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见水晶吊灯在晃。不是我家那盏。脑子像被塞了团湿棉花,沉,还嗡嗡响。“月月!
月月你醒了?”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猛地凑近,眼圈通红,“吓死妈妈了!你从楼梯上摔下来,
昏迷一天了!”哦,是江太太。不是我妈。我动了动嘴皮子,喉咙干得冒烟。
旁边立刻递过来一杯水,插着吸管。抬眼,是江临渊,我名义上的哥哥。他皱着眉,
眼神复杂,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慢点喝。”声音倒是温和。
我吸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没说话。脑子里不属于我的记忆正疯狂倒带。我穿书了。
穿进一本叫《真千金她是顶级团宠》的狗血豪门文里。而我,江浸月,
是那个活在真千金光环阴影下、负责作死衬托女主美好品质的对照组假千金。
原主的人生轨迹清晰得像刻在墓碑上:得知自己是假货,崩溃,疯狂作妖,陷害真千金,
被全家厌弃,竹马唾弃,最后身败名裂,流落街头,冻死在某个冬天。我闭上眼,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累了,毁灭吧。佛了。对照就对照,谁爱争谁争,这高危职业,
老娘不干了。“月月,”江太太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额头,眼泪又下来了,“是不是还疼?
别怕,妈妈在。”江临渊也沉声道:“医生检查过了,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在盘算:遗嘱受益人填谁名儿好?这家人看起来挺有钱。
正想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的女孩站在门口。
她长得和江太太有五六分相似,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点怯生生的坚韧。真千金,
秦照野。命运的齿轮,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转到了这一刻。按照剧本,
此刻我应该惊恐、愤怒、歇斯底里地质问:“她是谁?!”然后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开始我悲惨的对照组生涯。空气凝固了。江太太和江临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看看我,
又看看门口的秦照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仿佛在等待一场预想中的狂风暴雨。
我眨了眨眼,看着门口的女孩,平静开口,声音还有点哑:“新请的护工?
”“……”江太太的表情裂开了。江临渊端着水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门口的秦照野,
那副怯生生小白花的模样也僵了一瞬,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极浅的错愕。
“月月……”江太太的声音都在发颤,试图解释,“她……她是……”“哦,”我恍然大悟,
抢答,“远房表妹?”江太太噎住了。江临渊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杯,
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沉重:“浸月,她叫秦照野。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她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等着我的反应。哭?闹?崩溃?我“哦”了一声,点点头,
表示知道了。然后,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中,我撑着还有点晕乎的脑袋坐起来一点,
看向秦照野,语气诚恳:“那啥……你睡主卧还是次卧?”我顿了顿,
补充一句:“要不我现在起来收拾东西?杂物间腾一腾也能睡。
”“……”秦照野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副小白花的表情差点没挂住。
江太太“嗷”一嗓子哭出来,扑过来抱住我:“月月!你别这样!妈妈心疼!
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啊!”江临渊眉头拧成了疙瘩,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炸的不稳定化学物品。“妈,别激动,
”我艰难地从江太太过于热情的怀抱里挣脱一点,“我懂,血脉相连嘛,天经地义。我理解,
完全理解。”我看向秦照野,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友善、充满祝福的微笑:“恭喜啊,
找到家了。”秦照野:“……”她的嘴角,好像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我佛得很彻底。
出院回家那天,江家气氛凝重得像在办白事。江太太拉着我的手,一路就没松开过,
好像一松手我就会原地消失。江临渊沉默地开车,后视镜里,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我,
探究又复杂。秦照野安静地坐在副驾驶,脊背挺得笔直。车开进那栋豪华得不像话的别墅。
刚下车,一个穿着高定小西装的少年风风火火冲过来,目标明确——秦照野。“照野!
你终于回来了!”少年一脸阳光灿烂的激动,想去抓秦照野的手。
这应该就是原书里秦照野的头号骑士,我的竹马,沈停云。按照剧本,此刻我应该冲上去,
哭着质问沈停云为什么变心,然后被他厌恶地推开,成为秦照野魅力值的第一个垫脚石。
沈停云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怎么还在这碍眼”。他脚步没停,绕过车头,
依旧热情地奔向秦照野:“路上累不累?房间我都帮你布置好了,是你喜欢的……”“停云。
”江临渊沉声打断他,带着警告。沈停云这才像刚注意到气氛不对,
他看看江太太死死攥着我的手,又看看我一脸“你们随意当我不存在”的平静,
最后目光落在秦照野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点懵。“浸月姐……你,出院了?
