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僵硬地抬眼,再次,一点点看清他的脸……
男人眼中是初次见面的客气,“你好,我是周南凛。”
明颜脑袋轰然炸响。
南凛?
他也叫南凛?
“美籍华人,开一家小的跨国公司,来京北是要收购一家人工智能企业,顺便再做点小生意。”
美籍华人?
记忆中的少年是没有户口的社会边缘人。
她记得,法庭定罪的时候,只用了南凛二字,或许姓南,或许没有姓。
而眼前的男人出身绝对优越至极,举手投足的优雅和贵气,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模仿更不可能。
明颜分析世界上长相极度相似的两个人,还重名的概率有多大。
微乎其微,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吧?
“我送你回家。”男人说。
明颜后退一步。
“别担心,我不是给你塞房卡的那种人。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第一次见到怕我的女人。”
明颜看着男人英挺颀长的身影,目测在187、188左右。
记忆中的少年年满18,却只有……175。
从身高来说,两人就卡不上。
肤色也完全不同,一个偏白,一个小麦色。
虽然这男人也瘦,但属于健康的精瘦。
或许,是她认错了?
一切只是……巧合?
“谢谢,不用了。”
周南凛看一眼腕表,“这个点不好打车,还是我送你回去,免得出意外。”
男人言语尽显绅士风度,听不出丝毫歹念。
“真不用,我朋友一会来接我。”
雨突然就停了。
明颜往前走了几十米,坐在公交站的等候椅上。
不一会,宾利慕尚缓缓停在她身边。
车窗开着,男人淡淡看她一眼,“我父亲从小教我,晚上不能丢下落单的女孩,我等你朋友来。”
明颜垂眼,沉默。
清冽的薄荷烟气,窜进鼻息。
她缓慢抬头,看到他随意搭在车窗外的手,冰蓝色表盘在夜里折射的光很有格调,长指间夹着细细的烟,月牙白的雾袅袅……
他不时轻掸烟蒂,慵懒而松弛,侧脸线条分明又不会给人凌厉感。
直到左佳的到来,明颜才确定,真认错了人。
“周……学长?”
一头利落短发,宛如假小子的左佳,从她那辆粉**嫩的电动小轿车上下来,看到男人那张俊美的脸,惊得嘴巴能塞下整条热狗!
“我擦,真是周学长啊!昨天看新闻,说你要来京北搞事儿,没想到是真的!妈呀,几年不见,你比在学校那会还迷人呀!”
明颜,“你们……认识?”
左佳“害”了声,“我认识周学长,但周学长不认识我。”
周南凛将烟头丢进车内的烟灰缸,没有探出头,“你也读宾夕法尼亚。”
“对啊,可惜……我中途退学了。”左佳眼中一抹苦涩悄然划过,“周学长,你为什么在这?”
“和你朋友在等你。”
左佳瞄一眼明颜,“我家颜宝子?”
“我并不知道她名字。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不等左佳回复,车窗便升上去了,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宾利慕尚绝尘而去。
明颜坐上小电车的副驾,看着头顶的粉色樱桃小丸子挂件,随着车辆启动,一下一下摇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会说话,她的心情好了些。
她这个闺蜜性格毫无章法,爱剪小平头,却又喜欢公主心的粉色物件。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遇到我家颜宝子这样的顶级美人,就是周南凛这种从不理女人的高岭之花,也得孔雀开屏支棱支棱啊!”
明颜,“你胡说什么呢。”
“哪有胡说?你去宾夕大打听打听,有哪个女生能和周南凛说上话?就连美若天仙的校花借着请教论文的理由去搭讪,都碰了一鼻子灰!别说回个‘嗯啊哈’了,眼神都不待给一个的,直接走人,校花当场成了不值钱的空气,尴尬得能在脚底板抠出个三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