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越,我就在墙角捡了只受伤的鸭子。对,就是你想的那种鸭子!
瞅着他一身破布条似的华贵衣袍,我手贱没忍住,上去就摸了一把胸肌。好家伙!这手感!
我眼珠子瞬间亮了,“兄弟,可以啊!是个好苗子!”他气儿都快没了,还死命瞪我,
眼珠子恨不得剜下我二两肉,“大胆!你、你可知……朕是谁?”哎哟我去!我更兴奋了,
Cosplay是吧?玩得挺花啊兄弟!这古代鸭子还挺会整活儿,角色扮演都搞上皇帝了?
职业素养杠杠滴!1.我叫顾瑶。昨天还在被甲方爸爸按头改第108版设计稿,
今天嘎一下,直接给我空投到古代剧本杀现场了。离大谱!原主也叫顾瑶,相府嫡女。
听起来是不是牛逼哄哄?屁!
这身份就跟你们抠门老板放在办公室里那台永远贴着“节约用电”的空调一样——纯纯摆设!
原主亲娘早没了,后娘上位。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那后娘看她不顺眼,
从小就各种克扣,吃穿用度连体面点的下人都不如。随便扣了个屎盆子,
就把她扔这鸟不拉屎、杂草长得比人高的破院子里自生自灭。美其名曰:闭门思过。
寒冬腊月没炭火,三伏酷暑缺清水,一日三餐是馊的冷的。原主一个闺阁**,
硬是被折磨得积劳成疾,一场风寒没药没大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病死了。得,便宜我了,
倒霉蛋闪亮登场。别的穿越者,空间、系统都是标配。我呢?毛都没有!
连根金手指毛都没见着!“贼老天!”我悲愤地拿树枝戳着草叶子,“给个挂能死啊?
抠死你算了!”话音未落,“噗通”一声闷响,墙根底下好像掉下来个啥玩意儿。
我心头一跳。**?言出法随?真掉挂来了?我扒拉开半人高的杂草,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男人!一个浑身是血、衣裳破得跟丐帮九袋长老似的,
但帅得天怒人怨、惨绝人寰的男人!墨发糊在苍白的脸蛋儿上,鼻梁高得能滑滑梯,
薄唇紧抿,就算闭着眼昏死过去,那气场也写着“生人勿近,近者杀无赦”。
最离谱的是他这身行头,虽然被血和土糊得亲妈都不认识,
但我这双摸过无数淘宝爆款的手一摸……**!这冰凉丝滑的触感!
绝对是我两辈子加起来摸过最顶级的丝绸!破产级奢侈品!我蹲他旁边,CPU疯狂运转。
穿越定律第一条:路边捡到的重伤美男,非富即贵,九成九是未来大佬!这配置,这脸蛋,
这身材,尤其胸口那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我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他破衣裳底下瞟啊瞟。
“嘿嘿嘿……”我发出猥琐的笑声,爪子不受控制地就摸上了他的胸肌。这一摸,好家伙!
我眼睛都直了!家人们!这波血赚不亏啊!潜力股中的战斗机!那双紧闭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掀开。嚯!这眼神!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唰”一下精准定位我!
他喉咙艰难地滚了滚,气若游丝,声音哑得像破锣,“大胆……你可知朕……我是谁?
”那个“朕”字刚冒头就被他咽了回去,改成了“我”。哦豁?我眉毛一扬。可以啊兄弟!
入戏够深的啊!台词都背得这么敬业?朕?啧,玩挺大!贵圈卷成这样了?
看看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再看看这身虽然破但绝对价值连城的料子。
我脸上瞬间绽放出“我懂,我都懂”的慈母微笑。“懂,我当然懂!这年头业务不易啊,
真是辛苦你了鸭鸭……”我一边热情洋溢地安抚,一边极其豪迈地弯腰,
利索地脱下左脚那只快磨穿底的破绣花鞋。
在他骤然收缩、仿佛看到外星生物入侵的瞳孔注视下,
和鞋底之间那个充满“男人味”的隐秘夹层里抠出了三个黄澄澄、还带着脚丫子味儿的铜板。
啪!我郑重其事地把这仨“祖传染色体味儿”的铜板拍在他冰凉的手心里。“放心,姐有钱!