”他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眼神却飘向秦照野,带着询问。“嗯,好了。”我点头,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沈停云被我这态度整不会了,
准备好的冷嘲热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秦照野适时地露出一个略带局促和感激的笑容:“谢谢停云哥,辛苦了。
”沈停云立刻被这笑容治愈,重新振奋:“不辛苦!应该的!走,我带你去看房间!
”他殷勤地想去帮秦照野拿她那个简单的行李袋。秦照野却微微侧身避开,
柔声说:“还是先安置浸月姐吧,她刚出院。”沈停云愣了一下,
随即不以为然:“她又不是第一次回家,熟门熟路的,自己……”“停云!
”江临渊声音又冷了一度。沈停云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闭了嘴,但看我的眼神更不爽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看,这就是团宠光环。真千金一句话,
就能让骑士立刻调转枪口。挺好。我主动松开江太太的手,善解人意地说:“妈,我真没事,
自己上去就行。你陪照野妹妹熟悉熟悉环境。”说完,我拎着自己小小的行李包,
熟门熟路地往楼上我住了十八年的房间走。身后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几道目光黏在我背上,震惊、不解、茫然。推开熟悉的房门。嚯。大变样。
我喜欢的淡紫色窗帘和床幔没了,换成了清新的鹅黄色。梳妆台上我收集的手办盲盒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本崭新的、一看就很有深度的名著。
衣帽间里我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裙子被清空了一大半,挂上了素雅的棉麻连衣裙。整个房间,
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为真千金量身定做”的气息。效率真高。看来在我昏迷这一天里,
江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迎接真正的主人回归了。我站在门口,环视一圈。没有愤怒,
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挺好,省得我再动手收拾了。
我把行李包往门边一放,转身下楼。客厅里,
江太太正红着眼眶拉着秦照野的手介绍家里的布局。江临渊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
心不在焉。沈停云像个门神一样杵在秦照野旁边。看到我这么快下来,三人都是一愣。
“浸月,怎么下来了?房间……还喜欢吗?”江太太有些心虚地问。“挺好的,颜色挺亮堂。
”我实话实说。江太太噎住。秦照野适时开口,声音柔柔的:“浸月姐,那是我的房间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搬出来!”她说着就要起身,眼圈说红就红,我见犹怜。
沈停云立刻急了:“照野你道什么歉!那本来就是你的……”“不用搬。”我打断他,
语气平静无波,“我睡客房就行。”我看向管家:“张叔,
麻烦把西边那间阳光好的客房收拾出来给我,谢谢。”张叔一脸为难地看向江太太。
江太太急了:“那怎么行!月月,那是客房!你的房间……”“妈,”我看着她,
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那是照野的房间了。我住客房,挺好,离楼梯近,下楼吃饭方便。
”我甚至还笑了笑:“采光也好,适合我养伤。”江太太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脸,张了张嘴,
眼泪又开始打转,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颓然地坐回沙发。秦照野咬着唇,看着我,那眼神,
复杂极了。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反而带着一种……被打乱节奏的茫然和探究。
沈停云看看秦照野,又看看我,再看看失魂落魄的江太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江临渊放下平板,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佛系第一步:让出主战场。效果显著。全员懵圈。搬到客房的第二天,
我就充分感受到了佛系的快乐。没人一大早来敲门催我下楼吃早餐,
陪江太太插花或者陪江先生(哦,出差了)看财经新闻。
没人盯着我练琴、学礼仪、参加那些无聊透顶的名媛下午茶。我睡到日上三竿,
穿着舒服的旧T恤和运动裤,趿拉着拖鞋下楼觅食。餐厅里,一派和谐温馨。
江太太正温柔地给秦照野盛汤,轻声细语地问她合不合胃口。江临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偶尔抬眼看看秦照野,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秦照野小口喝着汤,姿态优雅,
回答得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感激。沈停云坐在她旁边,像个开屏的孔雀,
绞尽脑汁地讲着笑话逗她开心。标准的团宠全家福。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
说笑声戛然而止。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江太太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月月醒了?
快坐下吃早餐,厨房温着呢。”“哦,好。”我应了一声,径直走到离他们最远的座位坐下。
佣人很快端上我的早餐。我埋头开吃,专注得仿佛碗里的粥是什么绝世美味,
对那边的温馨氛围视而不见。“浸月姐,”秦照野柔柔的声音响起,“昨天睡得好吗?
