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月听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自己死后还成了魂魄,那她压根不会相信姬长颂说的这些话,毕竟听起来太像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了。
“想想都寂寞,待在那种地方这么多年……”
看她的注意力居然是在时间上,姬长颂笑了一下,“刚才听到我屠城还躲得远远的,现在又不怕了?”
孟明月撇撇嘴,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而后说:“我觉得……当时屠城是一种理智的做法,毕竟没有办法治好,又不能让那些鬼东西跑出去。”
这样的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城内之人的性命可贵,他们也很无辜,可如果千目瘴扩散开来,那就会死更多的人。
孟明月叹了叹气,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那样的惨状,可还是不免觉得悲哀。
她向来也不喜欢牺牲小我、成全大伙的说法,可有时候,只能这么做。
姬长颂不置可否,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磨山陇或许早已不复存在,她从来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屠城。
善也好,恶人也罢,她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不在意这些评价。
就连当年舍弃修为封锁她的老头,也早已死了。
再去纠结那些前尘也无济于事。
起身要走的时候,餐厅里正在吃饭的一个女人忽然掩面而泣,她看上去才二十几岁,样貌姣好,衣着亮丽。
“我不嫁,为什么要让我嫁给那种人?”
“我还想继续在医学院念书,不想去给一个陌生的男人生孩子。”
坐在她对面的人,大概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两人看她哭了起来,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她父亲低声呵斥道:“别在外面哭哭啼啼,让人看笑话。”
女人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哭起来楚楚动人,叫人心生怜悯。
她将手里的照片扔到地上,而后气冲冲地跑出了餐厅。
那对父母紧随其后,去追人了。
姬长颂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上面的男人看起来严肃又呆板,面部肥胖,眼睛又小,气质略显猥琐。
“现在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朝孟明月问道。
一两百年以前,静海渊内的枷锁压制松动了,姬长颂就用元神出去过。
她记得,那时候人间就已经开始追求男欢女爱、自由嫁娶了。
怎么时间过了这么久,还能看到被逼着结婚嫁人的画面?
孟明月:“差不多,但也不全是。”
“现在联盟的男女都按匹配度来结婚,是例法规定的。”
姬长颂又学到一个新词,“匹配度?”
“什么东西可以衡量这个匹配度呢?”
孟明月掰着手指,一一给她道明:“家族的财产、荣誉,以及男女双方的学历、教育背景、年龄。”
姬长颂微微挑了挑眉,“门当户对。”
那跟以前的婚姻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从前的门当户对是不成文规定,民间乃至高门默许的规则,而如今,是直接颁布了例法,并且上下强制执行。
“对,联盟有专门的部门来计算匹配度,适婚男女都会有一个数字,就是婚姻匹配值,结婚之前就到那个部门查询,每个人都只能跟与自己匹配值最高的人结婚。”
姬长颂不禁笑了笑,这世道,越发比以前有意思了。
不过这也不归她管,想管也管不了。
“走了,吃饱喝足回去了。”
“哦,来了。”
孟明月最先飘出去,在餐厅门口荡起一阵微风来。
服务生感受到了这股风,很轻,也很快就消失了,他悄悄打了个哈欠,对着离开的姬长颂说:“欢迎下次光临!”
胡家别墅内,私人医生正在给胡斯静做检查。
“医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斯静的妈妈搂着女儿,眼中带着焦灼之色,刚才胡斯静被接回家的时候,双手捂着耳朵喊疼,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
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胡斯静平日里爱打扮,就连头发丝都不能出错,可现在身上沾满灰尘,头发都被揪扯乱了。
医生给打了镇定剂,胡斯静才昏睡了过去。
“胡**身体一切正常,没什么毛病……”
看了半天,医生也瞧不出问题来。
胡斯静的母亲都快急死了,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没有检查出错?那她怎么就喊疼呢?”
医生也皱了皱眉头,他实话实说:“确定,胡**的耳朵也很正常,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或许可以等胡**醒了再问问。”
眼下也只能如此,胡斯静的母亲摸了摸女儿的脸,心疼不已,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啊。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胡斯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母亲急忙拉着胡斯静的手,“静静,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啊——”
胡斯静一醒来,就尖叫着推开了她母亲的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耳朵,神色惊恐又慌乱。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耳朵完好无缺,跟刚才昏迷时大脑内出现的情景截然不同,胡斯静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顿时安心了下来。
就在刚刚,她做梦了,梦到自己的耳朵忽然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摸,结果手上全是血,然后自己的手臂也像零件一样松动,猛地断了……
“静静,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
听到耳朵的声音,胡斯静慢慢地冷静下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慌。
看到自己妈妈的脸,胡斯静一下子抱住了她,而后开始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回想起今天傍晚的事情,胡斯静不禁有些害怕,她们一伙人在洗手间里堵人,原本是想好好教训折磨一下孟明月那个**的。
可事情超出了她们的预料,孟明月连一根头发都没掉,反倒是她和米小曼这群人被收拾了一顿。
胡斯静一向狡猾,每次都见机行事,眼看着要被孟明月打,她就想自己跑了。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面进了什么东西,一直在撕咬啃食着,耳膜疼痛无比,连带着脑中也传来阵阵刺疼感。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没法继续跑,甚至不能站起来行走,只能捂着耳朵喊疼。
太奇怪了,明明自己身体健康,为什么会突然耳朵疼?
胡斯静问了医生,说自己身体一切正常,什么毛病都没有。
冷静下来之后,胡斯静又觉得自己只是太紧张了,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