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初醒浓重的熏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苏晚在锦缎衾被中猛然睁眼。
烛火摇曳的闺房里,雕花铜镜映出一张苍白却陌生的脸——柳叶眉,丹凤眼,
左颊却横着一道狰狞新伤,血珠正从撕裂的皮肉里渗出。“大**醒了?
”梳双丫髻的丫鬟端药逼近,腕间金镯叮当,“二**吩咐,您既失身于马夫,
不如饮了这碗安神汤,全了侯府颜面……”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大梁朝镇北侯嫡女苏晚,
因生母早逝被继妹苏玉柔推下假山毁容,今日更被设计灌药送入马夫房中。
原主不堪受辱撞柱而亡,再睁眼已是二十一世纪中医圣手苏晚的魂魄。药碗抵唇刹那,
苏晚骤然翻身,银簪狠刺大腿借痛清醒。瓷碗在青砖地炸开黑汁,滋滋腐蚀出白烟。
“告诉苏玉柔——”她抹去颊边血痕冷笑,“这血债,我亲自讨!
”______第二章佛堂焚香三日后祠堂夜审,
火把将苏玉柔楚楚可怜的脸映得如同鬼魅。“姐姐何必污蔑我?”她跪地啜泣,
腰间却故意露出御赐鸾凤佩——那是原主生母遗物,被继母强夺转赠。“污蔑?
”苏晚素衣散发踏入堂中,忽然掀开供桌布幔。蜷缩的马夫满身红疹,
怀中跌出苏玉柔的鲛绡帕。“七日痒毒的味道,妹妹可熟悉?”满堂死寂中,
苏晚捻起香灰:“此毒遇佛前檀香则转为剧毒。”她目光扫过继母骤变的脸色,
“昨夜谁逼马夫跪经堂祈福,谁就是真凶!”镇北侯的巴掌即将落下时,
一道玄色身影破门而入。靖王萧绝指节扣住侯爷手腕,
凤眸掠过苏晚颊边伤疤:“本王的救命恩人,谁敢动?
”______第三章千金点煞京郊疫病营帐内,苏晚银针翻飞。
难民们跪地高呼“活菩萨”,却不知她正借施诊收集证据——继母胞弟克扣的药材,
此刻正囤在城南暗仓。“王爷看戏可尽兴?”苏晚掀帘,撞见萧绝指尖把玩的药渣,
“疫症源头在侯府别院井水,您早知情吧?
”萧绝低笑递上密报:“苏家联合户部贪墨八十万两赈灾银。”火光跃动在他深瞳里,
“但本王好奇,苏**如何从废柴变神医?”“死人堆里爬多了,总要学点保命本事。
”她撕毁密报,将药渣包进绣帕。前世她为护中医秘方被推下高楼,
今生偏要用这双手撕碎魑魅魍魉。______第四章宫宴杀局中秋夜宴,
苏玉柔献舞时忽然扑向御座:“陛下!姐姐与靖王私炼疫毒!”侍卫应声掀开漆盒,
里面赫然是苏晚研制的青霉素药瓶。满殿哗然中,苏晚抚掌轻笑:“妹妹可知此物造价?
”她突然掀翻酒盏,
琥珀浆液泼向柱后太医:“三滴藜芦酒就能让装病者脉象紊乱——张太医还要装多久?
”龙椅旁忽传惨叫。皇后口鼻涌血,指尖直指苏玉柔呈上的“祥瑞甘露”。
苏晚金针贯穴逼出毒血,转身高举药瓶:“真凶就在瓶底!
”烛光透出微雕小字——户部尚书私印。______第五章九霄凤鸣刑场雪日,
苏晚裹着白狐裘监斩。铡刀落下时,萧绝为她系上赤金鸾佩:“仇报了,
王妃该履行婚约了罢?”三月后,京城最大的医馆“济世堂”揭匾。
招牌下悬着御赐金匾:天下第一国手。诊室内,苏晚正捏着青年手腕挑眉:“王爷装病三日,
就为讨杯茶?”萧绝反扣她掌心,露出腕间狰狞刀疤:“疫区那夜,刺客的刀淬了无解剧毒。
”他忽然倾身咬住苏晚耳珠,
“唯苏大夫亲尝百草制的解药能救——”屏风后突然探出个小脑袋。
药童捧着《伤寒论》惊呼:“师父!靖王殿下在喝您药柜里的黄连汁!
