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画笔蘸了钛白,在画布上抹出一道弧线。阳光穿过指缝,在颜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那时沈逸会抱着冰镇西瓜闯进画室,
苏瑶瑶会趴在我肩头看我调色,父母会在电话里叮嘱我别熬夜。那些被背叛撕碎的时光,
此刻正被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在画什么?”陈默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我指着画布上渐渐成形的海岸线:“普罗旺斯的海。”他将咖啡放在画架旁,
目光落在画布上:“我去过那里,冬天的海是灰蓝色的,像你父亲书房里那幅油画。
”我握着画笔的手一顿。父亲书房里确实挂着一幅海景画,是他年轻时在法国拍的照片,
后来请人临摹成油画。前世我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此刻却被他轻易说中。“你怎么知道?
”“你父亲送过我一本相册。”他笑了笑,“里面有你小时候在画架前涂颜料的照片,
脸上还沾着红色的油彩。”画布上的蓝色突然洇开一片。我转过身时,
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窗外的阳光漫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地板上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沈逸的庭审定在两周后。
法务部提交的证据链完整得让对方律师无从辩驳——从他伪造的采购合同,
到与苏瑶瑶的聊天记录,甚至包括他母亲提供的日记,每一页都浸透着他扭曲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