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疤痕灼痛发烫,前世那支刻云纹的玉笔洞穿脖颈的幻象挥之不去。重生贡院,
墨汁泼向作弊考卷的瞬间,空中竟凝出幽蓝的“29/30”——它悬于我颈间,
也闪烁在仇人裴瑾的笔尖。十年蛰伏,墨香书院是假面下的刀锋,印刷术是昭雪的利刃。
当女学生抬棺**,**浸透宫门石阶,他喉间竟浮现与我同频的心脉纹路。
那夜书房飞溅的、带着药草香的血滴,藏着的究竟是重生恩赐,还是索命倒计时?
1重生觉醒,科场泼墨春日的阳光透过贡院高墙,洒在考场上。
高墙投下的影子在地面上形成奇异的纹路,恍如起伏的线条,一波一折,
如同我起伏不定的心绪。我拿起湿润的毛笔,却在下笔的瞬间愣住——这不是我该在的地方。
五指微颤,当指尖触碰到试卷,一阵莫名的眩晕袭来。眼前闪过一幕幻象:深夜书房,
血染砚台。我是苏墨香。前世才女,今生复活。那幻象如此真实,我下意识抚上颈部。
皮肤光滑如初,却仿佛能感受到一道无形的疤痕。每当触碰科举试卷,那里便隐隐作痛,
疤痕深处似有冰针游走,每次呼吸都牵扯着前世被玉笔洞穿的幻痛。烛影摇曳间,
玉笔云纹的寒光刺入视线——这是我死前最后的记忆。那血从颈间喷涌而出,温热黏稠,
落在案前的砚台中,竟与墨汁交融。「墨砚已碎,何必强求?」他冷冷道,
那双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污损的器物。随后,黑暗吞噬了我的视线。
最后的记忆,是那支玉笔反射的微光中,映出我自己不甘的面容与逐渐失去光彩的双眼。
那支硃笔,成了我前世生命的终结者,也是今生复仇的证据。再醒来,我已重生至科举前日。
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亲手扯下那人虚伪的面具。每当想起那一晚,
颈间的幻痛便会提醒我——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命运不会给我第二次重来的恩赐。
我低头看向砚台中的墨汁,忽见水面泛起奇异的波纹,一起一伏,如同命理线的律动。
我轻轻搅动墨汁,那波纹愈发清晰,恍如血气潮汐般起伏有致,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时辰已到,诸位开笔。」回神间,我看见了他——摄政王裴瑾,一身墨色官服,
负手立于考官席。那件官服上的暗纹随着阳光角度变化,隐约呈现出几道锋利的线条,
竟如寒冰利刃一般锐利冰冷。依旧是那般冷峻威严,目光如炬,扫视整个考场。
那支玉质硃笔,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案几上,如同权力的象征,掌控着无数学子的命运。
我注视着那支笔,颈间的幻痛再次隐隐作痛。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命运可以改写,
但机会有限。」这感觉如此真实,却又如梦似幻。这是一道送命题,我在心中自嘲。
前世的我,痴迷学问,妄想凭一己之力揭露科举腐败,最终落得身首异处。今生,
我必将改写这一切。我默默在心中计算——如果能揭露作弊,搜集证据,暗中布局,
我或许有三十步棋可走,三十次机会扭转命运。第一步,就从今天开始。我假意埋头答卷,
实则暗中观察。不出所料,几名考生的桌上已有暗记。
那些暗记在阳光照射下泛出异样的蓝色光泽,如同璧玉碎片般微微发亮,
流转着玉脉纹般的光华。考官们对此视若无睹,甚至有意避开目光。
而阅卷官的视线时不时与作弊考生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天衣无缝的作弊啊。」
我内心冷笑,「只因背后有摄政王的庇护。」我默默记下那几人的位置,
观察着他们的动作规律。那些暗记看似普通墨迹,却在特定角度下显现出特殊纹路。
这种精妙的作弊手法,绝非普通学子所能掌握。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的试卷已经写了大半。
表面上,我是一名认真作答的学子;实则,我在等待最佳时机出手。阳光渐渐西斜,
照在案几上的砚台。墨汁在阳光中泛着乌黑的光泽,倒映出我的面容。瞬间,
我仿佛看到墨面上浮现出一道道跳动的线条,如同玉脉纹的律动,预示着命运的变化。
这奇异的景象让我想起前世死时那混合着血的墨。颈间的幻痛再次灼烧,仿佛在催促我行动。
指尖扣紧砚台边缘,监考官衣袂扫过考卷的刹那——就是现在!我深吸一口气,悄然起身。
墨汁在砚台中已研得浓稠,恰如我心中沉淀多年的恨意。趁着监考官转身的空档,
我抬手便将整砚台的墨汁泼向那几名作弊考生的试卷。墨汁如黑色的雨,
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就在那一刻,
我分明看到墨滴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奇异的符号——「29/30」。幽蓝数字如心跳般明灭,
随即消散于无形。仿佛命运在无声地向我揭示着某种玄机。墨汁洒落在白纸上,
渗透进那些精心安排的暗记中。当墨汁触及那些特殊的暗记时,竟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如同某种警示。「啊!我的试卷!」一名考生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想挽救已被浸透的纸张。
那些被墨汁浸湿的暗记突然显现出原形,玉脉纹般的蓝色纹路清晰可见,如同被揭开的面纱,
暴露出作弊的真相。更奇异的是,被毁的试卷边缘因墨汁侵蚀而微微焦黄,
竟隐约浮现出一行金色篆文:「前世书房血案真相待解」。这文字只在一瞬间闪现,
随即隐没无踪。血砚突然浮现焦痕,
火场哭嚎声刺入耳膜——这是我始终不敢触碰的记忆残片。「混账!谁干的?」
另一人愤怒回头,却在触及我冷静目光时噤若寒蝉。周围考生纷纷侧目,有人惊恐,
有人窃笑,更多人则是一脸困惑——他们不知道,这墨汁不仅毁了几张试卷,
也将掀起一场风暴。「大胆!」裴瑾厉声喝道,一双锐利的眼眸瞬间锁定我。那一刻,
我仿佛看到一个幻象——透过他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某种奇异的蓝光,
如同命运在向我昭示什么。我的颈间再次灼痛,但这次,痛感中竟带着某种决心。
笔尖离喉三寸,我看见他瞳孔里映着两具尸体——前世的我,今生的他。考场瞬间大乱,
那几名作弊的考生面如土色,监考官们慌忙上前。暗记已经完全显露,
那些原本隐藏的线索如今清晰可见。裴瑾走近试卷,伸手拿起那支玉质硃笔,在指间把玩。
就在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他身上的官服暗纹再次变化,隐约呈现出更多锋利如寒刃的图案。
我忽然有种直觉——每当他使用那支笔,我的命运改写机会就会减少一分。
这种感觉毫无道理却又无比真实。「下官失手打翻墨汁,实属无意。」我神色坦然,