客房……会不会不习惯?”我咽下嘴里的粥,抬头,真诚地回答:“特别好,一觉到天亮。
比主卧安静多了,没人一大早修剪花园。”江太太拿着汤勺的手顿住了。
秦照野:“……”“噗——”沈停云没憋住,笑出声,随即在江临渊冷淡的目光下强行忍住,
肩膀还一耸一耸的。“那就好。”秦照野勉强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喝汤。
一顿早餐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江太太试图找话题:“月月,下午李太太家的茶会,
你……”“妈,我头晕,医生说要静养。”我放下空碗,语气虚弱。
江太太立刻紧张起来:“对对对!要静养!那茶会不去了,你好好休息!”“谢谢妈。
”我起身,“我回屋躺着了。”上楼前,我瞥见秦照野似乎松了口气。挺好,
省得她费心在我面前表演姐妹情深了。回房,关门,反锁。世界清净。我扑到松软的大床上,
快乐地打了两个滚。这才是人生啊!不用争宠,不用表现,当个透明人,吃吃喝喝睡睡,
坐等……嗯,坐等剧情自己走。反正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何必挣扎?
躺平享受最后的豪门米虫时光不香吗?下午,阳光正好。我抱着平板,
窝在客房飘窗的懒人沙发里,追一部狗血家庭伦理剧,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还放着一碟佣人阿姨偷偷塞给我的曲奇饼干。门被轻轻敲响。“浸月姐?
”是秦照野的声音。啧,麻烦来了。我暂停视频,懒洋洋应了一声:“门没锁。
”秦照野推门进来。她换了身更精致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端着一个果盘。
“打扰你休息了吗?阿姨切了些水果,我给你送点过来。”“谢谢。
”我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放那儿吧。”她放下果盘,却没有立刻离开,
目光扫过我摊在旁边的零食包装袋和平板屏幕上暂停的婆媳大战画面,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轻蔑。“浸月姐在看剧啊?
”她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姿态优雅。“嗯。”我拿起一块曲奇塞嘴里。
“这部剧……挺有名的,听说很反映现实。”她斟酌着词句,试图开启话题。“是啊,
”我点头,指着屏幕里正哭天抢地的婆婆,“看,像不像楼下张姨?嗓门一样大。
”秦照野:“……”她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沉默了几秒,换了个方向:“浸月姐,
我刚来家里,很多地方都不懂。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来了来了,经典台词!
按照剧本,此刻我应该阴阳怪气,或者假装亲热实则挖坑。我嚼着曲奇,
含糊不清地说:“好说好说。不过关照谈不上,我也就比你多吃几年白饭。
家里规矩你问张叔,人情往来问妈,学习工作有大哥。我嘛,”我拍拍手上的饼干屑,
“主要负责养膘。”秦照野再次:“……”她大概从未遇到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对照组。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有个事儿得提醒你。
”秦照野精神一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透出“终于要来了吗”的戒备:“什么事?
”“离沈停云远点。”我压低声音,表情严肃。
秦照野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不屑,
语气却依旧柔顺:“停云哥他……”“他这人吧,”我痛心疾首,“脑子不太好。
”“……”“真的,”我掰着手指头数,“小学三年级还尿床,
初中被女同学写的情书吓得躲男厕所哭了一下午,
高中打篮球把球扣自己头上砸晕了送医务室……”我凑近一点,
神秘兮兮:“据说他家的狗都嫌他蠢,见他就跑。这种智商,容易影响下一代基因。
你条件这么好,值得更好的。”秦照野彻底石化。那张清纯美丽的脸庞上,
表情管理第一次出现了彻底崩坏的迹象。震惊、茫然、荒谬……精彩纷呈。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恶毒女配”攻击男主的方式,是诋毁他的智商和……黑历史?
“我……我知道了。”她几乎是仓皇地站起身,连告辞都忘了说,
脚步有些凌乱地离开了我的房间。门关上。我重新拿起平板,点开播放键。嗯,
世界又清净了。佛系第二步:主动自黑,瓦解对手攻击意图。效果拔群。团宠女主,
好像有点怀疑人生了。
我彻底躺平、秦照野努力适应豪门、沈停云持续开屏、江太太患得患失、江临渊冷眼旁观中,
滑到了秦照野的生日宴。这是她回归江家后的第一个重要场合,
也是原书里我的第一个大型作死现场。书中描述,我因为嫉妒秦照野成为焦点,
故意弄脏了她的高定礼服,还试图把她推进泳池,结果被众人当场抓包,名声扫地,
成为圈内笑柄。此刻,
我穿着一条极其低调的香槟色伴娘裙(江太太坚持让我陪在秦照野身边),
站在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的宴会厅角落。秦照野穿着一条梦幻的星空裙,站在人群中央,
像个真正的公主。江太太挽着她,笑容满面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江太太好福气!
