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那一年,我刚过金钗年华,父亲身为当朝首富之尊,又恰逢捐财解国之危难,
才有幸被皇帝恩赐后位。我虽有皇后之名,却无治理后宫的实权。父亲劝诫我年岁尚幼,
不宜早涉宫廷纷扰。而真正的情况并非如此,天真的我并未察觉到皇帝的深意,
只想遵规守矩的过好宫中生活。在大宴宾客的席间,我随父母进宫远远见过皇帝,
他年长于我,却俊逸非凡,眉宇间透露着英气,风姿犹如芝兰玉树,令人心动。
我虽生于商贾,但诗书礼乐都有涉猎,因为父母的疼爱,
甚至哥哥们的《士商类要》也可偷偷研读一番,在江南也是有些名气的才女,
家父更视我为掌上明珠,认定唯有世间最为尊贵的男儿,方能匹配我这首富之女。
真正进宫后,我才得知,皇帝心中早已有人,那便是宫中无人不知的绝色佳人,
温婉贤淑的陈贵妃。“六宫粉黛无颜色”用来形容她丝毫不为过。
皇帝不仅让她管理后宫的事务,甚至不顾祖宗规矩,把那些本应陪我的日子,
也安排在了陈贵妃的长乐宫。因我的出身低微又未有实权,宫中上下皆视我这皇后为摆设,
常有女官对我的随嫁侍女碧青加以冷眼相待,时有轻慢之举。唯独陈贵妃与众不同,
她谨遵宫规,每日必至我宫中请安问候。虽言请安,实则如同闺间好友般的交好,
她时常赠我自己刺绣的绢帕,与我分享皇帝所好,若闻有妃嫔对我失礼,亦会代我惩治,
为我撑腰,我心中甚是感动。她说,初次相见,便心生欢喜,欲将我视作亲妹般疼爱,
劝我莫怪皇帝疏远,实乃皇帝心怀怜惜,不愿我过早卷入宫闱之争。真乃人中美玉,
心如皎月,无怪乎满宫之人皆对其赞誉有加。碧青亦持此看法,以为我未受宠幸,
仅因年岁未至。她常在我耳边絮语:“**,待及笄之年,与皇上完婚,您便是这深宫之中,
名副其实的最高贵女子。”终于,迎来了钦天监选定的,适于帝后合卺的吉日良辰。
晨曦初破,内务府的内侍们手持红绸,将华清宫的门楣柱石悉数装点。随后,
各宫纷至沓来的贺礼堆积如山。最后,皇帝的赏赐,几乎充盈了整个殿宇。陈贵妃最后前来,
带来一套极为精致的大红嫁衣,并亲手为我装扮。她一边精心梳理,
一边凝视铜镜中我的身影,轻点了一下我的脸颊,笑道:“妹妹真乃瑶池仙子,如此娇颜,
皇上见了定会心生怜爱。”我被她说的有些羞涩,垂首不语,任由她为我覆上喜帕,
而后轻声笑语,缓缓退出门外。龙凤喜烛被窗外的风剪得明明灭灭,
喜帕上的金线刺得我眼眶生疼。透过喜帕的细微缝隙,
窥见一双绣有金龙的红底白靴正碾过满地金银贺礼,向我走来,
仿佛碎玉声里带着冰碴子似的冷意。我数着他站在床前下靴底金龙的鳞纹,
第七片鳞片刚入眼缝,喜帕就被他用剑尖挑飞,那枚羊脂玉坠子在剑尖晃出半轮惨白的月。
“模仿她?你有什么资格模仿她穿百褶石榴裙,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
”我手捂着被皇上抬手打的热辣辣的脸,惊恐着抬头,
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黑潮和气急败坏的责问。她是谁?我心中茫然。
陈贵妃送的百褶石榴裙还裹在身上,金丝八宝髻沉甸甸压着头皮,
这才想起她今早替我簪步摇时,
指尖在我耳垂上多按了三按——原来每一下都是往鬼门关推的力。碧青扑过来求情时,
我闻到她身上沾着的香炉中的香灰味。皇帝揪着我头发往旁边床柱子上撞的瞬间,