”第六章青囊迷局济世堂前堂的笑语瞬间凝固。药童捧着那碗墨汁般浓稠的黄连汁,
眼睛瞪得溜圆。满柜的药香里,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苏晚慢条斯理地收回为萧绝“诊脉”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腕上那道深疤的触感。
她没看那碗黄连,目光如淬了冰的银针,精准扎在萧绝含笑的凤眸里:“靖王殿下好雅兴,
不去戏园子唱上一出‘苦肉计’,倒来我这里喝黄连败火?”萧绝喉结滚动,
硬生生咽下满口苦意,眉梢却挑得更高:“若非苏神医的黄连够劲,怎能试出…关心则乱?
”“关心?”苏晚嗤笑,从袖中滑出三枚金针,在指尖捻转,
“关心到需要用‘无解剧毒’来试探一个大夫的底线?王爷的‘关切’,当真令人消受不起。
”她忽然抬手,金针并未刺向萧绝,而是精准射入那碗黄连汁!嗤嗤几声轻响,
针尖竟在液体中析出一层细密的灰紫色絮状物。“鸩羽煅灰,遇苦胆质变沉。
”苏晚冷眼看着萧绝微凝的神情,“殿下在试探我对‘无解毒’的反应时,
竟也真舍得下本钱给自己下点真料?就不怕我假戏真做?
”“牡丹花下死…”萧绝话音未落,砰一声巨响!济世堂厚重的楠木大门竟被一脚踹开!
两名宦官鱼贯而入,为首的老太监面白无须,眼神阴鸷,
手中明黄卷轴刺眼展开:“太后懿旨!传靖王萧绝、民女苏晚,即刻入宫觐见!
”老太监目光扫过苏晚那张素净却气势凛然的脸,嘴角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苏大夫,
有人告你,以妖邪之术蛊惑亲王,图谋不轨!”第七章凤仪杀机慈宁宫内,药香浓得呛人。
珠帘后,太后倚在软塌上,面容枯槁,浑浊的眼却如毒蛇锁住跪在殿中的苏晚和萧绝。
“绝儿,”太后的声音带着病弱的喘息,却字字如刀,“你父皇走得早,哀家拉扯你长大,
视若己出…如今你竟被这等身份卑贱的妖女蛊惑心智,为了她,不惜污损自己名声喝下毒药?
”她猛地咳嗽,身旁端着痰盂的宫女赫然是苏玉柔,此刻她低垂着头,
嘴角却勾起隐秘的快意。“母后明鉴,”萧绝姿态恭敬,语气却疏离如冰,
“儿臣饮毒是为试药,非关儿女私情。至于苏大夫——”他侧头看向身边挺直脊背的苏晚,
“其医术通神,乃大梁之福。”“妖术!”太后尖声打断,枯瘦的手指向苏晚,“哀家此症,
太医院束手无策!她若真有本事,可敢一试?若能治,
哀家信她神医之名;若不能…”她阴冷一笑,“便是欺世盗名,合该火焚祭天!”殿内死寂,
苏玉柔眼中怨毒几乎溢出。这是个死局——太后之疾乃多年沉疴混合不明慢性毒物,
太医院都治不了。苏晚若拒绝或治不好,必死;若贸然接手,稍有差池亦是万劫不复。
苏晚却突然抬头,无视太后的威压,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太后颈间一串莹润的东珠项链,
又看向角落里袅袅香烟的紫金博山炉。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让萧绝心头一跳的讽笑。
“民女斗胆,”苏晚声音清亮,“请太后先赐一物。”“何物?”太后皱眉。
“太后日日佩戴这南洋进贡的‘明月东珠’,”苏晚眼神如钩,
“以及…殿中所焚‘沉水龙涎香’的香灰!”第八章点香验珠满殿哗然!索要御用之物,
实乃大不敬!苏玉柔趁机厉喝:“大胆妖女!太后之物岂容你玷污亵渎!”萧绝却猛地起身,
玄色王袍带起一阵凛风:“母后,儿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苏晚!”他沉声道,“让她验!
若验不出,儿臣与她同罪!”太后脸色铁青,
眼神在萧绝冷肃的面容和苏晚沉稳的目光间逡巡半晌,终是阴冷地挥了挥手。
宫人战战兢兢摘下东珠项链,又小心翼翼地刮下香炉边缘的一点灰烬。众目睽睽之下,
苏晚取过那几粒价值连城的东珠,置于盛放清水的白玉盏中。又以银簪挑取少许香灰,
混合一种随身携带的白色药粉,调成糊状,涂抹在干净的银簪表面。“劳烦取些陈醋来。
”苏晚吩咐。宫人连忙捧上。奇迹发生了!
当苏晚将涂抹药灰的银簪靠近浸着东珠的白玉盏时,
盏中清水接触了簪身滴落的一滴混合液体,竟瞬间沸腾般翻涌起诡异的蓝绿色泡沫!