找回这么漂亮的女儿!”“照野**气质真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听说成绩还特别优异?真是才貌双全啊!”江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江临渊陪在一旁,
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看向秦照野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认同。沈停云更是全程护花使者,
殷勤备至。我被彻底遗忘在角落。挺好。我端着一小碟精致的蛋糕,
找了个更隐蔽、靠近露台门边的位置坐下,一边欣赏女主的高光时刻,一边快乐地挖蛋糕。
奶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值了。“哟,这不是我们江家大**吗?
”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女声响起。抬头,是赵家那个鼻孔朝天的女儿赵思琪,
原主曾经的塑料姐妹花,也是书中后期秦照野的忠实跟班之一。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
“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吃独食啊?”赵思琪夸张地捂着嘴笑,“也是,现在主角可不是你了。
看看人家秦照野,那才叫真凤凰!某些山鸡啊,就算披上金羽毛,也变不了凤凰!
”她身边的女孩立刻附和:“就是!鸠占鹊巢那么多年,现在正主回来了,脸皮可真厚,
还好意思赖着不走?”“看她那裙子,过季款吧?啧啧,真可怜。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蛋糕,舔了舔叉子,看向赵思琪:“你牙上有口红。
”赵思琪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闭嘴抿了抿。“左边第三颗。”我补充。
赵思琪的脸瞬间涨红,旁边的两个女孩也下意识地去看她的牙。“还有,”我放下空碟子,
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山鸡能不能变凤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凑近赵思琪,
声音不大不小,“你上周五晚上在‘魅影’包厢里,抱着麦克风唱《征服》的视频,
拍得挺清楚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唱到‘就这样被你征服’那句的时候,高音劈叉了。
”赵思琪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惊恐地瞪着我:“你……你胡说!”“哦?”我挑眉,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是《爱情买卖》?‘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我模仿着她当时鬼哭狼嚎的调子哼了两句。赵思琪和她的**妹脸都绿了,
看我的眼神像见了鬼。“你……你等着!”赵思琪撂下一句毫无底气的狠话,
拉着**妹落荒而逃。打发走苍蝇,我重新坐下,感觉世界又美好了几分。一碟蛋糕不够。
我起身,准备再去餐台扫荡一圈。刚走到餐台边,秦照野不知何时摆脱了人群,也走了过来,
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浸月姐,”她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不去跳舞吗?”“不会。”我诚实回答,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甜品上逡巡。“我可以教你,
”她靠近一步,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停云哥的舞跳得很好,
他……”“不用。”我果断拒绝,拿起一块铺满草莓的奶油挞,“我对蹦跶没兴趣,
只对吃有兴趣。”秦照野的笑容淡了些,她看着我,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浸月姐,
”她忽然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真的……甘心吗?”来了!
经典挑拨离间环节!按照剧情,此刻我应该被她这句话**得妒火中烧,
然后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咬了一大口奶油挞,满足地眯起眼,含糊道:“甘心什么?
这奶油挞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块?就是热量有点高,不过今天你生日,
放纵一下也无所谓。”秦照野:“……”她端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我指的是,”她深吸一口气,维持着笑容,声音更低,“这个家,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光环、宠爱、身份……现在都是我的了。你看着大家围着我转,
看着我穿上你曾经梦寐以求的裙子,站在聚光灯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试图捕捉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恨或嫉妒。我咽下嘴里的挞,
舔掉嘴角的奶油,迎着她的目光,认真思考了一下,
然后无比诚恳地问:“那个……主卧的床垫,是‘海丝腾’的吗?
”秦照野彻底懵了:“……什么?”“就是那个死贵死贵的瑞典牌子,”我比划着,
“听说睡上去跟睡在云朵上似的。我原来那房间的床垫有点硬,睡久了腰疼。
要是你那个是海丝腾的,那确实挺让人羡慕的。”我叹了口气,
语气充满真挚的向往:“那玩意儿,听说能改善睡眠质量,躺平都更有底气。
”秦照野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那是一种世界观被反复摩擦后的茫然和……荒谬。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端着那杯一口没动的香槟,
像是被烫到一样,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台,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我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
又拿起一块巧克力慕斯。佛系第三步:用物质追求消解精神攻击。效果卓越。团宠女主,
好像被我整不会了。生日宴后,我的“佛系”名声似乎不胫而走。
圈子里开始流传着江家那个假千金被**得精神失常、行为怪异的传闻。
江太太看我的眼神更加忧心忡忡,变着法给我炖补品。江临渊看我的眼神则更加深沉难测,
偶尔会在我窝在沙发里看狗血剧时,用一种研究外星生物的目光打量我。
沈停云看我的眼神……嗯,多了点智商上的优越感和怜悯。秦照野则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
挺好。我乐得清闲。直到学校开学。我和秦照野,同校同年级,不同班。原书里,
这是另一个重要战场。我会在学业上疯狂打压她,试图证明自己比她强,
结果每次都被她打脸,成为全校笑柄。高三开学摸底考成绩公布。光荣榜前挤满了人。
秦照野的名字赫然排在理科年级第一的位置,总分甩开第二名几十分。周围全是惊叹和赞美。
“哇!秦照野!她好厉害啊!刚转来就考第一!”“听说之前在小地方上学,
教育资源差那么多,还能考这么好,真是天才!”“人长得美,家世好,学习还顶尖!
