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元倾立在铜镜前,侍女正为她挽起一个端庄的凌云髻。镜中人眉眼如画,
却掩不住眼下淡淡的青影。昨夜辗转难眠,脑海里尽是今日寿宴的谋划。
"夫人昨夜又没睡好?"明玉捧着鎏金首饰盒进来,指尖轻轻拂过元倾的肩头,
那触感让她想起长春宫里,璎珞为她梳发时的温柔。元倾从妆奁中取出一支点翠凤钗,
金丝缠绕的翠羽在晨光中流转着幽蓝的光晕:"今日太后寿宴,璎珞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都按夫人的吩咐备下了。"明玉四下张望,
确认门窗紧闭后才压低声音道:"那对训练月余的彩凤鸟,今晨已由小太监悄悄送进了园子。
"她突然抓住元倾的手腕,
道大得惊人:"只是...若被皇上察觉这鸟是..."铜镜映出元倾唇角若隐若现的梨涡,
她反手握住明玉冰凉的手指:"太后最信祥瑞。"凤钗插入发髻时,一缕碎发垂落,
为她平添几分柔美,"当年先帝得白鹿而大赦天下,今日不过是一只吉鸟罢了。"她顿了顿,
指尖抚过妆台上的《金刚经》,"璎珞背了半个月的佛经,也该派上用场了。"慈宁宫前,
百官贺寿的礼单唱和声不绝于耳。元倾扶着老夫人缓步入席,沉香木拐杖敲在青砖上的声响,
与远处钟鼓声奇妙地共鸣着。落座时,
她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廊柱旁那个熟悉的身影——璎珞捧着鎏金果盘侍立在那里,
月白宫装洗得发旧,却衬得她脖颈如天鹅般修长。阳光透过琉璃瓦,
在她脚边投下一小片斑驳的光影。"咦?那宫女..."老夫人突然眯起眼睛,
枯瘦的手指指向璎珞方向。元倾心头一跳,茶盏在案几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纯妃正带着玉壶朝璎珞走去,金线绣花的裙裾扫过青砖地面,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本宫记得你。"纯妃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子,她刻意抬高了声调,引得附近几位命妇侧目,
"长春宫那个总爱往御膳房跑的小宫女。"涂着蔻丹的指尖突然抬起璎珞的下巴,"怎么,
富察皇后不在了,就急着在寿宴上露脸?"璎珞睫毛剧烈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手中果盘却稳如磐石:"奴婢不敢。"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只是按例来伺候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