“此乃南洋海蛤壳磨粉混入珍珠所制假珠!”苏晚声音斩钉截铁,“其中混入的蛤粉,
遇龙涎香中秘藏‘龙麟醉’毒素,再加这烈性陈醋激发,则会产生剧毒蓝沫!此毒日积月累,
侵入肺腑,方致太后缠绵病榻!而非风寒之疾!
”她目光如电射向角落里脸色惨白的苏玉柔:“南洋贡品乃由继母苏氏经手采办,
二**苏玉柔常在宫中走动!这‘沉水龙涎香’,也是继母进献给太后的‘心意’吧?!
”第九章鸾凤齐鸣太后寝宫炸开了锅!矛头直指苏家母女!慈宁宫乱作一团时,
苏晚与萧绝已悄然退至宫廊。冷月当空,寒夜如水。萧绝忽从袖中取出一卷陈旧泛黄的帛书,
塞入苏晚冰凉的手中:“接着往下写?那就以此为诊金。”苏晚低头一看,
心头剧震——《青囊遗录》!医典残卷!据说记载着失传的解毒秘方!
这正是前世她未竟的研究!“哪来的?”她呼吸急促。“苏家密库。”萧绝眸色深沉,
“在你斗倒他们的最后一夜,我抄了他们的宝库,找出这个。”他俯身,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解药,我给你寻到了。我的诊金呢,苏大夫?”苏晚看着帛书,
又抬眸望向萧绝近在咫尺的俊颜。廊下宫灯摇曳,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明灭的光影。
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微怔的瞬间,带着药香的、浅浅的一个吻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一触即分。然后,在萧绝眸中腾起的汹涌暗火中,她扬起下巴,
像一只骄傲的凤鸟:“此乃定金。余下的…”她晃了晃手中的《青囊遗录》,
“等我解开这书中之秘,救得了自己想救的人,再来向王爷讨要真正的‘诊金’——比如,
你王府库房角落那尊据说是前朝药王的‘九转紫金丹炉’?”萧绝喉结滚动,
低哑的笑声在夜风中散开:“成交。”他的手却霸道地揽上她的腰,将人扣进怀中,“不过,
在苏大夫解谜破局时…本王亲自‘护炉’。”夜风中,两道人影依偎,前路波澜再起,
却似乎不再孤单。第十章药炉藏锋济世堂后院的炼丹房内,
《青囊遗录》残卷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苏晚指尖拂过帛书上扭曲的虫鸟篆,
眉头紧锁:“‘九转回魂’需以天山雪蛤为引,但雪蛤畏热,若按此方以烈火淬炼,
药性必失……”“王爷‘护炉’三日,就为看苏大夫对着一只死蛤蟆叹气?”萧绝斜倚药柜,
漫不经心拨弄铜秤砣。他腕间刀疤已蔓延至小臂,暗紫毒纹如活物般蠕动,
与唇边笑意形成诡谲对比。苏晚忽然捻起案上黄连残渣,
混入雪蛤干尸:“雪蛤生于极寒却性燥,
遇苦寒之物则激发潜热——王爷可知《毒经》载‘以毒攻毒’的真谛?”帛书浸入混合液,
竟浮现出金色经络图——雪蛤脉络与人体十二经完美重叠!“原来如此!
”她金针疾刺萧绝曲池穴,毒血溅入药炉。炉内灰烬遇血骤燃,
青烟凝成三行小篆:**阴极在渊,龙鳞为钥;九死之地,凤凰泣血;双生蛊动,逆天改命。
**萧绝瞳孔骤缩:“龙鳞……是先帝驾崩前赐太后的护心鳞?”话音未落,窗外寒光乍现!
淬毒弩箭穿透窗纸直射苏晚后心——“叮!”萧绝徒手攥住箭矢,
黑血顺掌心滴落:“太后的人,来得倒快。
”______第十一章泣血凤鸣慈宁宫地牢阴冷刺骨。苏晚颈戴玄铁枷锁,
冷看栅栏外雍容华贵的太后:“您以为封了龙鳞甲,就能阻止我救萧绝?
”太后抚着怀中雪白狸奴,轻笑如毒蛇吐信:“靖王毒发那日,
便是你‘刺杀哀家未遂’伏诛之时。至于绝儿……哀家会让他‘病逝’得毫无痛苦。
”她丢下一只瓷瓶滚落苏晚脚边,“或者,你喝下这‘忘尘蛊’,自废医术远走他乡?
”暗处忽传来锁链挣动声。苏晚瞥见隔壁牢房蜷缩的人影——竟是失踪多年的前太医院院判!
