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溪，溪水的溪。此刻，我正坐在程家华丽得能闪瞎人眼的大客厅角落里，
像个误入顶级珠宝店的灰扑扑的麻雀。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每一颗切割面都在努力反射着金钱的光芒，晃得我眼睛发涩。
空气里飘着昂贵香薰和顶级食材混合的味道，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紧。今天，
是程家为他们的宝贝女儿程玥——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真正的程家血脉——举办的二十岁生日晚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爸程砚书，
儒雅温和的大学教授，正端着酒杯，笑容得体地与人寒暄，
目光却时不时飘向人群中心那个穿着高定礼裙、如同白天鹅般耀眼的程玥，
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妈林晚意，曾经名动一时的舞蹈家，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她正轻轻拉着程玥的手，低声说着什么，惹得程玥掩唇轻笑，那画面，母慈女孝，
和谐得能直接上杂志封面。我那个刚上高三、叛逆期还没完全过去的弟弟程澈，
平时在家恨不得横着走，此刻也难得地穿着合身的西装，臭着一张帅脸，
但依然乖乖地跟在程玥身后半步，像个尽职的护卫。而我，程溪。一个被程家收养了十八年，
却在程玥这个真千金找回来那天起，地位就一落千丈的“养女”。或者更直白点，
一个碍眼的、占了她位置十八年的冒牌货。我的位置，就在这离主桌最远、灯光最暗的角落。
面前摆着的餐盘倒是精致，里面的食物也和主桌一样，但我就是觉得没什么胃口。
四周偶尔飘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同情和一丝丝看好戏的意味。
【唉，这灯真刺眼，想回家了。这蛋糕看着甜得齁人，
程玥等下切蛋糕不会又‘不小心’把奶油蹭我身上吧？
上次那条裙子我可是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算了，反正也没人在乎我穿什么。
】我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鱼子酱，心里默默吐槽。这种豪华宴会，
对我来说就是大型的公开处刑现场。就在这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空气好像……凝滞了一瞬？我爸程砚书正举杯的手，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似乎卡壳了零点一秒。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惊疑，
穿过重重人影，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妈林晚意正低头给程玥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项链，
动作也僵住了，她猛地抬起头，涂着精致眼影的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甚至……有点惊恐？
就连我那个一向目中无人、只对程玥还算有耐心的弟弟程澈，也倏地转过头，
锐利的少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落在我脸上，充满了审视和巨大的困惑。
他眉头皱得死紧，仿佛看到了什么外星生物。程玥脸上的甜美笑容也淡了，
她顺着父母和弟弟的目光看过来，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是更深的不悦和警惕。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可能啊！
我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我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仪容，裙子好好的，
脸上应该也没沾上酱汁吧？我紧张地摸了摸嘴角。就在这时，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让我们最美丽的寿星程玥**，
为我们切开象征甜蜜幸福的生日蛋糕！”掌声雷动。巨大的三层翻糖蛋糕被推了出来，
造型梦幻，上面点缀着精致的糖霜花朵和闪亮的装饰。程玥在万众瞩目下，挂着得体的笑容，
拿起那把系着丝带的蛋糕刀。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切下第一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啧啧，这蛋糕底座有点不稳啊，
刚才推过来的时候就晃了一下。程玥这刀要是用力往下压，不会整个塌了吧？
那乐子可就大了。】我纯粹是无聊，职业病发作似的在心里分析了一下那个华丽的蛋糕结构。
下一秒！就在程玥的刀锋碰到蛋糕的瞬间——“哗啦！！！”一声巨响！整个三层蛋糕，
以一种极其惨烈且戏剧化的方式，从中间开始坍塌！
顶层的装饰和厚重的奶油像泥石流一样倾泻而下，精准无比地糊了程玥一脸一身！
白色的奶油、粉色的糖霜、金色的巧克力碎片，
瞬间将她那身昂贵的高定礼服和她精心打造的妆容，变成了灾难现场！“啊——！！！
”程玥的尖叫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只有我，因为提前“预判”到了这滑稽的一幕，虽然也震惊，
但更多的是“**真塌了”的愕然。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防止自己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爸程砚书，我妈林晚意，我弟程澈，几乎是同时，
猛地再次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我！他们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惊疑不定，
而是变成了彻底的、活见鬼般的骇然！程砚书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林晚意捂住了心口，
程澈更是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预言家？或者怪物？
程玥被奶油糊得睁不开眼，又惊又怒又狼狈，她一边胡乱抹着脸，一边带着哭腔尖叫：“谁！
