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讯  > 

主角是颜旭柳云湄的半阙玉佩半阙坟抖音热门小说

主角是颜旭柳云湄的半阙玉佩半阙坟抖音热门小说

时间:2025-07-10 19:16:25

短篇类型的小说大同小异,《半阙玉佩半阙坟》这本书让人眼前一亮,颜旭柳云湄的故事脉络清晰,一页荒唐言的文笔潇洒,结构严谨,写的很好,值得推荐。主要讲的是: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绕过小几,急切地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低垂的、冰冷的脸庞,……

半阙玉佩半阙坟

颜旭在青楼遇见云湄时,她正弹着《猗兰操》。他认出她指间半枚玉佩,

与他怀中半枚严丝合缝。“此玉为证死生不渝。”他在她手心写下誓言。金榜题名日,

宰相侄女的花轿堵死了颜府大门。暴雨夜,

云湄咳着血为他推开后窗:“快走...别回头...”他攥着染血的半枚玉逃离京城。

三年后,他率大军踏破城门,寻到的却是荒草里无名新坟。颜旭发疯般刨开湿土,

棺中白骨指骨紧握着另半枚染血玉佩。他颤抖着将两半玉拼合,冰凉的玉终于完整。

“云湄...”他伏在棺木上,声音轻得像怕惊醒她,“我来迟了。”暴雨,

像是天被捅漏了窟窿,泼瓢似的往下倾倒,砸在泥泞里,砸在光秃秃的柳条上,

砸在几口薄皮棺材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

连远处汴京高耸的城墙都模糊了,只剩下这乱葬岗的轮廓,在雨幕里挣扎着显露出来,凄凉,

又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坚硬。几个抬棺的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烂泥里,

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这鬼天气和这倒霉差事。肩上那口薄棺,粗糙得连漆都未曾上过,

被雨水一泡,显出惨淡的白木原色,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棺木的缝隙里,混浊的黄泥水正一点点渗进去。“呸!真他娘的晦气!

这破地方,下辈子投胎都别选!”一个汉子啐了一口,脚下猛地一滑,差点摔倒,

棺木剧烈地一倾,发出更大的**。他慌忙稳住身形,骂得更凶了。

雨水顺着颜旭的脸颊往下淌,冰冷刺骨,流进脖颈,浸透了他素白的孝衣。那孝衣贴在身上,

沉甸甸的,像一层湿透的裹尸布,吸饱了水,也吸饱了这乱葬岗上无边的寒意。

他木然地跟着棺木,一步,一步。脚下是湿滑黏腻的泥泞,

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无底的深渊里。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脚下的泥泞,

只有一种彻骨的麻木,从指尖一直冻僵到心脏。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口摇摇晃晃的白木棺材上。雨水冲刷着棺盖,顺着缝隙流进去。

他仿佛能看见那冰冷浑浊的泥水,正一点点浸没棺中人的衣角,

浸没她曾经苍白却总带着温柔弧度的脸颊,

没她那双…那双能弹出世间最清冽又最缠绵琴音的手……“云湄……”一个名字卡在喉咙里,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却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雨水疯狂地砸落,砸在他脸上,砸在棺木上,砸在这片埋葬了所有承诺与温情的死地上,