老人枯手指向太后心口,嘶声道:“龙鳞甲……嵌着她养的本命蛊!”电光石火间,
苏晚踢碎瓷瓶,蛊虫遇空气化为红雾。她趁机金针贯入自己百会穴,剧痛激发潜能,
口中喷出的鲜血竟如活物般扑向太后心口!“啊——!”太后惨叫倒地。
心口龙鳞甲缝隙钻出赤金蛊虫,
疯狂啃噬青烟——那是苏晚以精血为引、从《青囊遗录》悟出的“焚蛊咒”!
地牢轰然坍塌时,萧绝剑斩铁栅。他揽住脱力的苏晚踏月而出,
身后传来太后癫狂嘶吼:“没有龙鳞甲解毒,绝儿活不过三日!
”______第十二章逆天改命靖王府密室冰棺森然。萧绝毒纹已蔓延至颈侧,
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苏晚抚过他心口狰狞旧疤,突然割开自己手腕,
将涌出的鲜血滴入冰棺凹槽——“你做什么!”萧绝暴怒钳住她手腕。“凤凰泣血,
涅槃重生。”苏晚惨白着脸笑,“《青囊遗录》最后一句‘双生蛊动’,
是指中毒者与药引需血脉同源。”她掀开衣襟,
锁骨下暗红胎记与萧绝毒纹形状一模一样:“我才是当年雪山救你的小女孩,
沈如雪偷了我的玉佩……”鲜血注满凹槽的刹那,冰棺迸发七彩流光。
萧绝腕间毒纹潮水般退去,苏晚却踉跄倒地,青丝寸寸成雪!“晚晚!
”萧绝冲破冰棺抱住她,怀中人轻若枯叶。“别慌……”苏晚指尖点上他心口,
“以血养蛊时……我给自己种了‘同生契’……”她咳着血笑,
“从今往后……王爷每活一日……都得算我利息……”密道突然洞开,
暗卫押着披头散发的太后跪倒在地。萧绝剑指太后喉间,眼中血海翻涌:“解药!
”太后癫狂大笑:“同生契无解!她以命换命时……就该知道结局!
”______第十三章九霄重明三月后,金銮殿百官战栗。新帝萧绝玄袍染血,
脚边是户部尚书的头颅。
他展开染血的《青囊遗录》掷于丹墀:“八十万两赈灾银买凶杀人的账,该清了!
”京郊药田里,白发苏晚正教孩童辨识草药。身后突然笼下阴影,
萧绝将龙鳞甲披上她肩头:“太后招了,同生契的解法在漠北药王谷。
”苏晚捻起一株枯荣草:“若我不愿解呢?”“那便不解。”萧绝握住她布满针孔的手,
“朕已下旨,封济世堂为太医院之首。苏大家若嫌皇宫无趣——”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尖,
“朕把龙椅劈了给你当药案?”药童举着《毒经》残页飞奔而来:“师父!
谷中有‘白发返乌’的方子……咦?陛下为什么在喝师父的黄连茶?
”萧绝面不改色咽下药渣:“此乃江山永固之秘方。”袖中却紧攥苏晚一缕白发,
如握稀世珍宝。第十四章药王血祭漠北风沙如刀,割在苏晚覆面的白纱上。
药王谷入口的千年石壁刻满蝌蚪状符文,在月光下淌出血泪般的暗痕。
萧绝以龙鳞甲划破掌心,鲜血渗入石缝,整片山壁突然轰鸣裂开——“以龙鳞为钥,
帝王血为祭,方启生死门。”《青囊遗录》的箴言在苏晚脑中炸响,
她猛地攥住萧绝流血的手:“你早知道入谷要耗你精血?”萧绝反手将她推进幽暗甬道,
玄色大氅在狂风中猎猎如旗:“双生契发作时,你的白发多一寸,
本王心口便冷一分……这血,耗得起。”谷中奇花异草皆呈妖异紫红,
苏晚指尖抚过一株泣血兰,花瓣骤然萎缩成灰。“噬灵毒瘴!”她急退半步,
金针刺入萧绝颈侧动脉,“闭气!此地草木以人血为养料!”话音未落,
黑暗中甩出玄铁锁链缠住萧绝脚踝!
三名脸上刺着药鼎图腾的赤膊壮汉狞笑逼近:“谷主有令,
取靖王心头血浇灌‘九死还魂草’!”苏晚冷笑,突然将白发绕上锁链。
发丝触及铁链瞬间迸溅蓝火,
壮汉惨叫着皮肉焦黑——她竟将体内残存的双生契剧毒逼至发梢!“告诉你们谷主,
”她踏过抽搐的壮汉,白发在毒瘴中无风自动,“他养的草,该换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