”我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包你养伤!包吃包住!保证让你活蹦乱跳地重返‘工作岗位’,
再创辉煌!”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那仨铜板,又缓缓抬起,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复杂的哟,像打翻了一整盒五颜六色的颜料盘。震惊、茫然、难以置信,
还夹杂着一丝我看不懂的、仿佛被一万头**踩踏过的恍惚。“鸭……鸭?”他薄唇微动,
挤出两个气音,带着灵魂出窍般的迷茫。“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头,看他脸色更白,
一副马上要原地升天的样子,赶紧补充,“别怕别怕!干我们这行,讲究的就是个诚信经营!
童叟无欺!”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一副传授祖传秘籍的过来人架势,
眼神贼兮兮地瞟向他身上那件破口处露出的精悍腰线和疑似腹肌:“鸭鸭啊,听姐一句劝,
下次上班,穿点结实耐磨的粗布麻衣就行!你这料子……”我啧啧两声,
手指惋惜地划过衣裳一处被划开的大口子,“太娇贵!容易被客人激动之下撕坏!成本太高!
不划算,血亏啊兄弟!”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肉眼可见地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喉头剧烈地上下滚动,腮帮子咬得死紧,像是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一口老血给咽了回去。
很好!看来这位“头牌鸭鸭”深刻领悟到了勤俭节约、控制成本的行业精髓!
我满意地拍拍**站起身,
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个目测一米八几、死沉死沉的大活人拖进我那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里。
这波投资,值了!2事实证明,养一个重伤的“鸭王”,
比养我家楼下那只给根火腿肠就能跟你走的旺财费劲多了。旺财不挑食,
给块馒头都能摇尾巴。“鸭鸭”不行!嘴刁得很呢!不是嫌药味道太难闻,
就是嫌粥看起来太清淡。我那点可怜的家底——仨铜板外加昨晚从厨房顺来的半碗糙米,
在第二天就宣告破产清零!
“鸭鸭”被我安置在屋里唯一那张吱呀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木板床上,
身下垫着我仅有的、还算干净的薄褥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眉头拧成个川字,
梦里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寒气。我端着一碗用最后那点米熬成的、稀得像刷锅水的粥,
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碗是豁口的,勺子是我用树枝现削的,自带原木清香。“鸭鸭?
鸭鸭?醒醒,开饭了!”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感觉自己像个呼唤植物人苏醒的天使。
他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掀开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初醒的迷茫,定定地看着我,
又缓缓移向我手里那碗清汤寡水。“来,张嘴,啊——”我舀起一小勺,装模作样地吹了吹,
递到他唇边,“补充点体力,伤才好得快,姐还指着你赚钱回本呢!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顺从地微微张开毫无血色的唇,
温热的米汤滑入他口中。看来是真饿了。喂了几口,看他精神似乎好了一丢丢,
我职业病犯了。咱穿越前好歹是个网上冲浪十级选手+段子手,这气氛,干巴巴喂饭多尴尬!
得整点活儿活跃气氛!“鸭鸭啊,”我清了清嗓子,换上一种村口大妈聊八卦的亲切口吻,
“姐看你精神头还行,给你讲个笑话提提神?免费的!”他抬眼看我,没反对,
那我就当他是默认了。“咳,说从前啊,有个书生赶考,路上住店。
半夜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嗯嗯啊啊’的……”我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一边绘声绘色、挤眉弄眼地讲起来。笑话讲到一半,
眼看他苍白的脸上似乎“腾”地浮起一丝可疑的淡红。哟?这么纯情?脸皮这么薄?
看来是个刚入行的新人鸭鸭?雏儿?我心头那点“关爱行业新人,
传递正能量”的责任感瞬间爆棚,笑话讲完,看他好像没那么紧绷,我决定更进一步,
传授点“职场进阶干货”。“鸭鸭,你知道咱们这行,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吗?
”我放下粥碗,神情严肃得仿佛在开行业峰会。他靠着那硌人的破枕头,墨发散乱,
眼神里带着一丝刚听完荤段子的懵懂和警惕,没吭声。“是服务意识!是客户满意度!
”我竖起一根手指,语重心长,唾沫横飞,“光有脸和身材,那是基础配置!想要回头客,
想要小费拿到手软,关键得让客人高兴!高兴了,金子大大滴有!”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眼神复杂得能写一篇三万字议论文。“比方说,”我贼兮兮地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分享独家秘笈,“察言观色是基本功!客人喜欢清纯小白花款的,你就眼神无辜点,
欲拒还迎;喜欢狂野小狼狗款的,你就眼神带电,动作霸道点!再比如,有些富婆姐姐吧,
她就好点特殊的情趣……”我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瞟他即使躺着也轮廓分明的腹肌位置。
“让你穿点特别的……豹纹?皮裤?
