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聿离婚那天,阳光刺得人眼睛疼。他以为我出轨,撕碎了我准备的爱心便当。
三个月后商业酒会重逢,我挽着陌生男人巧笑嫣然。
他红着眼把我按在洗手间:“你就这么缺男人?”直到那天我在咖啡馆咯血昏迷。
跟着救护车冲进医院,却只看见医生摇头。“她等了你三个月...为什么不早来?
”我墓地前,他跪在未刻字的墓碑旁。
忽然发现旁边墓碑刻着“沈聿之妻”——那是我的字迹。
“别哭啊...”照片上的我笑容温柔,“这次换我来等你了。
”---离婚登记处的玻璃幕墙外,阳光毒辣得刺眼,白晃晃地泼进来,
几乎要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烤化。空气凝滞,只剩下中央空调沉闷的嗡鸣,
像一台苟延残喘的老旧机器。我安静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书,
纸张边缘锐利,几乎要割破皮肤。掌心残留着一点油腻的触感,那是今早五点爬起来,
在厨房里笨拙忙碌的证据。脚步声由远及近,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抬起头,
沈聿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那片刺目的阳光,他轮廓紧绷,下颌线像是用刀削出来一般冷硬。
那双总是能轻易让我沉溺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里面翻涌着风暴——愤怒、怀疑,还有一丝被背叛后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林晚,
”他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刮过粗粝的岩石,“你就没什么要说的?”我垂眸,
避开那几乎要将人灼穿的目光,视线落在他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昂贵西装袖口上。
那里曾经沾染过我笨拙缝扣子时留下的细微针痕。心口某个地方猛地抽紧,
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比化疗药物在血管里燃烧时更甚。我用力掐住自己的指尖,
指甲深陷进皮肉,试图用这清晰的物理痛感,压住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该签字的,
都签好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这大厅一样空旷平滑,甚至带上一点事不关己的冷淡,
把协议推到他面前。他猛地俯身,双手“砰”一声重重撑在冰冷的桌面上,
震得我指尖下的纸张都微微发颤。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压迫感兜头罩下,
几乎让我窒息。“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淬着寒冰,
“这就是你迫不及待要奔向新欢的理由?连一天都等不了?连……一个解释都不屑给我?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猛地扫向我放在脚边的那个保温桶。
那个粉蓝色的、印着幼稚小熊图案的桶,此刻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裸地摆在那里。
“那是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愚弄的狂怒,“最后的怜悯?
还是胜利者廉价的施舍?”不等我开口,他长臂一伸,粗暴地抄起保温桶。盖子被蛮力拧开,
“咣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脆响。桶里温热的粥,
混着我凌晨四点就起来熬煮、小心翼翼切碎拌好的什锦小菜,
连同我最后一点徒劳的、卑微的心意,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粘稠的粥液四溅开来,
像一滩绝望的泪,弄脏了他锃亮的皮鞋,也泼脏了光可鉴人的地面。几片翠绿的菜叶,
孤零零地粘在冰冷的白色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紧接着是濒死般的剧烈抽搐。喉咙深处那股熟悉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
猛地涌了上来。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甜腻得令人作呕。“沈聿,”我抬起头,
迎上他燃烧着怒火和痛苦的眼睛,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和疲惫,“别这样,太难看了。”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
无情地切割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英俊侧脸。他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丝残存的光亮,
似乎也随着我这句话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灰烬。他不再看我,
也不再看地上那一片狼藉。他抓起桌上的笔,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沙沙”的、令人心悸的声响。力透纸背,
仿佛要将所有过往和愤怒都刻进这薄薄的纸里。签完最后一个字,他猛地将笔拍在桌上,
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林晚,”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恭喜你,得偿所愿。
祝你和你那位,百年好合。”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尽讽刺的弧度,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仿佛灵魂已被抽离。说完,他决绝地转身,皮鞋踩过地上黏腻的粥渍,
头也不回地走向那扇旋转的玻璃门。刺目的阳光吞噬了他挺拔却僵硬的背影,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冰冷空洞的我。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只剩下空调沉闷的嗡鸣,
和自己胸腔里那颗艰难跳动、却早已被碾得粉碎的心,在无边无际的寂静里,
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回响。我缓缓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指尖颤抖着摸到冰冷的保温桶外壳,上面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余温。那点可怜的暖意,
转瞬就被指尖的冰冷彻底吞噬。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盛夏的余烬彻底冷却。
城市被初秋的凉意浸透,梧桐叶的边缘开始泛起焦黄,偶尔飘落几片,
带着一种无声的凋零感。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近乎炫目,
将希尔顿酒店顶楼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醇厚红酒混合的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挽着顾衍的手臂,踏入这片喧嚣。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被古龙水巧妙地中和,
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作为我的主治医生,他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还好吗?”顾衍微微侧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挽着他手臂的指尖在不易察觉地轻颤。
我扯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对着不远处一个举杯示意的陌生面孔点了点头,才低声回应:“撑得住。
”胃里那股熟悉的、灼烧般的绞痛又开始蠢蠢欲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被厚厚的粉底掩盖。顾衍的手臂稍稍用力,不动声色地给了我一点支撑。就在这时,
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让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竖立。我猛地抬眼,
目光穿透晃动的香槟塔和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是沈聿。
他站在人群的另一端,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
