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桑宴宁手足无措。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现在回答。”林曜阳直起身，给了她喘息的空间，“但至少，别把我当弟弟看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曜阳开始了明目张胆的追求。

清晨的露台上，总会有一枝带着晨露的玫瑰。

她随口提过的甜点，下午就会出现在茶几上。

甚至她多看两眼的珠宝，隔天就会变成礼物。

最过分的是，这人连做饭都要耍心机。

“今天怎么全是辣菜？”桑宴宁看着满桌红彤彤的菜肴，疑惑地看向厨房。

林曜阳端着冰镇柠檬水走出来，嘴角微勾：“你昨天说想吃。”

“我什么时候……”

话到一半，桑宴宁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看美食节目时确实嘀咕过一句。

“你偷听我说话！”

林曜阳坦然点头：“嗯，还记了笔记。”说着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喜好。

桑宴宁：“……”

三周后的傍晚，桑宴宁站在海边，突然开口：“曜阳，我想出去走走。”

林曜阳正在给她剥橘子，闻言手指一顿：“去哪里？”

“就……一个人。”她转身面对他，“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林曜阳伸手替她拨开脸上的发丝，指尖在她耳畔停留片刻，最终收回。

“好。”他声音很轻，“但答应我两件事。”

“嗯？”

“第一，每天报平安。”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第二，带上这个。”

桑宴宁没接：“我有钱。”

“我知道。”林曜阳固执地举着卡，“但我想给你。”

最终那张卡还是塞进了她的行李箱。

桑宴宁的第一站是**。

她坐在贡多拉上，给林曜阳发了一张叹息桥的照片。

对方秒回：【传说在日落时分经过桥下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桑宴宁哭笑不得：【我一个人坐的船】

林曜阳：【图片】

点开一看，是P上去的他的脸，正靠在她肩膀的位置。

第二站是巴黎。

她在卢浮宫前比耶**，林曜阳回复：【蒙娜丽莎在哭，因为你比她有魅力】

第三站是京都。

她穿着和服逛庙会，收到一条消息：【求了支签，说是良缘将至】

桑宴宁笑着摇头，心里却像被温水浸泡，一点点软化。

变故发生在瑞士。

那是个雪后初晴的早晨，桑宴宁在琉森湖畔的咖啡馆吃早餐，忽然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抬头，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谢聿深站在不远处，胡子拉碴，眼下青黑，西装皱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宴宁……”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真的是你。”

桑宴宁僵在原地，脑海中闪过钉床、地下室、灵堂……

那些痛楚仿佛又回到身体里。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林曜阳的消息弹出：【转身，往后看】

她下意识回头。

林曜阳站在街对面，黑色风衣被风吹起，手里还拿着刚挂断的电话。

他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

桑宴宁看清了他的口型。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