或者‘刺啦’一声撕个衣裳助助兴什么的……这成本你得算进去啊!
所以我说要穿便宜……”“咳咳咳——!!!”我话还没说完,
他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呛咳。苍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蜷缩成虾米,牵扯到伤口,痛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冷汗唰就下来了。
“哎呀哎呀!别激动别激动!”我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看看,
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喝个粥都能呛着!伤还没好利索呢,稳重点!淡定!淡定!
”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那双深邃的眼睛因为咳嗽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汽,湿漉漉地瞪着我,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羞愤、难以置信、还有一股“老子想掐死你但老子有伤在身”的憋屈。他喘着粗气,
哑着嗓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常常点……点这种‘服务’?
”那“服务”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仿佛带着血腥味和我的脑浆子。“啊?”我一愣,
随即“噗嗤”一声乐了,摆摆手,“哪能啊,姐穷得叮当响,三个铜板都得掰成八瓣儿花!
这些都是理论知识,理论知识懂不懂?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姐这是替你分析市场行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那张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炭。他死死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
一副“拒绝再听这个神经病老鸨进行任何精神污染”的决绝模样。行吧,新人鸭鸭脸皮薄,
需要时间消化我这“行业宝典”。我耸耸肩,端起空碗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带着点虚弱和“老子认栽了”的声音:“……粥……味道尚可。
”我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疯狂他妈的上扬。啧,嘴还挺硬。看来姐的厨艺,
征服了未来鸭王的胃!离回本又近了一步!
3日子就在我抠抠搜搜、提心吊胆地偷米、偷药材,
以及坚持不懈地荼毒“鸭鸭”耳朵中一天天滑过。“鸭鸭”的伤好得贼快,不愧是练过的!
脸色没那么吓人了,偶尔能自己撑着坐起来,说话的中气也足了不少,
吼我“闭嘴”的时候贼有劲儿。只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捉摸,
仿佛在看一个移动的、聒噪的、脑子有坑的未解之谜。像现在,
我正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他那张破床边的地上,
一边啃着刚从厨房顺来的半根还算水灵的黄瓜,
一边唾沫横飞地给他规划“伤愈复出”后的职业蓝图和吸金大计。“……所以啊,
光靠脸和腹肌,那是吃青春饭!不持久!”我咔嚓咬了一口黄瓜,汁水四溅。
“得打造差异化人设,姐给你想了个绝的——‘落魄贵公子’!人设反差感懂不懂?
那些富婆就吃这套!想想看,你穿着半旧的绸衫,带着点忧郁、破碎、被生活毒打过的气质,
往那儿一站,眼神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哎哟我去!
那不得把富婆姐姐们的母性和钱包勾得嗷嗷叫!保管客似云来,财源滚滚……”“顾瑶。
”他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我自动消音。
他靠着床头,穿着一件我找府里浆洗婆子用粗麻布改的、针脚歪歪扭扭堪比蜈蚣爬的中衣。
就这寒碜的破布,硬是被他挺拔的身姿和那张帅绝人寰的脸衬出了几分落难王孙的贵气。看,
人设立马就起来了!他看着我,深眸里情绪翻涌,像是积攒了八百年的问题终于要破土而出,
“你为何……不问我从何处来?为何伤得如此之重?又为何……”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这间家徒四壁、耗子来了都得哭着走的破屋子,
“如此轻信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是血的男人?”我嚼黄瓜的动作停了停,眨巴眨巴眼。为啥?
问那么清楚干嘛?万一你是被仇家追杀的头牌鸭鸭,
或者得罪了某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大客户,知道太多对我这种底层小虾米有好处吗?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还指着你赚钱呢!当然,实话是不能说的。我咽下嘴里的黄瓜,
换上一种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深沉表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唉,鸭鸭啊,
这世上谁还没点难言之隐呢?你看姐混得这么惨,不也活蹦乱跳的?相逢即是缘,
管那么多干嘛!安心养你的伤,等你好了,赚了大钱,记得还我医药费就行!