直视裴瑾,嘴角微微上扬。他皱眉打量我,目光在我颈间停留片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尔等身为学子,如此行径,实属不妥。」他的声音冷静,
却透着一丝我前世熟悉的寒意。他指尖的玉笔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我颈间的幻痛愈发明显。「学生只是爱惜墨宝,见有污秽,自然要清理干净。」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中藏着只有他能懂的锋芒。我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似乎对我的措辞感到熟悉。那一瞬间,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尽管他表面依然冷静如常。「这些被墨汁浸透的纸张上,为何会显现出这样的纹路?」
一名监考官惊疑不定地指着那些试卷。裴瑾走近查看,面色一沉。那些暗记已无法掩盖,
作弊的证据就在眼前。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挥手示意监考官退下。「既然试卷已毁,
你且退出考场。」他凝视我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顿了顿,指尖轻抚那支硃笔,
「可惜了,这字迹笔法如此熟练,倒是不俗。」当他抚摸那支玉笔时,
我仿佛又感受到了前世喉间的刺痛。我强忍不适,目光却不自觉地被那支笔吸引。
在阳光的照射下,
笔身上的云纹竟隐约显现出前世我在书房中看到的那一幕——我倒在血泊中,
而他冷漠地俯视着我。这幻象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存在。就在这一刻,
我忽然看到玉笔上浮现出一个微弱的蓝色数字:「29」。
它与我之前在墨滴中看到的数字一致,难道这真的是我改写命运的次数?「学生告退。」
我强自镇定,微微欠身。前世的墨砚已碎,今生我自研墨泼你清白。这不过是开始,裴瑾,
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一个女子如何打败你一手遮天的朝堂。离开时,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
颈间的灼痛感更加明显。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感,如同突破了某种束缚。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还有二十九步可走。」这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
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我转头看向自己的影子,
它竟在地上形成了与血气潮汐相似的起伏线条,如同某种奇异的征兆。
这难道是命运给我的提示?我欠身行礼,从容离去。在踏出贡院大门前,
我提笔在考官记录册上题下一诗:「犬吠贡院门,谁人掌朝纲?他日雕碑立,墨香问鼎堂。」
字迹落下的瞬间,墨汁似乎在纸上流动,形成奇异的蓝色纹路,
隐约呈现出玉脉纹搏动的形状,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知道,这是我向命运发出的挑战,
也是对裴瑾的宣战。离开时,我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如同胜券在握的棋手。
我感觉到身后投来的锐利目光。回首,裴瑾站在贡院门口,手中把玩着那支硃笔,
眉头微蹙:「这字迹,为何如此熟悉...」我唇角微勾,转身融入春日京城的人潮中。
或许下一次见面,我将不再是这般模样,而是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我的复仇之路。
就在我即将消失在人群中时,一声轻微的「滴答」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悄然回望,
只见裴瑾手中的玉笔笔尖竟滴落一滴鲜红的液体。那红色,如同血液一般,
恰好落在记录册上我的名字旁。在纸上缓缓扩散,将我的名字染红。更令我心惊的是,
那血滴散出一股似曼陀罗汁液的涩味,恰似前世濒死时灌入喉的药汤。
裴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变为深沉的思索。他抬头望向我消失的方向,
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意思,」我听见他低声自语,「砚台中的墨,竟能映照玉脉纹。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他怎会知晓我在墨中看到的异象?
难道他也能看到那些奇异的玉脉纹路?回到家中,我独坐在灯下,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
墨汁中的玉脉纹路,玉笔上的蓝光数字,
还有裴瑾官服上如寒刃般的暗纹...这些都预示着什么?我轻抚颈间,虽然皮肤光滑无痕,
但每当我想起前世书房中的那一幕,幻痛便会随之而来。
那支玉笔在我记忆中留下的不仅是伤痕,更是一个谜团。为何一支硃笔会滴落血液?
为何裴瑾会参与科举舞弊?此事绝非简单的朝堂争斗。我隐约感觉,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一个关乎血脉、玉石与命数的秘密。明日我便要前往周明远家中,他曾是父亲的好友,
也是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术士。他或许能解读这些异象背后的玄机。更重要的是,
我记得他收藏有一枚玉佩,据说能辨别世间奇物的真伪。我必须找出真相,
了解那支玉笔的秘密,以及裴瑾为何要参与科举舞弊。更重要的是,
我需要明白自己为何会重生,以及那「30」次机会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将这些疑问写在纸上,却在最后一笔落下时,
看到墨迹竟隐约凝聚成一行小字:「第一步已完成,余下二十九步。
尚有前世记忆碎片待解锁。」墨迹渗入纸张的瞬间,我的颈间幻痛愈发剧烈。
仿佛有无数冰针刺入,血砚浮现焦痕,耳边隐约响起火场中的哭嚎声。那一晚,
不仅是我被杀,还有别的什么吗?我的前世记忆为何如此碎片化?沉思间,
我注意到书桌上的香囊微微发亮。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张纸片,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寻陈氏老铺,觅玉笔真身。」奇怪的是,这纸片上的字迹,
分明就是我前世的笔迹!我明明从未见过这张纸片,它如何出现在我的香囊中?