发出震耳欲聋又空洞无比的轰鸣。三年前那个暮春的黄昏,空气里浮动着槐花甜腻的香气,

熏得人骨头发懒。颜旭是被几个同窗硬拽到“倚翠阁”的。他素来不喜这等烟花之地,

总觉得脂粉香腻得呛人,丝竹管弦也透着股刻意的谄媚。可拗不过同窗的拉扯,

只得被裹挟着进了那雕梁画栋、灯火通明的门楼。大堂里喧嚣鼎沸,觥筹交错,

夹杂着女子刻意拔高的娇笑和客人们粗豪的调笑。丝竹班子咿咿呀呀地吹拉弹唱,

声音混在鼎沸人声里,显得苍白无力。颜旭皱着眉,只想寻个角落坐下,敷衍了事。

就在这时,一阵风,裹挟着几片被吹落的槐花瓣,从洞开的轩窗飘了进来。几乎同时,

一缕琴音,清凌凌地,像是山涧初融的雪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峭幽冷,

硬生生劈开了满堂的浮艳喧嚣,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那琴声初时极轻,

却有着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响在耳畔,而是直接落在了心尖上。铮铮然,泠泠然,

每一个音符都干净得不染尘埃,却又沉重得压着千钧心事。是《猗兰操》。

颜旭的心猛地一跳。这曲子,相传为孔子所作,感伤生不逢时,如幽谷之兰无人识。

此刻听来,那琴音里的孤寂、不甘、傲岸与深藏的哀伤,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满堂的喧嚣不知何时低了下去,许多醉醺醺的客人也放下了酒杯,茫然四顾,

寻找这清绝之音的来处。颜旭循着琴声望去。楼阁深处,一道素纱屏风之后,

影影绰绰坐着一个女子。屏风上绘着疏淡的墨竹,她的身影便映在那竹影之间,纤细,挺拔,

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单薄与孤绝。她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素手,

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那双手,十指纤长,骨节匀亭,在灯烛下泛着温润的玉色,

动作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指尖每一次触弦、拨动,都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虔诚,

仿佛那琴弦是她与这污浊尘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连接。颜旭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

死死地钉在了她的左手。在那素白的手腕内侧,靠近脉门的地方,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红绳之下,半枚玉佩紧贴着肌肤,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那玉质是上好的羊脂白,

边缘却是一个极不规则的断口,仿佛曾被生生掰断。

那断口的形状……那形状……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记忆!颜旭的呼吸骤然停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下意识地,几乎是颤抖着,伸手探入自己怀中,

紧紧攥住了贴肉藏着的那件物事——同样温润,同样带着他体温的半枚玉佩。边缘那处断口,

在他指腹下清晰地凸现,与他此刻屏风后所见那半枚的断痕,在脑海中瞬间重叠、严丝合缝!

“此玉为证,死生不渝。”一个稚嫩却无比清晰的童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

穿透了十数年的光阴,在他耳边轰然炸响。屏风后的琴音似乎也感受到他剧烈的心绪波动,

尾音处,一个颤巍巍的高音如同绷紧的丝线骤然断裂,戛然而止。

余韵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厅堂里幽幽回荡,带着一丝未尽的悲怆。

那抚琴的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隔着朦胧的素纱,微微抬起了头,朝着颜旭这个方向,

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眼。颜旭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面前的酒杯,

醇香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织锦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同桌的同窗愕然地看着他,

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那屏风后的身影,攥着怀中半枚玉佩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云湄……”这个名字,带着滚烫的温度和铁锈般的血腥味,

终于挣脱了多年的禁锢,冲出他干涩的喉咙。声音不大,却在这琴音骤歇后显得格外突兀,

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屏风后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如同风中的芦苇。

那双抚在琴弦上的手,也瞬间僵住。隔着素纱,

隔着满堂惊疑不定的目光和渐起的嗡嗡议论声,颜旭能感觉到那束投来的目光,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深沉的哀恸,

以及一丝……死水微澜般的、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希冀。“倚翠阁”后院深处,

一处小小的庭院,远离前堂的喧嚣,静得只剩下风过竹梢的沙沙声。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影,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一扇简陋的房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门内,

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桌案上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隅的黑暗。

颜旭和柳云湄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方几。空气凝滞得如同结了冰,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寒意。颜旭将怀中那半枚玉佩取出,

小心翼翼地放在粗糙的桌面上。温润的羊脂白玉,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而执拗的光泽,

断口处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柳云湄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

她纤瘦的肩膀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慢慢抬起手,手指颤抖着,

解开腕上那根早已褪色的红绳。同样温润的半枚玉佩,带着她肌肤的温度和淡淡的馨香,

轻轻放在桌上,与颜旭的那半枚并排。断口,天衣无缝地吻合了。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离。

两块残玉拼合,瞬间成了一个**的、象征圆满的太极图形状。

玉身上古朴的云雷纹饰也重新连贯起来,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本是一体。那一刻,

时光轰然倒流。颜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着细雪的黄昏,颜家别院荒废的后园。枯藤老树,

