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在生日宴上对我施咒,想把我变成替死鬼。全家都在笑我礼服寒酸。
我看着她背后密密麻麻的鬼影微笑:“你养的鬼,好像饿了。”她突然惨叫倒地,
皮肤浮现淤青指痕。我蹲下轻语:“被自己害死的人索命,疼吗?”满堂宾客惊恐退散时,
我打了个响指。整座宅院的厉鬼同时转身——“现在,轮到你们了。
”---**1**林薇薇的生日宴,像一场精心编织的瑰丽幻梦。
水晶吊灯悬在宴会厅穹顶,折射出千万点冰冷碎钻般的光,倾泻而下,
流淌过宾客们昂贵面料裁剪的礼服裙摆。空气里甜腻的香水味、醇厚的酒香,
还有烤乳猪和鹅肝酱的油脂气息,浓稠得几乎化不开,沉甸甸压在胸口。香槟塔垒得极高,
剔透的杯壁映照着穿梭其间的侍者身影,也映照着林薇薇那张被众星捧月的脸。
她穿着当季高定,层叠的纱裙像一团粉色的、昂贵的云,蓬松地簇拥着她。
钻石项链在她纤细的颈项间熠熠生辉,每一次偏头微笑,光芒便流转一次,晃得人眼晕。
林父林母一左一右护持着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被财富和体面浸润出来的矜持笑意。
宾客的恭维如同潮水,一波波涌向她,将她托在浪尖。“薇薇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气质,
不愧是林家养出来的女儿!”“生日快乐啊薇薇,这排场,啧啧,真让人羡慕。
”“林总林夫人好福气!”林薇薇矜持地抿唇笑着,仪态无可挑剔。
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捏着一支高脚香槟杯,杯脚微微摇晃,
淡金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迹。只有离得最近、观察最细致的人,
才能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一抹极力压抑的焦躁。她涂着精致蔻丹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
指节泛出一点青白。她的目光,时不时越过人群攒动的缝隙,
飞快地瞟向宴会厅那两扇紧闭的、厚重的、镶嵌着繁复黄铜花纹的大门。每一次瞟去,
那点焦躁就深一分。她在等。等一个注定会打破这场完美幻梦的人。
等一个……她必须亲手碾碎、踩进泥泞里的障碍。时间在觥筹交错中无声流逝。
当墙角的古董座钟发出沉闷的“咔哒”一声轻响,指向七点整时,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终于被侍者从外面缓缓推开。厅内喧嚣的声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喉咙,
瞬间低了下去。所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审视,甚至轻蔑,
齐刷刷地投向门口的光影里。一个人影,逆着走廊明亮的灯光,站在那里。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颜色是褪了色的灰蓝,宽大得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道袍边缘磨损得厉害,针脚粗糙地打着补丁。脚上一双同样破旧的黑色布鞋,
鞋边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渍。她肩上挎着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袱,
手里提着一个用麻绳捆扎得结结实实的旧藤箱。一身风尘仆仆,
与这满室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的浮华世界,格格不入,像一幅浓墨重彩油画上,
突兀滴落的一滴浑浊水珠。死寂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随即,
更猛烈的窃窃私语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厅。“天哪……这穿的什么呀?”“道袍?
山里来的道姑吗?林家怎么会有这种亲戚?”“啧,就是那个……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吧?
叫……沈清璃?名字倒还行,可这……”“这身行头……是来砸场子的吗?