难道...这也是重生带来的机缘?若想揭开前世被玉笔杀害的真相,解锁记忆碎片,
我必须先找到那陈氏老铺。我将纸片重新收入香囊,沉思良久。明日便是殿试,
裴瑾必会出席。我已有计策,只待明日一搏。窗外夜色已深,一轮冷月高悬。我吹灭灯火,
在黑暗中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若想了解苏墨香的完整前世记忆碎片,
揭开那场血案背后隐藏的命运线索,以及她与裴瑾间的命数纠缠,请订阅VIP章节,
解锁前世书房血案的更多隐藏内容!】2墨先生现世,女院初立一面铜镜前,
我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缕青丝束入发冠。墨色长衫裁剪合身,暗藏机关可藏匕首;宽袖遮手,
不露纤细指节;腰封稍松,遮掩女子曲线。最后,我取出那张特制假面,薄如蝉翼,
贴合面部轮廓。戴上的瞬间,假面贴合皮肤的凉意钻入骨髓,
仿佛被细微的水墨勾勒般微微刺痛。额角云纹浮现的刹那,
喉间旧伤骤然抽痛——仿佛裴瑾正隔空执笔,重划那道夺我前世命的伤口。镜中人眉目如旧,
气质全非。「墨先生,」我对镜低语,声音经过特殊训练,沉稳有度,「从今日起,
你便是世人眼中的才子名士,而苏墨香,只是闺中幽居的寡妇。」说罢,假面似有轻微震动,
额角处隐约浮现几道如墨迹般的细纹,犹如一柄玉笔勾勒的云纹,转瞬即逝。我心头一紧,
却又忍不住轻笑。这张假面是我花重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
商人曾轻声道:「此面浸过摄政书房『回魂香』,
若见纹路蔓延至下颌……阁下还有二十七日阳寿。」每当我想起裴瑾,那个摄政王,
那个毁我前世之人,假面便会浮现玉笔云纹,仿佛提醒我复仇的誓言与生命的倒计时。
佩戴好假面,我取出玉笔轻抚,一股清凉感滑过肌肤,那几道墨迹般的纹路便消失不见。
玉笔入袖,我整理衣衫,大步走出闺房。每一步都在告别过去的软弱,
迎接那个才思敏捷、舌灿莲花的墨先生。茶楼中人声鼎沸,文人雅士三三两两谈笑风生。
我挑了角落一席,随手展开扇子,上书「墨香」二字。不消片刻,便有好事者凑近。
「这位先生面生,可是外地来的才俊?」我微微颔首,语气闲适:「墨某不才,略懂皮毛,
初来贵地,想寻一处清净之所,办一学堂,教授学子。」「哦?先生有何专长?」
旁边一位白髯老者挑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似有一物闪过金属光泽。
我心头微凛,面上不显,执笔沾墨,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几笔,一首《论教》跃然纸上。
众人围观,啧啧称奇。「好字!好诗!」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手终于从袖中抽出,
却只是一柄精致的玉扇,「先生可有意授我孙女?」「女子?」我故作惊讶,
端起茶盏掩饰唇角笑意,「在下正欲开女子书院,专收女学生。三年用心,必出佳秀才女,
他日或可争鼎天下。」一石激起千层浪。茶楼内议论纷纷:「荒谬!」「女子无才便是德!」
「有伤风化!」空气骤然凝固,那白髯老者目光如刀,「墨先生,
你可知这城中谁的话最管用?」「是摄政王府的令牌最管用。」不知何时,
老者袖中滑出一枚暗红色令牌,在桌下闪过一瞬。我心头剧跳,假面上隐约又现出几道云纹,
喉间隐痛再起,面上却不慌不忙,轻抚茶盏:「翻开书的女子,才能合上命运的枷锁。
诸位若有才女亲眷,可来拙院一观。」正说间,茶童匆匆送茶,不慎泼洒在我袖上。
滚烫茶水浸透薄衫,险些露出缠胸布。我眼疾手快,一扇摇起,笑谈风轻:「无妨,
正是『襟袖清风』四个字的真谛。」茶水渗过衣袖,我感到假面也在渗出细密的汗珠,
竟有丝丝墨香渗出,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裴瑾书房的熏香味。那香气钻入鼻息,
引得喉间旧伤阵阵抽痛,仿佛前世被硃笔判处死刑时的窒息感。众人没有察觉,
反被我神态自若所折服,更增几分钦佩。白髯老者眯起眼睛,
似笑非笑:「墨先生果然风度翩翩。不知令院何时开课?老夫倒想一观。」「三日后,
恭候大驾。」我拱手告辞,胸中暗自警惕。离开茶楼,我径直前往城郊一处隐秘的医馆。
「奇怪,」老郎中检查我的假面,皱眉道,「这面具浸了一种奇特药草,
似是出自裴王书房常用的『回魂香』。遇热会渗出香气,倒也无害。」郎中指尖轻触假面,
「只是这几道纹路似乎在扩大……」他眯起眼睛,凑近观察,
忽然低声道:「这纹路排列竟像是某种暗记,隐约可见『解』字形态。若延至下颌,
恐有性命之忧。」「无妨,我另有准备。」我取出一小瓶药水,涂抹在假面表面,
那纹路果然消退。涂抹时,药水渗入皮肤,竟有血墨散出的曼陀罗汁液涩味,
恰似前世濒死时灌入喉的药汤。「此物来自何处?」老郎中好奇问道。
我轻叹:「与前世的冤孽纠缠有关,师父赠我以避劫难。」老郎中眼中精光一闪,
「假面有二十七道裂纹,**可还有二十七日光景。此后,恐怕命数难测。」
这假面确实非比寻常,每当我心念剧烈波动,尤其是想起前世的仇恨时,纹路便会浮现,
提醒我不要被情绪左右。纹路蔓延时,喉间旧伤便会隐隐作痛,如同命运的警钟。三日后,
我买下城东一处废弃宅院。院墙高筑,如同昔日困住无数女子的高墙;窗棂精巧,
却是我为女学生们打开的一扇扇机会之窗;砖瓦虽旧,但在我看来,
每一块都是知识积累的根基。中庭种上梅树,取「香自苦寒来」之意。梅树下,
我亲手挖一方池塘,引清水入内,用作研墨之用。池底铺了一层红砂,雕刻工匠不解其意,
我只道喜欢。只有我知道,池底血砂暗涌,水面浮出焦黑纸屑——这是前世焚书院的骨血,
今生化作养墨的沃土。最后在门匾上题三字:「墨香院」。每当墨汁滴入池中,
水面便会泛起奇异波纹,有时竟恍如前世被焚书院的火光,隐约显现"二十七"二字,
提醒我复仇的倒计时。说服富家让女儿入学并非易事。我踏入赵员外府邸时,
老员外面色铁青:「我女儿只需精通女红,何须诗书误人?」「员外可知天下第一美人是谁?