覆着薄雪,一片死寂的白。他偷偷溜进去,

只为看一眼那个被锁在幽僻小院里的、父亲口中“罪臣余孽”的小女孩。

他隔着生锈的铁栅栏,看到瘦小的她蜷缩在冰冷的石阶上,冻得嘴唇发紫,

怀里却紧紧抱着一把断了弦的旧琴。他笨拙地递进去半块偷藏的桂花糕,

还有自己从不离身的半块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这个给你……暖手。

”他记得自己声音发颤,冷得牙齿打战,却努力挺直小小的脊背,“我叫颜旭。

以后……以后我会带你走!此玉为证,死生不渝!”小小的柳云湄抬起头,

枯井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映进了光。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

接过了那半块糕和半块温热的玉,紧紧攥住,像攥住了溺亡前唯一的浮木。

“云湄……”颜旭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头滚动,巨大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冲击着他,

几乎让他窒息。他伸出手,想要去握她放在桌上的手。柳云湄却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像被火燎到。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只有肩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颜公子,”她的声音低哑,

带着一种刻意拉开的、冰封般的距离感,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前尘旧事,

如同这烛火燃尽的灰,早已飘散了。奴家如今只是倚翠阁一个微贱的乐妓,柳云湄。

当不起公子如此相认。”“不!”颜旭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竹凳,

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绕过小几,急切地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低垂的、冰冷的脸庞,

眼中是灼烧般的痛楚和不顾一切的执拗,“你是云湄!是我的云湄!我找了你好多年!

当年我爹说……说你们柳家被抄,阖家流放,路上都……都……”那个“死”字,

如同毒刺哽在喉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以为她早已葬身在那场滔天巨祸的尘埃里,

成了他心底一道永不结痂的伤疤。这骤然的重逢,是命运对他最大的嘲弄,也是最大的恩赐。

“都死了,是吗?”柳云湄终于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深不见底,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再无半分当年雪地里那一点点微弱的星火。

“颜大人说得没错。柳家一百七十三口,流放三千里,寒冬腊月,死在路上的十之八九。

我爹,我娘,我哥嫂……都埋在了塞外的乱葬岗,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

”她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刻骨的寒意,却让颜旭如坠冰窟。

“我能活着到这汴京,苟延残喘在这倚翠阁,已是老天爷瞎了眼。”她顿了顿,

目光落回那拼合完整的玉佩上,嘴角极其缓慢地牵起一丝弧度,那笑却比哭更令人心碎。

“这玉,公子还是收回去吧。死生不渝……呵,那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们,才配做的梦。

在这倚翠阁里,只有活命,没有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颜旭的心口。

他看着她眼中那片荒漠般的死寂,看着她强撑的、摇摇欲坠的冰冷外壳,心脏疼得缩成一团。

他猛地伸出手,不顾她的闪躲,一把紧紧攥住了她冰凉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皮肤下是嶙峋的骨。“云湄,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颜旭在此立誓!当年我年幼无能,护不住你。如今,我拼尽一切,

也要把你从这泥潭里拉出来!此玉为证,死生不渝!这誓言,十年前作数,十年后,

生生世世都作数!”他松开她的手腕,就在柳云湄错愕的目光中,伸出食指,

蘸了一点桌上油灯里滚烫的灯油。那灼热感刺得他指尖一痛。

他毫不犹豫地拉过她冰凉微颤的掌心,用蘸着滚烫灯油的指尖,在她掌心一笔一划,

无比清晰、无比郑重地写下八个字:死——生——不——渝。灯油灼烫,烙印在肌肤上,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印记感。柳云湄浑身剧震,猛地抽回手,低头看着掌心那滚烫的烙印,

仿佛被那灼热的誓言烫穿了灵魂。那层冰封的、坚硬的外壳,终于在这一刻,

被这滚烫的烙印和眼前人眼中不顾一切的烈焰,灼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她猛地咬住下唇,

一丝鲜红从苍白的唇瓣上渗出,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那死寂的冰层下,

终于汹涌起无法抑制的、滚烫的泪意,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窗外,月光清冷依旧。门内,