薇薇今天可是主角啊!”“一股子穷酸气,隔着这么远都闻到了。”那些声音并不刻意压低,
带着**裸的嘲弄和鄙夷,清晰地钻进门口女孩的耳朵里。她仿佛没听见,
只是微微抬起下颌,露出一张年轻却过分平静的脸庞。她的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瓷白,
眉眼清秀干净,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沉静,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清晰地映着这满屋子的衣冠楚楚,也映着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诮。她迈步走了进来。
破旧的布鞋踩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却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某种无形的弦上,让那些议论声不由自主地又低了几分。
她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无视那些或惊愕或嫌恶的目光,朝着宴会厅中央,
那个被粉色“云朵”簇拥着的焦点走去。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甚至更盛了几分,
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得逞的快意。她款款上前两步,
声音甜美得如同裹了蜜糖:“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路上辛苦了。”她伸出手,
想要做出亲昵挽臂的姿态,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沈清璃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袖口时,沈清璃的脚步,
毫无征兆地顿住了。她的目光,越过了林薇薇精心描绘过的眉眼,
越过了她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越过了她粉色的蓬蓬裙……直直地落在了林薇薇的身后,
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被水晶灯光芒照亮的空气里。沈清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的视线,在林薇薇身后那片虚无中,缓慢地、极其专注地移动着。那眼神,不像在看空气,
更像是在审视……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林薇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甜腻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姐姐?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沈清璃的目光终于从林薇薇身后那片虚无中收了回来,
重新落回林薇薇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笑容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
瞬间在林薇薇心头激起了强烈的不安涟漪。沈清璃开口了,声音不高,
带着一种山涧清泉般的冷冽质地,奇异地穿透了背景的喧嚣音乐和窃窃私语,
清晰地送入林薇薇耳中,也送入离得近的几个宾客耳中:“没什么。
”沈清璃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林薇薇身后那片空气,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是你身后跟着的那些东西……有点挤。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补充道,声音依旧不高不低,
却让听到的人背脊莫名窜起一股寒气:“而且,它们好像……饿了很久了。
”---**2**“它们好像……饿了很久了。”沈清璃的声音不高,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猝不及防地扎穿了宴会厅表面那层浮华喧嚣的薄膜。
以林薇薇为中心,周围一小圈的空间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离得近的几个贵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举着酒杯的手指停在半空。
端着托盘的侍者脚下像生了根。音乐还在流淌,但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变得遥远而模糊。
林薇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那张精心描绘过的面孔,
此刻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的墙粉。她伸出的手还悬在那里,指尖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带动着香槟杯里淡金色的液体剧烈晃荡,几乎要泼洒出来。
那双惯于流露无辜和甜美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惊惶和难以置信,
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沈清璃平静无波的脸。“你……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尖利地拔高,
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颤抖,瞬间打破了那短暂的死寂,“姐姐,你是不是路上太累,
产生幻觉了?这里……这里哪有什么东西?”她急促地否认着,目光却像受惊的兔子,
仓皇地左右扫视,仿佛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逼近。
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
他们只看到新回来的真千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备受宠爱的假千金就像见了鬼一样失态尖叫。“薇薇,别怕别怕!
”林母第一个反应过来,保养得宜的脸上堆满心疼和刻意的不解,
快步上前一把搂住林薇薇颤抖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
同时用一种混杂着责备和无奈的眼神看向沈清璃,“清璃啊,你这孩子,
是不是……是不是在那种地方待久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怎么能说这种吓唬妹妹的话?
今天可是她生日!”她刻意加重了“那种地方”几个字,引导着宾客们的思路。“就是!
”林父也沉下脸,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声音洪亮地压下那些重新响起的议论,“清璃,
刚回家,不懂规矩可以理解,但也不能这么没分寸!快给**妹道歉!
”他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沈清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歉?
”沈清璃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她非但没有退却,
反而迎着林父林母带着威压的视线,向前踏了一小步。
那件破旧的道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满室的珠光宝气中,透出一种格格不入的孤绝。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视线再次精准地掠过林薇薇因恐惧而微微抽搐的肩头,
落在那片旁人看来空无一物的区域。她的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
像是在与什么无形的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我没说错啊。”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天真的疑惑,清晰地穿透林薇薇压抑的抽泣和林母安抚的低语,
“它们确实饿了。而且……”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林薇薇惨白的脸,
那眼神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它们饿了多久,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这句话如同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林薇薇脸上。她的抽泣声猛地一窒,
身体在林母怀里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疯了!简直是疯了!
”林父彻底怒了,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指着沈清璃,“来人!
把这个胡说八道、不知所谓的丫头给我……”“爸!”林薇薇突然尖叫一声,
猛地从林母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急切,声音又尖又利,
盖过了林父的命令,“我没事!真的没事!姐姐她……她就是刚回来,还不习惯!别为难她!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搡着林母,“妈,带姐姐去她的房间休息吧!快带她去!
