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的死，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

她的家属出具了谅解书，他们不好在追查。

只能给出结论，是意外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期间，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喂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是江川。

他好像很着急，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苏晚，你给我醒过来！”

“我从没说过不爱你，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我听着这些话，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心，早就麻木了。

死亡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但老天似乎偏要与我作对。

第七天夜里，我退烧了。

一睁眼，就看见熬的不成样子的江川。

我别过头，不愿看他一眼。

他明明不爱我，又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晚晚，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张妈的事，确实是个意外，手链我也替你要回来了。”

“你要是不高兴，我就让林悦离开公司。”

他声音沙哑疲惫。

“不必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人死不能复生。”

这六个字说起来多轻松。

曾经他说给我听，现在我还给他。

江川被我的冷漠噎了一下。

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江川，我们离婚吧。”

空气，再次凝固。

江川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暴怒。

“苏晚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净身出户，从此，你我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你休想！”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丝绒盒子扫落在地，里面“初之心“手链摔了出来，珠子崩了一地，再也串不起来了。

而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死死地瞪着我。

“苏晚，你以为你是谁？苏家倒了，你现在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离了我，你连活下去都难！”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你生是我江家的人，死是我江家的鬼！”

我看着地上断裂的手链，那里承载着我母亲最后的祝福，和我对爱情最初的幻想。

如今，它和我的心一样，碎了。

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江川见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怒气更盛。

他俯下身，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苏晚，你别给我装死！”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不妨告诉你，陈董的生日宴就在三日后。”

“这三天的营养药，你给我乖乖吃下去。”

“晚晚，这是最后一次。”

“放心，我不会让他真的碰你。”

“还有，别想着离开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手指在我红唇上狠狠碾过，然后拂袖而去。

我无声地笑了。

生不如死？

江川，我现在，不就活在这生不如死的炼狱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