油灯的火苗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与汹涌的情感中,不安地跳动着,

将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日子在希望与焦灼的拉扯中滑过。

颜旭几乎断绝了所有不必要的往来,将自己关在颜府角落那个小小的书斋里,

如同苦行的僧侣,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之中。青灯黄卷,成了他最忠实的伴侣。

窗外的花开花落,府中的迎来送往,似乎都与他隔绝了。只有偶尔在深夜,

当书斋的烛火映在窗纸上,勾勒出他伏案苦读的剪影时,他才会停笔,

从怀中掏出那半枚温热的玉佩,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光滑的断口。

那冰冷的玉石汲取着他的体温,也汲取着他日夜煎熬的思念和刻骨的誓言。指腹划过断痕,

每一次触碰都带来细微的战栗,如同电流直抵心脏,提醒着他那个在倚翠阁深处,

同样攥着另半枚玉、苦苦等待的身影。每次相见都如同偷来的珍宝,短暂得令人心碎。

他只能借着替府中采买书籍笔墨、或是为母亲祈福上香的由头,

匆匆绕到倚翠阁后巷那扇不起眼的角门。门开一隙,

柳云湄的身影总是在幽暗的光线里一闪而过。有时她递出一卷他需要的孤本残谱,

时是一包她亲手晒制的、带着清苦药香的槐花茶——那是她唯一能给予的、带着体温的慰藉。

“天凉了,公子……保重身子。”她的声音总是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更深的疲惫。匆匆一瞥间,

颜旭看到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差了,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淡淡青影,身形也愈发清减,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心如刀绞,却连多停留片刻、多说一句关切的话都是奢望。

后巷里随时可能有倚翠阁的龟奴或是颜府的眼线经过。“你也……珍重。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作这苍白无力的四个字,伴随着他深深凝望的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了多少无法言说的痛楚、牵挂和刻骨的相思。他匆匆接过东西,

指尖偶尔会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那瞬间的触碰如同火燎,又迅速分开,

留下更深的空虚和灼痛。他必须立刻转身离去,每一次离开都像是在心上剜下一块肉。

巷口的冷风吹来,吹散她身上残留的、混合着药味和淡淡馨香的气息,也吹得他眼眶生疼。

他只能将所有的思念、担忧和不甘,都化作书案上更加疯狂的笔迹,

将那份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爱与责任,狠狠压进每一个墨写的字里,

祈盼着金榜题名那一天的曙光,能彻底撕裂这无边的黑暗。终于,放榜的日子到了。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金色的阳光泼洒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也泼洒在贡院外那片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的空地上。

巨大的黄榜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金光。“中了!颜公子中了!二甲第七名!

”颜府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声嘶力竭地吼着,连滚带爬地冲进府门,满脸都是狂喜的汗水,

声音都变了调。“轰”的一声,整个颜府如同投入沸水的油锅,瞬间炸开了!

压抑了许久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仆役们奔走相告,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激动红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迫不及待地在府门前炸响,

噼里啪啦,碎红纸屑漫天飞舞,像下了一场喜庆的雨。

醇厚诱人的酒香从早已备好的酒坛里弥散开来,混杂着厨房飘出的蒸糕点的甜香,

弥漫了整个府邸。颜旭站在书房门口,那震天的喧闹和喜庆的硝烟味一股脑儿涌过来,

冲击着他的耳膜和鼻腔。阳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在胸口。

隔着柔软的衣料,那半枚玉佩的轮廓清晰地印在他的掌心,带着他急促心跳的震动。成了!

二甲第七!虽然不是魁首,但足以踏入仕途,足以……他心中狂澜骤起,

巨大的喜悦和一种即将冲破樊笼的激荡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冲向后巷那扇角门!就在这时,

府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比刚才颜府鞭炮更加密集、更加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瞬间压过了颜府门前的喧闹。紧接着,

是更加高亢、更加喜庆的鼓乐唢呐声,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让开!