我看见铜镜里陈贵妃送我的绢帕正飘落在喜床上,帕角那朵并蒂莲被血浸透,
像极了她昨天替我描眉时,蘸了朱砂的笔在纸上洇开的死结。我在大婚当日,
被以亵渎先皇后仪容,禁足宫中。02踏入宫闱,父亲叨念了多年,期盼着家族的昌盛,
何氏也能位列世家之位,细心教导心爱的女儿能享尽世间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又怎能狠心令他失望?待皇帝离开后,我便招呼碧青,翻看着那些随我入宫的陪嫁之物,
每一件都是父母亲精心择选的,代表了期待和祝福。碧青初时愕然,随即一抹泪痕,
哽咽道:“**,咱们回家去,不受这份憋屈。但陈贵妃对您的加害,
绝不能就这样轻易了结。”我自不能轻易打道回府,深宫慢慢,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原以为她和我还算投缘,她待我与众不同,未曾料到,她竟是戴着一副假面,
虚情假意这么久,只为布下这害我之局。念头及此,
我从木箱中翻出了几张银票和拳头大的金锭子,朝碧青递了个眼色:“去,
让刘同贵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刘同贵,我宫中的内侍总管,颇有手腕,
但我从未刻意笼络,他便成了华清宫中的摇摆人。于我而言,忠心与否无甚紧要,
钱财自能驱使人心。碧青接过金子,匆匆向门外行去。我为自己满上一杯酒,轻酌小菜,
酒液滑入口中,我微眯双眼。早就知全宫上下皆嫌我出身卑微,
加之我本就不喜纷扰复杂的人际,拉帮结派之事,历来不屑一顾。
陈贵妃或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认定我在宫中孤立无援,可以随意欺凌。或许她未曾料到,
不喜党同伐异之人,往往有着独自应对一切的底气。碧青很快归来,低声音告诉我,她到时,
刘同贵正与一名陌生小太监交谈,因距离较远,听不大清楚。夜漏滴到第三声时,
刘同贵的蟒纹靴尖才碾过门槛,恭敬行礼:“皇后娘娘,千秋万代,福泽绵长!”磕头声响,
虔诚如信徒拜祭。我以懵懂之态望向他:“同贵公公快请起,烦劳您给本宫讲讲原委,
往后遇事也能有所避讳。”他磕头时,
我盯着他后颈新添的朱砂痣——那是今早替陈贵妃传旨的太监才有的标记。
“娘娘您有所不知啊,从您这里出去后,皇上直奔了长乐宫,二话没说就上脚踹了陈贵妃,
踹得那脚有多重啊,”他压低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连翡翠屏风都震碎三块,
可您猜怎么着?碎玉底下还压着半幅先皇后的画像,
嘴角胭脂跟您今日用的‘醉海棠’一模一样。”看着他说笑的样子,我微微扯了下嘴角,
用手无聊的拨弄着鎏金香炉里的灰,指尖忽然触到硬物——是半片孔雀石护甲。
那是陈贵妃替我修剪指甲时,故意掰断的那截。原来她每回替我簪花、描眉、选衣裳,
都是拿我当靶子,试皇帝对先皇后的相思有多疯癫。这深宫哪有什么真心换真心,
不过是秤杆子两头的砝码,我抛出去的金子,早晚会变成扎进他们喉咙的钢针。
刘同贵整了整衣袖,模仿着皇帝盛怒的样子言道:“陈娴月,朕忍你非止一日两日。
你现今的地位,因何而来,心里还没数吗?竟也敢效仿那些愚昧妇人,妄图取而代之?
今日朕明确告诉你,朕的皇后,朕的妻子,唯有她,也只能是她!