」我不慌不忙。「自是杨贵妃。」「错,」我展开手中折扇,「是西施。贵妃虽美,
却无诗才,终是流落异乡;西施懂琴棋书画,与范蠡共泛五湖,得享富贵。」
我声音渐沉:「女子识字明理,不仅能相夫教子,更能自保终身。令爱若学得一身才华,
他日岂非锦上添花?」赵员外沉思半晌,忽见女儿小荷站在廊下,眼中满是渴望。「父亲,」
小荷上前,「女儿愿学。」我观察小荷,见她袖中似有异物,心中暗惊。小荷察觉我的目光,
微微一笑,袖中滑出一支银针,竟是一枚绣花针。针柄处刻有一个细小的"禁"字,
字迹圆润却透着坚定。我心头一动,是了,这"禁"字正是女子们私下流传的暗记,
寓意打破束缚之意。她低声道:「女儿也想学得墨先生这般从容,不为世俗所禁。」
一番巧舌如簧,赵员外终是颔首:「试学三月,若无长进便回府中绣嫁衣。」小荷望向我,
眼中闪烁感激之光,她悄声问:「先生,我也能像你一样成为自己的主人吗?」「能,」
我坚定回答,「知识就是力量,你会看到。」离开赵府时,假面上的纹路又悄然浮现,
额角处的云纹蔓延至眉梢,刺痛感也随之加剧。我取出药水轻抹,心中却清楚,
随着时间推移,这药水的效力恐怕会逐渐减弱。一月后,书院已有二十余名女学生,
皆是富家**或商户之女。我亲自教授诗词文章,聘来精通算术的师傅教数,
又有精通医术者讲授本草知识。每日黎明即起,午后才散。我谆谆教导:「今日所学,
非为明日科举,而是为了有朝一日,你们能凭才学站在属于自己的高台。」
女学生们手指常被笔墨染黑,我便教她们**特殊护手霜,滋润皲裂的肌肤。
每当看见那些染着墨迹的小手,我便想起前世书院中的姐妹们。她们的手也曾这般勤勉,
却最终被烈火吞噬。这些回忆每每涌上心头,假面上的纹路便会悄然蔓延,提醒我时日无多。
为防女子出门不便,我还特地安排马车接送,解除家长顾虑。最令人意外的是,
墨先生的名声竟在文人圈子里渐起。我故意在诗会上出手阔绰,待人温润,
偶尔吟诗作对引得满座喝彩,俨然一派风流才子姿态。但酒酣耳热之际,不免泄露几分锋芒,
暗讽科举不公。我指尖轻敲桌面,节奏宛如心跳,每次敲击都令假面微微震动。
「墨先生今日又赢了状元郎,」有人笑道,「可惜先生不入科场,否则必是连中三元。」
我轻摇羽扇:「科场如战场,非我所长。只盼天下学子,不分男女,皆有展才之地。」
众人大笑:「墨先生又说胡话了!女子入科场,天都要塌了!」我不语,只是微笑。
心想:等着瞧吧,天要塌也先塌在那些不公之人头上。每当这时,
假面上的纹路便会微微浮现,如同裴瑾玉笔勾勒的云纹,提醒我复仇在即。
喉间旧伤隐隐抽痛,仿佛前世裴瑾判我极刑时的硃笔正在我颈上画下死线。一日深夜,
书院寂静无声。我推开密室暗门,点燃烛火。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正是摄政王裴瑾的侧颜。
案上摆着数套雕版工具,是我前世师从印刷匠人时偷学的技艺。还有一方血砚,
据说研磨时会散发淡淡玉脉纹跳动之声,如同勾连过去与未来的脉络。在烛光映照下,
画像上裴瑾的眉目间似有扭曲,仿佛隐藏着深沉的恶意。我挥袖拂去案上灰尘,
取出一块未雕刻的木板。「师傅常说,好的雕版要刀刀见血,字字如生,」
我手指抚过冰冷的刻刀,思绪飘回前世,「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才天下知。
可女子即便才高八斗,也难得一个『问』字。」刻刀在木板上轻划,木屑纷飞。
血砚中的墨汁微微震颤,仿佛有命理线隐约可闻。在我想象中,刻出的不仅是文字,
还有未来朝堂上女官们的身影。她们不再被束缚在家中,而是以才学服人,与男子平等论政。
想起前世被硃笔判处死刑的绝望,我握紧刻刀,目光坚定:「裴瑾,这一世,
我不仅要揭露你的罪行,更要改变这不公之制。让天下女子,都有资格走进科场,
堂堂正正地证明自己的才学。」刻刀划过木板,仿佛划过命运之线,每一笔都在改写未来。
我取来一碗墨汁,倒在刻好的木板上。墨汁流淌,渗入刻痕,竟隐约形成一幅残破的画面,
似是火光中倒塌的建筑,又似是无数女子的呼喊。墨汁渗入木板的纹路,
隐约浮现"二十七"二字,与老郎中所言不谋而合。血砚突然浮现焦痕,
火场哭嚎声刺入耳膜——这是我始终不敢触碰的记忆残片。这墨汁是我特制的,
加入了前世被焚书院的灰烬,承载着无数冤魂的记忆。每当我研磨血砚,
便似能听到细微的血气潮汐,宛如逝去姐妹们的生命脉动。「二十七天,」我喃喃自语,
「朝廷将在二十七天后颁布新禁令,禁止女子私设学堂。我必须在此之前完成准备。」
正沉思间,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我迅速熄灯,藏好工具。心跳如鼓,
额头的假面又泛起丝丝凉意,纹路蔓延,隐约现出裴瑾玉笔的云纹。「先生?」
是林雨薇的声音,娇弱却透着坚定。日日抄书至深夜,她纤细手指上已长满老茧,
却从不言苦。她袖中常藏一枚银针,针柄也刻着"禁"字,与小荷的针工出一门。
我整理衣衫,推门而出:「这么晚还不休息?」她犹豫片刻,杏眼微垂:「先生,
您总是独自研墨至深夜,看您抚过梅枝的指尖在抖,仿佛触碰的是火中焦尸。」月光下,
雨薇手中捧着研墨的砚台,墨汁映照着月色,竟隐约显出一片火海的景象。
那是我前世看到的最后一幕——被焚的女子书院,无数珍贵书卷化为灰烬,
师生们的哭喊声响彻云霄。「雨薇,你可曾做过一个梦?」我轻声问。「什么梦?」
「梦见自己明明有翅膀,却被关在笼子里,眼看着别人自由飞翔。」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雨薇双眸闪烁泪光:「每一夜,先生。每一夜。」我伸手轻抚她的发,
