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天，老公和他的兄弟们突然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老公选择了大冒险，而冒险的主题，是活人飞镖靶。
我劝他不要玩这种东西，他的汉子茶女同事说：
“我就知道嫂子这种娘们唧唧的人玩不起，不像我们这种爷们，来我当镖靶！”
她说着就要往飞镖飞行的方向去，被老公紧张的抱住说：
“小瑾，你不能去，让你嫂子去！”
“她年纪大，见过的场面多，她不会害怕的。”
说完他和他的朋友把我绑到了飞镖靶上，
他的朋友坏笑道：“沉哥，还是你玩得起啊！”
“你说这嫂子怀着孕，受到**后，不会当场就尿了吧！”
付沉搂着杨瑾微笑着，开始豪掷百万打赌我会在第几镖的时候被吓失禁。
我拼命挣扎，大喊道：“付沉，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他只是笑笑：“琳琳别闹，我们的孩子要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了，不要也罢。”
当晚，我被屡次三番的惊吓吓到流产，
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要离开了。
1.
丝巾勒进我的手腕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她们不是开玩笑。
我使劲挣扎了一下，丝巾却缠得更紧。
付沉的周围站了一堆人，没有一个人来阻止这场闹剧。
杨瑾紧贴着付沉的手臂，耳环随着她拍手的动作晃动。
那对耳环我认识，上个月付沉在慈善晚会拍下后说弄丢了的生日礼物。
对面，付沉笑着接过杨瑾递来的飞镖。
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知道去哪里了，只留下了带过的印记。
心脏不由得抽痛，我看着眼前恶意打量着我的这群人。
而我的丈夫竟也参与其中。
自从我怀孕以来，付沉很少再带我出来。
今天早上却带着我来找朋友，可到了之后我才知道是让我来做活靶子的。
付沉昨晚玩游戏输了，选择了大冒险。
朋友让他带着怀孕的我来当飞镖靶，他同意了。
杨瑾看着我不断颤抖的样子，眼神里全是挑衅。
我本能想弯身护住肚子，但根本动弹不了。
我的声音在嘈杂的嬉笑声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付沉......我害怕，别这样！”
我颤抖的语调引来一阵哄笑，所有人都不加掩饰地嘲笑着我。
杨瑾扯出一抹满是讥讽的笑：“沉哥，你老婆不相信你的技术呢。”
付沉轻笑一声，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举起飞镖，眯起一只眼瞄准：“琳琳，你知道我从不失手。”
他眯起眼睛瞄准的样子，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去游乐园射气球的模样。
只是这次，那个目标的位置换成了我。
我的指甲抠进掌心，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个才四个月的小生命，正在我体内无声**。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直视着付沉希望能唤醒他对我的怜悯。
飞镖破空而来，带着呼啸声。
我猛地闭眼，感觉到一阵风擦过耳际，扎入耳侧的靶子。
我的耳朵**辣地疼，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颈侧流下。
可对面的欢呼声瞬间炸开，他的朋友们全在拍手叫好。
“沉哥真不愧是你！这手法也太厉害了吧！就算嫂子怀孕了也不留情，太玩得起了！”
“我要下注，我赌嫂子撑不过下一个飞镖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这些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下一秒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一百万，我赌第三个飞镖。”
说完他扭头看向我：“琳琳，你可别让我失望。”
我脸色一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终于嘶吼出来：“付沉你是不是疯了！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全场一片寂静。
付沉走到我面前，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可下一秒他却用飞镖扎进了我的椅子里。
“琳琳，这不过就是个游戏，你别玩不起。”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我想要的回应。
他也不是那个得知怀孕消息时抱着我转圈的丈夫会说的话。
付沉的眼神里没有担忧，只有责备。
他在怪我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可这场游戏分明不是我要参与的。
是他把我当成了自己游戏输了后要找回来的面子。
我哽咽着双腿间突然涌出一股热流。
低头看去，浅色裤子上已经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直接晕了过去。
我听到的最后声音，是杨瑾笑着说：“下次玩点更有趣的。”
2.