她一定是太累了!”她表现得像一个极度受惊、却又强忍委屈、竭力维护姐姐的“好妹妹”,
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催促。
林母被女儿这反常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立刻顺着话头,
脸上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对对对,薇薇说得对。清璃啊,是妈妈疏忽了,
你这一路肯定累坏了。来,妈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休息一下,晚点再下来吃饭。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沈清璃的手臂,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沈清璃的目光,
却再次落在了林薇薇身上。这一次,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林薇薇宽大蓬松的公主裙袖口处。
那层层叠叠的粉色薄纱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此刻正随着林薇薇身体的颤抖,
显露出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突起轮廓。沈清璃的唇角,那个微小的弧度,
再次向上弯了弯。这一次,那笑容里多了一丝了然,一丝冰冷的嘲弄。“好啊。
”她收回目光,看向林母,语气异常顺从,甚至显得有些乖巧,“谢谢妈妈。
我也确实……该去看看我的房间了。”她没有再看林薇薇一眼,
任由林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庆幸,半推半拉地引着她,
穿过神色各异、窃窃私语的人群,朝着宴会厅侧面的旋转楼梯走去。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
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拖过,像一片移动的、不合时宜的阴影。林薇薇站在原地,
死死地盯着沈清璃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剧烈地喘息着,
后背的礼服已经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刚才沈清璃看向她袖口的那个眼神,
像冰冷的毒蛇信子舔过她的脊椎骨。她知道!她一定知道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但随即,一股更深的、破釜沉舟的狠戾从心底翻涌上来。
知道又怎么样?
只要那个东西……只要那个东西在她房间里……只要计划顺利……她猛地抬手,
狠狠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用力吸了一口气,对着周围投来关切和疑惑目光的宾客,
重新扯出一个甜美却依旧带着僵硬余韵的笑容:“没事了,一点小误会。让大家见笑了。
宴会继续!大家吃好喝好!”她端起侍者重新递来的香槟,强作镇定地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沈清璃……进了那个房间,
你就完了!---**3**旋转楼梯铺着厚实的深红色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将楼下的觥筹交错隔绝成模糊的背景音。林母走在前面,脊背挺得笔直,
步伐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走廊两侧挂着昂贵的油画,壁灯散发出柔和却冰冷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和家具保养油混合的味道,一种刻板、毫无生气的奢华感。“到了。
”林母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就是这里了,
清璃。看看喜不喜欢?妈妈特意让人给你布置的。”她转动镀金的门把手,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薰味道瞬间扑面而来,混杂着崭新的布艺和油漆味,熏得人几乎窒息。
房间很大,装修极尽奢华之能事。巨大的落地窗垂着厚重的丝绒窗帘,
昂贵的欧式家具闪着冷硬的光泽,梳妆台上摆满了崭新的、标签都未拆的昂贵护肤品和香水。
中央一张尺寸夸张的公主床,铺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床品,粉得晃眼。与其说是房间,
不如说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毫无人气的样板间。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强调:看,
我们对你多好,给了你最好的物质。然而,在沈清璃那双能洞穿阴阳的眼中,这华丽的牢笼,
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浓得化不开的阴气,像墨汁滴入清水,
丝丝缕缕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出来,冰冷粘稠,沉甸甸地压在皮肤上。
那些崭新的家具、光洁的地板、柔软的床品上,
都覆盖着一层常人看不见的、灰蒙蒙的污秽气息,如同霉菌般缓慢蠕动。
最浓郁、最污浊的阴气源头,赫然来自那张巨大的公主床下方。
一股带着浓重怨毒和腐朽气息的黑气,如同活物般,正源源不断地从床底缝隙中渗出,
贪婪地吞噬着房间里的生气。林母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脸上维持着那副僵硬的笑容:“怎么样?还……满意吗?缺什么就跟妈妈说。你先休息一下,
换身衣服,楼下给你留了位置。”她的目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尤其是在那张大床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谢谢妈妈,
我很喜欢。”沈清璃平静地回答,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她提着那个破旧的藤箱,
径直走进了这间被不祥气息浸透的房间。门在身后被林母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沈清璃没有开灯。她将藤箱放在门口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的微弱光线,将那些昂贵家具的轮廓勾勒成幢幢鬼影。
她走到房间中央,站在那片阴气最浓郁的区域,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股无形的力量,
以她为中心,悄然弥散开来。眼前的世界骤然褪去所有色彩,只剩下纯粹的黑白灰影。
墙壁、家具的轮廓变得模糊,而房间内那些无形的“存在”,却如同被投入显影液的底片,
瞬间变得无比清晰、狰狞!无数扭曲的、半透明的灰色影子在房间里茫然地飘荡着。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肢体残缺,有的面目模糊,有的拖着长长的、水渍般的痕迹,
口中无声地开合,发出只有沈清璃能“听”到的、充满痛苦和怨恨的呓语。
这些是滞留在人间的普通游魂,被这房间浓郁的阴气吸引而来,如同飞蛾扑火。
而真正让整个房间如同地狱一角的,是那张公主床下散发出的核心怨念!