谁干的！是不是你程溪！是不是你嫉妒我！动了我的蛋糕！”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又聚焦到我身上。那些目光里充满了怀疑、指责，
仿佛我就是那个制造蛋糕惨案的幕后黑手。我懵了，完全懵了。这关我什么事？
我离那蛋糕八丈远！【**！血口喷人！我连蛋糕边都没摸到好吗！
这明显是蛋糕师没搭稳或者运输的时候磕着了！她自己切那么用力怪谁？
还有这大厅空调是不是开太足了？顶层奶油那么厚，化得快，
底座受力不均……】我心里疯狂吐槽辩解，同时感觉无比冤枉和愤怒。这锅甩得也太离谱了！
我张嘴刚想为自己辩驳：“我……”“住口！”我妈林晚意突然厉声打断我，
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她几步冲到程玥身边，心疼地用昂贵的餐巾帮她擦拭，
同时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惊惧和命令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程溪！你给我回房间去！
立刻！马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我爸程砚书也走了过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完全看不懂。他没说话，只是对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程澈站在旁边，看看狼狈哭嚎的姐姐，又看看被呵斥得一脸懵逼的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眼神里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两个佣人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二**，请。
”在满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我像个被当场抓获的罪犯，被“请”离了宴会厅。身后，
是程玥委屈的哭声和父母低声的安慰。
回到我那间虽然宽敞但明显比程玥主卧小了一号、位置也偏得多的房间，我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委屈，愤怒，还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就因为我是养女？
所以任何不好的事情，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扣到我头上？【呵，真有意思。蛋糕塌了怪我？
程玥自己倒霉催的，切个蛋糕都能搞出泥石流效果，也算天赋异禀了。爸妈那眼神什么意思？
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程澈那小子也一脸见了鬼……】我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算了，爱咋咋地吧。反正这个家，早就没我的位置了。等考上大学，
我就搬出去，离他们远远的。什么豪门千金，谁爱当谁当去。就是可惜了那口鱼子酱，
还没尝出味儿呢……】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楼下，那场混乱的生日宴草草收场后，
程家的核心成员——程砚书、林晚意、程澈，甚至刚刚洗刷干净、换好衣服，
眼睛还红肿着的程玥，都聚集在了程砚书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程砚书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林晚意坐在沙发上，
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条丝帕，指尖都在发颤。程澈靠在书架上，双手抱胸，一脸烦躁，
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父母和姐姐。程玥则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咬着嘴唇，
眼神怨毒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爸，妈，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对吧？
”程澈最先打破了沉默，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林晚意猛地一抖，
丝帕掉在了地上。她声音发飘：“听……听到什么？澈澈你在说什么？”“别装了，妈。
”程澈语气有点冲，“就在蛋糕塌之前，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是程溪的声音！
她在心里说‘蛋糕底座不稳’，还说‘程玥用力压会塌’！结果呢？真塌了！分毫不差！
”程砚书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他抬起眼，目光沉沉：“我也听到了。”“还有，
”程澈继续道，眼神转向脸色煞白的程玥，“姐，蛋糕塌了之后，你冤枉是程溪动的手，
她根本没说话，但我脑子里又响起了她的声音！她在心里骂你血口喷人，
还分析了一大堆蛋糕塌的原因，
什么底座不稳、运输磕碰、空调太足奶油化得快……我当时就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程玥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尖声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嫉妒我！
她……”“玥玥！”程砚书沉声打断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静点。澈澈说的，
是真的。我和你妈妈，也都听到了程溪……心里的声音。”林晚意捂住了嘴，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心疼程玥，
而是巨大的恐惧：“怎么会这样……溪溪她……她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还是我们程家……造了什么孽？”“妈！别瞎说！”程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什么附身！
我看她清醒得很！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突然能听见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这太邪门了！”程砚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