”我冲他龇牙一笑,晃了晃手里光秃秃的黄瓜**,以示鼓励。他定定地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那眼神深邃得像要把我吸进去,里面有探究,有审视,
甚至……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无奈笑意。半晌,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像是彻底放弃了跟外星人沟通,重新靠回床头,闭上了眼睛,只丢下一句带着浓浓疲惫的,
“……聒噪。”嘿!还嫌弃我吵?信不信我拿黄瓜捅你皮燕子!我正想小声bb两句,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哗。“找到了!痕迹往这边来了!”“仔细搜!
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快!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脚步声、兵甲声由远及近,瞬间围住院子!杀气腾腾!我的心猛地一沉,
手里的黄瓜**“啪嗒”掉在地上。坏了!偷米偷药的事发了?
还是后娘终于想起我这根眼中钉,派人来“物理超度”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鸭鸭”。
他也猛地睁开了眼,眸中瞬间褪去了所有慵懒和复杂,只剩下冰雪般的锐利和凝重,
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却被我一把按住。“别动!”我压低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玩命蹦迪,“可能是冲我来的!你躲好!千万别出声!
”大哥你可不能折在这儿!我的投资还没回本呢!我手忙脚乱地想把他往床底下塞,
但这破床底下堆满了陈年破烂,根本塞不进一个大活人!脚步声已经到了院门口砸门了。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那扇本就摇摇欲坠、饱经风霜的破木门,
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身碎骨,木屑像暗器一样到处乱飞。刺眼的阳光和呛人的尘土中,
一群身着玄铁重甲、手持明晃晃大刀、浑身散发着煞气的士兵,
如同黑色的泥石流般涌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穿着深紫色衣袍、一看就不好惹的老者,他目光如电,
跟探照灯似的,“唰”一下精准锁定了我这破屋的方向。完了!芭比Q了!我心如死灰。
这阵仗,绝对是来抓我去浸猪笼/砍头/点天灯一条龙服务啊!我绝望地闭上眼,
准备迎接人生的终点站。然而,预想中的“拿下!”、“砍了!”没有到来。一片死寂中,
只听见“噗通”、“噗通”几声闷响,跟下饺子似的。我愕然睁眼。
只见那气势汹汹冲进来的重甲士兵天团,连同那个紫袍老者,
齐刷刷的以一种极其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倒在我那布满灰尘、枯草和木屑的门槛外。
领头的老者抬起头,老泪纵横,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
带着哭腔划破了院落的死寂:“陛下——!老奴终于找到您了!苍天有眼啊!!!
”“陛……下?”我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脑子像被雷劈过。床上的“鸭鸭”……不,
现在该叫啥?他极其艰难地撑坐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英挺的眉宇微微蹙起。
阳光透过破烂的窗子,斜斜地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冷硬而完美的线条,
自带圣光特效。他没看地上跪着的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越过尘土狼藉落在我身上,
带着尘埃落定的疲惫、身份揭穿的无奈、审视和一丝恶劣戏谑。像是在问:小样儿,现在,
知道老子是谁了么?我呆呆地站着,手里还下意识地端着那个准备喂他喝汤的破碗。
碗里是最后一点我费劲巴拉熬出来的、飘着几片可怜菜叶子的汤。大脑彻底宕机,蓝屏,
死机,重启失败。陛下?他是……皇帝?那个被我塞了三个带脚丫子味铜板的“鸭鸭”?
那个被我传授“撕衣服成本高”经验的“头牌”?