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利刃,穿透所有浮华的喧嚣,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东西——震惊,难以置信,随即是铺天盖地的、被羞辱后的狂怒,
最后沉淀为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到了我挽在顾衍臂弯里的手,
看到了我脸上那刻意维持的、虚假的笑容。那一瞬间,仿佛有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瞬间将我淹没。呼吸骤然变得困难,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闷痛得几乎要弯下腰去。
三个月来用药物和意志力勉强筑起的堤坝,在他那淬毒的目光下摇摇欲坠。
顾衍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扶住我的手臂收紧了些。沈聿端着酒杯,一步步穿过人群,
径直向我们走来。周围的谈笑声似乎都低了下去,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靠近而弥漫开。
他在我们面前站定,目光扫过我,最终落在顾衍身上,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极具攻击性的弧度。“顾先生,”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熟稔和毫不掩饰的审视,“幸会,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我脸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和鄙夷,“更想不到,
林**的新生活,适应得如此……精彩。”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我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用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清醒。顾衍神色未变,只是微微颔首,姿态从容:“沈总,久仰。
陪朋友出席而已。”他巧妙地避开了沈聿的锋芒,言语间带着医生特有的、不卑不亢的疏离。
“朋友?”沈聿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像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猛地仰头,
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厉。
酒杯被他重重地搁在旁边侍者的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不再看顾衍,
那双燃着暗火的眼睛,只死死地锁住我。“林晚”他声音压得更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裹挟着浓烈的酒气和某种濒临失控的疯狂,“跟我过来。
”不是询问,是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沈聿的绝对掌控。不等我反应,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像烧红的铁钳,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一股尖锐的痛楚瞬间从手腕蔓延至全身,眼前阵阵发黑。我被他粗暴地从顾衍身边拽开,
踉跄着被他拖向远离人群、光线幽暗的走廊深处。顾衍脸色骤变,上前一步:“沈聿!
你放开她!”沈聿猛地回头,眼神如同暴怒的野兽吼:“滚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那骇人的戾气让顾衍都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我被沈聿狠狠地推进女洗手间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刺入骨髓。
门被他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巨大的水晶镜面映出我们此刻的模样——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而我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狼狈地贴在冰冷的墙上,手腕上是他留下的清晰红痕,**辣地疼。“你就这么缺男人?
”他猛地欺身上前,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离婚才几天?嗯?
就迫不及待地挽着别的男人招摇过市?那个姓顾的,他给了你什么?钱?
还是别的什么我不能给你的?”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泪水瞬间冲上眼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那灭顶的疼痛和铺天盖地的绝望。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
“沈聿……”我试图开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他猛地打断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冷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极致的痛苦。他抬手,冰凉的指尖带着毁灭性的力道,
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对上他燃烧着怒火和绝望的眼睛,“那你告诉我,是哪样?
林晚,你看着我!”“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要这样羞辱我,
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迷茫。那目光像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巨大的悲伤和身体剧烈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碎。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一切,
想扑进他怀里痛哭,想说我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封藏在手机深处、无数次编辑又删除的诊断报告截图,此刻重若千钧。
最终,我只是死死地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滴在他掐着我下巴的手指上,滚烫。“说话啊!”他嘶吼着,声音破碎,
掐着我下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除了狂怒,
更深处翻涌起一种近乎崩溃的、溺水般的绝望。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顾衍压抑着焦急的声音:“林晚,你还好吗?
”这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沈聿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眼中的痛苦和迷茫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被冒犯的狂怒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变得无比陌生而冰冷。“好……好得很!”他猛地松开钳制我的手,
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巨大的推力让我脚下虚浮,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眼前阵阵发黑。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因愤怒而凌乱的衣襟,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漠和优雅,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到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林晚,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你赢了……彻底赢了。”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洗手间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再没看我一眼。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洗手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