却又迅速收回:「有些人,值得更好的命运。」我的目光穿过时光的长河,
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些被教育之门拒之门外的女子们:「而我,愿做那扇为你们打开的门。」
雨薇忽然跪下:「先生,我愿追随您,直到生命尽头。」我扶她起身,
感到假面上的纹路在蔓延,仿佛要刻下誓言:「起来,女子不应向任何人下跪,即便是我。」
雨薇起身,却忽然惊呼:「先生,您的面具——」我摸向脸颊,感到一道细小的裂纹,
触手微凉,似有玉脉纹的律动。「无妨,」我轻声道,「面具上的纹路只是提醒我时日无多。
」雨薇眼中闪过担忧,悄声问:「先生,您身上有秘密,对吗?」我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望向池塘。月光照射下,池水中的墨迹竟凝结成二十七这个数字,随着微风轻轻荡漾。
「先生,墨池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雨薇敏锐地捕捉到了异象。「一个倒计时,」
我叹息,「二十七天后,可能是变革,也可能是灾难。」雨薇手中的砚台忽然滑落,
砸入池中,溅起墨色水花。奇异的是,水花飞溅的轨迹竟如同玉脉纹的波动,一起一伏,
与我胸腔内的跳动完全同步。抬头看向院中的梅树,花瓣纷纷飘落,每一瓣都带着淡淡墨香,
落入池中,与血砚残渣交融,如同命运的倒计时。一瓣梅花落在我的假面上,
恰好覆盖那道裂纹。我伸手拂去,却发现花瓣已与假面融为一体,留下一道淡淡的花痕。
花痕蔓延的轨迹与假面上的云纹重合,形成一幅奇异的命理图,
仿佛预示着我与裴瑾命运的交织。二十七天,我们还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女学生们的未来将如何?改革的火种会否熄灭?一切未知,却又仿佛早已注定。「雨薇,
你回去休息吧,」我低声道,「明日我们要学习新的知识——如何在逆境中生存。」
她点头离去,留下我独自站在月光下,假面上的裂纹在扩大,渗出淡淡墨香,
如同命运正在苏醒。手指轻触假面,感受到的不再是冰凉,而是温热的脉动,
如同生命的律动。砚台沉入池底,溅起的墨水在月光下形成波纹,
隐约勾勒出一幅命理线般的图案。我知道,这二十七天的倒计时,不仅关乎学院存亡,
更关乎我与裴瑾之间,那场尚未开始的生死博弈。假面上的裂痕逐渐扩大,交织成网,
如同命运的枷锁,又如同破局的钥匙。我能感受到,每一次心跳,
都让假面上的裂痕扩大一分,喉间旧伤的疼痛也随之加剧,如同命运在倒数计时。或许,
这便是改写命运的代价。3初遇摄政,暗藏机锋春风携着茶香轻拂院落,我指尖微颤,
正系紧最后一道束带。镜中之人——墨先生,正襟危坐,眉目如画。谁能想到这身男装之下,
藏着一颗复仇的心?「摄政王府的帖子,真是给足了面子。」我自嘲一笑,
指尖轻抚桌上的烫金请帖。裴瑾,我前世的刽子手,今日终于与你正面相见了。
胸前玉佩突然轻微嗡鸣,如同心跳般规律。这是祖母留下的传家之物,
据说能护佑佩戴者心神安宁。我轻抚玉佩,感受掌心传来的温热脉动。
这声音莫名让我想起病榻前的灯火摇曳,那是前世最后的记忆。「安静些。」我低语,
玉佩嗡鸣渐弱,最终归于寂静。桌上血砚泛着幽光,那是我用重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
传闻此砚用特殊矿石研磨,滴血其上,便能记住仇人面容。我将砚盒轻轻合上,揣入怀中。
今日赴宴,不仅为了相见,更为验证记忆。离开前,我凝视窗外飘摇的烛火。奇怪的是,
烛火烟气竟然不是缥缈上升,而是如同画符般,勾勒出一条起伏不定的线。
恍若某种命理图谱,像极了算命先生所绘的寿数轨迹。我眨了眨眼,烟气恢复常态。
近日来这类异象越发频繁,像是冥冥中有所指引。王府花园,亭台倒映湖水,
文人雅士三三两两。我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入园中,恰如一位真正的名士。「墨先生,
久仰大名!」一位文人执扇上前,眼中满是热切,「听闻先生新办书院颇有声名,
不知能否赐教一二?」我微微颔首,尚未开口,身后已传来一阵肃静。众人齐齐拱手,
道:「参见王爷。」「墨先生来了。」低沉的声音如寒冰敲击,我缓缓转身,
终于正面望向今生的仇人。裴瑾,大夏摄政王。一袭墨青锦袍,眉目如刀削,
眼神深邃如古井。他指间一枚玉扳指熠熠生辉——那是王族专属的权力象征,
也是前世我发现作弊名单的最后一物。阳光下,那扳指竟反射出奇异的蓝色光芒,
刹那间我恍若看见前世画面:我颤抖着将名单递给他,他冷笑着将纸张点燃。
他指间玉扳指转动时,云纹竟与我袖中暗藏的玉笔产生共鸣,震得我腕骨发麻。「在下不才,
略懂皮毛。」我垂眸行礼,声音平静如水。十指染墨千日,只为今朝相见。
「久闻墨先生才学出众,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裴瑾唇边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本王近日得一幅佳作,不知先生可愿一观?」他转动扳指时,我注意到内侧刻有细微云纹,
与我随身携带的玉笔纹路如出一辙。这绝非巧合。亭中,一幅山水画徐徐展开。画工精湛,
意境深远,却在落款处有一丝刻意为之的瑕疵。「此画如何?」裴瑾问道,眼中闪过试探。