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溪溪她……似乎能预感到一些事情？
或者，她对事物的观察和分析，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他回想起蛋糕塌之前，
那个清晰的、带着点无聊吐槽意味的心声。那不是一个阴谋者的心声，
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的……精准判断？“预感到事情？”程玥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嫉恨和恐慌，“爸！你的意思是她是神仙吗？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养女！
她肯定用了什么邪术！她就是想害我出丑！想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够了！
”程砚书猛地一拍桌子，眼神严厉地看向程玥，“今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蛋糕师已经检查过了，底座支架确实有一处焊接点松脱，加上顶层装饰过重，
空调温度也确实偏高导致奶油软化！这些，都不是溪溪能控制的！
她甚至碰都没碰过那个蛋糕！你当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是你不对！
”程玥被父亲从未有过的严厉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林晚意看着丈夫，又看看女儿，再看看一脸烦躁的儿子，
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乱如麻。那个被她刻意冷落、边缘化的养女，
突然变得如此……诡异而神秘。“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晚意声音发颤地问。
程砚书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深邃：“静观其变。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在弄清楚之前，对溪溪……态度缓和些。她心里想的那些话……”他顿了顿，
想起那些精准的分析和吐槽，还有那句冰冷的“考上大学就搬出去”，心头莫名一紧，
“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程澈撇撇嘴，没说话，但眼神闪了闪。
他脑子里还在回响程溪骂程玥“血口喷人”时那理直气壮又带着点暴躁的语气，
竟然……有点顺耳？比程玥平时那种娇滴滴的哭腔顺耳多了。程玥则满心不甘和怨毒，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这一夜，程家无人入眠。接下来的几天，程家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变化。程玥依旧是众星捧月的焦点，父母对她嘘寒问暖，
弟弟虽然不耐烦但也尽量顺着她。但暗地里，程砚书、林晚意和程澈的注意力，
却像装了雷达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安静待在角落里的程溪。而我，
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我只觉得最近家里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程玥依旧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但似乎少了些刻意的刁难？我妈林晚意偶尔会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发毛。
我爸程砚书会在我安静看书的时候，突然问我一句“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语气温和得让我受宠若惊。最离谱的是程澈，
这小子居然破天荒地把他那堆乱糟糟的练习册抱到我房间，别扭地问：“喂，
这题……怎么解？”眼神还躲躲闪闪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大少爷居然会向我请教问题？该不会题里藏了虫子想吓我吧？啧，
看这题……这么简单都不会？他上课是去梦游了吗？】我一边腹诽，一边还是拿起笔，
在他练习册上唰唰写了解题步骤，言简意赅：“套公式，代值，解方程，三步。
”程澈看着那清晰简洁的步骤，又抬眼看看我平静的脸，眼神里的震惊和疑惑更深了。
他刚才……又听到了！她心里嫌弃得要死，但写出来的步骤却直击要害！他默默拿起练习册，
嘟囔了一句“哦”，脚步有点飘忽地走了。【莫名其妙。】我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正让程家对我的“心声”重视到顶点，甚至感到后怕的，
是几天后程澈遭遇的一场“意外”。那天是周末，
程澈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郊区一个新开的赛车场玩卡丁车。年轻人追求**，
对这种项目总是趋之若鹜。他兴冲冲地换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我正好从楼上下来，
准备去图书馆。看到他一身运动装，活力四射的样子，随口问了句：“去哪？”“赛车场！
爽一把！”程澈头也不回，语气兴奋。赛车场？
瞬间闪过前几天本地新闻推送的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市郊某新开卡丁车场因安全员操作失误，
导致两车相撞，幸无人员重伤。【新开的？
该不会是城西刚被曝光安全员无证上岗、还喜欢在工作时间偷偷喝酒的那个‘极速风暴’吧？
这傻小子别撞上那个酒鬼当班……】我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担忧起来。
程澈虽然叛逆，嘴也欠，但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弟弟，还没坏到骨子里。我皱着眉，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啊。特别是安全员，看着点，别遇到不靠谱的。