”刘同贵模仿之术颇为高超,人物情绪惟妙惟肖,似是突然记起我的身份,
立刻缄默立于一旁。我摆摆手,示意无妨。无论皇帝是否承认,我已稳坐皇后之位。况且,
我对这宝座也并未如他人所想那般垂涎。倒是他先我一步惩治陈贵妃,算是始料未及。
“皇上离开长乐宫前,已下旨剥夺陈贵妃封号,贬为采女,禁足宫中,罚抄女戒。
圣旨未及半个时辰便送达长乐宫,此刻那里已是哭声一片。”刘同贵续道。这惩罚看似严苛,
实则全凭皇帝一言。贬谪易,恢复也易,不足为信,
说不定又是皇帝与陈贵妃联手演出的一场戏。众所周知,皇帝迟迟不愿与我同房,
才引得钦天监择定了那些所谓的良辰吉日!我更感兴趣的是,仅凭与先皇后的关系,
陈贵妃便能麻雀变凤凰。那这位先皇后,必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我转首望向碧青,
对刘同贵说:“皇帝离去时也曾言要废我为答应,怎么圣旨至今未到?不如你再去跑一趟,
探探圣旨何时驾到?”刘同贵在我脸上搜寻不到丝毫悲痛,忽又跪倒:“皇后娘娘安心,
废后乃牵动前朝后宫的大事,岂是卑微奴才所能议论?何况不知者不怪,
想来皇上气消了自然也就无事了”。我淡然:“那好吧,我们静候便是。反正闲来无事,
此处又无外人,你不妨再讲讲先皇后的往事。”刘同贵仍旧低头,细语道:“奴才入宫较晚,
只知先皇后自幼与皇上相熟,婚事之后二人亦是情深意重。或许主子可稍待,
奴才设法让您与……采女相见,她与先皇后昔日是闺中密友。”我点头同意,示意他退下。
我不信刘同贵对先皇后之事一无所知,他只是忌惮不敢言罢了。既然废后并非皇帝一人能决,
我便让碧青为我洗漱安然就寝。03第二日,皇帝下旨,因陈贵妃德行有失,
降为采女不能主理后宫事务,由皇后亲管六宫大小事宜,
连同象征皇后无上尊荣的凤印一并送达我的面前。碧青暗暗松了口气,
此番无疑是对皇帝对我身份的正式肯定。同贵似乎觉察到我的疑问,不待我开口询问,
便急切地将这几日打探的消息,如珠落玉盘般悉数倾倒。起先,皇帝确实起草了废后的诏书,
却在与朝中重臣商讨之时遭遇了异口同声的反对。反对的理由不言自明,
正值与北戎交锋之际,战事绵延无期,军费开支尚未计及。更何况,
作为朝廷主要军需供应商的何家,动我无疑是引火烧身。更为关键的是,
废我等于在皇帝额头公然烙上“忘恩负义”四字。此话无人敢直言,但聪慧如皇帝,
自能品出其中意味。皇帝怒不可遏,一拍桌案,众人唯诺退散。他质问道:“朕的万里山河,
怎会筹集不起些许物资?”大臣们齐齐跪下,恳求道:“国库空虚,请皇上三思!