统统让开!相府送聘的仪仗到了!”粗豪的呼喝声如同惊雷炸响在颜府门前。

颜旭脸上的血色和狂喜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猛地冲到前院,

挤开呆若木鸡的人群,望向大门外。颜府那两扇象征着权势的朱漆大门,

此刻被一顶顶披红挂彩、奢华至极的八抬大轿堵得严严实实!轿子前后,

是绵延不绝、望不到头的送聘队伍。穿着统一喜庆号衣的健仆抬着系着大红绸花的沉重箱笼,

一抬接着一抬,上面贴着斗大的“囍”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金光。

吹鼓手们腮帮子鼓得老高,卖力地吹奏着《百鸟朝凤》的曲调,喜庆得近乎喧嚣。

无数看热闹的百姓被这泼天的富贵排场惊得目瞪口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颜旭的父亲,颜老爷,早已穿戴整齐,满面红光地迎了出去。

他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对着为首一位管家模样、穿着锦袍的中年人连连作揖,

声音洪亮得压过了鼓乐:“哎呀呀!王总管辛苦!辛苦!相爷如此厚爱,折煞下官,

折煞犬子了!快!快请里面奉茶!”那王总管倨傲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颜府门楣,

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满意。“旭儿!还愣着干什么!”颜老爷转过身,

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颜旭惨白如纸的脸时微微一滞,随即又堆上更浓的笑意,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喜悦,一把抓住颜旭僵硬的手臂,

将他强拖到王总管面前,“快!快见过王总管!相爷恩典,将嫡亲的侄女许配与你!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天大的喜事啊!”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道,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砸在颜旭的心上。颜旭被父亲铁钳般的手死死攥着,

拖到那满面倨傲的王总管面前。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喜乐,是漫天飞舞的红纸屑,

是堆积如山的、扎着大红绸花的箱笼,刺目的红色如同汹涌的血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巨大馅饼砸中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一遍遍在他耳边轰鸣:“天大的福分…天大的喜事…”那半枚玉佩在胸口的位置,

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开肉绽,灵魂都在灼痛。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是困兽般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决绝,声音嘶哑地冲破喧嚣:“父亲!这亲事,

孩儿不能应!”“你说什么?!”颜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那双原本充满狂喜的眼睛里,骤然爆射出惊怒交加的厉芒,死死盯住颜旭。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吹鼓手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调子,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颜家父子身上。

“孩儿……”颜旭只觉得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孩儿心中,早已有了……有了誓约之人!此心此情,天地可鉴!

恳请父亲……恳请父亲收回成命!”他挣脱开父亲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颜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手指都在哆嗦。他猛地抬头,

看到王总管脸上那瞬间沉下来的阴鸷和毫不掩饰的讥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宰相府的威严,岂容如此轻慢?颜家刚刚因儿子中举而点亮的门楣,

难道顷刻间就要因为这逆子的狂悖而化为齑粉?!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怒冲垮了颜老爷的理智。

他几步冲到儿子面前,眼睛因狂怒而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他猛地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颜旭的脸上!“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像一记惊雷,

炸裂在骤然死寂的空气中,甚至盖过了残余的鼓乐余音。颜旭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

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红肿的五指印。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半边脸**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但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跪姿,

只是身体因这巨大的冲击而微微晃了一下。他低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只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手,泄露着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屈辱和痛苦。“孽障!

逆子!”颜老爷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颜旭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你…你竟敢如此忤逆!如此不知好歹!相府千金,

金枝玉叶,下嫁于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竟敢…竟敢为了一个**的……”他猛地收住了后面的话,意识到失言,

但眼中的鄙夷和暴怒丝毫未减,“收起你那不知所谓的痴心妄想!这亲事,你不应也得应!

除非你想看着颜家满门为你这不肖子陪葬!除非你想看着你娘…为你这糊涂心思气死过去!

”颜老爷最后那声嘶力竭的咆哮,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颜旭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

半阙玉佩半阙坟

半阙玉佩半阙坟

作者:一页荒唐言类型:短篇状态:已完结

颜旭在青楼遇见云湄时,她正弹着《猗兰操》。他认出她指间半枚玉佩,与他怀中半枚严丝合缝。“此玉为证死生不渝。”他在她手心写下誓言。金榜题名日,宰相侄女的花轿堵死了...

小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