在沈清璃的“视野”中,床底深处,蜷缩着一个极其浓郁的黑色人形轮廓。
那轮廓扭曲、颤抖,散发着滔天的怨毒和不甘。浓稠如墨的黑气如同它的血液,
从它身上每一个“孔洞”中汩汩涌出,带着强烈的诅咒气息,疯狂地污染着整个空间,
试图缠绕上每一个踏入此地的活物。这黑气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毒蛇,
在沈清璃踏入房间的瞬间,就丝丝缕缕地朝她的脚踝缠绕而来,
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一种想要吞噬生机的恶念。这气息……沈清璃眉梢微动。
带着南洋邪术特有的腥甜和阴诡,是“替身咒”的媒介。一旦被这怨气完全缠身、标记,
这床底凝聚的怨灵便会如跗骨之蛆,将踏入者视为它唯一的“替死鬼”,日夜纠缠,
直至其气运衰败、灾厄横生,最终惨死,成为它新的“养料”和囚徒,永世不得超生。
好一个“精心准备”的房间!好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好一个“姐妹情深”的生日礼物!
沈清璃缓缓睁开眼,黑白的世界恢复正常色彩,但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怨气依旧盘踞不散。
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像是解开了某个无聊的谜题,带着一丝了然和冰冷的讥诮。
她走到那张梳妆台前,巨大的镜面映出她穿着旧道袍的身影,与这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镜中的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梳妆台上那些崭新的、昂贵的瓶瓶罐罐,最终,
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随意地放着一把酒店客房常见的、一次性塑料梳子。
沈清璃伸出手,拿起了那把廉价的塑料梳子。指尖在梳齿上轻轻划过,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公主床,
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浅淡、却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笑容。“替身?”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穿透了空间,
直接落在床底那个怨毒的存在上。“想法不错。”她掂了掂手中的塑料梳,
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刺向那团翻涌的黑气。“可惜,找错人了。
”---**4**楼下的宴会厅,气氛在林薇薇强撑的镇定下,
似乎重新恢复了表面的热闹。香槟塔重新垒起,乐队奏响舒缓的舞曲,
衣香鬓影再次流动起来。但空气中始终漂浮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异样,宾客们的交谈声里,
总夹杂着对楼上那位“古怪”真千金的低声议论和揣测。林薇薇端着酒杯,站在人群中心,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应付着源源不断的生日祝福。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僵硬,
端着酒杯的手指有多用力。她的目光,每隔几秒钟就不受控制地瞟向楼梯口,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没有尖叫,
没有慌乱,死寂得可怕。这种反常的平静,非但没有让林薇薇安心,反而像不断收紧的绞索,
让她几乎窒息。掌心全是冷汗,粘腻腻的,几乎握不住酒杯。
那个房间……那个她亲手布置的、充满诅咒的房间……沈清璃进去那么久了,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那东西失效了?不,不可能!
那是她花了巨大代价才弄来的南洋秘术!还是说……沈清璃真有什么邪门本事?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冲撞,让她心浮气躁,
连旁边一位世交伯母的寒暄都听得心不在焉。“薇薇?薇薇?”林母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低声提醒,眼神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王太太跟你说话呢。”林薇薇猛地回神,
对上王太太探究的目光,连忙挤出一个更甜美的笑容:“啊,王伯母,不好意思,
我刚刚有点走神……”就在这时,楼梯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
林薇薇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猛地扭头看去。沈清璃走了下来。她竟然……换了一身衣服!
不再是那件破旧扎眼的道袍。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黑色晚礼服,样式简洁到了极致,
没有任何多余的蕾丝或亮片,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略显清瘦却比例极佳的身形。
那黑色纯粹、深邃,如同最寂静的夜空,将她**在外的肌肤衬得愈发冷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