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宁胸腔快要爆炸的紧张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脏像是泡在冷水般酸胀。
恋爱七年,陈鹤野竟然没认出她。
那他平时是有多不在乎她,多敷衍她。
沈羡辞没应,语气低沉,“她喝多了,想要吹吹风。”
“辞哥真心疼嫂子。”陈鹤野“啧”了一声,发出邀请。
“辞哥,来都来了,不如聚聚。阮嘉宁还没见过嫂子呢?有她陪着,嫂子不会闷。”
沈羡辞顿住,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陈鹤野。
陈鹤野没发觉不对劲。
阮嘉宁的心高高悬起,轻轻拽了一下沈羡辞的衣角。
沈羡辞眼底升起微弱的笑意,淡漠拒绝:“不了,她脸皮薄。”
话已至此,陈鹤野不再挽留。
“这位是?”沈羡辞锐利的目光扫向林静秋。
林静秋似乎被这样的目光吓到,躲到陈鹤野身后。
“林静秋,我的助理。”陈鹤野安抚拍拍她的手背。
对上沈羡辞的眼神,恳求:“嘉宁不知道,辞哥,劳烦你帮忙保密。”
阮嘉宁心中的悲凉更甚,陈鹤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的良心呢!
若不是系统阻拦,她必定甩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巴掌。
沈羡辞“嗯”了一声,唇角撩起不加掩饰的嘲讽,似乎看出怀中人的焦躁,轻拍她的后背。
“雨大,她身子弱,我们先走了。”
陈鹤野活脱脱像见了鬼看向沈羡辞,忍不住揶揄:“谈恋爱就是不一样,高冷男神都化作绕指柔了。”
阮嘉宁咬住下唇,头一次那么想刀了一个人。
沈羡辞:“大学时,你对阮嘉宁不也是呵护备至。”
林静秋有几分尴尬。
陈鹤野握住她的手,目光看向沈羡辞怀中的女人。
沈羡辞护得太紧,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女人上车,他高大的身躯挡在车门外,牢牢地护住女人的脸。
陈鹤野只能看到对方微卷的发丝,小巧的樱唇,精致的下颌。
他心中微动,感觉不错。
怨不得沈羡辞这样清心寡欲的男人都忍不住动心了。
等到女人彻底上了车,沈羡辞利落关上车门,像是防着他,唯恐他觊觎半分。
陈鹤野嗤了一声:“这么宝贝,辞哥,你这次是栽了。”
沈羡辞像是听不出调侃,淡漠道:“她脸皮薄,不喜欢见生人。”
陈鹤野:……
用得着提醒两次“脸皮薄”,搞得他脸皮很厚似的。
沈羡辞长腿迈向另一侧车门,换个方向上车。
车缓缓启动,阮嘉宁的手机响了,是陈鹤野打来电话。
她回想方才亲密无间的两人,挂断了电话。
陈鹤野不死心发来消息。
【嘉宁,你绝对猜不到。我的高冷室友,沈羡辞恋爱了!!!】
看着陈鹤野发来的照片,沈羡辞贴心的护着她上车。
阮嘉宁感到无语。
【真好奇,究竟是什么天仙,把辞哥迷得五迷三道的!】
天仙本人:……
陈鹤野继续信息轰炸。
【嘉宁,你怎么还没到?半个小时前,你不是说快到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宁宝?】
……
基于任务,阮嘉宁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皮,斟酌语言。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陈鹤野:【流泪狗狗的表情包】
【想念我香香软软的女朋友!】
【你最喜欢吃的小龙虾只能进入我的肚子里了!】
阮嘉宁感觉陈鹤野有做演员的天赋,将她骗的团团转。
若不是今天凑巧听到那段话,她还不知道陈鹤野的真实想法。
委屈他了,分明腻歪她,却不曾提出分手。
从前收到陈鹤野的消息,她总会偷笑半天。恋爱那么多年,陈鹤野还是那么喜欢她。
知道真相后,她觉得恶心,关上手机。
迈巴赫停在小区外,与周围老旧的街道格格不入。
幸好是晚上,这片居民区多住着老人。
这个时间段,大都休息了。
沈羡辞随着下车,目的明显,送她回家。
阮嘉宁到嘴边的话顿住,无论怎样,沈羡辞今天帮了她,又是她的任务对象。
她不能太绝情。
雨已经停了,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布满小水坑。
阮嘉宁:“路不好,小心踩到水。”
沈羡辞点头,沉默跟在她身后。目光暗沉看向身前半米的女人,唇角不觉往下压,眼底有几分烦躁。
她对于走这样的水路,明显轻车熟路。
陈鹤野如今的身价,买一套环境好点的房子很难吗?
阮嘉宁和他在一起,究竟吃了多少苦。
亲眼目睹背叛都不敢揭穿,甚至忍气吞声求他帮忙隐瞒。
一时失神,沈羡辞踩入水坑。雨水渗透皮鞋,裤脚被打湿。
“沈羡辞,没事吧。”阮嘉宁听到声响,迅速转身。即便男人神色仍旧淡漠,眉眼却有几分尴尬。
阮嘉宁发现他这般生动神色,有些惊讶。
想到系统所说,沈羡辞很喜欢她。
为了给她报仇,断了条腿。
心不觉软了。
“这样吧,你拉住我,我保你不踩水坑。”
沈羡辞愣愣看着伸出的手掌,心脏漏了半拍。
在商场运筹帷幄的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虽然她提出给自己一个机会,但见面时,她迟疑了。
若不是因为陈鹤野的背叛,她说不定后悔了。
之前的接触只是迫于形势,这次呢?
阮嘉宁伸手足足半分钟,男人冷着一张脸,没丝毫回应。
真是个怪人。
不想接触,请拒绝干脆点。
她这样很尴尬。
阮嘉宁想要收手。
对方却牢牢握住。
这段路,走的格外漫长又心悸。
到达居民楼的时候,阮嘉宁松了口气。
沈羡辞看到黑漆漆的楼梯口,疑惑:“不坐电梯?”
“沈总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老小区没有电梯。灯坏了,还没人来修。”阮嘉宁打开手机手电筒,亮光刺破黑暗。
沈羡辞随之打开手电筒,注意到墙壁的斑驳和霉点。
六楼,阮嘉宁刚打开门。
拉布拉多犬跐溜跑到阮嘉宁身侧,不停摇尾巴。
阮嘉宁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哄:“球球,别闹了。”
球球“汪汪”叫了两声,松开咬住的布料,两个前爪不停扒拉地板。
阮嘉宁递给沈羡辞一瓶纯净水,请他坐一下,来到卧室翻出几件衣服和化妆品。
卧室床头挂着一张巨大的合照。
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
陈鹤野穿着白色的T恤,面容略微青涩,身体侧向她,眼里只有她。
搬到这里后,陈鹤野将照片洗出来,留作纪念。
阮嘉宁将合照取下,重重砸在地上。
玻璃渣子碎了满地,划破相框里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