬起手，重重又给了许恒知一巴掌：

“离婚！马上离，要不然周素月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许恒知执拗地拽着我不肯松手，眼里又不舍也有为难。

可转头看到身边摇摇欲坠的周素月时，他眼里的为难，化成了迟疑，然后是坚决。

他松开了我的手。

轻轻安慰周素月道：

“没事，大嫂，你别担心，我不会任由人欺负你和大宝的。”

“谁也不行！”

我捡起地上那张离婚证明，走到屋里翻出结婚证和户口本，看也不看许恒知一眼：

“走吧，晚了民政局就下班了，别耽误我的时间。”

许恒知的脸白了又白，最终还是跟颓然地跟在我身后，走出了家门。

民政局门口，他抓着我的手，哑声道：

“芳苓，你把工作让给大嫂，我以后就不管他们了？”

“我们回去，不离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