太完美了吧!”秦照野站在人群外不远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
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沈停云站在她身边,与有荣焉。我费力地挤到光荣榜最末尾,
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嗯,稳定发挥,年级中下游。挺好。我挤出人群,
准备**室补觉。“浸月姐!”秦照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切响起。她分开人群,
走到我面前,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找到你的名次了吗?”她声音温柔,
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挑衅。来了。当众处刑环节。按照剧本,
我应该恼羞成怒,或者强颜欢笑。我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找到了,老位置,挺稳的。
”秦照野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鼓励的笑容:“没关系,浸月姐,
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高三才开始,还有时间。如果你有不懂的,可以……”“不用不用,
”我连忙摆手,一脸敬谢不敏,“我就这水平,挺好的。再努力也考不了第一,
何必为难自己?”我指了指光荣榜上她那闪闪发光的名字,
语气充满真诚的敬佩:“像你这样的,才叫脑子。我这个,”我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顶多算个摆设,保证基本生存功能就行。能混个毕业证,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嗤笑声。秦照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沈停云嗤笑出声,毫不掩饰:“江浸月,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是啊,”我坦然点头,看向他,“所以你也离我远点,
我怕蠢会传染。”沈停云:“……”他噎得脸都青了。秦照野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沈停云狠狠瞪了我一眼,追了上去。
我耸耸肩,插着兜,慢悠悠晃**室。佛系第四步:承认差距,摆烂到底。效果拔群。
学霸女主,好像有点怀疑智商了。高三的日子在题海中滑过。我继续贯彻我的佛系方针。
上课?尽量听,听不懂就睡。作业?挑着做,做不完就抄(当然,抄的是课代表的)。考试?
随缘涂卡,稳定中下游。秦照野则如书中所写,一路高歌猛进,竞赛获奖,演讲夺冠,
成为全校乃至全市闻名的学霸女神。光环耀眼得刺目。江家上下,包括佣人,
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骄傲和敬畏。看我的眼神……嗯,
充满了无声的叹息和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江太太对我依旧嘘寒问暖,但那关心里,
总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补偿和难以言说的疏离。江临渊更忙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偶尔碰到,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沈停云则彻底成了秦照野的专属骑士,鞍前马后,
殷勤备至。我成了江家一个安静的背景板。挺好。直到深秋的一个周末。
江太太提议全家去新开的温泉山庄度假,放松一下。秦照野温柔应好。
沈停云厚着脸皮也要跟来。江临渊难得有空,也同意了。于是,一行五人,出发。
山庄环境清幽,私汤独立。晚餐是精致的日料。席间,气氛还算融洽。江太太努力找话题,
秦照野乖巧回应,沈停云插科打诨,江临渊偶尔应和两句。我埋头干饭,三文鱼刺身很新鲜。
“听说这里的星空汤池视野最好,晚上可以看到银河。”沈停云兴致勃勃地提议,
“吃完饭去泡泡?”秦照野脸上适时地露出向往又羞涩的表情:“真的吗?那一定很美。
”江太太笑着点头:“好啊,难得放松,你们年轻人去玩玩。”江临渊没什么意见。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
”江太太立刻关切:“月月哪里不舒服?”“没有,”我实话实说,“就是吃饱了犯困。
”沈停云嗤笑:“扫兴。”秦照野柔声劝道:“浸月姐,一起去吧,泡一泡解乏,
对身体也好。”她眼神清澈,带着真诚的邀请。但我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淡的算计。
来了。书中名场面之一:温泉陷害。原剧情里,我被她看似无意的“失足”拽下水,
慌乱中扯坏了她的泳衣,春光乍泄,被闻声赶来的江临渊和沈停云看了个正着。我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