「画工精妙,但落款欠真。」我毫不犹豫道,「若非王爷刻意为之,恐怕是有人蒙骗了王爷。
」席间一片哗然,有人低声道:「好大的胆子!」裴瑾却笑了,
修长手指不自觉地旋转着玉扳指:「墨先生好眼力。此画确是本王故意做了手脚,
试探诸位眼力。看来今日只有墨先生看破。」「王爷过誉。」我抿唇一笑,心却如擂鼓。
我不会忘记,前世他也是这样笑着,将我的舞弊证据付之一炬。席间诗词唱和,杯盏交错。
侍女端上精致菜肴,热气氤氲间,一丝蓝光在烟气中凝聚,勾勒出一行闪烁的线条。
似有若无间,玉脉纹在眼前浮现,两端竟是"剩余二十六"几个小字。心中一震,
我连忙闭眼再看,那幻象已然消失。这是第四次了,自重生归来,这神秘线条便不时出现。
「墨先生身体不适?」邻座文人关切问道。「无碍,只是想到一个谜题。」我微笑回应。
裴瑾突然点名:「墨先生可否即兴一首?」我提笔沾墨,笔走龙蛇:「春雨潇潇湿锦衣,
朱门深锁梦魂飞。疑是君王泪,滴破旧河山。谁言墨香浅,一洗千古冤。」递上诗作,
我暗藏锋芒。表面咏雨,实则控诉。奇异的是,当我写下最后一个「冤」字时,
墨迹微微泛红,竟勾勒出一条弯曲的线,形状恰似我颈间疤痕。这红色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玉佩骤然嗡鸣一声,宛如警示。裴瑾接过,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好诗。
墨先生才思如泉涌,这『墨香』二字尤为传神。」他指尖触到「墨香」二字时,
玉扳指反光映入我眼帘。那蓝色光芒中,
我仿佛看见自己前世的容颜——那个为求公正而死的才女。
随即我看到他眼底闪过的——是回忆?是愧疚?心头涌上一股寒意,我暗自捏紧了袖中玉笔。
这支笔是我复仇的开始,终有一日会化作制裁的利刃。
我心中冷笑:你可还记得前世那个因揭露你科举舞弊而死的才女?
「墨先生为何盯着本王的扳指看?」裴瑾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
「王爷的扳指工艺精湛,内侧云纹尤为特别。」我平静回应,「在下曾见过相似纹路,
不过是在一支玉笔上。」「哦?何处所得?」裴瑾眼神一凝,玉扳指无意间转动,
竟与我袖中玉笔同时震颤。「先父遗物。」我避重就轻,转而问道,
「不知王爷的扳指可是御赐?」「此物来历复杂,日后有机会再与先生细说。」
裴瑾目光深邃,似乎在探寻什么。玉佩骤响如蜂鸣时,
裴瑾的目光恰扫过我男装领口——那里藏着未缠紧的束胸布。我心跳一滞,急忙调整坐姿,
掩住咽喉处的伤疤。若被他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后果不堪设想。酒过三巡,席间客人渐散。
裴瑾起身离席,不经意间,一个绣着金线的香囊从他腰间滑落。我眼疾手快,
捡起递还:「王爷,您的香囊。」香囊打开一条缝隙,我瞥见内里并非寻常香料,
而是一张折叠的纸片。纸片上有波浪起伏的线条,宛若名门望族的血脉图谱,
勾勒出一条蜿蜒的命理线。更令我震惊的是,纸片命理线中,
一点朱砂痣的位置竟与我颈间伤疤分毫不差。「多谢。」他接过,
指尖似有意无意擦过我手背,「墨先生不仅才学出众,眼力过人,还如此细心。」那一瞬,
我确信香囊内藏着某种关键物件。一枚钥匙?一份密函?还是关于前世的记录?
我佯装不经意地整理衣袖,将悄然滑入手中的香囊碎屑藏入指甲缝隙。这些纤细的线索,
或许能解开前世谜团。裴瑾竟亲自相送。月下小径,他突然低语:「墨先生的才学,
与一位故人极为相似。可惜那位故人...」我心弦一颤:「王爷认识很多才子吧。」
「那是一位才女。」他语气中竟带着一丝追忆,「只可惜...」笔尖离喉三寸,
她看见他瞳孔里映着两具尸体——前世的她,今生的他。我喉间疤痕隐隐作痛,
那是前世被迫饮下毒酒留下的印记。呼吸间,玉佩再次轻微嗡鸣,节奏如同心跳。
「王爷珍重。」我不等他说完便告辞,脚步微快。「墨先生。」他突然叫住我,
「明日焚书院有一场文会,不知先生可有兴趣?」焚书院?这名字令我背脊一寒。
前世我被迫饮毒的地方,不正是那间书阁吗?「恭敬不如从命。」我强作镇定,
「明日必当准时赴约。」回望王府高墙,我心中冷意更甚。裴瑾,认出我了吗?不,
还不是时候...我指尖划过颈间的伤疤,那是前世的血债。有些恨,需要十指尽染墨香,
才能书写完整。途经一处小湖,我驻足望向水面。蓝月映照,
水中倒影却非我所见——竟是裴瑾的书房。他正在案前翻阅什么,眉头紧锁。
这诡异场景令我心惊,难道水能照见他处?他手中捧着的,分明是一副玉简,
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八字命格。我竭力想看清那玉简上的文字,却被湖面波纹扰乱。眨眼间,
景象消失,湖面恢复平静。我加快脚步离开,心中疑云密布。回到书房,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血砚,轻轻打开。砚台中央凹陷处盛着一滴未干的血——我的血。
血液微微泛着红光,竟自行流动。血滴在砚中蜿蜒成命理线,波峰恰似刑场斩刀扬起的弧度。
随后血痕散开,化作一道闪烁数字:「二十六」。血砚突然浮现焦痕,
火场哭嚎声刺入耳膜——这是我始终不敢触碰的记忆残片。这是我第五次看到这个数字。
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我能够使用血砚的次数,还是重生后的某种限制?