”国库之空,皆因皇帝那位挥霍无度的父皇,奢靡建筑,大肆扩建宫殿佛寺,直至国库殆尽,
才将皇位传于皇帝,自己又做了几年太上皇,最终因炼丹不慎自食其果。皇帝即位时,
国库仅余几枚铜钱,官员的俸禄多以实物折算。恰逢灾年,官员手中的物资不愁变现,
然而民间税收艰难,多年的重税已令百姓生活困顿,难以为继。皇帝登基后,为复苏民生,
颁布多地三年免税之令,此时的万里江山,实难给予他足够的信心支撑。
而北戎偏偏在此刻大举南侵,欲趁中原政权更迭,新皇帝根基未稳之际渔翁得利。
北戎的侵扰,一直是皇帝身为太子时的心头之患。事已至此,他决意北上御敌,
将北戎逐出关外,永绝后患。若非军资匮乏,作为一国之君,
他又何至于屈尊迎娶我这商贾之女为后。那几日,勤政殿的灯火彻夜不息。
朝臣们的奏章纷至沓来,无他,只论天子为天,皇后为地,大盛两年间中宫频繁易主,
不利于江山稳固。于是,豁然开朗的皇帝顺水推舟,直接将凤印送至我手。刚接过凤印不久,
父亲入宫拜访的消息便接踵而至。他言称将士们的冬衣已经备好,借此机会向皇帝请求运送,
并想拜见皇后娘娘。何家,除了是大盛的首富,家中父母恩爱,家族鼎盛,五代同堂,
不说旁支子嗣,就我上头还有三位兄长,他们各自娶了文臣武将与亲王府的千金为妻。
大哥常年在外驻守边疆,二哥国子监任教声誉在外,三哥从商颇有建树,
在各行各业均有卓越成就,何家是有底气在大盛朝堂上有一席之言的。得知消息,
我便吩咐宫人在小花园设好摆设静候。同贵一脸疑惑:“国丈大人驾临,即使不劳御膳房,
自个小厨房也该备些酒席吧?庭院中摆空桌是何道理?
”碧青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公公稍安勿躁,一看便知。”不久,父亲到来,
身后紧随着一群捧着食盒的侍女。不多时,华清宫的石桌上堆满了各式珍馐。
父亲指挥着侍女们给宫人分发,并就座:“诸位女官对皇后娘娘颇有关照,今日前来,
特备各地佳肴,聊表对小女的厚爱之情。”宫人们目睹侍女逐一揭开食盒,
露出一道道精致小点心,皆惊讶不已。毕竟,即便在家乡,
他们也未必能品尝到如此小巧可爱的点心。待他话音落下,我做小女儿状,
扯住他的衣袖:“父亲只管旁人,那我的呢?”他轻拍我的头:“我的娇娇,前些日子的事,
父亲都清楚了。我儿受委屈了。”我听他此话,顿时眼圈有些红,抿了抿嘴,
让碧青引着父亲进了宫内,步入宫内,他语气转柔:“我的娇娇,还疼吗?
”我望见他鬓角的白发,笑道:“父亲既然知晓,那我就不疼,有您知道我就不疼了。
”他凝视我良久,沉重道:“娇娇,这是爹的错。只想着让咱们何家更上一层,
给你天下第一的富贵,还要配上天下第一的尊崇,才一心将你推向皇后之位,
哪想竟让你受此屈辱。”我摇头:“不屈辱,父亲,一点也不……”他却眼眶泛红,
连连叹息:“为父也想,若他敢废你,我便将你接回家,家中无拘无束让你快乐无忧。
可你娘一句话点醒了我,你曾为后,将来还有谁敢娶你?我的女儿,怎能孤苦终老?所以,
这皇后,你不仅要当,还要好好当……”我点头应允。“对了,这个收好,今晚用得上。
就寝时,让碧青撒些在香炉中。”他递给我一只精致的小盒,
眼中满是慈爱:“我何家的女儿,终于要成人了。”我明了他的心意,
他忧虑无法庇护我一生,害怕我再受伤害。我接过盒子,细心收好,对他道:“父亲您放心,
一荣俱荣,何家的女儿,不容他人轻易欺侮。”那一夜,皇帝留宿华清宫,帝后共赴云雨。
自此每月初一十五,他例行来此,三月后,我身怀龙裔。04皇帝已过而立之年,