我下意识摸向平坦的小腹，留下了难看的伤疤。
明明前几日那里还孕育着一个生命，现在只剩缝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护士可怜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却还是没说出来话。
她静静地将检测单放在我的旁边。
我颤抖着手拿起来，上面赫然写着以后可能难以受孕。
耳膜嗡得作响，我什么是声音都听不到了。
突然想起我告诉付沉我怀孕的时候，他激动不已。
说从今以后一定会保护好我和孩子，要做全世界最棒的父亲。
但我在医院的这几日，付沉没有来过，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来过。
护士大抵也看出来我在想些什么。
只说我在抢救室里的时候，付沉接了一通电话就离开了。
但他交代了要好好照顾我，如果我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扯出一抹难堪的笑，刚想回答些什么病房门被推开。
杨瑾捧着一大束菊花进来了。
她的声音含笑，我却听起来刺耳：“姐姐，沉哥这几天太忙了，托我来看看你。”
菊花，悼念死人的菊花。
我的手指揪紧了床单。
杨瑾把花放在床头柜上，那些惨白的花朵正好对着我流产的病历单。
她手指轻轻抚过花瓣：“真可惜，不过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受期待的，不出生反而是件好事。”
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针。
我闭上眼却看到付沉举着飞镖时冷漠的眼神，听到他说我玩不起时轻蔑的语气。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之前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演给我看的。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来看我！”
杨瑾在床边坐下，并没有打算放给我。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付沉的电话，刚响一声对面就接通了。
付沉的声音很温柔，就跟平常一样。
可对着杨瑾的时候，他的温柔里带着宠溺。
“你送完了就赶紧回来吧，医院那地方待着晦气，对了那些药你给她了吗？”
晦气......
付沉觉得我晦气，我突然笑了出来。
一伸手直接推翻了旁边的花瓶，碎掉的玻璃片扎进了我的手里。
杨瑾突然大叫一声：“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她被划破了皮的裤子，没说话。
付沉却一下子急眼了，声音喊着怒火：“俞琳你做什么？杨瑾好心去看你，你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挂断了。
杨瑾见没有了表演的对象，立马把手里的药扔了过来。
“他说这个药能保证你一辈子都当不了妈妈了。”
那一瞬间，我竟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看着手里的药，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付沉，原来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我们的孩子。
3.
出院那天我一个人办理了所有的手续。
回到家后却发现家里的密码换了。
这个密码是付沉认识我之后一直在用的，是我的生日。
可现在尽管我输了六七次，却依旧显示密码不正确。
我蹲在门口，腹部隐隐作痛。
手指不甘心地又摁下了一串数字。
杨瑾的生日，这回密码正确了。
家里安静得可怕，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客厅里多了一个玩偶，是杨瑾最喜欢的角色。
手机亮了起来，上面显示付沉的社交帐号更新了。
可我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照片里他搂着杨瑾，背景是某家高级餐厅。
杨瑾靠在他怀里笑容明媚，而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刺眼。
这家餐厅是我曾经跟付沉提过要一起去的地方，可他总说自己忙。
现在他陪着另外的人在我喜欢的餐厅里吃着饭。
我的视线却落在了杨瑾包里露出来的一角，那是助孕药的包装。
配文：“和重要的人，吃最好的晚餐。”
我盯着这行字，胃里翻涌着酸涩。
我在医院这几天他来看看都不愿意，可他愿意浪费时间陪着杨瑾。
我挪到楼上的房间里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不再是我喜欢的粉色。
就连床头我和付沉的结婚照也被撤下，撕成碎片躺在垃圾桶里。
我想去捡起来拼回原样，却怎么也拼不回去了。
就连我的脸色也被化了叉。
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我和付沉亲手布置的。
但现在却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我终于崩溃，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
楼下响起付沉和杨瑾的交谈声，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
看见我下来的身影，付沉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这才发现付沉原本跟我配套的拖鞋不在了，而他们俩穿得是情侣拖鞋。
付沉的脚往回缩了缩，却什么也不解释。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付沉扯松领带，指了指饭桌上的保鲜盒：“正好，你来把饭吃了，杨瑾特意给你留的。”
保鲜盒里的糖醋排骨泛着可疑的油光，西兰花已经发黄。
杨瑾揭开盖子，酸腐味立刻钻入鼻腔。
“听沉哥说姐姐喜欢吃这些东西，这是我特意给姐姐做的！但是都已经......要是知道姐姐你今天出院，我就让沉哥去接你一起去吃大餐了！”
加热后的饭菜散发出更浓烈的馊味。
曾经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却让我毫无食欲。
我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杨瑾却突然凑近我的耳边：“不要浪费啊姐姐，医生说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毕竟以后更难怀上了呢。”
付沉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眼神扫过我苍白的面色。
恶心的味道让我无法忍住，一把推开杨瑾冲进了洗手间。
胃酸都吐出来后，我从里面出来直视着付沉的眼睛。
声音很轻：“付沉，你还想要我做什么？杀死我们的孩子还不够，你还要怎么继续你的游戏？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一点都没有地位吗？”
见我这语气，付沉忍不住的烦躁。
他以为我会跟他大闹一场，但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
付沉手一顿，刚想说话旁边的杨瑾就哭了出来。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上来要拉我却在途中崴了脚。
这么拙劣的表演，可付沉还是相信了。
他一把抱起杨瑾，留下一句你到底要耍大**脾气到什么时候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垂下了眼睛。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我的电话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