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之死后的第七天,我收到了他的遗嘱。两亿遗产,我是唯一的受益人。
律师把文件推到我面前时,我失声。「时**,顾先生特意嘱咐,这笔钱只能由您亲自接收。
」我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发冷。五年前,我们分手时,他站在雨里,眉眼冷峻,说:「清欢,
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而现在,他用两亿买我一个笑话。01我和顾延之在一起六年。
那时候我还是个没名没姓的小综艺主持人,每天跑场子混脸熟,
而他已经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顶流影帝。录制现场的聚光灯烤得人发晕,
我攥着麦克风的手心全是汗。他坐在嘉宾席第一排,白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
灯光扫过去时,连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轮到我提问,脑子突然卡壳,嘴瓢得不成样子。
他忽然低笑出声,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戏谑:「时**,你的麦克风拿反了。」
全场哄笑时,我感觉耳朵尖都在发烫。后来问他理想型,本来是流程化的问题,
他却突然抬眼,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就你这样的。」
【弹幕瞬间滚成瀑布:"**!顾延之刚才是不是在调戏主持人?!
""这新人主持什么来头?查无此人啊""我男神什么时候能被美**惑了?
怕不是被下降头了吧??"】我这人向来是点火就着的性子。节目一结束,
踩着高跟鞋就把他堵在化妆间门口。门板「砰」地撞上时,他正在摘耳钉,
闻言挑眉看我:「有事?」「顾延之,刚才的话是剧本吗?」我攥着裙摆,
指节都在用力——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又怕真是自己会错意,又怕他说是剧本。他没说话,
只是忽然凑近。化妆镜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刚想后退,嘴唇就被堵住了。那吻又急又凶,带着点惩罚意味,
把我所有想问的话都堵了回去。我脑子「嗡」的一声,高跟鞋跟没站稳,差点摔进他怀里。
两天后的凌晨一点,我手机震得像地震。点开微博,
热搜榜红得发紫——顾延之发了条新动态:顾延之:【在追了。
@时清欢】配图是后台抓拍的合影,我举着保温杯瞪他,他在旁边笑得一脸得逞。
那晚微博直接瘫痪,我刷了半宿都是「加载失败」。【等系统恢复,
谁#(沸)#顶流塌房现场#(热)】【评论区跟炸了锅似的:"这女的十八线也配?
?怕不是想蹭热度想疯了""哥哥肯定是被盗号了!我不信!""脱粉了脱粉了,眼瞎心盲,
白瞎我追了五年"】经纪人在群里发消息,说他一夜之间掉了一百万粉,工作室电话被打爆。
我蜷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看着那些恶毒评论,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
第二天出酒店,记者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围上来。话筒快戳到我脸上时,
顾延之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拉,胳膊死死护着我的肩膀。「名分我给得起,」
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点不耐烦,却字字清晰,「粉丝要脱随意。」我贴着他的后背,
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的线条。明明是该害怕的场面,
心里却突然踏实下来——就冲他这句话,就算被骂死,好像也值了。那天回车上,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却还在念叨:「刚才没吓到你吧?」02我是真的甘心窝在他身后。
就像老房子墙上的爬山虎,不用费心琢磨往哪儿长,跟着他这棵大树的方向,总能晒到太阳。
他拍水下戏那回,我裹着两件羽绒服还冻得跺脚。监视器里他穿着单薄的戏服,
在结着薄冰的池子里反复沉浮。导演一喊「咔」,他就冻得嘴唇发紫,
却总在助理递毛巾前先往我这边瞅。有次镜头扫到他呛水,我手里的暖宝宝都捏扁了,
他爬上岸却先冲我摆手:「没事,不冷。」他拿影帝那晚,我穿了条白裙子。不是什么大牌,
就是街边小店淘的,几十块钱,却觉得比什么都自在。颁奖礼的音乐一响,我眼泪就没止住,
睫毛膏糊得视线都模糊了,正胡乱抹脸呢,突然听见他喊我的名字。「这个奖,
要送给我的女孩。时清欢,你听见了吗?」全场的灯「唰」地全打过来,
我手忙脚乱往椅子底下缩.他在台上笑出了声:「躲什么?你比奖杯好看多了。」
第二天打开手机,私信里全是骂声。「十八线蹭热度」「塌房了,塌房了!
