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串新房钥匙，指尖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数了数日子，儿时救我的恩情还差十天就还完了。

可细想想，李卫国把它扔给我时，连一个眼神都多余。

转身拨通了我爸的电话，“爸，李卫国分到新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那栋楼是我们家捐的吗？”

“还不知道。”

“那你呢？还想继续跟他过下去吗？”

我看着窗外，“我再看看。”

第二天，我拎着水桶和抹布，准备去打扫新房。

可刚到三楼，就被人拦住了。

是李卫国的妹妹，李晓红。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姐妹，叉着腰，一脸敌意。

“乡下来的保姆，也敢住进新楼房？”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这儿的女主人了吧？我哥心里只有孙雅姐！”

她指着我对门的房间。

“看见没？那是我哥特意给孙雅姐申请的，门对门，方便照顾！”

“识相点，把钥匙交出来，滚回你的筒子楼去！”

楼道里，几户邻居开了门缝，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我靠在门框上，没说话。

李晓红以为我怕了，声音更大了。

“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一个冒牌货，还想占着孙雅姐的位置？”

我轻笑一声。

“他想上演痴情戏码，你来当咬人的狗。”

“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不如我跟厂领导说一声，让他滚出这栋楼，去跟他的孙雅姐一起住筒子楼。”

“看看没了新房的凤凰男，还有什么资本去惦记白月光。”

我的话音刚落，李晓红的脸就红一阵白一阵。

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李卫国的。

我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卫国哥，这份文件需要你马上签字。”

是孙雅。

李卫国立刻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又打了过来。

“晓红年纪小，说话不过脑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先回来，别在那儿丢人现眼。”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可笑。

年纪小？

李晓红只比我小一岁。

她当着全楼邻居的面指着我鼻子骂，李卫国的反应却是让我别丢人。

那孙雅呢？

她那句话，听着是工作汇报。

可整个厂里谁不知道，厂办秘书送文件，从来都是送到办公室，哪有直接送到技术科长私人电话里的？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次我没再打过去。

我看着李晓红。

“让你哥给我回电话。”

“不然，我就去广播室，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全厂的人听。”

电话很快就回过来了。

李卫国在那头压着火。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李晓红挨家挨户地给我道歉。”

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

“跟今天看热闹的每一户邻居说清楚，她刚才是在造谣。”

“否则，你觉得厂长要是知道他提拔的技术科长是个管不好家务事的废物，会怎么想？”

说完，我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李晓红的脸色，终于从白变成了青。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