却因国事缠身,疏忽了后宫之事,加之先皇后独占恩宠多年,未留下任何子嗣。时至今日,
龙椅之下仅有一位尚在牙牙学语的小公主,成为皇家血脉的唯一延续。于是,我腹中这胎,
承载着天下人的期盼,期望它能成为皇室嫡传的皇子。即便是个公主,
她的降生也将是国家的一大喜讯。依惯例,皇帝需对皇后家族加官晋爵,大行赏赐。
这样的赏赐或实或虚,取决于朝堂之上皇帝与群臣的博弈。如今时日已至,
想必结果已然揭晓。怀揣着这份期待,我挺着隆起的腹部,吩咐碧青携上食盒,
主动前往御书房拜见皇帝。皇帝直截了当,将拟定好的圣旨递至我眼前。
自从得知我有孕以来,他似乎渐入丈夫的角色,时常造访我的华清宫,
对我生活中的点滴关怀备至。如我所预料,
圣旨上的封赏大多为名誉之职——父亲被赐为一等国公,二哥则成了户部员外郎,
位居从五品;三哥被任命为巡城坊坊司正,虽职位不高,
却与家中商事有着微妙关联;至于大哥,得益于他岳父在军中的影响,
得到了景城副指挥都使之职,管辖之处距大盛与北戎交界的战场仅百里之遥。这番安排,
仿佛是要将我们一家分散到大盛朝的各个角落。我匆匆一瞥,便将圣旨交还,
言道:“看得我头昏眼花,实在难以理解。”皇帝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逐一为我解释,并道:“你父亲与兄弟未曾涉足官场,骤然高升,恐有损名声。
”我不禁暗笑,自古皇帝皆以封赏皇后家族来加强自己的权力基础,他的顾忌未免太过明显。
我轻轻摆手,说道:“朝政之事,皇上做主便是。但我大哥与大嫂情深意笃,
况且大嫂已有身孕,不宜随大哥前往边疆,如此拆散一对鸳鸯,实非上策。”“皇后之意,
何人更适合代行?”我略作沉吟:“不如让我父亲前往。闻说军中疫病流行,
而父亲正筹备药材,借此机会派他押送药物至边境,恰逢其时。父亲身为国丈,
又是未来龙裔之外祖父,由他出马,更能提振军心。”皇帝目光微转,“路途遥远,
父亲年岁已高,身子能否承受得了?”他显然是担心父亲不愿受命。在我这位皇帝眼中,
京城之中,何家三兄弟的影响力总和也比不上父亲一人。我低眉答道:“父亲最为疼爱我,
只要皇上开口,他定会不负使命。”“好!”皇帝朗声笑道:“那就封他为镇北将军,
兼钦差大臣,代朕北上慰军。”镇北将军,正三品,握有实权。皇帝之意,
似是即便父亲不通兵法,归来之时,奖罚也全凭他一念之间。或许他并未察觉,
闻名遐迩的四海山庄,实为我家藏龙卧虎之所,收纳了无数奇人异士。先皇年间,
诸多遭奸臣构陷的文武重臣,皆曾依托何家得以庇护。临行之际,我无意间又提了一句,
大哥喜爱各类军械装备,可否令他掌管皇城巡卫司的武器库。我知道皇帝不会拒绝,
毕竟大哥的岳父正是皇城巡卫的总督。旨意既下,我获准回家为父亲送行。再次相见,
他望向我的眼神已无昔日忧虑。到达时,父亲正试穿战甲,一身铁衣英姿飒爽。
他紧握我的手,道:“父亲这一去,待到吾女需要之时自会归来。但见我的娇娇已亭亭玉立,
父亲也可放心了。”显然,他对我的安排十分满意。上次交谈,父亲虽未明言,我却明白,
他是在提醒我,要做好皇后,尽快诞下皇子为后盾,他与兄长们将是我的最强支持。
05冬至已至,我的腹部因怀胎而高高隆起。难得一场大雪初歇,春阳微露,
碧青搀扶着我漫步于御花园,言谈间提及园中的花棚孕育了一树繁茂的海棠,正热烈绽放,
十分好看。宫廷众人早早将覆盖在道路上的皑皑白雪清扫干净,顾虑到我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