血砚中的液体忽然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涩味,令我想起曼陀罗汁液的气息。
这就是前世被灌入喉的那种毒药吗?月色如水,我看着手中的扇子,
扇面上一幅棋局尚未完成。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胜负未分。随着我念头转动,
扇面上黑子竟似活过来,微微颤动,转瞬化作一把锋利小刀;白子则幻化成一颗药丸,
散发着淡淡幽光。复仇与救赎,选择权在我手中。我轻轻合上折扇,看向窗外明月。
玉佩再次轻轻震颤,仿佛在提醒我时间紧迫。在这场与裴瑾的对弈中,我才刚落下第一子。
血砚中的液体微微波动,似乎在记录着今日的相遇。
我取出今日从王府悄悄拾起的一小片纸屑。那是当年策论考卷的一角,
上面墨迹已深入纸纤维。纸屑被捏皱过,当我试图展平时,其上字迹竟自行拼合,
一闪而过:「焚书院藏真相」。血痕凝聚间,一行细小字迹浮现:"解锁更多命运线索,
VIP可见"。我惊讶地睁大双眼,再看时,纸上只有几个残缺字迹,毫无特异之处。
我知道,这次重生并非偶然。二十六次机会,每一次都弥足珍贵。
明日我将探访王府旁的焚书院,那里或许藏有前世舞弊案的蛛丝马迹。
而裴瑾掉落的香囊中的纸片,或许就是打开真相之门的关键。但此刻,
我需要冷静思考今日的相遇。他的眼神、言语间的试探,
还有那枚与我玉笔同纹的扳指...当玉笔与血砚同时置于案头,
二者之间竟有细微的红光流转,隐约勾勒出一柄教鞭的形状。难道这预示着某种转变?
冥冥中似有神秘力量在引导我走向未知的命运之路。这一切,
都预示着一个更加复杂的真相在等待揭晓。而那张命理线样的纸片,又暗示着怎样的联系?
我取出一小块从香囊上撕下的布料,闻嗅间,一股熟悉的药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与前世那杯毒酒如出一辙!我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裴瑾,
你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明日焚书院,又将是怎样的局?脑海中不断闪回前世最后时刻,
被迫饮下毒酒,喉间灼烧,心跳逐渐微弱的绝望。那时的药碗边缘,也有着相似的纹路起伏,
如同命脉将断的最后挣扎。当初揭露裴瑾舞弊名单的证据,也许不仅关乎科举公平,
还牵连着更深层的秘密。而我,将用尽全力,哪怕仅剩二十六次机会,
也要揭开前世死亡的谜团,讨回那血淋淋的公道。我轻抚颈间伤疤,闭上双眼。朦胧间,
仿佛看见裴瑾站在焚书院门前,手持我的玉笔,在纸上勾勒出我的命理线。奇怪的是,
他的眼中竟含着泪光,神情悲痛欲绝。这是幻象,还是前世未曾看见的真相?唯有这样,
我才能真正放下,才能理解为何命运让我重活一世。我轻抚玉佩,
感受着它与我心跳同步的韵律。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被骗,不会再轻易献出信任。
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真相。而我,将成为那把锋利的剑,刺穿层层谎言。
明日焚书院,就是揭开谜底的第一步。无论命数几何,我都将直面命运的抉择。
4女徒崛起,朝堂震动晨露未干,我站在书院后园,看林雨薇执笔疾书,
眉间凝着不输男儿的坚毅。一年来,
这个面黄肌瘦的乡野女子已蜕变成一名才思敏捷的女学子。
她是我暗中培养的第一批女学生中,天资最为出众的一个。我手中的玉笔轻轻敲击案几,
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与我的心跳共鸣,那声响起伏如同玉脉纹流转的韵律。
这支玉笔是我前世遗物,每当我情绪起伏,它便会发出这种奇特的声响,
如同提醒我不忘初心。「先生,这篇《论女子教育之必要》修改了三遍,请您过目。」
雨薇递上竹简,眼中闪着期待。她的袖口不知何时染上了墨迹,形成一道奇特的纹路,
隐约泛着淡淡的蓝光。我接过细读,嘴角不自觉扬起。字字珠玑,句句有力,
论述女子同样具备治国平天下的才智,引经据典却不失创新。「论天下之势,男女各居其半,
若囿于陈规,使半数人才湮没于闺阁,岂非国之大损?」雨薇在文中写道。
这番论述若传至朝堂,定会激起千层浪。我不禁想起前世那些被埋没的女子才华,
心中泛起一阵钝痛。玉笔再度嗡鸣,提醒我保持冷静,
它的震动频率恰如血气潮汐般起伏不定。「明日皇家学院的文会,你便以此文参加。」
我合上竹简,递还给她,「记住,你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天下渴求知识的女子。」
雨薇郑重点头:「我辱女子,当自强不息。」她的袖口墨迹似乎更深了,
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蓝色微光,隐约可见命理线般的纹路在其中流转。
「袖上墨迹何时沾染的?」我注意到那奇特的痕迹。雨薇低头看了看,
有些讶异:「不知何时沾上的,这墨似乎……有些奇特。」突然,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片,「先生,这是前日从您的香囊中掉落的,一直忘记归还。」
我心头一惊,接过那纸片,上面写着「三十年一轮回,十八变八方开」的字样。
这是我三日前记下的命理推演,竟不慎遗落。「莫要在意,」我将纸片小心收入怀中,
递给她一块手帕,「明日文会才是要事。这里有我特制的安神茶,今晚饮下,
可助你心思清明。」手帕上绣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命理线流转时绘下的轨迹。
雨薇接过茶包,小心收好。夕阳西下,映照在她坚毅的侧脸上,为她增添了一分神秘的光彩。
「先生,我有预感,明日过后,一切都将不同。」雨薇喃喃道。我微笑不语。心中默数,
这已是第十八次改变命运的尝试了,还有十二次机会去完成这场变革。次日,
皇家学院门前人头攒动。学士们三三两两谈笑风生,却在看到林雨薇时戛然而止。
一个身着青衫的老学究冷哼一声:「竟让女子参加文会,成何体统!」周围顿时响起附和声。
我与雨薇早有预料。她稳了稳神,昂首迈入学院大门。我心中忐忑,手中玉笔微微发烫,
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它的温度随我心跳变化,如同命理线的一起一伏。文会开始,
各位学子轮番上台陈词。终于轮到雨薇,她从容走上台前,展开竹简。「女子当如何自处?