”程澈已经走到了玄关，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我，一脸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完就拉开门跑了出去。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什么安全员靠不靠谱？玩个卡丁车而已，能有多大危险？然而，
他刚坐进自己那辆骚包的跑车里，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那个清晰无比的心声，
的脑海：【……安全员无证上岗……工作时间偷偷喝酒……】程澈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酒驾的安全员？！在卡丁车场？！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来！
他想起了程溪说这话时那微皱的眉头，那绝对不是什么随口诅咒！
就像上次她说蛋糕会塌一样！他立刻掏出手机，
手指有些发抖地搜索“城西新开卡丁车场安全员无证喝酒”这几个关键词。刷！
几条本地论坛的帖子跳了出来，是前几天发的，抱怨新开的“极速风暴”卡丁车场管理混乱，
有安全员疑似饮酒上岗，态度恶劣。帖子下面还有零星几个人附和。程澈的脸“唰”地白了！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立刻一脚油门，车子轰鸣着冲出车库，但不是去赛车场的方向，
而是直奔他爸程砚书的大学！程砚书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程澈像阵风一样冲了进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爸！快！
给那个什么‘极速风暴’卡丁车场的老板打电话！让他立刻！马上！检查今天当班的安全员！
特别是负责我们预约那个时段的！查他有没有喝酒！有没有证！”程澈语速飞快，
声音都在抖。程砚书被他吓了一跳：“澈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慢慢说……”“慢不了！程溪！是程溪说的！”程澈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说那个场子安全员无证还爱喝酒！我查了，网上真有帖子说这事！
今天是我组局带朋友去的！要是真出事……”程砚书听到“程溪说的”四个字，
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拿起手机，
凭借强大的人脉关系网，几通电话就找到了那家卡丁车场幕后老板的联系方式。电话接通，
程砚书语气极其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说明了情况，并要求对方立刻核查。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被程砚书的身份和语气吓到了，连声答应，保证立刻处理。不到十分钟，
电话回过来了。那位老板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感激：“程教授！太感谢您了！我们查了！
今天下午当班那个安全员，他妈的真的喝了酒！酒气熏天！上岗证也是伪造的！
我们已经把他控制住了，报了警！您儿子他们预约的时段马上就要开始了……天啊，
这要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啊！程教授，您真是救了我们场子，也救了我啊！
”程砚书放下电话，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和同样脸色煞白的程澈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对程溪那匪夷所思能力的震撼！
如果没有程溪那句看似随口的提醒……如果没有程澈那灵光一现的搜索和当机立断……后果，
真的不堪设想！程澈腿一软，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溪……她又说对了……她救了我……还有我那些朋友……”程砚书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心有余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个被他们忽视甚至冷落的养女，她的“心声”，
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当晚，程澈回家后，一改往日的桀骜不驯。
他找到正在房间看书的我，站在门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别扭和……一丝敬畏？
“喂……那个……谢了。”他声音很低，眼神飘忽。我抬起头，一脸茫然：“谢什么？
”“就……赛车场的事。”程澈抓了抓头发，“那个安全员……真有问题。喝大了，
证也是假的。我们差点就……”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后怕很真实。我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他听进去了我的提醒？还真的去查了？【哦？
这小子居然把我的话当人话了？看来还没傻透嘛。知道怕就好，省得哪天把自己作死了。
】我心里有点意外，但也没太当回事，随口道：“哦，没事就好。以后去这种地方，
长点心眼。”我语气平淡，程澈却清晰地“听”到了她心里那句“没傻透”的评价，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奇异的是，这次他一点都没觉得生气，
反而有种……被骂得挺安心的感觉？他“嗯”了一声，难得地没顶嘴，转身走了。这件事，
像一颗深水炸弹，彻底改变了程家人对程溪的态度。
蛋糕预言或许可以勉强归为巧合或观察入微，但这次关乎人命关天的精准预警，
让他们无法再自欺欺人。程砚书开始不动声色地重新审视这个养女。
他不再仅仅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妥善安置”的边缘人，而是开始思考，
她那看似吐槽的心声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洞悉危机的能力？这种能力，对程家意味着什么？
林晚意则是陷入了巨大的愧疚和恐慌。她想起这半年来自己对程溪的刻意冷落和程玥的纵容，
想起程溪那句冰冷的“考上大学就搬出去”，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她开始笨拙地试图弥补，
比如让厨房炖了燕窝送到我房间，或者在我经过时，欲言又止地说一句“溪溪，天气凉了，
多穿点”。可惜，这些迟来的关心，在我眼里只显得突兀和莫名其妙。【燕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