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蹒跚着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向将军府。
厉寒渊想和谁成亲,便和谁成亲吧。
可那件蚕丝甲是我用十年寿命换来的,我不想留给他。
就在我踏入厉寒渊的院子时,谢星澜娇柔婉转的声音传来。
“你这么对宁桑月就不怕她生气啊?”
厉寒渊的声音沙哑,带着粗喘。
“她爱我入骨,再怎么生气,第二天还不是乖乖回来找我?”
“再说了,我拖了她十年,现在整个京城,除了我还有谁会娶她?”
我顿时呆愣在原地。
原来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随叫随到的狗。
屋里的低吼和***一声高过一声,我几乎要溺死在这欢好声中。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才控制住想逃走的双腿。
早在御花园中听到他骗我时,我对他就已经死心。
现在更是凉得彻底。
天渐渐暗了,屋内的静了下来。
片刻后,厉寒渊衣衫不整地推门而出,领口还沾着谢星澜的胭脂。
他看到我时明显一怔,随即皱眉。
“桑月,你......”
“我来要我的蚕丝甲。”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嫁给你了,我的蚕丝甲你也还给我吧。”
厉寒渊像是听到了笑话道:“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以前我只觉得你矫情,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任性?你现在回去,我还能看在之前的份上给你一个名分。”
我摇摇头,我只想要我的蚕丝甲。
十年寿命换来的蚕丝甲,他不配穿。
我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款款走来的谢星澜身上。
她红唇微肿,发髻松散,脖颈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谢星澜娇笑着倚在厉寒渊肩头,她故意敞开衣襟,露出里面的蚕丝甲。
我呼吸一滞,他竟然把金丝甲给了谢星澜!
那是我折损十年阳寿,跪在佛前剜心泣血求来的宝物,如今竟穿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死死盯着谢星澜身上那件泛着冷光的蚕丝甲,胸口翻涌着血腥气。
“还给我。”
我伸手时,指尖都在发抖。
厉寒渊皱着眉。
“桑月,你闹什么脾气?”
“星澜身子弱,你先借她穿些时日。”
谢星澜故意抚过蚕丝甲上的纹路,娇声道:
“寒渊说这甲胄暖和得很呢,难怪宁姑娘舍不得。”
“这是你用十年寿命换来的?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院外围观的仆从发出猥琐的笑声。
我猛地抬手,却被厉寒渊一把攥住手腕。
他眼底满是厌烦,
“够了!一件破甲而已,值得你这般丢人现眼?”
我正想开口,下人们惊呼一声有刺客。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数道黑影从院墙外翻入,寒光凛冽的刀刃直刺而来!
侍卫们都围在谢星澜身旁,独我一个人落单,暴露在刺客视线。
我眼睁睁看着一柄淬短剑朝我心口刺来。
“桑月!”
厉寒渊的喊声近在咫尺,他抽出剑要为我挡下那一刀。
却在谢星澜的娇呼声中,身形一转。
厉寒渊飞身扑向了谢星澜,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而那刺客的刀锋,已经划破我的衣衫,没入我的胸口。
谢星澜紧紧抓着蚕丝甲,整个人缩在厉寒渊怀里。
“寒渊!我好怕......”
厉寒渊头也不回地对我吼道:
“桑月,自己躲好!”
我看着他将谢星澜护在身后,用身体为她筑起屏障,忽然笑了。
谢星澜身边有那么多的护卫,身上穿着我的蚕丝甲,刺客根本不会伤到她分毫。
厉寒渊明明看见了,他的剑却始终护在谢星澜身前,寸步不离。
喉咙间有血涌上来,我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心脏像被活活剖了出来,疼得我撕心裂肺。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