时清欢你凭一己之力终结了整个影视圈」「除了脸还有什么」,翻得我眼晕。
索性找出压箱底的毕业证,拍了张照片发微博,就配了仨字:「需要攀?」发完倒头就睡,
醒来时手机震得快没电了。点进热搜,
#时清欢晒剑桥毕业证硬刚网友#已经挂在榜首,后面跟着个「爆」字。
往下划两页,看见他的转发,就加了个红彤彤的爱心表情:「我的小玫瑰带刺。」
评论区吵得更凶了,有骂我炫学历的,有说他被爱情冲昏头的。但我窝在他怀里刷手机时,
听见他对着电话跟经纪人说:「随便他们骂,反正我家清欢优秀,我乐意捧着。」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他突然低头咬了咬我耳朵:「早知道你这么能打,
当初就不该拦着你回剑桥当教授。」我拍开他的手:「那你岂不是少了个免费擦头发的?」
他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透过毛衣传过来,像春天的风拂过刚抽芽的树枝。那时候总觉得,
日子就该这么过下去,他在镜头前发光,我在他身后守着,挺好。03第三年,
空气里飘着栀子花的甜香,我窝在沙发里看他新剧的剧本,
突然就开始琢磨起天长地久这回事。那些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午后,我总爱赖在他怀里打盹。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把我裹得像块裹紧的糖。
我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睡衣上的牛角扣,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嘴里却絮絮叨叨没个停:「以后咱们的房子得有个大落地窗,铺厚厚的羊毛垫,冬天晒太阳,
夏天看星星。等有了宝宝,就让他在上面搭积木,我在旁边织毛衣……」他低头看我,
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震得我脸颊发麻。吻落在发顶时,
呼吸像羽毛似的扫过耳廓:「得买个带院子的,不然哪够你折腾。你啊,比三岁小孩还能闹。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盼着那一天。直到那次他接了个母婴广告,我去探班时,
品牌方塞了一大包样品。回家路上我抱着那堆小衣服小袜子,心里甜得冒泡,
进门就把奶瓶、安抚奶嘴一股脑排在他的奖杯柜里。水晶奖杯旁边挤着个粉嘟嘟的奶瓶,
看着就喜庆。我举着手机拍照,冲他喊:「顾延之你看,以后这格子放辅食机,
那格子放消毒器,是不是特合适?」他背台词的声音突然停了。剧本从膝盖滑到地毯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回头时,正看见他捏着钢笔的手指在抖,指节泛白。
那天夜里他睡得很不安稳。平时他总嫌我睡觉不老实,那晚却把我箍在怀里,
勒得我骨头都发疼。黑暗里他的呼吸烫在颈窝,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清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就这么过,不要孩子,行不行?就我们俩,一辈子。」
我以为他是怕麻烦,咬着他肩膀笑出声:「怕我生了宝宝就不爱你啦?放心,
等你啥时候想通了再说。到时候生两个,一个跟你似的臭屁,天天对着镜子耍帅;一个随我,
眼睛大大的,肯定好看。」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头发里,呼吸重得像在叹气。
有次路过街角那家婚纱店,橱窗里的蕾丝婚纱被夕阳照得发亮。我扒着玻璃不走,
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画着婚纱的轮廓,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他在旁边拉我胳膊:「走了,
晚上还有应酬。」我被他塞进副驾,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跨坐到他腿上,伸手扯他领带。
丝绸领带被我拽得歪歪扭扭,他喉结滚了滚,我瞪着他眼睛:「我要穿自己设计的婚纱,
要在草坪上办婚礼,要有乐队,要有香槟塔……顾延之,你到底娶不娶我?」
他突然扣住我后颈,吻来得又急又狠,像是要把我吞进肚子里。我尝到咸涩的味道,
顺着唇齿间漫开来——是他的眼泪。我愣了一下,想抬手擦他的脸,却被他抱得更紧,
仿佛要把两个人揉成一团。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突然觉得,
他好像有很多话没说出口。04第五年纪念日的直播现场,后台的冷气开得太足,
我攥着题词板的手指冰凉。主持人抛来婚期的问题时,聚光灯正打在我脸上,
暖光烤得人发慌。「顺其自然啦。」我扯着嘴角笑,眼角的余光瞥见台下粉丝举着的灯牌,
「顾延之」三个字亮得刺眼。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闷得喘不过气——这已经是我不知第几次用这句话搪塞过去。回到家时,玄关的灯亮着。
厨房飘来浓郁的肉香,玻璃窗被蒸汽糊成一片白雾,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我推开门,
热浪混着药材味扑面而来,顾延之正背对着我站在灶台前,手腕在围裙上蹭了蹭,
又伸手去够汤勺。「嘶——」他低低抽了口气。我冲过去才发现,他右手手腕红得发亮,
像是刚被开水烫过。「顾延之!」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过他的手腕就往水龙头底下冲,
「你疯了?不知道用勺子舀出来试吗?」冷水激得他瑟缩了一下,汤勺「当啷」
掉进锅里,溅起的热汤烫在我手背上。他反手捧住我的脸:「傻瓜,烫到没有?」
「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这句话没经过脑子就冲了出来,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了滚,拇指摩挲着我发烫的脸颊:「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他的眼睛在说对不起。像被雨水打湿的星子,亮得发慌,
又暗得让人心里发沉。第二天一早,我拽着他去了澳门塔。
透明的观景台悬在两百多米的高空,底下的车流小得像玩具。我指着边缘的蹦极台,
风把头发吹得糊在脸上:「跳下去,我就信你爱我。」他脸色瞬间白了,
指尖掐进我的胳膊——我当然知道他有恐高症,上次坐缆车过长江,
他全程闭着眼攥着我的手,指节白得像要断裂。记者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乌泱泱围了一圈。直播镜头怼得很近,我能看见顾延之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
【弹幕刷得像瀑布:"疯了吧?时清欢不知道顾延之有恐高症吗!""肯定知道啊,
故意刁难呗,作精本精没跑了""这都能忍?顾延之是被下了降头吧,
妥妥的恋爱脑"】工作人员给他系安全绳时,他的腿在抖,顺着透明玻璃往下看时,
喉结不停滚动。底下有记者扯着嗓子喊:「顾老师,时**值得吗?」他猛地抬头看我,
突然扯开嗓子吼我的全名:「时清欢!你看好了——」话音未落,他纵身跳了下去。
白色的衬衫在风里炸开,像只折翼的鸟坠向地面。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有的防线瞬间碎成粉末。【直播弹幕突然静了两秒,然后彻底疯了:"**!真跳了?!
""黑转粉了!**!这什么神仙爱情啊!""时清欢你要是对不起他,我第一个不饶你!
"】观景台的风特别大,吹得我头疼,
可我还是死死盯着蹦极绳回弹的方向——原来被人用命爱着,是这么疼的事。