那个听我讲荤段子被呛得死去活来、咳出腹肌的“新人”?我僵硬地低下头,
看着手里豁了口的破碗。碗里的寡淡汤水,
清晰地映出我一张因为极度震惊而彻底扭曲变形、宛如毕加索抽象画的脸。然后,
在满院子死寂的、连呼吸都停滞的注视下,在“鸭鸭”……不,
是尊贵的皇帝陛下那深邃目光的死亡凝视下,我那不争气的手指,
不受控制地那么一哆嗦——“哐当!”清脆悦耳的碎裂声炸响!连汤带碗,不偏不倚,
结结实实、稳准狠地扣在了刚刚撑坐起来、离床沿最近的九五之尊的头上。
温热的汤水顺着他墨黑凌乱的发丝蜿蜒而下,淌过高挺的鼻梁,滑过紧抿的薄唇,
最后滴落在那件我亲手缝制的、针脚歪歪扭扭的粗麻布衣上。几片翠绿的菜叶子,
颤巍巍地挂在了他浓密卷翘的睫毛上,随风轻轻晃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空气都冻成了冰碴子。
跪在地上的老太监发出一声短促且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般的“嘎——”,眼白一翻,
直接表演了个原地昏厥。周围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倒抽一口超级冷气,
握刀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个个面如金纸,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地里cos鸵鸟。
我:“……”床上的皇帝:“……”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拂掉睫毛上的菜叶子,
指尖沾着浑浊的汤水。他低头看了看指尖,又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我。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掀桌,也没有雷霆之威。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
却比任何怒火都让我毛骨悚然,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凌迟处死。“顾瑶。”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平静,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我心尖上。
“陛、陛陛陛……下?”我的声音抖得自带电音效果,膝盖一软,
差点直接给他表演个五体投地。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喜提九族消消乐了?他盯着我,
薄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像是我的错觉。“这汤,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目光扫过我脚下碎裂的破碗,“你得赔朕。
”4我被“请”回了相府正院。
几个面如寒霜、眼神能杀人的嬷嬷像提溜小鸡崽一样把我从破院里拎出来,
一路沉默地穿过那些雕梁画栋、能闪瞎我狗眼的庭院。府里的下人远远看见,
无不惊恐地垂首避让,眼神里充满了“**她还活着?”、“**她干了啥?
”的惊骇和探究。我那便宜爹,当朝丞相顾明远,还有我那位“温柔贤淑”的继母柳氏,
以及恨不得把我踩进泥里的庶妹顾诗,早已惶恐不安地跪在了正厅,跟三只待宰的小鸡似的。
我一进门,顾明远那锐利如刀、淬了毒的目光就“唰”地剜了过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惊怒。柳氏低着头,身子不住地颤抖。顾诗则偷偷抬起眼,
飞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除了惯有的轻蔑,此刻还混杂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没人敢问我发生了什么,空气无比凝重。主位上,坐着换了身玄色常服的男人。
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脸上的血污早已洗净,露出那张过分俊美也过分冷冽的面容。
他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动作优雅从容,仿佛这里不是相府,而是他的御书房。只是,
那身常服下,依稀还能看到包扎的痕迹,
额角似乎也有一小块被碗沿磕出的淡淡青紫……像一枚小小的勋章,
记录着我的“丰功伟绩”。我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块青紫,立刻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恨不得埋进地毯里当鸵鸟,“臣女顾瑶……叩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万岁!”声音抖得自带B-BOX效果。头顶上方,
传来茶杯盖轻轻合上的清脆声响。“顾瑶。”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砸在我脆弱的小心脏上。“臣、臣女在!”我抖得更厉害了,
感觉地板都在共振。“抬起头来。”我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
视线却只敢停留在他衣袍下摆的云纹上,
心里默念:我是木头我是木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可知罪?”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但越平静越吓人好吗!来了!终极审判!我的大脑CPU疯狂超频运转,
是狡辩“手滑”还是哭诉求饶?电光火石间,
我猛地想起他昏迷时我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和“职场指导”……完了,数罪并罚,死定了!
凌迟起步!“臣女……臣女……”我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笼住了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视线一片模糊,“臣女罪该万死!
臣女不该……不该拿菜汤泼陛下龙体!不该……不该……”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我噎住了,只剩下绝望的哽咽和吸鼻涕的声音。厅内死寂一片。
跪在地上的顾诗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幸灾乐祸的嗤笑。“哦?”皇帝陛下的声音里,
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不该什么?接着说。”大哥!求给个痛快!
别玩我了!我心一横,眼一闭,破罐子破摔,语速快得像报菜名,“不该有眼无珠!
不该把陛下您……当成……当成……出来做生意的鸭子!
更不该胡言乱语讲荤段子传授撕衣成本论!亵渎圣听!罪该万死!
求陛下……求陛下开恩……”呜呜呜,我的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噗——”一声极其轻微、像是强行忍住的喷气声,从我斜前方传来。
我泪眼朦胧地瞥了一眼,是跪在皇帝下首的一个年轻武将,他死死低着头,
肩膀可疑地、剧烈地耸动着。主位上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顾明远。”他突然点名。“臣……臣在!”我爹的声音抖得比我还厉害,带着哭腔。
“你养的好女儿。”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锥,带着千钧之力。顾明远浑身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