古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今日我欲质疑此论……」雨薇声音清亮。
她袖口的墨迹忽然闪烁,如流水般延展,随着她的手势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蓝光痕迹,
仿佛命理线交织的纹路一闪而过。我屏住呼吸,这是我赐予她的特制墨汁初显威力。
满堂哗然。「女子治学?女子参政?简直荒谬绝伦!」礼部侍郎拍案而起,面色铁青,
「女子无才便是德,安知妇人之见能参国事?」「侍郎大人此言差矣。」雨薇不卑不亢,
声音清晰,袖口墨迹随她情绪波动,散发出幽幽蓝光,命理线依旧闪烁。
「《易经》云『乾坤并建』,阴阳相合方成天地。若一味排斥女子学问,
岂非舍弃半边天地之智慧?」「狂妄!」礼部侍郎怒指雨薇,「区区女流,
也敢妄议圣人之言?」会场气氛紧张,我暗自握紧玉笔,它已经热得发烫,
如同命理线断裂时的阵痛。「圣人之言原为教化万民,从无分男女。」雨薇不慌不忙,
袖口墨迹如有生命般流转。「若说女子无才,那萧何月下追韩信时,
何不寻个男子代替吕雉议事?汉祖何以对吕后言『吾与你定天下』?」一时间,满堂静默。
我注意到一位年轻官员若有所思,他腰间悬着一块青色玉佩,隐约可见「反对门阀」
三字篆文。这玉佩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影,形成一道道交织的线条,
如同无形的目光巡视全场。眼见雨薇步步为营,我心头暗喜。当初收她为徒,果然慧眼。
她的辩才甚至超过了我前世所见的许多男学者。「诸位说班昭著《女诫》是德,
却忘了她亦修《汉书》——女子提笔可写闺训,亦可定国史!」雨薇字字珠玑。
她继续侃侃而谈:「天下才识,岂分男女?若使女子得以习文,必能为国增辉。
古有班昭著《女诫》,蔡文姬录《胡笳十八拍》,其才其学,岂逊男儿?」
随着她声音的起伏,袖口的墨迹似有灵性般闪烁,蓝光中的命理线越发清晰,
在场众人却仿佛未觉,唯独我能看见那神奇的光芒。这是我特制的「心印墨」,
能将使用者的情感融入其中,刻下每一次命运变革的痕迹。「或许女子确有才学,
但参与科举,恐非当世礼法所容。」那名年轻官员缓缓开口,语气中已不见先前的轻蔑。
他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反射出一道清光,
像是无形的目光在审视场中每个人的真伪。我认出他是周明远,年轻有为的翰林学士,
为人正直。他抚摸着腰间玉佩,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那玉佩的光斑游走在考官席间,
最终定格在裴瑾案头那本染着血迹的「女才名录」上。雨薇闻言,神色一亮:「学问之道,
原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女子治学,并非为争名夺利,而是欲以所学报效国家。科举取士,
原为选拔贤能,何必拘于性别?」她袖口的墨迹随着她的**愈发明亮,
蓝光勾勒出一道道流转的纹路,命理线越发明晰。我暗自庆幸,这心印墨发挥了作用,
增强了她言辞的感染力,同时也记录着我们改变命运的进程。笔尖离喉三寸,
我看见那礼部侍郎眼中映着两种未来——一个女子无才的旧世,一个女才辈出的新朝。
周明远若有所思,玉佩所投下的光影竟如同一张天网,笼罩着整个考场,
每一道光线都像是在搜寻真相。「此言有理。门阀世家把持科举,已是积弊。
若再以性别限制人才,岂非更甚?」周围学子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就连那位礼部侍郎也一时语塞。我看着雨薇神采飞扬的模样,
注意到她袖口的命理线渐渐稳定,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文会结束,雨薇的表现引起不小震动。
我们刚离开学院,便有侍卫前来,言说摄政王府派人相邀。「不必担忧,」我低声对雨薇道,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你今日的表现已经成功引起了注意。」雨薇点头,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先生放心,我不会辱没您的教诲。」她袖口的墨迹依然隐约可见,
蓝光若隐若现,命理线却已不再显现。三日后,裴瑾在摄政王府召见了周明远。
我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他们的对话。「那个林雨薇,才学确实出众。」裴瑾手指轻敲桌案,
眉头微蹙,「但女子习文,终究不合礼法。」他忽然轻咳几声,
掩袖时不慎蹭到桌案上一本册子,袖口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书脊,上面赫然写着「女才名录」
四字。「王爷,雨薇所言颇有道理。若有能者,何必拘于男女?」周明远斟酌着言辞,
手不自觉抚上腰间玉佩。那玉佩在烛光下投射出奇异的光晕,
竟然照出了裴瑾案头文件上的字迹——「女科考官名单」几个字跃然而出。
裴瑾眼神一冷:「周大人此言过了。祖宗礼法岂能轻易更改?况且...」他忽然顿住,
似有所思,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被血迹染红的「女才名录」,神情复杂。周明远暗暗观察,
只见裴瑾拿起桌上一份文章,正是林雨薇的策论。他目光略过纸上墨迹,神情渐趋复杂,
不自觉地又咳了几声,袖口的血迹更为明显。「此女论述,倒也不无道理。」裴瑾喃喃自语,
随后突然将策论揉成一团,「但改变祖制,谈何容易!」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揉皱的纸张忽然从他袖中滑落,周明远眼疾手快,俯身拾起。
他借机瞥见裴瑾的袖口内竟藏着一小张纸片,上面隐约可见「三十年一轮回」几个字。
「这是...」裴瑾面色微变,见周明远手持自己刚才丢弃的策论,连忙伸手欲夺。
周明远却不动声色地将策论收好,「王爷既言此女有才,不如再观其后续表现。」
裴瑾略一沉吟,似是权衡利弊,终于点头,「暂且如此。但需严查其师,女子习文,
须有规矩。」他又不自觉地咳嗽几声,拭唇的帕子浸透褐红,却将「女才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